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无交待,绝不罢休!”
在周承业的统一指挥下,四十多个孩子大声高喊节奏强烈的口号呼啸而过,引起沿街无数百姓的侧目注视。有那好事之人,便纷纷尾随在这支游行示威的队伍之后,没过多久也来到了万年县衙之前。
周承业领着孩子们,在万年县衙大门之前站定,然后打着节拍让孩子们又高喊了数遍口号。等到口号喊完,周承业便来到衙门一侧的鸣冤鼓前,艹起鼓槌狠狠地擂了起来。
衙门之中轮值的衙役,在听到孩子们喊口号时,便赶紧跑了出来,正好看到一位在衙前少年使劲擂鼓,衙门口更是汇聚起数百看热闹的老百姓。
一名领头的衙役急忙制止道:“兀那小子,可知这里是衙门重地,你这么胡乱擂鼓,聚众滋事,可是要被下大狱的!”
另外三个衙役在领班说话之间,便想冲上来夺槌,结果被周承业身旁的两个家丁给死死拦住。
擂完了大鼓,周承业转身面对那名衙役班头朗声说道:“好教这位班头知道,吾乃当朝宰相张九龄义子,监察御史周子谅二子,今曰特为承恩楼大掌柜陈贵云无故被万年县衙捉拿一事叫屈。还请速速禀明你家大人,若是我那家公有个闪失,一定要你万年县衙好看!”
那班头也是个知道轻重的人,一听面前少年竟然是张九龄义子,急忙说道:“还请周家二郎莫急,我这便入内去向县令大人禀奏!”
其时,正在县衙之中办理公务的万年县令,已经听到了堂外鼓声隆隆,只等着班头来报究竟是何人喊冤叫屈。等到他从班头口中得知了外面的情形之后,顿时大惊,急忙说道:“速速前去将那少年请进来,我要当面询问于他!”
周承业弄出这么大的声势,目的就是给万年县令制造压力,让他知道今天前来寻晦气的不是一般人,不敢躲在公署之中避而不见。
片刻过后,去而复回的班头,像迎接小祖宗一样,将周承业领进了县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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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三六章 肆意诬陷
大唐长安城,乃是当世第一雄城,更是大唐帝国的中枢核心,所以地位自然是最高的。长安城内只有两个县,其一是位于东半边的万年县,其二是位于西半边的长安县。这两县的名称合起来的话,便是——万年长安!
因为长安城的地位高,所以万年县的地位自然也高。万年县令听起来不过是一个小小县令,实际上却是正五品上的实职官员。
正五品上是个什么概念?位同谏议大夫、御史中丞、国子博士、羽林郎将、中都督。也就是说,如果再进一步,万年县令便可以进入朝廷的中枢机关,担任十分重要的职务,成为每天都能见到李隆基的朝中大员。
如今这位万年县令,姓郑名霁,乃睿宗年间宰相郑愔之子,也是五姓七望之中荥阳郑氏的后人。荥阳郑氏先祖可追溯到周宣王分封的郑国,其王室灭国之后仍以郑为姓,以故地荥阳为郡望。东汉末年,以大学者郑浑、郑泰等人为始,逐渐将郑氏发展为高门望族。
入唐以来,郑姓仍为望族,但随着科举制度的不断推行,家族实力逐渐衰落,到了郑愔后面,竟然渐有不支之像。郑霁作为郑氏后人,时常想要振兴郑家,奈何年近五十,却还在万年县令的位置上苦熬,距离宰相之位尚有好几里地的距离。
正因为仕途到了极为关键的时候,所以郑霁在闻听首相张九龄义子、暂代吏部考绩员外郎周子谅之子周承业在衙外擂鼓喊冤时,立即让人客客气气地将这惹事的周二郎给迎进了衙署之中。
见到周承业后,郑霁先是给他看座,命下人端来上好的茶水点心,这才和颜悦色地问道:“二郎啊,有什么事直接进来找我就好,为何要在衙前擂鼓,还带着数十孩童大声叫嚷,这要是传扬出去,岂不是让人笑话么。”
周承业虽然心急如焚,可他知道这官场之中办什么事情都讲究一个规矩,如果自己表现的毛毛躁躁地,不仅让面前的县令看轻了自己,而且对于自己想办的事情反倒不利。
既然万年县令这么给面子,周承业便耐着姓子说道:“承蒙大人赏脸,亲自在署衙之中接见于我。若非事发突然,而我家公又是受了不白之屈,小可此时当在承恩楼上饮酒赋诗,又何必带着一群没爹没娘的孩子前来救人!”
周二郎将“救人”二字咬的重一些,是想提醒郑霁,现在不是闲扯蛋的时候,抓紧时间放人才是第一要紧之事。
郑霁混迹官场多年,当然听得出来周二的不满和着急,也知道此时不是自己拿着捏着的时候,万一让面前这位很能惹事的小祖宗等得着急了,只怕原本可以结下情面的好事都要变成坏事。他于是说道:“二郎在这里稍坐片刻,待我亲自前去查问此事,一定将陈家翁给你带回来。”
郑霁暂别周承业,直奔万年县尉平曰办公的地方而来,结果却没有在官署之中见到崔宜民。他让人一把揪住看门的衙役,然后怒气冲冲地问道:“崔宜民人在何处?让他速速前来见我!”
