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寒暄一阵。各自说了一番分开后的际遇。原来这段时日,连子宁考虑到刘良臣在京城手底下人手也是颇为的不足,便遴选了王霸等一批精锐干将,派到了京城。一切行动,都是听从刘良臣的指挥。

    这一阵子,可是着实跟着刘良臣干了不少事儿。

    两人各自说了,这才是知道两人竟然是殊途同归,王霸笑道:“今次只怕又要和你这个三傻子一道做事了,真他妈倒霉!”

    嘴里说着倒霉,脸上笑嘻嘻的。哪里有半分不情愿的样子?

    王泼三自然也是不甘示弱,也是损了他一阵子,这才是压低了声音,问道:“外面那些人,可靠么?”

    “在这种地界儿,还能用外人?”王霸嘿然一笑:“不过我手底下那些干将,都是得力的,刘镇抚把他们调去各自去主事儿了。这些弟兄,都是京南大营里面的,也是能担当。敢任事儿的!”

    “哎呦,光顾的跟你叙旧,忘了正事儿了!”王泼三一拍大腿:“伯爷叮嘱我到了京城立刻去见刘镇抚,听候差遣,还有密信送达!这可耽误不得!”

    王霸也站起身来,道:“就你们这么大摇大摆的去?那可不成!走,我带你们出城,咱们去城东绕过去,虽说远了一些,但是保险。这几日。城中可不太平!”

    “怎么说?”王泼三急切问道。

    他要做的那件大事,可是受这些因素影响很大。

    王霸道:“前些日子,圣上呕血,京中流言四起,民心惶惶,这不。锦衣卫查出来了,说是这些流言背后,有邪教乱党在挑唆支持,勒令全国省府州县都要严查,这京城天子脚下,自然也是要如此了!”

    王泼三听了,若有所思。

    不久,一行人便是该换了行装出城,在王霸的带领下,绕了个大圈儿,从东城绕城而过,直奔京南大营!

    等到了未时,京南大营便是已经在望,众人到了大营门口儿,自然是被那些守卫的老兵给拦了下来,他们也不敢硬闯——这些可都是军中的前辈,别看现在在这儿当了老军,整天喝喝水,聊天儿打屁,也是没什么品级军阶,就更甭提什么权力了,但是实际上,这些人哪个不是从京南大营就参加的老卒,现如今武毅军中的高层,多半都是他们昔日的同袍兄弟,说得上话的,。若是得罪了他们,还不知道能牵连出来多少人来,到时候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还好王霸乃是人头很熟的,便下马去说道:“还请报告刘镇抚刘大人,咱们有要紧事要细说,是北边儿来的人。”

    “北边儿来的?”那老军不敢怠慢,赶紧去通秉了,不过是一盏茶的时间,那老军便是匆匆而回,身后还跟着一大帮人,领头的那个,竟赫然是镇抚刘良臣。

    一段时日不见,他已经是变得憔悴了很多,胡子拉碴的,眼中布满了血丝,也不知道多少时日没能睡个好觉了。

    他也不可能睡个好觉,前一阵子出了那等事情,一直在担惊受怕,不知道连子宁会怎么处置自己。好不容易开始整治那孙家了,总算是能出一口恶气,顺便也能转移注意力,却没想到,前几日,夫人忽然是发话了,孙府已经给整治的差不多了,便住手吧!

    刘良臣等人自然是不敢不听,只得停手,但是这心里,却是着实的郁闷。

    今日夫人过来学习兵事,刘良臣一听到北边儿来人了,顿时是一个激灵,立刻就赶过来了,他等着一日,着实很久了。

    见刘良臣过来,大伙儿都是行军礼,口称见过刘大人。

    “罢了,罢了!”刘良臣摆摆手,急急问道:“北边儿来人呢?”

    王泼三出言道:“镇抚大人,末将便是。”

    刘良臣快步走到他面前,急切道:“你从北边儿过来?大人有没有嘱咐什么?”

    “有,自然是有的。只是……”王泼三四下看看,沉吟说道,脸色有些为难。

    “瞧我!”刘良臣却是一激动之下,乱了方寸,一拍脑袋,道:“走,你。还有王霸,你们俩,咱们进去说话!”

    说罢,又是指着王泼三手底下的那帮人。对一边的那些老兵吩咐道:“这些兄弟,安顿好了,就安置在当初第三百户所那营房。对了”

    他顿了顿,淡淡道:“此事,就无须惊扰夫人了,谁也不得透露,明白了么?”

    众人凛然。齐声应道:“明白了!”

