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就见清军大营中,缓缓推出了数十上百门土炮,英王微微蹙眉,这种土炮清军早有配置,太平军又何尝没有,名为炮,实则攻城中并没有太大用处。

    “轰”又是一声巨响,城门十几步处,被炸得土石乱飞。

    陈玉成伸手,旁边自有人递上千里镜,向远方环视,眼神突然就一凛,正北方一片树林前,有三四十门火炮,形状各异,有口径极大的好似臼炮的短管炮,也有炮管长长的金属轮子的火炮,而城门前那威力巨大的爆炸想来就是这些火炮的杰作。

    “轰轰”,城门前接二连三的巨响令城楼尘土簌簌而下,想来对方一来调校二来示威。

    那些正嘲笑景祥的将领脸色都变了,清妖,原来又从洋人手里购买了如此多威力巨大的火炮,这抚州城可难守了。

    “火炮何所惧!最后还要步旅决胜!你等怕了么?”英王脸色凛然,回头大喝。

    “不怕!”众将领兵士精神一振,齐声高喊。

    英王随即大步下楼。

    这些火炮,正是刚刚侍卫说“来了”之所指,实则在宁都之战时,梁成富率众突围,轰击北门破城的正是这火炮营,只是宁都之战发匪全军覆没,在建昌、袁州之战中火炮营未派上用场,是以名声不显。

    火炮营中火炮,有同港英驻军购买的十几门,其余皆广州兵工厂所产,臼炮加农炮皆有,非制式生产,是以叶昭也不大清楚同欧罗巴诸国的火炮相比属于多少磅等级,虽然大多采用钢管,钢丝加固,毕竟还显粗劣,不过真正近代技术的国产火炮之诞生,还是曾令叶昭激动了好一阵子。

    破城如非必要,实则叶昭不愿意动用这类臼炮加农炮,毕竟会伤及城内无辜,何况这些火炮技术尚处于起步阶段,譬如宁都之战,不过发射了几十发炮弹,就有两三门火炮炮管破裂自损,是以不到紧要关头,绝不轻易动用这大杀器。

    ……抚州第三十五馆。

    厢房内,几名女子正围坐在一起削竹签,有一名女子一直抹泪,手上全是水泡,钻心的疼。

    那满头珠翠的王氏倒是手工纯熟,手上小刀唰唰的,竹屑簌簌落下。

    “嫂子,你歇会儿,我多削几个,你那份儿就出来了。”大姑娘心疼的看着李氏手上的水泡说。

    “没事。”李氏强笑了声。

    “就是,人家有赵帅疼,怕什么?”一名胖女子阴阳怪气的说。

    李氏脸马上苍白,大姑娘腾一下站起,怒道:“你再说一次?”胖女人乃她家邻居,平时就因为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常闹纠纷。

    胖女人看起来有几分惧怕大姑娘,低声叨咕了两句什么,却不抬头看她。

    大姑娘冷哼道:“你还是艹心你自个的事儿吧,等破了城,官兵进来,能饶了你一家?”

    胖女人乃是太平军家属,但大姑娘和女官们相熟,更是太平女军成员,胖女人也不敢惹她,听大姑娘这话,心说难道官军就能饶过你了?

    一名女子满脸惧怕的道:“官兵,攻不破城吧?”女馆中之女子,大多闻听过官军破城后的凶残暴虐,都知城破后怕想死都难,是以倒没几个希望官军打破抚州的。

    李氏叹口气道:“听说,听说官军有火炮,那东西厉害着呢。”昨晚赵旅帅一直唉声叹气,一副大祸临头的模样,言语间,李氏倒知道了些官军的情形。

    那满脸惧怕的女子问:“炮,是不是埋在地下的那种?有多厉害?”

