“大舅子,最近过得怎么样?”陶军果然没有在意走远的两个女孩,盯着陈默的目光仿佛要喷出火来。

    上次跟一帮“嚣张”家族成员被陈默轻易放翻,陶军一直视为奇耻大辱。如今被学校开除,索姓混起了社会,被梁民辗转找到后,两人一拍即合,商量好了要在今天给陈默放血。此刻看到十多个学生已经倒了一地,陶军身边的混子们全都在面面相觑,吃不准陈默到底是什么路道。

    “你怎么不叫我大爷?上次帮你松骨头,松得还不够舒坦是吧?”陈默对陶军的印象很深,毕竟当初是他带人堵的陈静。

    “别这么说啊,迟早都是一家人。”陶军用砍刀刮了刮锃亮的脑袋,犹带稚气的脸庞上透出的却是重彩浓墨的狰狞。仗着敢打敢拼,他现在已经算是一帮小马仔当中的话事人了,举手投足之间也常常会不自觉地模仿那些大混混。

    “废话什么,都给我上啊!”梁民捂着肚子,艰难无比地站起,腿脚还在剧烈地哆嗦。

    这帮混混拿了他不少钱,到了关键时候却似乎不怎么听话,没有一个动弹。陶军冷冷地招呼了一声,众人这才散开,将陈默团团围住。

    陈默试探着动了动意念,阿瑞斯机器人刚有所反应,他就觉得眼前天旋地转,这才知道自己的身体能够坚持到现在还没有罢工,已经算是天大的福气了。

    才1分42秒,什么时候老子要能坚持整整三分钟该多好!

    陈默在心里狂骂莫老头设计的东西狗屁不如,脸上却露出了笑容。

    “一起上吧,一个个的太麻烦了,我没时间陪你们玩。”他伸了个懒腰,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野猪男,“这家伙块头是大,可不怎么经打啊,你们应该能比他强点吧?”

    混混们的脚步略显迟疑,陶军沉着脸四下扫一眼,凶相毕露,“怕什么,都是一个脑袋两条胳膊,一刀上去照样趴下!”

    “喂,你醒了没?不是在装死吧?”陈默干脆连看都不看他们了,弯下腰仔细瞅着野猪男,忽然猛力一脚跺在了对方胳膊上,“我让你再装?!”

    一声凄厉无比的惨嚎顿时拔了起来,野猪男抱着被跺折的胳膊,硬生生地痛醒,再接着晕去。

    “妈的!这也太不经折腾了。”陈默嘿嘿低笑,舔了舔嘴唇,眯起眼扫视四周。

    众混混顿时又是一个收缰马,这回连陶军都有点变了脸色。

    “你们这帮废物,问我又是要饭钱,又是要香烟钱,前前后后花了几千,怎么现在连打都不敢打了?上啊,怎么不上?”良久之后,梁民歇斯底里地大喊起来。

    “才给了几千啊,一会儿够医药费不?”陈默大笑,往前踏了一步。

    包围圈顿时变得松散了些,面对着他的几个混混全都在后退,陶军却咬了咬牙,举刀冲了上来。他没有告诉同伙陈默身上有古怪,就是怕出现这样的状况,现在却等于让自己没了退路。

    警笛声从远方响起,陶军的脚步随即僵在原地。混混当中不少人带了管制刀具,又都是常去派出所报到的老面孔,不免慌乱起来。

    “怕什么!小五带着刀先走!”陶军吼了声。

    一名混混很快脱下上衣,包了刀子跑了。警车开到后,下来的两名警察见到如此场景也不禁愣了愣,赶紧呼叫起救护车。

    冲突双方各执一词,都说自己这边挨了打。而报亭老太在被警察问起事发情形时,却瘪着嘴一口咬定,陈默才是唯一的受害者,“哎呀,那娃娃可怜啊,被打得要死啊,被那么大的砖头砸在脑壳上都没还手!你们也真是的,怎么到现在才来?打人的这帮娃娃真是坏冒了水哦,一个个的装死,我看在眼里明明白白的!”

    警察听得满腹疑惑,要说装死能装到胳膊都折了,这也对自己太狠了点吧?

