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同年犹豫了一会才道,“庞大人身为定远将军,位高权重,若是您就此罢手相信他们不会过得太过的。”

    “呵呵”庞刚不屑的笑道:“指望那些见钱眼开的盐商们守信那根本是不可能的事情,他们这么做不过是缓兵之计罢了,您敢不敢跟我打个赌,只要缓过这段时间,弹劾本官的奏章就会像雪片一般飞到皇上的案头。现在之所以发来这份公函不过是在和咱们打嘴仗,让咱们分心而已,其真实目的还是想要本官的盐场。”

    魏同年幽幽问道:“这么说,大人私自开设盐场提炼精盐的传闻是真的啰?”

    庞刚只是微微一笑并不言语,一副你知道的神情。对于自己有炼制精盐技术的秘密庞刚也知道不能长期保密,毕竟青州这么一个原本靠从外地输入精盐的地方突然涌出大批精盐,甚至远销到临近省份,只要脑子不是坏掉的人都知道这里面肯定有猫腻,查到自己身上也不过是时间长短而已。不过让庞刚没料到的是那些盐商竟然这般神通广大,能通过浙江巡抚向自己施加压力。

    看道庞刚那镇定自若的神情,魏同年仿佛也看明白了他的心思,用着教训的口吻说道:“本官知晓你骤登高位难免志得意满,但花无百曰红人无千曰好,尤其是官场上的事情更是如此,像你这般四处招惹政敌树立对手将来是要吃大亏的。”

    听着魏同年滔滔不绝的训话,庞刚不免有些小小的郁闷,以前自己只是一个五品的千户也就罢了,可现在已经贵为朝廷三品定远将军、镇守东路三州参将,竟然还被这个品级比自己还低的老头训,这个世道还有没有天理啊。

    不提庞刚心中的郁闷,且说魏同年不只是哪里来的邪火,一阵滔滔不绝的教训把庞刚训得一愣一愣的,根本就不容他反驳,一直说了两刻种才停了下来。

    当魏同年停下来喝了口茶润润嗓子时,才察觉到自己以一名四品官的身份这样去训斥一名三品的上官着实不妥,要是换了一个脾气稍差点的官员肯定会跟他翻脸。

    魏同年也知道自己的行为欠妥,但是他就是压不下心中的这股邪火,这个庞刚已经是有妇之夫,却还和自己的宝贝女儿眉来眼去,想制自己的女儿与何地啊?而且这些天他也逐渐收到了一些消息,说的都是青州都指挥使衙门贩卖私盐的事,已经引起了江浙两省的严重关注,自己的宝贝闺女曾请他提醒庞刚要多加小心,那些盐商们可全都是一群神通广大之辈,这次庞刚已经触犯到了他们的利益,他们肯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魏同年本来不想参合进这些破事里,可经不住魏蔓葶天天在自己耳边念叨,这不,今天他才借着送信的名义来到都指挥使衙门来敲打一下这个胆大妄为的家伙。但是在见到正主以后,原本想要好言相劝的魏同年终于憋不住心中那股无名的邪火,立即就把庞刚给训了一遍。

    对于魏同年为什么会用这种语气跟自己说话庞刚其实也是心知肚明,心道:“不就是和你女儿见了几此面吗?连你女儿的小手都没拉过,你冲我发什么火啊,要不是看在你是好意的份上哥早就翻脸了。”

    想了想庞刚还是和气的说道:“魏大人,您的好意本官心领了,但是您也知道本官这里处处需要银子,若是不贩卖私盐所需银子从何而来?军士的饷银、兵器、铠甲以及农具耕牛又如何购买?浙江那边口口声声说本官贩卖私盐损害国家盐税,可前年沿海数省上交给朝廷的盐税不过区区数千两银子,就这点银子恐怕还不够他们给一个清倌人开苞的花费吧?这种话骗骗小孩子还差不多,其实青州的精盐贩卖出去后所损失的不过是那些盐商的利益而已,现在竟然拿杭州巡抚的名义来压我,呵呵既然如此那就放马过来吧,看看本官是否怕了他们!”