    王氏听到这话题却来了精神,不屑的道:“你说的那叫鞭炮,官兵的火炮啊,厉害着呢,一炮就能轰塌半边儿城墙,国公爷前两天说了,要英王投降,给了三天限,这算算,今天可就要攻城了。”她消息倒也灵通,如果是前几曰,她自不敢张嘴闭嘴国公爷,可这两曰,胆气却渐渐壮了。又对那惧怕的女子道:“你怕甚么?国公爷可是早说了,不杀降,咱们这不沾边的人啊,更不用怕。”

    胖女人脸一下就阴沉,正琢磨要不要大耳瓜子打她,突然脚下一震,远方,传来轰隆隆闷雷般的巨响。

    几个女人脸色陡变,各有不同,王氏一脸喜色,兴奋的道:“国公爷攻城了!”这时节,自没人再有心思去和她计较。

    “轰轰轰”,抚州北城,好似万炮轰鸣,从山丘上居高临下望去,就好像无数土花在城墙下,城墙上,城墙内绽放。

    叶昭骑在高头骏马上,手持望远镜静静眺望,身侧,只有十几名亲军。

    巴克什几人兴奋得的看着这一幕,心说今曰若能擒杀伪王陈玉成,主子可就真正名动天下,威慑群丑,这天大的功劳,在此一役。

    轰鸣声连绵不绝足足有一个时辰,在这小山丘之上,仿佛如在马背,颠簸不已。

    终于,“哄”一声,本就塌了半边的一处城墙缓缓而倒,砖块滚落一地。

    巴克什立刻看向主子,却见主子只是静静看着,并没有挥旗之意,这才忍下心中激动,转头又看向战场。

    火炮猛烈的轰击下,终于,一阵惊天动地的闷响,却见抚州北城城楼,慢慢断裂,就好像一个巨大的土石巨人,慢慢断成两截,倾倒向门洞,而那厚重的城门,以极奇怪的形状扭曲,慢慢被压趴。

    叶昭挥了挥手。

    立时,四下杀气凛然的绵长号角声起。

    “杀!”震天般的吼声中,潮水般的红缨帽从四面八方涌向抚州城。

    北城门废墟中,无数红头发匪蚂蚁般冒出,同冲在最前面的粤军刀牌方队狠狠撞击在一起。

    杀声震天,枪炮轰鸣。

    叶昭入赣后第一场真正意义上的硬仗就此拉开帷幕。

    眼见刀牌阵就要攻入北门,突见红巾中一彪杀出,各个砍刀雪亮,骁勇无比,顷刻间就将一刀牌队淹没。

    刀牌阵攻势立挫,缓缓而退。

    发匪砍刀阵中为首一条大汉,身如铁塔,豪迈逼人,杀散官兵刀牌,大声而歌:“抚州集,大雾翻,百里困地看不到边。红旗黄旗遍地插,刀枪好比秫秸全。个个刀枪杀清妖,杀得清妖不敢前!不敢前!”

    仰头灌了口酒,哈哈长笑。

    “嘿呦!”众血刀悍匪挡在北门,势如虎狼,千般耀武,万般扬威!正是英王亲军刀手团。

    “嘭嘭嘭”,枪炮轰鸣,血刀悍匪纷纷中冷枪栽倒,红缨帽拥着一杆大大的“韩”字旗帜涌上,闪亮的刺刀涌进北门,杀声如雷,惨烈无比。

    “哄”东城门在巨大的爆炸声中缓缓落地,哈里奇部最精锐之振和营在枪林弹雨中前仆后继,终于攀上城头,不多久,一面大大的飞狐旗在东城城楼升起。

    东城城楼上,到处皆是发匪粤勇尸体,十几名粤勇护着旗帜,奋死抵抗着潮水般涌上的红巾。

    “嘭嘭嘭”枪声中,登上城楼的粤勇越来越多,红巾终于溃败,而粤勇步枪手占据城楼,立时东城附近形势逆转,枪声中,红巾如稻草人般栽倒,四散奔逃。

    一条条消息报进英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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