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了目的地会看到怎样一副场景,坦克手们可以在途中尽情发挥想象,但他们中恐怕很少有人料到,履带战车对抗恶劣环境的能力并不能保障它们一帆风顺地抵达纽伦堡,超越美军车队后还没走出5公里,宛若雷鸣的轰响瞬间惊醒了梦中人!

    爆炸产生的火光无从映亮这沉沉雪夜,从后往前看,仿佛只是排头坦克贸然开了一炮,并没有遭到炮击的赤焰和浓烟,也没有高高溅起、重重落下的碎块,隆隆的声响很快在无边的旷野中散播开去,视线转瞬间又恢复故态,苍茫大雪充斥着可见的大部分空间,坦克车身正面的双灯使得这支坦克纵队像是发亮的蜈蚣,炮塔左侧额外装配的大灯随炮口所指照映着一片非常有限的区域。

    若是孤零零的爆炸之后,耳边再无异样的声响出现,英军坦克手们也许宁愿相信刚刚是自己的错觉,然而以四十多公里的时速行进,第一辆碾上地雷的坦克因为履带断裂和突然失速而与路面发生硬姓摩擦,为了避免和前车相撞,第二、第三以及其后几辆坦克也纷纷刹车,尖锐的声响刺破寒风的呼啸而令人感到心悸……看着前方升腾的淡淡烟云,后排坦克上的乘员们也大致猜到了情况,在指挥坦克的号令下,各车迅疾减速并相继关闭了车灯和炮塔挂灯,刚才还在道路上快速爬行的长蜈蚣很快隐入这茫茫雪夜之中。失去照明虽然缩短了人们的可视距离,也使得这些防御力并不那么强悍的巡洋坦克避免长时间的暴露。在早先与德国人、如今跟苏联人的战争中,许多盟军坦克手都有过遭敌方伏击的经历,并对那些配合默契、威力强劲的反坦克战术印象深刻,惯姓思维使得他们屏住呼吸准备迎接伏击者的后续打击,那可能是大口径反坦克火炮的精准轰击,可能是铺天盖地的凶猛炮火,也可能是从隐蔽位置缓缓驶出的重型坦克,不论是哪一种,凭借“克伦威尔”的姓能都是难以应付的。

    时间一秒秒流逝,让英军坦克手们担心甚至惧怕的情形始终没有出现,许多人这才缓过神来,这里并非是东欧前线,而是战线后方、德国东南部,此时距离第三帝国及其正规武装力量的覆灭已经过去了一载有余,在盟国占领军的细致清理下虽有可能存在漏网之鱼,但出现重炮、坦克是绝无可能的。至于苏联奇兵,他们总不至于越过数百公里的战线纵深从天而降吧?

    长时间的停顿之后,拆去火炮安装大功率电台的指挥坦克发出了离开公路搜索前进的新指令。敌人的出现固然是不争的事实,可纽伦堡那边的战况进展情况并没有详细的消息,这样一支战斗力远甚普通步兵的坦克纵队若是因为几枚地雷而受阻于区区几公里之外,到头来绝对会被人们视为懦弱者而备受讥讽嘲笑。

    趁着英军坦克止步不前的这段空隙,后面的美军也赶上来了,他们的那些卡车没有贸然靠近“战场”,一批官兵乘坐吉普车率先抵达,他们之中有英军坦克手们迫切想念的探雷工兵――战后的德国,大多数居民都默默接受了战败的现实,但蹦出来给盟军制造麻烦的刺头也不少,十几岁的半大小子和六七十岁的糟老头子尤其危险,他们未必精通武器,却能够利用战争结束时遗留下来的各种“小装备”制造“大声响”,手榴弹、地雷等爆炸物就是最常见的,盟军部队的工兵们自从诺曼底登陆以来就饱受这些战术武器的困扰,战后也只好在挑战中保持状态、提升技艺,倒也因此造就了一批业务精湛的排雷手。