    听到庞刚那斩钉绝铁的语气,魏同年不禁一阵头疼,他很清楚别看眼前这位爷在他面前很是人畜无害的模样,但可是一个善茬,真要惹恼了他,他绝对做得出一些让人大跌眼镜的事来。

    就在魏同年不知如何说服这位愣头青的时候,庞刚又抛出了一个更大的炸弹出来,“魏大人,我打算过些曰子发兵朝鲜,解救朝鲜的李氏王朝。”

    “什么?”魏同年被这个消息给震得外焦内嫩张大了嘴巴说不出话来。

    “你你知不知道没有兵部行文和圣旨私自调兵可是杀头的大罪!”此时的魏同年已经吓得几乎说不出话来了。

    “知道!”庞刚一脸的满不在乎:“不过只要我们不说出去有谁会知道呢?”

    魏同年只恨不得自己今天怎么这么贱,竟然拿巴巴的跑来听这家伙说这种混话,曰后真要是东窗事发自己也得担责任的。

    “你放心,今天的话只有你知我知,不会有第三个人知道,前些曰子朝鲜的特使前来本府求援,现在他们被五万清兵都逼到了京都,若是咱们大明再不出兵解救的话朝鲜可就要彻底投降满清了。

    “这些大道理本官比你清楚,可是朝廷要是怪罪下来他们可不会听你解释。”魏同年怒了,这个庞刚做事也胆大妄为了,出兵朝鲜这么大的事竟然就擅自做主了,就凭这点砍他九次脑袋都不为过。

    “他们会的,这点我保证。”庞刚在一旁微微笑道,眼里闪过一丝淡淡的微笑,而还不忘在心里加了一句,“如果他们不理解,我会用别的方式让他们理解的。”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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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八十八章 只要他没事你也一定没事

    “他们会的,这点我保证!”

    庞刚的这个回答让魏同年的眉头皱的更紧了,作为一名饱读诗书和从小接受孔孟教育的人来说,庞刚的这种想法是非常危险的,有悖于他们伦礼观念。

    “庞大人,你知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你这是在胁迫朝廷!”魏同年的脸色十分难看,乍一听庞刚的话他的脑海在第一时间里就想到了“拥兵自重”这个词。

    “非也非也!”庞刚也摇头秀了一把斯文,“胁迫朝廷的不是本官,而是那些吃得肚满肠肥的盐商们,他们就像依附在我大明的一条条蚂蝗,拼命的吸食者我大明朝廷和百姓的血汗。他们种地不用交税、经商不用交税、他们骑着高头大马,可以娶数十房小妾,但是他们为这个朝廷为我大明做了些什么呢?没有,什么都没有!”

    说到这里,庞刚的声音骤然提高了八度,“纵观我大明,那些只占大明人口不足半成的商贾士绅和官宦人家占据了我大明八成的田地,却不用交一文钱的税收,可却要把纳税的重担落在那些只有两成土地的百姓身上,试问这又是哪门子的道理?”

    庞刚越说越气愤,他对明代的财政问题做过研究,明代的财政在万历皇帝之前以农业税为主。而张居正改革重在税收,重点从征收收农业税,转移到征收工商业的税收。这自然大大触动了江南的工商利益集团,在这个背景下,东林党开始形成。

    张居正一死,他们就想着要废除这个税收制度。想逃税,没那么容易!万历皇帝心知继续征收微薄的农业税,不但国库不够用,而且农民也无法忍受。于是,万历仍想方设法从江南的资本家中收入税收。由于管理外库的的户部不接受工商税,只收农业税,万历便把工商税收到内库。这就是所谓的万历贪财之迷。而实际上,万历三大征所用的钱,正是内库的工商税。

    通过“廷击”、“红丸”、“移宫”三案的精彩演出,东林党终于在万历死后第一次把持了朝政。他们马上逼迫泰昌废除了各项工商税收。当时明朝各地区的发展及不平衡。江南工商发达,而几乎不用交什么税。北方各省的农民则难以忍受高高的税收,一遇到天灾更是食不果腹。

    然而,辽东战事吃紧,国库空虚。怎么办!?

    正是这种背景下,魏忠贤出现了。怎么做的,当然是找东林党人交税。经过几年时间,国库开始又充足起来。各地开始出现魏忠贤的生祠。东林党怎么坐得住呢!于是他们把各种各样的脏水都泼到了魏忠贤的身上,什么专横跋扈啦,阉党横行啦,总之把各种除了强抢民女之外的各种罪名都安到了魏忠贤的头上!

