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这船头风大,还请回船舱暂避风浪!”身后一年轻小将,递过一袭锦袍,见孙尚香目光呆滞,对孙尚香道:“若小姐不愿去那荆南,不去便是,在下实在不明,为何孙将军会有如此决断。”

    “周善,勿要多言。”孙尚香回过神来,轻叱一声,对那小将道:“我虽不喜二哥此般决议,却容不得别人置喙于他,且子敬,公瑾二位哥哥皆言,那庞山民人中龙凤,若果真如此,见见也是无妨。”

    “可是……”那周善还欲再言,却听孙尚香口中喃喃,道:“女子终究是与男子不同,便是我欲学大哥,勤练武艺,征伐沙场,这婚姻一事,也由不得自己做主,现在也只能寄望那庞山民会是公瑾哥哥一般,英雄了得,风流倜傥了。”

    周善闻言,默然不语,侍立于孙尚香身后,不多时,江上一轻舟飞驰而至,那船头之上,正挂着荆南旗帜,船上小校遥望大舰,于船头喝道:“江东大舰,速速调转船头,若欲进我长沙水道,须先靠岸停船,接受盘查!”

    周善正欲喝骂,却听孙尚香轻笑一声,对轻舟之上小校喊道:“你这小船,还敢挡我大舰不成?”

    “有何不敢?”小校闻言,命身后士卒摇起桨橹,向大舰飞速驰来,对孙尚香道:“叫你船上能管事的来,你区区女子,本将不欲与你多言!”

    “放肆!孙小姐乃孙大将军之妹!你这小校,居然敢口出狂言,作死不成?”那周善闻言怒喝一声,孙尚香却是低声自语:“为何连一小小校尉,都瞧不起女子?”

    “孙仲谋之妹?”那小校闻言一愣,继而对身后士卒道:“这船买卖太大,咱不能劫,得让大当家的来……”

    小校说罢,遥遥对船头孙尚香拱了拱手,道:“若是孙家大舰,本将的确做不得主,这便去请我家将军,前来接洽,还请小姐放下风帆,稍作缓行!”

    孙尚香见一荆南小校,都有如此气魄,于船头笑道:“便依你一回,也是无妨!”

    孙尚香说罢,命左右放下风帆,小校拜谢之后,忙驾船离去,不多时,数艘荆襄斗舰,沿水道驶来,为首那大舰之上,一锦衣壮年立于船头,对江东大舰喊道:“不知孙大小姐来我长沙,所为何事?”

    周善闻言,于孙尚香身旁低声道:“此人怕是那力斩凌操,重伤周泰的荆南甘兴霸了!”

    孙尚香闻言皱眉,凌操周泰之勇,江东广为人知,当下亦不敢托大,对甘宁道:“去寻荆南庞山民!”

    甘宁闻言,心中倒觉十分有趣,心里嘀咕:这庞山民什么时候还与江东孙家有了瓜葛?想到此处,甘宁笑道:“既是去寻山民,那甘某便与你一道返回长沙,沿途护送。”

    甘宁说罢,几艘斗舰于江上让出位置,供江东大舰通过,两船相交之时,甘宁飞身跃上孙家大舰,于甲板上见孙尚香甲胄齐身,抱拳笑道:“不想仲谋将军之妹,倒是与那玲儿,有些相似。”

    “不知将军口中的玲儿又是何人?”孙尚香闻言一愣,对甘宁道。

    “山民家的丫头……”甘宁说罢,那周善却勃然作色道:“你为何辱我家小姐?我家小姐金枝玉叶,岂可跟一丫头比较?”

    “那丫头生父乃是吕布,亦不比你江东孙家逊色。”甘宁白了周善一眼,却听孙尚香道:“那山民公子家中,允女子习武?”

    “山民虽不会武,可他家的两个丫头却是彪悍的紧,就是甘某想要拿下二人,亦要颇费一番力气。”甘宁说罢,疑惑的看了孙尚香一眼,道:“不知孙小姐,去寻我山民兄弟,所为何事?”

    孙尚香不知该如何回答,周善见其为难,梗着脖子对甘宁道:“我等前去长沙,为孙,庞两家,联姻之事!”

    “联姻?”

    甘宁闻言愕然,半晌之后摇头失笑道:“怪不得山民迟迟不操办大婚之事,原来其中还有这般缘由,这小子嘴够紧的,如此好事,居然不知会与我!”

    “山民公子欲操办婚事?”孙尚香闻言,不禁愣道:“此番我只是去见见那山民公子,这便大婚,太过急切了些!”

    甘宁闻言语塞,蓦然响起这孙尚香怕是并不知那貂蝉之事,想到此处,甘宁暗骂自己言出无状,对孙尚香讪笑道:“具体如何,甘某亦是不知,待小姐见了山民,自去问他便是!”

