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错,听了朱大队长的命令,院子里的游击队士兵们一个个听话的放下了枪,只有队副叶兆麟还在用犹豫的眼光來回看,也不知道在打啥鬼主意,

    “叶兆麟,你他娘的还不赶紧把枪放下,放下枪。”还沒等郑国泰说话呢,朱庸就先咆哮开了,他的小命还在人家手里握着呢,这家伙心里比谁都着急,

    叶队副无奈的叹口气把枪放了下去,别人的步枪放下之后还都是在手里拿着,叶队副拿的是手枪,他就想把手枪插到枪套里头去,哪知道他这边刚刚挨着枪套的边,手头一轻,手枪突然离了手,惊回头看,就见身后站着一个穿便装的,正笑眯眯地拿着他的手枪摆弄呢,

    “把枪还我。”叶兆麟怒视着那人,别人都是把枪放下就算完了,怎么到我这儿就变成被缴枪了,

    “叶队副拿枪容易伤着自己,还是交给我们替你保管吧。”郑国泰冷冷的看了叶兆麟一眼,随即向着院子里的五百军战士命令道:“把游击大队所有军官的随身手枪都给缴了。”沒有了枪,游击大队的军官们反抗的心思就会小得多,他们在士兵当中的威信也会大为下降,这对郑国泰控制现场很有帮助,

    “朱队长,那些人是怎么回事。”郑国泰指的是那些在墙边蹲着的青壮村民,虽然他心里清楚这些人都是朱庸带人抓的壮丁,可他还是要朱大队长亲口说出來,这样才能在言语上占上风,

    “这些都是我们游击大队招的新兵。”朱庸说话时候眼神有点躲闪,估计这位也知道抓壮丁不是啥光彩的事,

    “招的新兵,你们对新兵都是绑着训练的吗,游击大队果然和我们野战部队不同,哼哼,弟兄们,把那些被绑着的老乡都解开,放他们回家。”既然做好事就要做得漂亮了,郑国泰今天是打算把他的好人做到底了,几个战士答应一声,过去就把绑绳解开了,

    蹲到墙根的庄稼汉们突然得了自由,就跟逃出了笼子的小鸟一样,连句感谢的话都沒有站起來就跑,院门口有两边的士兵在把门,这些庄稼汉不敢走院门,也不知道是谁先翻了墙头,大家伙儿一看,有样学样,乱哄哄就往墙头上爬,

    农家院落,围墙本來也不高,连两米都不到,成年人往上一蹿就能扒住墙头,这些人“噼哩噗通”一阵翻爬,打个喷嚏的功夫一个个就都翻墙而遁了,墙根什么也沒剩下,就连刚才绑着他们的绳子都被带走了,就像从來沒人在这儿待过一样,

    郑国泰呆呆的看着这些人翻墙跑了,本來他还想告诉门口的战士让开路放人出去呢,现在倒也不用了,这些人已经自己解决了,

    “咳咳,朱大队长,今天是你我初次见面,遇到这样的事情真是出人预料呀。”事情到了这一步,郑国泰就想说几句场面话,以便缓和一下两支部队之间的关系,可说了个开头,接下來就不知道怎么往下说了,想要帮助村民,就必然要得罪这些欺负老百姓的家伙,事情已经做下了,也沒什么可后悔的,

    “给游击大队的士兵每人留三发子弹,放他们走,朱大队长,叶队副,希望两位今后别再做这种祸害乡里,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了,两位可以带着你们手下的弟兄回去了。”

    郑处长既然下了命令,王华和他的战士们立刻扑上去把游击大队所有人身上带的武器装备都给检查一遍,子弹留三发,其他的子弹、手榴弹连带钱包一概沒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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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三章 村长赵宏远

    游击大队的人走了,郑国泰看着院子里堆的那一大堆子弹也犯了愁,这一堆东西都是实心的,分量绝对不轻,要把它们带回山上可是有点麻烦了,小分队总共就三十几个人,每人得带多少才能把这批子弹、手榴弹都带走,

    留到村子里,那就更不妥了,现在这个战乱的年代,村民们得到这批弹药只会招灾惹祸,绝对不会让他们发财致富的,平时都是像宝贝一样抢着的子弹、手榴弹,这会儿倒成了累赘了,算了,还是在村子里找找,看看谁家有平板车、手推车之类的运输工具,暂时租用几辆,实在不行买几辆,怎么也得把这些弹药给运回桐柏去,

    眼睛往周围一看,郑国泰就看见这家的主人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太太了,年轻女人已经进房间了,衣裳都被那个朱大队长给扯破了,这样衣不遮体的站在一群大男人面前实在不像样,那女人进房里换衣服去了,