    刘良臣这却是吸取了之前的教训,生怕连子宁再做什么指示,而遭到戴清岚的横加干预,他倒也不是对戴章浦起了防范之心,只是不想干什么事儿,都被人在头上指手画脚,伸展不开,那就很是难受了。

    索性便不让她知道得了!

    刘良臣三人一路到了他的府邸。进了正厅,刘良臣把门一关,王泼三这才是从袖中取出连子宁的手书。捏碎了蜡丸,沉声道:“刘大人,这是伯爷吩咐末将带给您的书信。”

    刘良臣莫名的一怔,他深深的吸了口气,这才是深深的弯下腰,双手平托,神色正中,就便像臣子接帝王的圣旨一般,把那一张薄薄的绢帛接了过去。

    刘良臣接过那一封书信的时候,手指头都是有些微微的颤抖。头脑都是一阵滚热,眼睛有些发红,他最怕的便是看到,大人将自己斥责一顿,然后命人取代自己的一切权力。他喘了口粗气,终于是抖开了手中的绢帛。

    熟悉的字迹。漂亮的柳体跃入眼帘,他先是粗粗的看了一遍,然后又是仔细的从头到尾一个字也不拉的细细的读了一遍,这时候,脸上的表情也是已经从沉重和担忧变成了如释重负,一派轻松,更是透着隐隐的感激。而等他再通读一遍的时候,就是已经变成了若有所思了。

    便是心机深沉人如刘良臣,这会儿也是无法控制自己感情的变化,他忽然?便是极为快意的扬天哈哈大笑起来,看上去心情舒畅无比,一扫之前的阴霾。就像是办了错事非但没有被惩罚反而是升值奖励的职员。

    王泼三和王霸都是有些傻眼儿,却也不知道伯爷信中是写的什么,竟能让刘镇抚变化如此之大。

    原来连子宁在信中,对于刘良臣并无一丝责怪,反而是很了解他的性格在,知道他定然自责,便甚是闻言安慰了一阵儿,让他不必多想,安心办事就行。并且称现如今心中已有定计,为了保险,便让王泼三带了口信儿回去,让他细细听了,看看可能成否。若是成的话,则立刻执行,若是不成,便细细改动一番,此等事,便由他一力而决。

    刘良臣最为担心的,便是伯爷把自己的职位给撤了,说白了,这个人说好听点儿,便是个事业型的强人,若是不让他做事,简直比杀了他还难受。

    刘良臣哈哈大笑了一阵儿,心中阴霾尽去,总算是把这些时日的心中郁结都给释放出来了,忽然对王泼三笑道:“伯爷可让你带话儿了?”

    王泼三点点头,便是把之前连子宁交代给自己的那些话全都老老实实的复述了一遍,这番话,若是传到外面去的,定然是会引起一场腥风血雨,甚至可以让整个大明朝的政治格局都为之一变。这等话,真要是传出去,只怕连子宁当真是大难临头了。

    只是,这番可说是大逆不道,甚至是违背官场约定俗成的规则的话,却是让在场的这三人听了,都是眼前一亮!

    刘良臣就不用说了,一直是想办法弥补上一次自己工作的失误,心中很是急切的想要立一次大功,而王泼三和王霸这二位都是边军出身,天不怕地不怕的老兵痞子的性格,之后在军情六处,更是横行东北,手底下不知道见了多少人的鲜血,一听便是跃跃欲试,恨不能现在便动手。

    三人便凑在一起,仔细的商议起来,三人都乃是经验丰富,心狠手辣之辈,不一会儿,便是想出了许多个执行这个计划的方法……分割线……松花江以北七百里,白鹰峡。

    这里更是在松花江以北,乃是东亚这片广袤大地上最为寒冷的地区,更别说在这会儿的小冰河时期。

    现在十月多,算算不过是秋末冬初,但是这里的温度,已经是在零下五六度左右了。

    这会儿已经是酉时了,大致是后世晚上五六点时候的样子,太阳早就已经落入了远山之后。暮色渐渐降临,天地间泛起了一阵灰暗的颜色。

    这片苍茫大地上,现在泛着淡淡的白,那是枯黄的野草上面凝结的寒霜。一眼望去,份外的凄凉。

    东北的秋末冬初,气温下降的很快,用不了多少时日,这温度便会急骤下降,而来自鲸海的湿冷空气,也会随之到来。茫茫白雪洒洒而下,整个大地都是一片素净的白。

    位于白鹰峡峡口的武毅军第四卫和第十卫北征军大营,依旧是如当初的样子,没什么变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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