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臣虽然也是秉性耿直,清正不阿之人,但再怎么说,在他心里,杨逸与他终究是祖孙,尽管杨逸一直不认这门亲。

    可铁蛋叫李清臣太翁了,这总是事实,甚至李家祖上传下的玉佩,李清臣也传给了铁蛋,如此这般,李清臣偏袒杨逸便再正常不过,杨逸要联合他当不是难事。

    再加上他与太后刘清菁那层关系,要制衡章惇足够了,弄个范纯仁入阁这不是画蛇添足,自找麻烦吗?

    这也是杨逸起初听到这话时,没往心里去的原因。

    后来一想,却觉得不对劲,自己与刘清菁这层关系,别人是不知道的,那么别人认为他举荐范纯仁入阁,便成制衡章惇的一种需要了。

    包括章惇在内,也有可能产生这种疑虑。

    想到这些,杨逸不得不认真对待这些流言了。

    细想来,按说上次章惇只是没有支持他西域用兵的提议,可也没有极力反对,双方谈不上起嫌隙,毕竟朝中大臣政见有所分歧是很正常的事,那么怎么会有这种谣言产生呢?

    而且还言之凿凿,这就不免让人怀疑造谣者的用心了。

    朝廷散班之后,马汉卿很快便赶到了杨家,俩人进了书房,杨逸先开口问道:“汉卿,查到什么眉目了吗?”

    马汉卿摇摇头答道:“大人,属下无能,有关大人的谣言传得越来越凶,到如今谣言出处已很难查清。”

    杨逸淡淡一笑,这在他意料之中,谣言这东西一个传一个,传的人多了,就很难再摸清它的起源和传播途径;他之前虽然有意让马汉卿加强了在京的力量,但你总不能去揪着那些官员的衣领一个个地逼问,你听谁说?所以查不到,很正常。

    既然谣言的起源无从查起,那就只能从传播者的目的来分析了,若是些小鱼小虾,本身分量不足,难以撼动得了自己,传出些谣言来,不久也必然散去,很难造成什么实质的伤害,这个可以不去理会。

    可若是某些重量级人物在借谣言造势,那就不得不防了,他们费这么劲去造势,不惜挑拨离间,那么必定还有后手。

    朝中的大人物虽然不少,但杨逸用最笨的排除法,仔细排除之后,得出的嫌疑人物也就十个八个。

    实际上,经过了几年改革,新党之中的一些问题已经开始浮现,哲宗在位时,新党的精力主要放在**,清算旧账上。

    到哲宗突然驾崩,加上外有辽夏夹击,接踵而来的危机促使新党不得不抱成团,同舟共济,共渡时危。

    绝不能否认,新党之中同样也是良莠不齐,并非个个大公无私,同样有很多人营私舞弊,损公肥私;之前这些问题,一直被滔天的政治洪流掩盖着,没有引起人们的注意,而且谁也没时间去理会。

    那天杨逸和清娘在小酒馆之中,就听到了不少地方官员的作风问题,士子们谈及这些问题时,只是对某个官员评击,并不能深入了解其中的复杂性。

    而杨逸站在权力的顶层,却能看得更远,想得更深,正所谓一叶知秋,许多东西,只要感知一些细小的变化,就能用概率学分析出它的全貌来。

    经过初期抢夺政治主导权的激烈碰撞,还有为了新政的施行,以雷霆手段劈开死气沉沉的政局,这些都是必要的。

    而到现在,新政已经慢慢为世人所接受,旧党之中很多人在看到了新政所带来的积极一面之后,原来反对的态度也没那么坚决了,开始在静静反思……….

    因此,雷霆手段必将慢慢出历史舞台,这和乱世用重典,治世以宽仁是一个道理。

    接下来,对内应该慢慢营造一种宽仁大气之风,这其实才是华夏的底蕴所在;游牧民族每每只知行强蛮的雷霆手段,而不知宽仁治世之道,这正是他们总是很快消亡的原因之一。

    因为没有一个宽仁的社会环境,人们总是生活在高压之中,许多东西就会被扼杀,绝对不可能出现那种百花齐放,百家争鸣的盛景;整个社会就根本谈不上有什么创造性,没有创造性,没有方方面面丰腴的肌体,就象游牧民族一样,再耀眼也只是暂时的,绝不能长久。

    杨逸是真不想再施雷霆手段了,但新党内部的问题慢慢浮现出来,这些问题已到了不得不面对的时候了。

    绍圣初年,新党刚刚上位,当时从朝堂到地方官府,充斥着的全部是旧党的人,新党虽然掌握了中枢,但仍如一个人沉溺在浩瀚的汪洋之中。

    为了增加自身的力量,当时只要表示支持新政的官员,新党都尽力吸纳;其实,当初其中的很多人,不过是扯着新政的大旗,以求上更快上位,升官发财;这些人根本就是附着在新政上面的毒瘤,再不清除,新政必定会被他们糟蹋得不成样子。

    而拔除这些毒瘤必将造成自身严重的损伤,那么,是不是可以从旧党官员之中,争取到一些良性的东西补充损伤的肌体呢?

    杨逸给了马汉卿一份名单,然后开个小玩笑说道:“汉卿啊,你若是不想学冯道,再投他人门下,就盯着这些人,唉,高处不胜寒啊!何以消永夜,寂寞不胜情………”

    马汉卿终是忍不住笑起来,回他一句说道:“大人,属下刚才也用排除法排除了一下。”

    “哦,你排除什么?”

    “属下排除来,排除去,是想看看除了大人外,属下还能投靠谁。”

    “结果如何?”

    “大人,结果让我很惆怅,我发现除了大人外,朝中竟没有一个可投靠之人,属下非正途出身,又很遗憾地打上了大人的烙印,除了大人之外,其他的人,唉,总归是让属下很惆怅啊!”

    “惆怅你个大头鬼!少山寨我的言论,滚!”

    “大人,什么山寨?”

    “你管得着吗?你再问,可就轮到本大学士惆怅了!”

    “别别别,大人您别惆怅,属下这就滚,哈哈哈……”

    “等等,你那宝贝儿子取名没有?”

    提出儿子,马汉卿脸上的笑容比春光还要灿烂,他乐呵呵地答道:“还没呢?此事…….呃,属下才疏学浅,正想麻烦大人给取一个呢。”

    “这个不难,要不,取个威武一点的?”杨逸嘴角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意。

    马汉卿正经八百地长身一揖道:“大人学富五车,才高不斗,就麻烦大人了。”

    “那好,就叫马呀吧!”

    “马雅?”马汉卿觉得只是雅,算不上威武啊。

    “不!不是文雅的雅的,是哎呀的呀!你想想,以后谁见了你那儿子都得惊呼:妈呀,那岂不是很威武?”

    “大人,您杀了我吧。”马汉卿两眼一翻,瞬间倒地。

    ………….

    “行了,行了,说说大理的局势。”

    见杨逸说起正事,马汉卿立即恢复严肃的表情,郑重地答道:“大理国内还没有什么新的变化,高泰明依旧昏迷不醒,家人正在四处寻医问药;目前由高泰明长子高明量主持高家之事,从目前的情况看来,估计在高泰明生死未定之前,高家尚不会有太大的动作;而段正淳大概也在等段和誉这边的消息,所以大理国内部虽然暗流汹涌,但表现上还很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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