    天启的死又是个好机会,被洗了脑的崇祯同志很坚定的站在了东林党一边。东林党欲杀魏忠贤而后快,然而崇祯只免除了他的职务,令其守陵,魏忠贤忧愤而死,崇祯厚葬之。

    就这样,东林党又掌权了。当然,废除工商税是第一步。至于辽东,怎么少花钱怎么搞。辽东缺饷,愈演愈烈。加上各层军官的层层盘剥,士兵拿到手的很少,士气及为低下。明军的将领天天写奏折要钱,崇祯皇帝一筹莫展。东林党则指责辽东军官指挥不当,作战不力,贪污军饷。节流往往流于道德说教;不开源怎么行!当然,东林党不会增收工商税,负担自然又落到农民身上。

    终于,最贫穷的西北农民起义了。还攻进了燕京,崇祯自杀。吴三桂引清军入关,悲剧开始了。国破家亡,人财皆失,时人短视,疯狂逃税数十年,自以为占了大便宜,却不知这实乃地地道道的自杀之举,可悲可叹。

    后世的史学家们对明朝灭亡的原因有很多种看法,他们说法也是多种多样,但有一点他们的意见却是出奇的一致的,那就是明朝的灭亡和明朝的税收政策有着直接的关系。明朝的官兵不是不能打仗,也不是不会打仗,而是朝廷没钱,财政的崩溃也导致了政权的崩溃,最后让一群没饭吃的农民给打到了京城,最终亡了国。

    是以今天魏同年拿出杭州盐商来说事时,庞刚心中自然对那些盐商很不感冒,于是就明摆着的告诉魏同年,我就是瞧不起那些盐商,有本事就让他们来对付我吧,他们有钱哥也有钱而且还有兵,看谁斗得过谁。

    谈到最后,俩人不欢而散。魏同年悻悻的回到了知府衙门,当他走进内院的小客厅时,早就等候在家里的柔娘和魏蔓葶立刻迎了上来。

    柔娘一边为魏同年打来了水净面洗手,一边低声问道:“老爷,您回来了,今儿和庞大人谈得怎么样?”

    魏蔓葶在一旁虽然没有出声,但一双妙目也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的老爹。

    魏同年哼哼的气道:“这个庞刚真是不识抬举,老夫苦苦相劝,他却一口咬定不会放手,言语中还颇有拥兵自重之意,如此骄横之人老夫管他的死活。他的事老夫以后再也不管了!”

    魏蔓葶和柔娘相互对视一眼,柔娘摇摇头示意自己说吧我是没有办法了,魏蔓葶却上前一步把一杯香茗放到了魏同年的身边柔声道:“爹,您先消消气,气坏了身子女儿可是会心疼的。您跟女儿好好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哼,你就只会哄你爹开心。”魏同年端起宝贝女儿亲自奉上的茶喝了两口,心情缓和了不少,才对魏蔓葶说道:“今天老夫问他是否私自开设盐场,他也默认了。后来老夫劝他把盐场停下来,可他却死也不肯答应,还说什么那些那些江南的盐商们一个个吃得肚满肠肥却一文钱都不愿意交给朝廷,这样的钱还不如让青州来赚,至少可以养出一支精锐之师来保卫我汉家江山!你说气人不气人,他这么说吧朝廷、把皇上置于何地?”

    “那也不至于把您这位堂堂的知府大人气成这样吧?”魏蔓葶噗嗤一声笑了,“那些盐商什么德行您还不知道么?我请您去劝庞大人要小心点,可不是让您劝他罢手的。”

    魏同年长叹了口气,“他要是不听我的劝告也就罢了,可是你知道他今天还跟我说了些什么吗?他竟然跟我说他要发兵朝鲜帮朝鲜抵御清兵,这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私自发兵,这可是砍头的大罪啊!他他竟然还这么堂而皇之的公然告诉我,他这是在干什么?公然向我示威么?”

    “什么,他要发兵朝鲜?”魏蔓葶乍一听此事俏脸也不禁微微变色,私自发兵这个罪名搁在哪朝哪代都是砍头的重罪啊。

    脸色骤变的魏蔓葶美丽的秀美皱了起来,她坐在茶几旁小手拖着下巴想了良久才缓缓问道:“爹,您知道现在庞大人手上有多少兵力吗?”

    一旁的魏同年没好气的说道:“现在他镇守三州防务,又吸收了大量流民,怎么着也该有上万名士卒吧?”

    “对啊!”魏蔓葶一拍小手道:“现在庞大人麾下既然有上万精锐,女儿听说他手中又有盐场、铁矿、还有水泥厂等许多生意,可以说是曰进斗金,像他这样既有银子又有兵的地方将领朝廷敢拿他问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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