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惊城下车时并没有叫上洛璃,王燕不知道现在算不算是他刻意安排的二人世界。她从未跟男生如此单独相处过,明知喝酒有点不妥,但无论如何也开不了口拒绝。

    法国大餐,玫瑰,音乐,意中人……

    王燕醉得很快,等发现自己躺在酒店的大床上,时间已是半夜。全然陌生的环境让她感到了惊恐,撑起身后,却看到衣服仍好端端地穿着,并无异样。

    “我还没有碰你,我只碰自愿的女孩。”潘惊城坐在落地灯边的沙发上,脸庞轮廓如同雕塑。

    王燕颤抖了一下,迎着他的目光良久,闭上了双眼。

    潘惊城走到床边,俯下身,修长的手指从女孩的唇瓣慢慢滑向胸前,动作温柔,眸中却悄然多出了难以形容的残酷之色。

    次曰上午第一堂课,是黑丝女班主任的语文。王燕迟到了将近十分钟,班主任的脸色很不好看。王燕走进教室时步子迈得很小,动作僵硬,似乎是不小心跌伤了腿脚。她的脖子上有着几处淤痕,尽管衣领拉得很高,但却无法掩去。部分男生交换着眼色,发出了低低的起哄声,王燕勾着头走到课桌边,微红着脸,瞟了后面的潘惊城一眼。

    潘惊城在记着笔记,神情专注。

    “燕子,你怎么了?”潘冬冬有点担心地问。

    王燕没有正视她,表情透着些许异样,“谢谢你,冬冬,我没事。”

    同桌冷淡的表现是从未有过的,等到下课,潘冬冬刚想再问,王燕却起身出了教室。校园内正传来一阵奇异的轰鸣,十多辆跑车闯过想拦没敢拦的门卫,径直开到了教学楼前,流线型的车身在阳光下折射着骄人光芒。

    这些跑车并非延城牌照,领头的红色兰博基尼停稳后,钻出一男一女,都是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男的抬头看了看楼上鸦雀无声的人群,点了根烟,扯着嗓子叫了声:“潘少,我们来找你玩啦!”

    楼道里看热闹的学生越来越多,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潘惊城走到那两人身边,微笑寒暄。十几辆跑车忽然咆哮起来,将他围在中央,跟着下来的一群青年大呼小叫,挨个跟他握手拥抱,显得亲热无比。

    “这些是什么人啊,随便哪辆车都得好几百万吧?”学生们在惊叹。

    马王爷刚从教务室来二楼准备上课,见了楼下这一幕也不禁咋舌,跟着看到陈默,顿时火冒三丈,“小光头!今天礼拜四了,你家长怎么还没来学校?你是不是把老子的话当放屁,咹?”

    他的声音很大,引得人人侧目。王燕瞅着陈默被呵斥的样子,忽然冲潘冬冬淡淡一笑,“冬冬,其实我还是有一样地方比你强。”

    “你说什么?”潘冬冬正在担心陈默,没听明白她的意思。

    王燕却已经转过头去,望向车阵中的翩翩佳公子,眼中尽是柔情。潘冬冬沿着她的目光看去,当即怔住,这才回想起平时的诸多细节。

    陈默也不知道陈青岩怎么到现在还没来,刚想编个理由打发了马王爷,手机却嗡嗡响起,是个陌生号码。

    “是陈默吧?你陈爷爷让我来的,到几楼找你?”对方问。

    “二楼。”陈默在马王爷的大骂声中答了句,很快看到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妇女,推了辆自行车往教学楼走来,右手举着手机。路面已经被车阵堵住,她不得不从那帮年轻人当中穿过,陈默听见电话里有好几个家伙在骂骂咧咧,大概是觉得被打扰了兴致。

    那中年妇女找了个角落停好自行车,到了二楼看见手握山寨机迎上来的陈默,老远就露出歉意笑容:“实在对不起,我来迟了。”

    陈默在陈青岩家看过不少她的照片,当即鞠躬。

    “这不是你家长吧?”马王爷横了眼陈默,习惯姓地卷起教科书在掌心中轻敲,打量着中年妇女,总觉得有点眼熟,“我们是不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您好,陈默跟家父学画,我是他师姐。今天原本家父要来,可他早上晨练不小心扭了脚踝,就临时换了我。也不知道这孩子在学校到底是怎么了,您能跟我说说吗?”中年妇女客气地问。

    马王爷恼火不已,背着双手训起了人,“我让家长来,你来干啥?什么师姐师妹?咹?这不是在消遣老子吗?!”

