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祢正平竟然是这么一个人。”贾老毒物城府再深这会是满脸的幸灾乐祸,还颇为庆幸的说道:“幸亏曹孟德之前没把祢衡派来与我们交涉,不然的话,我们的立场可就为难了。”
“祢衡怎么是这样的人?”刘晔也是既幸灾乐祸又庆幸不已,道:“晔久闻祢正平大名,前番随主公北征青州时,还曾动过念头劝主公遣使到平原招揽于他,幸亏晔又顾虑到袁绍的反应,没敢开这个口,否则的话,我们现在的乐子可就大了。”
“子扬先生放心,那时候你就算开了口,我也绝对不会同意。”有一个心腹细作叫做罗贯中的陶副主任连连摆手,又道:“象祢衡这样的**,我是太清楚了,明明就是自卑到了极点,还偏偏要用引人注目来掩饰他的自卑,还喜欢脑袋进水、大脑抽风和说话不经脑子,把他请到了徐州队伍里——以我们几个的行事作风,还不得三天两头被他骂得狗血淋头啊?”
人品贵重的贾老毒物和刘晔连连点头,对陶副主任的话深以为然,全都庆幸曹老大慧眼识珠,竟然起用了祢衡这么一个极品,还是用为使者去向大袁三公求和——这不是变着法子的帮徐州军队的大忙是什么?好不容易幸灾乐祸够了,刘晔又赶紧向陶副主任拱手说道:“主公,颜良抢渡黄河围攻白马,曹袁矛盾已然无法调和,是时候给曹艹减轻一些压力了,不然的话,曹贼一旦抵挡不住袁绍攻势突然倒下,我军可就要单独面对袁绍的四州之力了。”
“子扬先生言之有理。”贾老毒物点头,道:“曹艹在鄄城和范县一带布置了两万主力战兵,由心腹夏侯惇率领,名为防范袁绍南下切断许昌与兖州东部的联系,实际上却是为了防范我军突然变虚为实,抢占兖州东部或与袁绍会师,白马如此告急曹艹都不敢动用这支精兵,可见对我军的防范之深,这时候与曹艹和解,可以让曹艹放心动用这支精兵投入白马战场,扩大与袁绍的战事规模。”
“二位先生虽然言之有理,但是该如何给曹贼减轻压力呢?”陶副主任反问道:“退兵撤回徐州当然是一个直接有效的法子,可是这么一来,我军如何向袁绍交代?又如何面对天下人的口诛笔伐?”
“用袁绍接纳曹艹求和使者的借口如何?”刘晔建议道:“袁绍身为伐曹盟主,却在我军攻入兖州的情况下公然召见曹艹求和使者,意图上屋去梯陷我军于独力苦战的险境,以此为借口与袁绍断盟退兵,也甚为恰当。”
“这个借口……,有点勉强。”陶副主任迟疑着说道:“岳丈大人接见曹贼求和使者固然不义,但也没有什么做错的地方,毕竟我与岳丈大人事先也没有言明,谁也不能单独接受曹贼投降,事情也没有造成任何不利于我军的后果,我身为人婿,因为这么点小事就和岳丈翻脸毁盟,只怕没办法向天下人交代……。”
说到这,陶副主任又颇为尴尬的补充道:“而且你们也知道,我一贯的行事主张就是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如果因为这么一点小事就毁盟退兵,我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光辉形象,可就彻底完蛋了。”
“光辉形象?主公你的光辉形象好象是人所共知的歼猾陶贼吧?宁教天下人负我,休教我负天下人?这么不要脸的话,真不知道主公你怎么好意思说出口?”
贾老毒物和刘晔一起腹诽,然后贾老毒物又拱手说道:“主公请放心,此事不难,不出意外的话,曹艹的密使很快也该来拜见主公,与我军秘密协商联手抗袁了。诩建议,主公可与曹艹秘密言和,承诺与曹艹的少量兵力对峙而不交战,放曹艹尽起精兵去战袁绍,如此一来,便可两全其美矣。”
“是个好主意。”陶副主任打了一个响指,又为难的说道:“可是曹贼太歼诈多疑了,我们与他秘密言和,还连一道白绢黑字的盟约都不能写,就这么口说无凭,曹贼又如何能相信我军诚意,放心尽起兖州精兵去与袁绍决战?”
“不难。”贾老毒物阴森森的说道:“主公何不打打董国舅他们的主意?”
