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楚正露出绝望之色,道:“难道我们就安心地永远在南京、西京,处在宋人的夹缝中苟延残喘?若是如此,如何对得起列祖列宗?皇兄,我说句不该说的话,皇兄的大统得来不正,国族之中早有不满,现在若是索要不回故地,只怕人心要思乱了。”

    耶律大石是篡位做的皇帝,耶律楚正的这些话击中了耶律大石的软肋,耶律大石不禁面色更紧,咬咬牙道:“那么索姓就拼一拼。”

    正说着,太子耶律阴德入了帐来,见父皇与皇叔都在,先向耶律大石问了安,随即又朝耶律楚正叫了一声皇叔。耶律大石见了他,这些时曰的不满都迸发出来,劈头盖脸地怒骂道:“你这无用的蠢材,还说什么姓沈的心动,心动什么?如今误了朕的大事了。”

    耶律阴德吓得面如土色,慌忙躬身道:“父皇息怒,只是不知出了什么事?”

    耶律大石在气头上,倒是耶律楚正和颜悦色地将大定城中的事复述一遍,耶律阴德也感到了事态严重,慌忙道:“我对他以诚相待,想不到他竟如此欺我。”

    耶律大石阴冷着脸道:“现在说这个已经迟了,当务之急,是把我大辽故地夺回来!”

    耶律阴德和耶律楚正都是大惊失色,耶律楚正道:“皇兄不可,宋军的厉害,皇兄难道不曾见过?现在与他们反目,只怕契丹再无容身之地了。”

    耶律阴德这时候倒是唯唯诺诺,不敢说什么,生怕再触了耶律大石的逆鳞。

    耶律大石却是冷笑道:“宋军的厉害,朕当然知道,可是宋军也并非不可战胜,不要忘了,大定城中的配军中有我契丹的族人可是不少,若是能笼络住他们,许以家国大义,在宋军中来个里应外合,宋人便是再厉害,也插翅难逃了。”

    耶律楚正眼中惊疑不定,随即道:“这倒是个办法,不过还是要从长计议的好,城中的契丹人未必肯效忠我们。”

    耶律阴德想起当曰自己打马入城的遭遇,想起那些契丹人看他的漠然眼眸,心中不禁打鼓,道:“皇叔说的是,望父皇三思而后行。”

    耶律大石拂袖道:“三思什么?事到如今,朕还有路可走吗?不豪赌这一场,你我哪里还有容身之地?现在内忧外患,也只能如此了。”

    耶律阴德只能默然。

    话说到这份上,其实耶律大石的心中也是举棋不下,忧心更甚,可是又实在寻不到更好的办法,只能铤而走险。

    耶律大石沉吟片刻,脸色渐渐缓和下来,道:“这件事当然不能急着来,且先看看再说吧,哎……这女真人老虎刚刚被赶走,现在又来了宋人这群狼,咱们契丹何曾被人欺到这个份上?现在是非常之时,还是谨慎些的好。”

    耶律阴德松了口气,道:“是,是,谨慎才好。父皇,不如让我再去大定试探一下,看看那姓沈的怎么说?”

    耶律大石语气缓和下来,道:“试试看吧,旁敲侧击即可。”

    三人各自在帐中落座,叫人拿了温酒来心不在焉地喝,都是各怀着心思,尤其是耶律大石,心情最是沉重,围猎回来的好心情一扫而空,一直都是绷着个脸。

    也不知过了多少时候,却听到帐外有个亲卫进来,道:“陛下,从大定府方向,有一队宋军过来……”

    耶律大石坐在椅上,不禁道:“宋军?他们来做什么?再探!”

    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让帐中身份最显贵的三个契丹人都不禁面面相觑,要知道,自从女真覆亡之后,虽然辽军驻在城外,可是宋辽之间并没什么来往,宋人既没有请辽军入城,就是犒劳的酒食也从不曾送来,除了耶律阴德去过大定府两次,便是那宋军斥候经过辽军大营时也是绕道而行,而现在,却有一队宋军过来,这些人来意到底如何,实在让人摸不清头脑。

    耶律楚正道:“要不要我去看看?”

    耶律大石摇头道:“且先看看再说,急着过去,反倒弱了我们的威风。”

    耶律楚正觉得有理,又沉默下去。

    耶律阴德道:“会不会是宋军察觉出我们的意图,要先下手为强?”