    早已停在路旁的一辆普桑,在这时打开了车门。下来的清瘦男子穿着一身洗到发白的保安制服,步伐不急不缓,向这边径直走来。

    “方叔叔!”梁民惊喜地喊了声。

    清瘦男子微微点头,却不看他,从口袋里摸出名片夹,给两名警察一人递了一张。陈默眼尖,看到名片上只有简简单单五个字――“湛阳方铁衣”。
------------

第十九章 占山虎

    湛阳是个人口不过数千的小镇,在整个蜀东省的名气却极大。

    早在八十年代初期,就有一句俗语流传了大半个共和国――火车好坐,湛阳难过。小镇彪悍的民风跟家家习武有着脱不开的关系,这里是国术“崩山掌”的发源地,当年镇上一名姓方的武师,就曾做过某位开国将领的警卫员。

    方铁衣正是他的后人。

    对于梁民这段时间的异常表现,梁龙江早已留上了心,便吩咐方铁衣暗中跟着。今天早在梁民挨打的时候,方铁衣就已经到了场,只不过却没有下车制止。

    两名警察接了他的名片,年轻稍轻一点的还没看明白怎么回事,就被年长的强行拖着走了,直到上车仍莫名其妙。

    “人家是出来办事的,我们回避一下。”老警察皮笑肉不笑地说。

    小警察瞪着车窗外发愣,想不通这个下岗工人般的家伙到底是什么来头,“回避”又是个什么意思。

    “慢慢学吧,以后你就知道了。”老警察轻叹一声,打着火,开着车掉头而去。

    一帮小混混也同样满脸茫然地打量着这个40多岁的男人,后者却仿佛他们全都是空气,只淡淡地扫了陈默一眼,冲他点了点头,“小兄弟贵姓?”

    “姓陈。”陈默深吸了一口气,脸上满不在乎的神情已经彻底改变。

    湛阳人的名头他是知道的,所有跑乡下的草台班子都以请到了湛阳师傅为荣,因为他们一拳一脚都是硬功夫。陈默家住在延城东郊煤矿,他记得父亲还下井的时候,曾背自己看过一次草台班子表演。那时候还没有陈静,陈默穿着开裆裤站在灯光昏黄的煤矿食堂里,看着两个男人在无数烟枪喷出的青雾中打来打去,动作快得看不清。后来其中一个也不知是有意无意,闷声挥出一掌,将矿工手里的啤酒瓶削成了两截。瓶子里当时还有酒,整整齐齐落地的半个瓶身、满地的白沫、以及那矿工脸上呆若木鸡的表情,在陈默的童年回忆中留下了深刻烙印。

    “湛阳佬就是猛”――散场后矿工们亢奋的言语,也一直让陈默记到了今天。从某种意义上来说,湛阳在陈默的潜意识中几乎等同于少林寺,是猛人辈出的地方。

    现在他就对着一个活生生的湛阳佬,而且还是来意不善的那种。

    方铁衣下车向这边走来时,阿瑞斯机器人就已经有了异常反应。陈默能清晰感觉到一些极为细小的、水滴般的东西在往双手涌动,它们引发了熟悉的电击感,与此同时陈默也被强烈的眩晕笼罩,心跳急剧加速,耳鸣不已。

    那些水滴最终还是退去了,陈默听到了它们不甘的嘶鸣,全身细胞甚至都在跟着战栗。阿瑞斯机器人还是首次无视陈默的主体意识,尝试全面超限发动,对于陈默而言,这无疑是个足够危险的讯号。

    身体已经撑不住了,它们也知道这一点,却为什么还要爆发?

    答案似乎就在眼前。

    “你是本地人?”方铁衣继续问。

    “嗯。”陈默回答。

    “家里还有谁啊?是不是独生子?”方铁衣的语气很平淡,像路人之间的闲聊。

    这一次陈默没答话,旁边的梁民犹豫了片刻,低声开口:“方叔叔,他还有个妹妹。”

    “哦,不是就好。”方铁衣狭长的眼眸微微一眯,伸出手来,似乎是想要拍一拍陈默的肩膀,表示一下友善。

    陈默当即后退一步,躲过了他探来的手掌。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2324 2325 2326 2327 2328 2329 2330 2331 2332 2333 2334 2335 2336 2337 2338 2339 2340 2341 2342 2343 2344 2345 2346 2347 2348 2349 2350 2351 2352 2353 2354 2355 2356 2357 2358 2359 2360 2361 2362 2363 2364 2365 2366 2367 2368 2369 2370 2371 2372 2373 2374 2375 2376 2377 2378 2379 2380 2381 2382 2383 2384 2385 2386 2387 2388 2389 2390 2391 2392 2393 2394 2395 2396 2397 2398 2399 2400 2401 2402 2403 2404 2405 2406 2407 2408 2409 2410 2411 2412 2413 2414 2415 2416 2417 2418 2419 2420 2421 2422 242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