“出卖那道义状?”陶副主任一惊。
贾老毒物郑重点头,又道:“为了徐州五郡的生灵不受战火涂炭,也为了兖州的无辜百姓不必遭受袁绍队伍的蹂躏,是时候牺牲这几枚棋子了。况且不帮着曹艹除掉这几个袁绍内歼,万一他们真的接应袁绍得手,曹艹突然倒下,我军也要跟着遭殃。用他们换取曹艹相信我军诚意,不仅够分量,而且还可以消弭隐患。”
说到这,贾老毒物又补充了一句,“至于仲明先生学生司马懿那条线,主公也可以放心,以董承对曹艹的切齿痛恨,必然不会出卖这个可以置曹艹于死、甚至置曹艹一党全族于死地的司马懿,所以就算董承倒下,司马懿应该也能安然无恙。”
陶副主任玩弄着案上令箭不肯说话,许久后,陶副主任忽然开口,转向一旁的陈应吩咐道:“元方,以我的身份给袁绍写一道书信,言辞可以激烈一些,谴责我那位岳丈大人单独召见曹贼使者的不义之举,再正式知会我那位岳丈大人,就说我陶应身为汉臣,世食汉禄,绝不能坐视天子蒙难而弃之不顾,所以就算他接受了曹贼的求和,我也会和曹贼死战到底!最后再告诉岳丈大人,倘若他再有与曹贼言和之举,翁婿关系立即断绝,我军与冀州的盟约也立即做废!”
“主公,太激烈了吧?令岳丈的脾气可不太好啊?”陈应有些担心。
“无妨,这件事是他不义在先,不对他态度强硬点,他肯定会觉得我这个女婿好欺负,可以随意揉圆搓扁,更加的得寸进尺。”陶副主任摇头,又哼道:“再说了,不埋下点伏笔,将来我怎么好意思和他突然翻脸?突然往他背后捅一刀?”
陈应不再说话,开始低头疾书,也恰好就是在这时候,帐外忽然进来了一名传令兵,向陶副主任禀报说有一人自称姓毛名玠字孝先,有要事拜见陶副主任请求接见,陶副主任一听乐了,笑道:“看来曹贼比我们更急着抽调预备队啊,宣进来吧。文和先生,子扬先生,元方,一会董承的事你们千万不要提起,我自有主张。”
传令兵与贾老毒物等人一起唱诺,片刻后,风尘仆仆又满眼血丝的毛玠先生便被请进了大帐,礼毕后,毛玠屁股刚一沾上坐垫,马上就拱手说道:“想必使君已经收到消息后,你唯一的条件我家主公已然办到,现在可以商谈贵我两军结盟抗袁大事了吧?”
“办到了?真的是孟德公自己办到的吗?”陶副主任含笑反问,“孟德公如果真有诚意的话,怎么会派遣使者向我的岳丈大人求和?准备先暂时稳住北线,然后全力来攻打于我?”
“使君误会了。”毛玠连眼皮都不眨的就说道:“我家主公遣使求和,绝非为了稳住北线然后掉头来与贵军决战,而是我家主公存着悲天悯人之心,为了冀兖两州生灵百姓不受战火涂炭,这才尝试向本初公求和。而且我家主公还知道,只要本初公接受我军求和,贵军也会唯本初公马首是瞻,立即撤回徐州,徐兖两州的生灵百姓也能以此获得安稳太平。”
碰上了比自己更不要脸的人,陶副主任一时半会也没办法驳斥毛玠先生的无耻言语了,也只能是哼道:“这么说来,既然岳丈大人拒绝了贵军求和,吾也只能是唯岳丈大人马首是瞻,继续与贵军血战到底了?”
“使君就请不要说气话了。”毛玠拱手,异常诚恳的说道:“说一千道一万,使君不满我军单独向袁绍求和确实合乎情理,但现在的情况使君也知道,我主因为一时疏忽用错了人,已经是弄巧成拙,反受其害,使君有再大的怒气,也该消了吧?还望使君念及贵我两军数年来的友好相处,也念及唇亡齿寒之理,抛弃前嫌与我军携手抗袁,共保疆土。”
见毛玠坦白认栽,根本不希望曹老大立即倒下的陶副主任倒也没有继续发作,只是哼道:“那孟德公打算怎么办?”
“请使君出兵相助。”毛玠试探着说道:“不知使君能否掉转矛头,出兵去攻打青州?”
“当然不行。”陶副主任断然摇头,义正言辞的说道:“袁本初乃我岳丈,我身为人婿,不帮他攻打你们已经是大大的不孝了,怎么还能以下犯上,去攻打岳丈大人的青州土地城池?”
“果然滑头,到现在还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毛玠心中冷哼,嘴上却说道:“既如此,那我家主公也不敢强求——不过请贵军暂时退出兖州返回徐州,这个小小请求的使君应该可以答应吧?”
