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秋高物燥,加上山上铺满一层层的松针,一但放火,绝无生理,还别说,真有一些盲目从贼的叛军吓着了,开始偷偷溜下山来投降。

    其实阮天行一退上山,就发觉了这个要命的问题,他不敢说出来,怕乱了军心,而且还心存一丝侥幸,希望能拖到天黑,现在眼看山上是呆不下去了,只得下令从南面突围。

    七八百人乱轰轰的从西南面冲下山来,别问阮天行为什么不玩些声东击西的计谋,不是他不知道怎么玩,只是目前这军心,恐怕一‘声东’,还没‘击西’,东西两边就全歇菜了!

    拧成一股绳,人多些互相壮胆,下山大概还有一战之力,毕竟杨逸那九十八骑,杀神的形象太深入人心了。

    杨逸早等着这一刻,除了几十侦骑散布其它方向,防止漏网之鱼外,所有人马都聚了过来,叛军刚刚下山,迎接他们的就是震耳欲聋的铁蹄声!

    “李一忠,紧随本官身边,射杀叛军将领!兄弟们,冲!”

    几百骑兵,带着漫天烟尘,如飓风般卷过来,阮天行看得眼皮直跳,他手下也有两百骑兵,现在也只能一拼了!

    他让护法王敬贤带着两百骑兵在后面押阵,让步兵先挡住杨逸的首轮攻势,然后骑兵再杀出。

    这是宋军惯用的战法,宋军骑兵数量有限,很少拥有独立作战能力,所以只能用步兵先挡住骑兵的攻势,对方一但冲不动步兵大阵,马速也就会慢下来,宋军这时再以为数不多的骑兵反冲,以收取最大的战果。

    否则以少量骑兵与别人的大股骑兵对冲,无异于脱光裤子坐山顶――以卵击石。

    但是,阮天行今天看来是急昏头了,宋军之所以能以步兵挡住骑兵冲击,那是拒马枪、大盾、重甲一应俱全,同时阵中还有大量的弓箭手,在骑兵冲锋路上就给予大量杀伤才行;他这几百人马,说不好听点根本就是仓惶逃出安肃城的,哪来什么拒马枪、大盾、重甲,有也早丢光了,太重!

    慑人的蹄声越来越近,地面在轻轻颤抖着,叛军的步兵也跟着颤抖着,以他们现在衣甲不全的样子,硬扛同样数量的骑兵冲击,每个人都感觉自己脖子凉嗖嗖的!

    “顶住!顶住!他娘的都给我顶住!”

    阮天行狂暴地怒喝着,但一切都是枉然,谁都不是傻子,看着杨逸那边巨锥般的骑兵飞速的冲来,人人都慌忙的往后退,阮天行左手持刀砍了两人,血淋淋的人头滚溜溜的,依然无法止住步兵退却的脚步。

    “王敬贤,冲!冲上去,挡住!挡住!”万般无奈的阮天行只得下令王敬贤出战。

    半里!王敬贤的两百骑兵连提速都不够,杨逸一看对方骑兵就这么冲出,顿时大喜,狂呼道:“先屠骑兵,一个都不能少!杀!”

    嗡嗡嗡!

    一轮开路的箭雨先腾空而起,由于是双方对冲,速度接近太快,根本不及看战果,立即得收弓提枪,漫天的烟尘中,人人咬紧牙关伏身马背上。

    轰!

    双方终于不可避免的撞在一起,浮尘如浪潮翻卷,浪潮之下是刀枪撞击、穿甲入肉,血雨纷飞的惨景。

    杨逸刚一入阵,长枪便往迎面而来的叛军一刺疾收,马上冲刺的要诀之一就是疾速收枪,否则枪头入肉过深被卡住的话,往往就只有弃枪一途;只有少许人能把对方的尸体挑起,但那需要惊人臂力才行;两马对冲而过,其冲力何其大,一般人的手臂根本承受不住这种冲力。

    一个、两个,杨逸刺翻两个叛军后,迎面就撞上王敬贤,双方瞳孔圆睁,死死盯住对方!

    “杀!”

    就以二马交错那一刻,王敬贤先一步出枪,寒光闪闪的枪尖直奔杨逸胸膛而来,近了,更近了,王敬贤脸上浮上一丝狰笑,仿佛已经看到杨逸被刺穿落马。

    锵!