    甘宁说罢,见孙尚香还欲再问,忙扯起江东水军之事,如今两家罢兵,甘宁往日口中原本“不堪一击”的江东水军,也被其啧啧盛赞,孙尚香与周善二人,见这长沙水军都督,对江东水军连连夸赞,心有荣焉,这船上气氛,也渐渐转好。

    不多时,大船便于长沙渡口靠岸,鲁肃早早便于岸上等待,见孙尚香下了船,鲁肃连忙迎了上去,对孙尚香道:“小姐速随我去见那山民公子!”

    “子敬哥哥为何如此急切?”孙尚香见状,心中疑惑,却听鲁肃道:“那山民公子如今已筹备大婚,若小姐去的晚了,万一婚事有变,怕是不妥。”

    “这便准备大婚?”孙尚香闻言愣道:“那山民公子已与我家兄长,商定此事了?若是如此,我又为何不知?”

    “那山民公子,此番娶的,不是小姐……”鲁肃说罢,正欲上马,却见身后已没了声息,鲁肃回过头来,见孙尚香面上阴云密布,心中一惊,忙对孙尚香道:“小姐勿怒,此事还须鲁某解释!”

    “解释?子敬哥哥还有什么好说的?”孙尚香闻言,翻身上马,催马疾驰道:“那庞山民这般辱我,我必与他,讨个说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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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O.165 见尚香,议联姻

    孙尚香忽然想起如今她并不知那庞山民所在,策马而回,对鲁肃道:“子敬哥哥,且带我去寻那庞山民!”

    “小姐,此事还须从长计议,且那山民公子,之前亦不知这联姻一事……”鲁肃说罢,孙尚香心头更怒,双目泛红,对鲁肃道:“你与二哥,皆当我无人可嫁不成?之前看在兄长面上,我才长途跋涉,来这长沙与庞山民一见,事已至此,子敬还要如何劝我?这庞山民正筹备大婚,不见也罢,省的扰人大喜之事!”

    孙尚香说罢,心中凄苦,暗道若是如此,那庞山民或许也如自己这般,对此两家联姻之事,一无所知……想到此处,孙尚香心中怨气减消,神情凄婉,冷眼目视鲁肃道:“子敬,我这便回去与兄长理论!”

    “小姐少待,此事另有隐情!”鲁肃见孙尚香欲归返江东,急忙劝道:“小姐当知,大丈夫三妻四妾乃是寻常之事,且此番联姻,本就是我江东与荆南连结这秦晋之好,小姐若去,此事便绝无转圜!”

    孙尚香闻言,心中暗道,若是此番回去,兄长必然发怒,届时将她另许他人,亦是逃不过这姻亲之劫,如今反正已来了这长沙,便见上那庞山民一面,也未尝不可,若是二人皆无爱慕之意,联姻之事,就此作罢,届时兄长亦无话可说。

    女人终究是与财货一般无二,如何又比得上男人心中的天下霸图,抑或公瑾,子敬二位哥哥,或许都是这般想法吧。

    想到此处,孙尚香轻叹一声,心如死灰,也不欲再与鲁肃争辩,对鲁肃道:“那便见上那庞山民一面,若我二人,皆无情意,此事便就此作罢,子敬哥哥以为如何?”

    见孙尚香终于妥协,鲁肃抹了一把额上冷汗,对孙尚香道:“小姐风姿绰约,定可让那庞山民倾心相待!”

    二人也不入城,在庞府下人的引领下,一路向城外竹林赶去,鲁肃遥遥望见前方翠竹青葱,连成一片,不禁笑道:“这山民倒是会享受,竟能寻得如此僻静之所。”

    孙尚香闻言,点了点头,却忽然听见竹林内隐隐传来喊杀之声,鲁肃闻声,亦是愕然,随从见状,忙出言解释道:“此是二位小姐,所训兵马……”

    鲁肃闻言,心中暗喜,灵机一动,对孙尚香道:“不想那庞家中人,与小姐一般兴致。”

    孙尚香面上欣喜之色却一闪而逝,对鲁肃道:“还未见人,子敬哥哥便帮其说项?难道子敬哥哥就这么希望我早嫁不成?”

    鲁肃半晌无语,心中暗道,如今这孙大小姐,旧怨未平,还是勿要与她争辩的好,若是真将孙尚香惹怒,届时于庞山民面前发作,那这联姻一事,便绝无可能了……行至庄口,众人下马,随行侍从正欲前去通报,却听孙尚香道:“勿要通报。”

    “小姐,此于礼不合!”侍从说罢,鲁肃亦出言附和,孙尚香却道:“我想看看那山民公子,这平日生活,是何模样……”

    侍从闻言,目视鲁肃,鲁肃点了点头,道:“如此便依小姐。”

    几人行至竹舍之外,便听竹舍之内,娇笑之声不绝于耳,鲁肃闻言皱眉,心中暗道:这庞山民往日倒是一表人才,可是于这人后,居然是这幅模样,若相见之时,惹得小姐不喜,届时怕是又有争执。

    想到此处,鲁肃正欲喊庞山民相见,却听院落之中,传来庞山民清朗之声。

    “……十六名越国卫士本欲上前自外夹击,但其时吴国剑士长剑使开,已然幻成一道剑网,青光闪烁,那些越国卫士如何欺得近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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