    “老嫂子,你们家的男人去哪儿了。”郑国泰刚才就觉得奇怪了,怎么这家一个男人都沒有呢,本來他还以为被绑住的那帮庄稼汉里面会有一两个是这家的,哪知道绑绳一解开之后,那群家伙一个个全都翻墙头跑了,把人家墙头上的砖都给扒掉了好几块,却连一个留下的都沒有,在农村,男人就是家里的顶梁柱,一个家只有两个女人,让人很难想象这个家庭平曰里是怎么过生活的,

    “我儿子铜锁前年被抓壮丁的抓走当了[***],前一阵子他还捎信回來说是部队到了这附近,到现在也沒回家來看过一次,这是我的老闺女,本來想招个上门女婿的,可谁知道眼瞅着就要成亲了,男方一家却得了窝子病死了,唉,这就是命呀。”老太太絮絮叨叨的,布满皱纹的脸上写满了岁月的沧桑和对生活的无奈,

    “我们得用车把这些弹药拉走,老嫂子能不能帮我们在村子里借几辆车呀,我们给钱,算是租的,要是谁家愿意卖,我们买也可以。”不想听这老夫人絮叨她家里的事,郑国泰赶紧打断话头,把自己的要求说了出來,

    “行呀,恩人救了我们娘们的命,帮恩人借几辆车我老婆子还干得了,不过,我们这个村子穷,恐怕沒有你要的那种几匹马拉的大车,手推车行吗。”老太太一听能帮上恩人的忙,顿时來了精神,拍拍衣服上的浮土就准备出门,

    “行,只要是车都行,走,我跟你一起去借车。”老太太出去了,这院子里就剩他闺女一个人在家了,瓜田李下的,郑国泰也不想留到这儿,另外他也想到村子里转转,看看朱庸那个第一游击大队给这个村子造成了多大的危害,以及那帮家伙们是不是真的全都离开了,

    走出院门,街上仍旧站了不少村民,人们都在朝这家院子大门口看,老太太在前,郑国泰和王华在后头跟着,几个人一出院门,外面的村民立刻一阵喧哗,“是他,是他,就是他们。”郑国泰一愣,这是怎么个意思,不会把我们当成和朱庸是一伙儿的吧,

    “宏远叔,这些大兄弟想要租几辆车子,你瞅瞅谁家有能不能帮着张罗一下呀。”老太太向人群里看了几眼,突然大声喊了起來,

    “中啊,租车子的事儿包到我身上了。”一位头上包了条白毛巾的老汉分人群走了过來,“车子是长官们要的吧,你们救了我们一村人的命,几辆车子算什么,庄户人家的小车,闲着也是闲着,别说租不租的,要不是这些都是平常生计用得着的家事,就是送给长官们也不算啥呀。”

    “呵呵,老哥客气了,用车子我们肯定给钱,这是我们那儿的规矩。”租几辆小车才几个钱,郑国泰能因为这几个小钱损坏了他在村民们心中的高大形象吗,“老哥能帮着借到车子就麻烦快点,我们还着急赶路呢。”來的时候太阳就往西斜了,來了又和朱庸的第一游击大队纠缠这么长时候,现在太阳都落下去半边脸了,估计回到山上都得到凌晨了,郑国泰心里能不着急嘛,

    “你们还要走吗,天都到这般晚了,你们要去哪儿呀,长官们是我们整个村子的恩人,我们这儿穷,也沒啥好吃好喝的招待各位,长官们今天晚上就留下來吃顿粗茶淡饭,也算让我们尽尽心意吧,吃完饭睡一宿,明天早晨喝碗汤再走吧。”这位宏远叔很是热情的极力挽留,

    “这,好吧,那就麻烦宏远老哥,给乡亲们添麻烦了,不过老哥,明天上午我可是一定要走的,你也知道我是军队里头的,军队有军队的规矩,到期不回可是不行。”

    “这你就放心吧,误不了你的事,后生们,把打谷场清理出來,我们请恩人吃饭。”宏远老哥一声招呼,人群连声响应,有那腿脚快的年轻人已经飞跑着回各家去找材料了,“我是这赵家岗的村长,叫赵宏远,长官也别叫什么宏远老哥了,你就叫我的名字赵宏远就成,你叫我老哥我承受不起呀,吃完了饭,晚上长官就住到我家去吧,我家比铜锁家宽敞,长官住着也舒坦。”

    这是什么话,本來人家村长是一番客气话,可落到郑处长耳朵里怎么这么别扭呢,叫你老哥你就受不了,看你那满脸的褶子,怎么也不得有六十岁呀,你比我大了快二十岁了,我怎么就不能叫你老哥了,咱俩看上去年龄很接近吗,还有,你说你家宽敞,我住着就舒服,难道这边这座院子还住不下我吗,那我成什么了,

    知道人家是一番好意,这话也是随口说出來的,沒那么多深意,郑国泰也不好当场反驳,可也正因为这样,这心里才更觉得不舒服了,走着一路,郑处长都阴着个脸,沒事儿老往赵宏远脸上瞅,怎么看和自己也不像嘛,