    就在枪头碰到胸甲那瞬间,杨逸突然一个侧身,枪头在胸甲上划出一道耀眼的火花,滑入他的左腋窝,他顺势将对方的长枪夹住,趁着王敬贤错愕刹那,右手一拧,自己的枪尾狠狠地扫在王敬贤的鼻梁骨上。

    杨逸冒着被刺穿的危险,换来王敬贤惨嚎落马,他接着迅速拧腰、回身,丝毫没有放过王敬贤的意思,右手长枪咄的一声飞射而出,枪头穿透王敬贤的大腿,将他钉在地上惨嚎不绝。

    “杨学士威武!”

    “杨学士威武!”

    ……

    这夺枪杀敌的精彩一幕,让身后的将士热血沸腾,忘情的高呼着,将是兵之胆,没有什么比挑落对方主将更能激励士气的了。

    “降者生!顽抗者,杀!”杨逸大吼着,再度挑落两个叛军后冲出阵来,对阮天行的步兵阵恍若未见,立即引军回旋,对残余骑兵绞杀,叛军哪里还有胆掉头迎战,剩余的百十骑飞逃而去。

    杨逸一见此景,立即让谢东升带两百骑回头,虎视着阮天行的步兵,自己带着两百骑尽情的追杀,辽阔的旷野上,战马奔腾,翎羽飞射,阮天行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些骑兵或投降、或被砍翻马下。

    这样一边倒的战况,并不是杨逸带来的广信军有多强悍,关键是双方士气相差太大,叛军惶惶然逃出安肃,阮天行能保住几百手下不溃散,已经算他非常有领军天份了。

    猎杀完敌人的骑兵,杨逸领军回转,这种平原地形对骑兵太有利了,他们绕着阮天行的步兵阵飞驰,高声大喊:“降不降!降不降!”

    “降不降!降不降!”

    哐当!

    随着第一把刀落地,扔下武器跪地投降的叛军越来越多,这种恐怕感就象瘟疫一般,让所有叛军再没有丝毫反抗的勇气,阮天行终于绝望了,带着二十多骑弥勒教的核心人员企图突围逃跑。

    马汉卿早盯着他,岂容这只受伤的病虎再逃出生天,李一忠带着侍卫也疾追而上,长弓连挽,劲箭如雨,或射人,或射马,两面一合,硬是将阮天行堵了下来,尽数屠杀。

    杨逸游马于投降的叛军当中,何泗宗等叛官的家眷,以及叛军头目抢来的一些女人加在一起共有数十人,杨逸一一审视,依旧不见李清照的影子。

    “大人您看!”

    就在杨逸满心绝望的时候,马汉卿突然抬手一指,杨逸放眼望去,只见漕河边立着一个绿色衣裙的少女,西风吹拂着她的裙裾,虽然无法看清她的容貌,但杨逸确信,那就是众里寻她多少度的那个身影。

    杨逸纵马飞驰而去,水边的少女一动不动,直到他跳下马来,那明澈如星辰的双眸渐渐弥漫上氤氲的雾气!

    “清娘!”

    杨逸一声轻唤,少女的眼睛眨了眨,顿时泪落如珠,哇的一声扑进他怀里,尽情的痛哭起来,哭声凄婉哀绝,山林寂寂,流水呜咽,西风吹不散她无尽的哀伤。

    “杨大哥,你怎么才来啊!我爹娘他们……呜……呜……”

    杨逸能感觉到她纤弱的身体在不停的颤抖,他将少女抱得再紧些,柔声抚慰道:“是大哥不好!大哥来迟了!清娘别怕,有大哥在,今后再也没人敢欺负你了!”

    杨逸也不知说些什么好,他尽量不去提及李格非夫妇,不想触痛她流血的伤口,但这丝毫没有减轻她的哀伤,少女直哭得肚肠寸断,昏厥过去。

    回到安肃后,在杨逸反复安慰之下,清娘终于好了一点,只是整个人变得沉默了,守在她父母灵前不言不动。

    从李清照口中得知,确实是李湘弦救了她,一如杨逸的预感,李湘弦悄然离开了,没有留下一句话,杨逸原先从她矛盾和哀伤的眼神中,就预感到她可能会选择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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