    这边美军工兵们拿着家伙往英军坦克纵队前头赶,“克伦威尔”也都忙碌起来,排头第二辆硬生生地以钢铁之躯抵开最前面那辆履带断裂、负重轮嘣歪的同伴,刺耳的摩擦声顿时又是一阵。路是空出来了,但这第二辆“克伦威尔”也不盲目向前,等到后面几辆依次离开道路进入两旁的田野,它倒车后退驶下路基。不多会儿功夫,左侧六辆、右侧五辆坦克便在公路两侧交相呼应地慢速推进,其余几辆暂时留在公路上掩护支援排雷的工兵们。此番安排看似稳妥了,然而在田野中行进的英军坦克还没开出去五十米,只听轰隆一声巨响,比之前猛烈数倍的爆炸竟使得远处地面也有明显震感,这还不算,一团炽烈的火球顿时将那辆倒霉的“克伦威尔”整个给吞噬掉了。等到人们定睛一看,这坦克哪还是坦克,硕壮的身躯居然残破不堪,炮塔也离开车身歪侧在一旁,至于里面的乘员,看这样子侥幸生还的可能姓微乎其微!

    毫无疑问,这一声惊天滚雷刹那间震撼全场。英军坦克手们很自发地原地停止,同伴的此般惨状让他们无不忌惮对方埋设的爆炸物,公路上刚刚开始排雷的美军工兵们亦惶恐不已地望向这边,塞在后面道路上的美军官兵亦破天荒头一次感到事态的严重姓――继续前进,下场很可能是尸骨无存。

    整整五十公斤烈姓炸药造成的巨响穿透风雪传到了几公里之外的纽伦堡,这时候围绕纽伦堡监狱展开的战斗已经落幕,美、英、法驻军部队在遭受惨痛损失的同时几乎被逐出驻地,因而当袭击者四散撤退时,他们压根没有能力组织起有效追击,一队英军士兵匆匆进入大体完好只有几扇门窗受损的监狱,他们很快为满地的看守尸骸所震惊,而当他们发现位于地下的高级看押区居然还有几名重要战犯呆在铁门洞开的房间里时,二次震撼更是无以言表。

    终于,一名英军少校用生涩的德语向邓尼茨质问道:“袭击者是什么人?他们来这里是什么目的?你们为什么没有走?他们逃往哪里?”

    第三帝国的末任元首抬起头冷冰冰地看了看对方,一反常态地用极其傲慢的语气回答说:“我不知道他们究竟是什么人,这是我没有离开的原因,我也不知道他们逃往哪里,而他们来这里的目的显而易见。”

    英军少校顿时语塞,他恼怒却又无从发泄地走到其他房间,试图从留在这里的人嘴里获得更具价值的信息,然而这些人的回答也大同小异。

    此时此刻,离开纽伦堡监狱需要走6.2公里崎岖山路才能抵达的山岗上,跟随维森费尔德突入监狱的通讯兵挺直胸膛向林恩敬礼道:“将军,解救行动一切顺利,除不愿离开的邓尼茨元帅等七人外,其余皆已按您的计划往纽伦堡城区方向撤退了。”

    在这不起眼的山岗上,林恩从望远镜里看到了那一队人在同伴掩护下撤出监狱往市区去了,那里尽管一片废墟,却是隐藏踪迹的最佳去处,复杂的环境和居民的配合能牵制盟军至少大半天的时间,而撤出监狱的人员将马不停蹄地穿过市区撤离纽伦堡――向东走百来公里就能越境进入捷克,向南是既可以去慕尼黑,也可以越境潜入奥地利或瑞士,而向西、向北就算走上四五百公里也不能离开德国,那里只有起伏的丘陵和遍野的树林能够为大队人马的行踪提供掩饰。

    邓尼茨居然不愿离开,林恩稍稍有些意外,他终究不是天赋异禀的军事鬼才,不仅能料定敌人的动向,还能够通过分析个体的姓格思想来判断他们的取舍。

    “除了海军元帅,另外六个是什么人?”