    那中年妇女一直都面带微笑,听马王爷连“老子”都说出了口,眉头微微一沉。她从头到脚没有任何起眼的地方,样貌平凡,衣着朴素,蹬着一双老款平跟皮鞋。但就是眉间这点细微的变化,让她仿佛变了个人,不怒自威。

    马王爷被那股气场震慑,下意识地转头,竟不敢看对方的眼睛。正从二楼转角经过的李校长无意中看了眼这边,当场一脚踏空,爬起身后捂着额头小跑过来,从语声到表情完全呆滞,“陈书记,您怎么来了?我是小李,以前您来学校视察,还跟我握过手!”

    “李校长,您好。”陈穆兰把陈默推到前面,笑道,“我今天是为他来的。”

    “妈呀,是市委书记!”站得近点的学生早就有人认出了常在电视上露面的陈穆兰,此刻再无怀疑,忍不住大声喊了出来。

    整条楼道“哗”的一声,也不知是谁带头,学生们拼命鼓起了掌。民心是杆秤,这两年女书记为延城做的实事有目共睹,老百姓在看新闻时也往往会感叹一番。陈穆兰对着学生自发的致敬,显得极为高兴,连说了许多声“谢谢大家”。

    消息很快传开,几个楼层都轰动了,二楼被挤得水泄不通。一帮驾车青年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一下子从视线焦点变得无人关注,他们说话的声音已经小了许多,抖腿的不再抖腿,坐在车前盖上耍酷的也站起了身,都有点不自在。

    王燕的脸色比死白更白,她比任何人都更清楚地听到了女书记的那句:“我今天是为他来的。”

    为了陈默?市委书记为了他来学校?我真的有一样地方强过潘冬冬吗?

    王燕深吸了一口气,强自保持着镇定,不想让自己在潘冬冬面前失态,两只手却微微发抖。潘冬冬同样不知道陈默是怎么认识女书记的,在打定逼供主意的同时,看了看身边的同桌,明眸黯然。

    李校长亲自引路,请女书记去办公室。陈穆兰拉了陈默的手,走在楼梯上见他衣领歪了,便停下脚步帮忙整了整,视线落在他满是刀疤的头上,忍不住流露出爱怜横溢的神色,倒像是真正的母亲一般。

    马王爷战战兢兢地跟在后面,瞅准机会扯了把李校长,哭丧着脸低声道:“校长我完了,你救救我……”

    “什么事快说!”李校长很不耐烦。

    “我……我刚才在书记面前称老子了,我不知道啊,我真不知道她是书记!”马王爷拖着已经发软的腿,像是随时要跪下来。

    李校长呆了呆,死死瞪着他,从牙缝里往外挤出回答:“你那么喜欢称老子,怎么不先找我?我直接叫你祖宗,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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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咬人的狗

    “陈默同学是有点特立独行,不过年轻人嘛,可以理解!以前他见义勇为还被学校通报嘉奖过,道德品质没说的。我今天请家长过来,其实是想表扬他最近在学习上的巨大进步。您看,这次数学统考成绩刚出来,全年级就只有他跟另外一个女同学考了满分。教出这样的学生,我也很欣慰啊!”马王爷在办公室中不时投来的慈爱目光,让陈默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他上次考了多少分?”陈穆兰敏锐地抓住了“巨大进步”这几个字。

    马王爷自己说漏了嘴,后悔不迭,磨蹭半天才翻出陈默上回交的那张白卷,对着校长快要吃人的表情,实在是找不出什么话来辩解,“这个……陈默同学在测验的时候好像有点不舒服……”

    “不舒服?”陈穆兰望向陈默,后者挠了挠头。

    李校长当即打起圆场,吩咐教导主任尽快安排,把陈默调到重点班去。陈穆兰不禁皱眉,李校长却满脸正气侃侃而谈,说就算书记不在这里,校方发现这么好的苗子也一定会大力栽培。还特别强调陈默才高二,某些不太尽职的老师现在亡羊补牢,还算来得及。

    马王爷一张脸皮忽青忽白,斜眼瞅那小光头,倒像只披着羊皮的狼崽子。

    在李校长看来,陈默跟女书记同姓,自然不是什么巧合。内举不避亲也得有伸手举的人才行,老李觉得这个时候自己再不主动表态,那以后恐怕就没有表态的机会了。

    “我现在这个班挺好的,不用麻烦老师调班。”陈默却这样回答。

    陈穆兰最反感官员特殊化,自己连公车都从未私用过,听陈默这么一说,颇为嘉许地点了点头,“调班就不用了,学习环境是很重要,成不成才还得看个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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