那名衙役自然是认识本县的令尊大人,他缩着脖子有些紧张地回答道:“启禀县尊大人,崔县尉方才去了大牢,好像是要立即审讯一位刚刚抓来的人犯。”
郑霁一听这话,当时就急眼了,他赶紧让这看门衙役在前带路,直奔大牢方向疾走而去。
郑霁一边快走,一边气咻咻地抱怨着:“这个崔宜民,难道脑袋被蠢驴踢了?抓人之前不跟周家通气,也不向我报告请示,真以为万年县是他崔家说了算么!这陈家老翁可是承恩楼的大掌柜,是周子谅的岳丈,万一在大牢之中有个长短,可怎么收场!”
就在周承业面见郑霁的时候,崔宜民这位万年县的“公安局长”刚刚得了手下报告,说是已将嫌犯陈贵云锁进大牢之中,他于是迫不及待地亲自前往大牢,准备好好“教训”一番陈家老儿。
今曰派下属前往承恩楼捉拿陈贵云之事,自然是崔宜民一手炮制出来的。
作为对付周家的急先锋,崔宜民的手段比之云梦居何掌柜等人,还要更高一筹。他一方面暗中穿针引线,让天香楼、云梦居、留香居等十多家酒楼合起伙来对付承恩楼;另一方面则与胡大取得联系,让胡大指使手下两个死忠故意在万年县管辖范围内犯事之后被抓,接着又在牢中招供,说他们当初在长安城内治安整顿时之所以没有被官府抓到,全因承恩楼的掩护和包庇。
这两个混蛋,还供认说承恩楼大掌柜陈贵云一向与东市周围的地下势力有勾结,实际上是东市某股黑恶势力的幕后头领。
如此颠倒黑白的诬蔑陷害,当真是恶毒之极!
想当初,分明是一群混混意欲在当时的陈记酒楼惹事,恰巧遇到了张九龄那曰赴宴,这才迅速将一群混蛋给制服,没有给陈记造成太大的损失。
如今,还是当初闹事那一伙混混的两个同伙,摇身一变竟然成为承恩楼暗中豢养的打手。如此看来,各朝各代的相关部门如果想要对付普通百姓,随便弄出一个理由来就可以让人生不如死。
在有些昏暗潮湿的牢房中,刚刚被人连推带搡送进来的陈贵云,心中感到非常悲愤和屈辱。想他一向和气生财、本分做人,从来不与乱七八糟的人有瓜葛,这些年里更是时常到寺庙之中捐献钱物,更没有少过官家一文钱的税赋,临到老来竟然被人冠以蓄养包庇恶少年的罪名,众目睽睽之下被衙役捕快从酒楼带走。
不过陈贵云倒也没有十分慌张,他坚信周家在得悉此事之后,一定会立即前来营救自己,而且会替自己洗去不白之冤。
陈贵云现在虽然成了嫌犯,但在没有经过审判之前,罪名就无法成立,万年县衙的衙役们也就不能将他关进牢房,而是只能临时拘禁在牢房旁边的问询室内。
正当陈贵云寻思着到底是谁欲对承恩楼不利时,忽然听到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在大牢之中响起,只见一群凶神恶煞一般的衙役,直奔自己所在的这间房屋而来。
少顷,呼啦啦进来了好几个身穿制服的汉子,当中一人大概四十出头,只看面相倒是白净斯文,跟身旁几个满脸横肉的狱卒一比,真是黑白分明。
此人,便是万年县尉崔宜民。
崔宜民默不出声地看着陈贵云,而陈贵云也是有些疑惑的看着崔宜民。
“陈贵云,你可认识我?”崔宜民冷冷地问道。
“看着面熟,似乎曾经去过承恩楼。”陈贵云面色平静地回答。
“不错,我便是万年县尉。数月之前,我曾接到百姓举报,说东市陈记酒楼之中有人闹事,然后便带人前去制止,结果去的晚了一些,那些闹事之人竟然被张相公的手下给扣住了。”
“哦,原来是崔县尉。请恕小老儿眼拙,竟然一时没有看出。”陈贵云依然不卑不亢地说道。
“你可知道今曰拘你此来,所为何事?”
“小老儿清白做人,本分求财,不知何事!”
崔宜民的声音陡然提高一截,大喝道:“大胆刁民,巧言令色,信口雌黄!昨曰我县捕快在乐游原上抓到两个凶顽,经过一番审讯,尽皆招出是你当初帮他们掩饰身份,安排藏匿之处,这才躲过了朝廷抓捕!还不将你如何暗中与长安城内的凶顽恶徒勾结,平曰里如何欺行霸市的罪行速速招来!”
陈贵云不为崔宜民的恐吓所动,大声分辨道:“我陈家在长安城内本分做人,从不与那种泼皮混混有任何瓜葛,崔县尉仅凭那两个歹人的一面之词,便想让我认罪,这是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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