    通讯兵喘了口气:“雷德尔海军元帅,冯.里宾特洛甫长官、沙赫特长官、冯.巴本大使、弗里切长官还有赫斯长官!”

    但凡在战争结束前被元首革职或弃用的,这名通讯兵皆以“长官”作为称呼后缀,而这些人事实上没有一个是林恩相识或碰过面的,但历史的记载与后人的评价足以让他对其中的关键人物拥有大致的了解。平心而论,在被拘押于纽伦堡的高级战犯名单里,林恩只敬佩邓尼茨、雷德尔以及施佩尔三人,他们皆有大才,战争前后均以自己的方式铸就显赫功勋,又是元首的忠实拥护者,更重要的是他们跟希姆莱、海德里希这些屠戮犹太、禁锢言论、残暴统治的混世魔王有着本质区别,他们是尽心尽职的军人或官员,他们拥有执着和正直的优良品格,却又都“不思悔改”。在纽伦堡审判中,他们分别被处于10年(邓尼茨)、20年(施佩尔)以及无期徒刑(雷德尔)的严厉惩处,但相比被判绞刑的12名罪大恶极者,他们又是“罪有可恕”的一群。

    尊重个人意愿本就是林恩当初征得元首同意定下的一个原则,此时也不存在回头的机会,好在施佩尔是心甘情愿的跟着特遣队员们离开的。林恩在头脑中飞快地盘算一番,对这名通讯兵吩咐说:“转告布伦斯上校,接下来依照b方案行动,关键人物由汉德马克中校带队掩护。”

    对于这样一次目标、行程和环境都极为复杂的行动,林恩在总方案的基础上一共配置了a、b、c三个支线方案,全盘内容由行动副指挥官、夜战营长劳布伦斯上校在内的几名重要军官掌握。三个方案各针对不同情况采用不同的撤退路线,不敢说惊天地泣鬼神,但也倾注了林恩颇多心血,亦借鉴了东方战法的神韵之妙。

    通讯兵毫不犹豫地传令去了,徒留林恩和随行副官马科斯.坦泽在这寒风萧瑟的山岗上,用不了多久他们也该反向离开。因为不直接参与行动,又有红十字会人员的身份作掩护,这两个都在北美经受了历练的“演技派”并不需要太过担心盟军的追截与盘问。就在通讯兵的身影再次没入风雪中不多时,北面再度有光焰闪动,十数秒后,震天滚雷如期而至。林恩知道,那是负责北线拦截的特遣队员在利用“哥利亚小巨人”给盟军坦克制造麻烦。这种二战时期的秘密武器是德国工业的智慧体现,堪称遥感武器的始祖,它主体是一个没有炮塔的微型坦克车体,全长1.5米左右,重量在370到430千克之间,有线控和无线电艹控两种方式,采用电动机或摩托车引擎驱动,装载50或76公斤炸药接近并攻击敌方装甲目标或坚固的防御工事,有效艹控距离达650米,艹作得当比任何一款反坦克火箭筒都给力。不过到了1946年,这些“小巨人”早已不是单属德军的秘密武器,美英盟军在二战末期就缴获了样品并运回国内拆解研究,仿制品也在和苏军的作战中投入运用,只是成本过高以及艹作复杂大大限制了它们的规模化普及。此次为了配合纽伦堡行动,特遣队从“避难所”基地运来了库存的3台“哥利亚小巨人”,原计划是2台用来叩开纽伦堡监狱的高墙,1台用于外围阻击,可在进一步的观察和分析后,爆破专家们认为这种装备的破坏力太强,炸开监狱外墙的同时可能导致具体位置不明的关押者受到伤害,所以最终采取威力相对较小的定向爆破技术。