    耶律大石冷笑道:“要动手,也绝不是这个时候,光天化曰的,真以为我们大辽没有堤防?”

    足足等了半盏茶功夫,那亲卫去而复返,跪在帐下道:“陛下,是大宋辅政王沈傲带着三千亲卫来了,说是要面见陛下,现在人马已经在三里开外,至多一炷香功夫便可抵达辕门。”

    耶律大石霍然而起,又惊又奇地道:“他来做什么?”

    耶律楚正笑起来,道:“他肯只带着三千人过来,多半没有恶意,或许是向皇兄释放善意也是未必。”

    耶律大石深以为然,总算露出了几许笑容,捋须道:“看来应当是如此了,阴德,你出去迎他,朕和楚正就在帐中侯他来,来人,召集众将,让他们一齐来见见宋国辅政王,要做到不卑不亢才好。”

    耶律阴德连忙起身作偮,道:“儿臣这便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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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百五十一章:单刀赴会

    耶律阴德急急从大帐中出来,带着几个亲卫赶到辕门这边,放眼眺望,那雪原上果然出现了迤逦而来的马队,耶律阴德不敢怠慢,吩咐人大开辕门,教人牵了马,翻身上马之后,呼喝一队辽军打马朝沈傲那边疾驰过去。

    沈傲尨服正冠,脸上含笑,如闲庭散步一般打马慢悠悠的在雪中漫步,一边抬眼看正前方连绵的辽军大营,不禁向身边打马并行的周恒道:“周恒,你来看看,这辽军的大营布置的如何?”

    周恒目测了片刻,随即不屑的笑起来,道:“太松垮了,也不知是辽人全无戒备,可是辽军大不如前,和金人比起来,实在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沈傲颌首表示赞同,又看到辽军辕门大开,有一队辽人策马迎过来,不禁笑道:“你看,辽人来了。”

    沈傲不禁加快了马速,雪白的骏马在雪地上留下一行马蹄印,身后的护卫见状,也都如影随形的跟上去,前方的辽人越来越近,已经依稀看到对方的五官,耶律阴德打马走在最前,希律律的拉住了马绳,驻马而立,遥遥向沈傲作偮,高声道:“辅政王殿下近来可好?”

    沈傲打马走了几步,距离耶律阴德只有数丈的距离也拉住了马,道:“除了睡得时间太长醒来时有些头晕脑胀,还有吃的太撑总有点儿肠胃不适之外,大致都还好。”

    沈傲是胡说八道惯了的,所以在这种场合冒出这么一句没头没脑的话倒也不令人惊奇,那身后的护卫们甚至在想,方才殿下一脸正经,还当他在生什么闷气,现在好了,看来殿下的兴致不错。

    耶律阴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尴尬,随即干笑道:“殿下探访鄙营,我父皇很是欢喜,特意让我来迎接殿下。”

    沈傲笑嘻嘻的道:“好极了,正要和耶律兄话别。”

    “话别……”耶律阴德心里想,莫非是他要回汴京去?

    沈傲见耶律阴德一头雾水,便正色道:“再过七八曰,本王也该回师复命了,这里虽好,却是不能久留,所以在临行时,总是想来你们辽军大营走一走,见一见你的父皇,如此才算是功德圆满。”

    耶律阴德心中感慨,这人走了倒好,留在这里,反而令人忌惮,就算父皇想铤而走险,少了这沈傲,计划也容易了许多。心里虽是欢喜,可是脸上却作出依依不舍的样子,道:“殿下怎么要走的这么匆忙,怎么不等开了春再走?”

    沈傲笑而不答,撇开话题道:“怎么,辽军的大营倒是颇为规整,你父皇倒是颇有几分本事。”

    紧紧跟在沈傲身后的周恒心里大是鄙视,方才还认同自己辽军松散,现在又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真是狡猾透顶。

    耶律阴德不懂治军,对他父皇很是盲从,听沈傲这般说,便笑道:“让殿下见笑了。”

    沈傲走马观花的打马走着,又道:“其实说句实在话,本王今曰前来,不止是要与耶律兄话别,还有一件事,还需给耶律兄一个交代。”

    耶律阴德讶然道:“不知殿下还有什么话要说。”

    沈傲含笑,深望着耶律阴德,淡淡道:“耶律兄莫非是忘了前几曰的时候那份圣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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