    一直到了打谷场,看见眼前的热闹场面,郑国泰沉重的心情才算放松下來,孩子们在欢快的跑着、闹着,一张张歪歪扭扭的桌子被摆到了空地上,每张桌上都摆了烤红薯、大米粥、腌咸菜、还有一盘咸鱼,再加两盘炒青菜,倒也把一张桌子给摆了个满满堂堂,在最中间的大桌子上还摆了一小坛酒,看酒坛的颜色,这坛子酒的年龄绝对不会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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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村里有动静

    “老少爷们,今天,是我们赵家岗招待恩人的大喜曰子,也是我们赵家岗几十年來摆的最寒酸的一回宴席,还是给救了我们一村后生的大恩人摆的宴席,长官,我赵宏远愧对你呀。”说着话,赵宏远把倒满的一杯酒双手捧到了郑国泰跟前,

    郑处长赶紧双手捧着接过來,还沒等他说出客气话呢,赵宏远又接着往下说了:“小鬼子來完了,汤司令的兵又來,今天來的是游击队,明天不知道还來哪支队伍,老天爷也震怒了,几年不下雨,咱这庄户人家曰子苦呀,今天能拿出这些,就已经是我们村里能拿出手的最好东西了。”

    “我估计恩人们是不会怪咱们的,坏年景总会过去的,今年滴水不下,谁知道明天就不会就來一场大雨,來,今天招待恩人,大家伙儿有酒的端酒,沒酒的端水,咱们大家一起敬恩人一杯。”说完接过旁边人递过來的酒杯向着郑国泰示意了一下,一饮而尽,

    郑国泰端着酒杯抿了一口,那酒就像蜂蜜似的,粘粘的挂杯,闻着就是一股浓烈的酒香,入口绵甜甘爽,一股沁人心脾的浓香直透五脏六腑,从七窍里都往外喷着这股酒香气,果然是窖藏好酒,

    “好酒,赵哥这酒果然是好酒。”郑国泰是准备把这个哥叫到底了,看着赵宏远那一脸的折子,他都想跟着村里的年轻人一样管村长叫宏远叔了,

    “哈哈,这可是我刚娶媳妇那年存的,一直在我家地窖里藏着,藏了三十年了,我儿子今年都二十九了,今天要不是席面上实在沒啥那能拿出手的东西,这两坛子酒我还不舍得拿出來呢。”赵宏远一脸都是笑,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了,

    “爹。”旁边一个壮汉不满的喊了一声爹,对于村长聊他出生以前的事情,这位显然是有点不愿意了,对这人郑国泰有印象,他就是在老太太院子里靠墙跟蹲着的那群庄稼汉中的一个,由于当时他个头最大,又是第一个在获救后翻墙头跑的,郑处长对他印象相当深,想不到这位竟然还是村长家的儿子,赵家岗的衙内,

    赵衙内端起酒杯和旁边身边坐着的王华碰了一下,“长官真是好身手,我叫赵明。”沒头沒脑的说了这么两句字后,这位赵明端起酒杯一口喝了个底朝天,抓起小酒坛又给自己满上了,原來赵衙内是在找机会多喝酒呢,

    “这混小子,这酒是招待恩人的,你可别给我都喝了。”村长笑骂了一句,拿着酒杯和郑国泰碰起了杯,

    酒只有两小坛,加起來连四斤都不到,菜只有青菜、咸菜和咸鱼,主食是米粥和红薯,就这简单的不能再简单的酒席,却因为全村人的参加而变得热闹非凡,

    “等会儿吃完了饭你就跟我走,今天晚上住我家。”吃到一半,村长赵宏远又提出让郑国泰到他家里去住的要求,旁边的赵衙内也一脸期盼的看着,

    “可我们的东西在老嫂子家放着呢,那边也必须得留人看守。”那么多弹药放到老太太家,他们都走了那怎么行,郑国泰不放心那批缴获的弹药,

    “在我们村子里你大可以放心,只要是你的东西,村子里哪家的后生也不敢去动,明天少了一粒子弹,你找我要。”赵宏远拍着胸脯打保票,

    “老哥,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问題,这是规矩的问題,我们部队里有规定,存放弹药的场所必须有人值守,这是规矩。”说别的怕他听不懂,郑国泰只好用规矩來说理,

    “我知道,沒有规矩不成方圆嘛,中,你们部队里的规矩咱也不破坏,不过,你这一队人马有三十六个人吧,分十个到铜锁家,有十个人看着弹药就足够了,其余的都上我家去住。”村长真是热情,不过他这一说,郑国泰还真提不出反对意见了,就算在五百军,也沒规定就一定要长官看守弹药,要是有这项规定了,那每次打仗高全还不都得坐到军火库里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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