    两声滚雷,三辆遥控型反坦克装备已去其二,林恩毫无惶恐之心,只要人力物力不断恢复,再昂贵的装备都能生产出来,即便是至今仍让盟国摸不清头脑的“圆盘”也具有量产的前景。寒风中,他紧了紧衣领,面朝东北举目眺望,汉德马克将亲自保护施佩尔这位“关键先生”朝那个方向脱离,沿着波西米亚山脉和厄尔士山脉一路北行抵达易北河,尔后顺流而下抵达汉堡。看着那个方向,林恩仿佛跳出空间限制看到了位于东欧的战场,据说现今已有十万被西方盟军释放的德国战俘以志愿兵身份进抵战场,苏联那边被派往前线的德国战俘尚不知具体人数,但以当前的形势来看,他们恐怕也不会低于这十万之数。战场形势千变万化,没准哪一天就会出现德国兵与德国兵对攻的黑色场面,林恩想得最多的不是如何阻止昔曰袍泽发生自相残杀的惨剧,而是战争结束时那数量高达400多万的德军战俘如何才能对帝国复兴产生最积极的动能――虽说残酷的战俘营扼杀了许多宝贵生命,幸而一年半的时间还不算太长,乐观估计仍有300万以上接受过军事训练的前第三帝[***]人存活于世,只要加以营养调理和心理疏导,精心编整仍是一支可堪大战的雄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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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归路

    天明之后,盟国数万大军开抵纽伦堡,全城戒严。

    在方圆数十公里多座铁路桥和铁轨路段遭到爆破损坏的情况下,屯驻于巴姆贝格、拜罗伊特、维尔茨堡、因戈尔施塔特等地的美英军队仅凭公路便在短短数小时内云集而至,一流的动员效率不单单是军队机械化程度的体现。没有周密的预案,二十多支部队、上千辆军车很可能将纽伦堡周边的几个交通要道堵得水泄不通。

    拒不接受检查者、持有武器者甚至故意扰乱秩序者格杀勿论,前所未有的严厉措施经由电线杆上的大喇叭和盟军车辆顶上的移动扩音器向纽伦堡居民播放,时不时响起的枪声亦在向这些并不安分守己的德国人发出无可置疑的警告。

    漫天风雪仍未有减弱之势,严阵以待的盟军坦克、装甲车牢牢控制着纽伦堡周边的交通要道和城区的战术控制点,凶神恶煞的步兵在机枪的掩护下逐条街道、逐栋房屋地展开搜索,就连那些储藏土豆的小地窖也不放过,无数可疑的箱子、柜子和隔板夹层被强行撬开,盟军官兵们大有将整个城市翻个底朝天的气势。

    在纽伦堡火车站外,远远围观的德国居民看着盟军士兵们把同伴们的尸体抬出来,传闻昨晚驻守此地的数十名美军官兵无一幸免,袭击者被描绘成了来自地狱的杀神。盟军人员还在努力寻找真相,许多德国居民都已经直接或间接地与真相发生了接触――他们未必清楚主要的内幕情节,未必死心塌地的支持第三帝国死灰复燃,然而没有人提前揭发、没有人中途阻挠、没有人事后举报,透过这种情况便能够看出德国民众的特殊心态。

    大批美英军队还在纽伦堡周边忙碌,午夜前撤离监狱的各特遣小组最慢的也已经离开纽伦堡市区有二十公里之远了。单纯的步行看似隐蔽,速率却不足以赢过反应迅速的盟军。事实上,每个特遣小组都因地制宜地使用了交通工具,哪怕只是乘车或雪橇完成有限的一部分路程,对撤离速度也是有积极帮助的。上午10时许,维森费尔德指挥的第2小组就已经抵达了慕尼黑西北部小城艾希施泰特,这意味着他们在过去的不到11小时连续跋涉了60公里,且大部分路程都是积雪深厚、易于迷路的山林旷野,马拉雪橇的效率显然得到了充分的发挥。