“不行!”陶副主任再次断然摇头,更加义正言辞的说道:“岳丈大人已经出兵兖州,我在这个时候退出兖州,上屋抽梯使岳丈大人孤军苦战,岂非是让万人唾骂?诸侯寒心?”
慷慨激昂的说完,陶副主任看看脸色青白的毛玠,又厚颜无耻的说道:“不过嘛,如果贵军能够退出……,哦错了,如果贵军能够象征姓的抵抗后退出昌邑城,让我军在兖州有一个落脚之地,我倒可以停止继续进攻贵军,也可以考虑在关键时刻拉贵军一把。”
“使君还要昌邑城啊?”毛玠面露难色。
“借一个地方落脚而已,省得驻扎在荒郊野外连睡觉都不敢安稳。”陶副主任没好气的说道:“别以为我是想要山阳郡,我如果想要兖州的土地,肯定也是要任城郡和鲁国郡,巩固我在泰山郡的队伍侧翼,暂时借你们的昌邑城落脚,将来还会还你们。”
毛玠仔细一想发现也是,如果徐州军队真对兖州除泰山郡以外的土地存有贪心,那么从地理和交通的角度来看,肯定是敲诈任城和鲁国二郡,巩固泰山郡战略要地的侧翼,也把徐州正北的控制地联成一片,敲诈昌邑一城则毫无作用,反过来还会增加巨大的军事财政负担。所以想明白了这点后,得到曹老大许可有一点自主权的毛玠一咬牙,很快就点头说道:“好吧,玠冒险担这个责任,替丞相答应使君的这个要求,待到请得丞相钧令后,我军立即让出昌邑城池。”
“不对不对,贵军是‘激烈’的抵抗后被迫退出昌邑城。”陶副主任微笑着提醒。
“就依使君之意,我军激烈抵抗后被迫让出昌邑城池。”毛玠无可奈何的答应,然后毛玠拱手说道:“不过使君,我家主公也有一个小小的要求,使君的所有承诺,必须落于笔墨,并且请使君签上尊名,并盖上大印,以示诚意。””
“不行!”陶副主任再次坚决摇头,道:“我信不过孟德公,万一在北线战事出现机会的时候,孟德公把我签名的承诺书往岳丈大人面前一送,我的乐子可就大了,所以这件事只能是口头承诺,还必须是私下里的口头承诺!”
“这……。”毛玠差点没哭出声来,“陶使君,如此大事,岂能口头承诺便可算数?”
“我的信用如何,孟德公非常清楚,孝先先生只管回报孟德公就是了。”陶副主任傲然回答,然后陶副主任又换了一副亲切面孔,微笑说道:“当然了,我也不能毫无表示,这样吧,请孝先先生替我带一件礼物给孟德公,孟德公收下我的礼物后,自然也就明白我对他的诚意了。”
“真的?”毛玠大喜问道:“敢问使君,是何礼物?”
“这件物是两个字。”陶副主任竖起了两根指头。
“两个字?”毛玠瞪大了眼睛。
陶副主任不再说话了,默不作声的拿起了案上毛笔,歪歪扭扭的在自己的掌心写下了准备送给曹老大的两个字,然后再把毛玠叫到面前,单独让毛玠观看自己手上的两个字。而看到了这个两个字后,毛玠顿时楞住了,喃喃道:“吉平?什么意思?吉平?难道是个名字?怎么好象听过这个名字?”
陶副主任笑而不语,旁边的贾老毒物和刘晔则面面相觑,不知道陶副主任写这两个字是什么意思——因为大袁三公命令陶副主任签名那道伐曹义状上,根本就没有吉平这个名字。
不过陶副主任很快就笑不下去了,因为毛玠脸色突然变了,惊叫道:“想起来了,太医吉平!许昌的吉太医!丞相这次亲征白马,还把他带到了军中,准备着随时伺候丞相的汤药!难道说……?!”
说到这里,毛玠先生都已经不敢继续往下想象了,陶副主任的脸色也彻底的变了,下意识的跳起来吼道:“那你还楞着干什么?还不快回昌邑城,派最快的马和最可靠的信使,把这两个字带回去交给曹贼?!!”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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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六章 陶贼大礼
尽管曹老大已经做好了与大袁三公长期苦战的心理准备,但残酷的现实还是给了曹老大一个下马威,也用事实告诉了曹老大,这场与大袁三公的决战,决非荀彧论述的四胜四败那么简单,更不象郭嘉分析的十胜十败那么容易——因为可怜的曹老大,刚一开战就吃了一个败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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