    在一处正好俯看小城全貌的山坡上,维森费尔德下令休息,三辆皆由两匹马拖曳的雪橇旋即止行。这名体格健硕的夜战精英轻巧地跳下雪橇,穿着白色伪装衣的特遣队员们亦敏捷地散开警戒。山林之中充斥着呼啸的风声,人和马呼出的热气形成白雾又很快消散,马匹沉重地喘息着,时不时发出响鼻,雪橇上身份特殊的乘客们缩在一起相互取暖。巴伐利亚之寒远不及俄国腹地,但隆冬时节在野外过夜仍是够呛,幸好这些养尊处优惯了的军政大员们已经在盟军监狱里饱尝清寒生活的滋味,对于这样的恶劣环境还有一定的抵抗力。意识到雪橇已停,军人出身的约德尔抬头略微观察了一下环境,凯特尔也勉强睁眼,意识到周围并无险情便又闭目养神,其余数人则睡眠正酣,肥硕的帝国元帅赫尔曼.戈林还纯熟的打着呼噜。

    雪橇停留之处往前数百米有一座林间木屋,维森费尔德左臂挥动,三名特遣队员离队前行,谨慎又轻灵的动作就像是觅食的雪豹。仅仅十来分钟的功夫,他们就悄无声息地穿过积雪身后的林地抵达木屋外侧,一人掏出手帕往正门去了,一人端枪倚树随时提供近距离火力支援,另一人绕到屋后准备接应。

    数百米外,维森费尔德眯起双眼,目不转睛地盯着木屋方向。外人只以为行动至此一帆风顺,却不知这支肩负秘密使命的特遣部队自从跨海而归抵达本土开始,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谨慎,这才得以瞒过密布德国的盟国驻军和眼线进抵纽伦堡。如今救出了大人物,归途的每一步就更是谨小慎微、如履薄冰。

    因循约定的接应信号,木屋里的人开门走出屋外,摸上前去的特遣队员在迅速检查屋内情况后也做出了“一切正常”的手势,维森费尔德总算松了一口气,指挥着特遣队员们保护三辆马拉雪橇前往木屋。

    一停一动,坐在头辆雪橇上的赫尔曼.戈林终于醒了,他抹抹嘴角,若无其事地支起身子,绒毯一晃,冷空气让这胖子兀的打了个哆嗦,连忙掖紧毯子问领队的维森费尔德:“嘿,中尉,这是哪儿?你之前哪些谜底现在可以揭开了吧?”

    维森费尔德佯装没有听见,可一贯傲慢的帝国元帅见这些不像地下抵抗组织而应该是正统军人,他有恃无恐地重复一遍,全然不担心自己的大嗓门借了风势被山下那座城镇里的异己者给听了去。

    戈林目前的境况再不济也曾是第三帝国的二号人物,维森费尔德只好停住脚步,转身面朝雪橇说:“长官,这里讲话不是很安全,前面的木屋是我们事先安排好的一个临时歇脚处,诸位请先到那里稍事休息吧!我们会确认外面的局势,尽量以最可靠的路线保护大家到真正安全的地方去。”

    话虽有敷衍意味,戈林这一抬头看到了前面的木屋,两眼顿时有了光彩,也不再苦苦追问下去,高兴地往旁边一拍:“喔!终于到地方取暖饮水进餐了!”

    帝国元帅旁若无人的这么一下手,倒霉的可就是恩斯特.卡尔滕布鲁纳了,这名奥地利的纳粹党魁猛然从睡梦中惊醒,还以为是遭遇盟军缉捕了,差点儿就滚下雪橇了,而他这一动,连带着挤在一块取暖的弗里茨.绍克尔也被折腾醒了,这个第三帝国的劳工头子很是不满地嘟囔着什么,远一些的人还没听清,戈林就哈哈大笑起来,并且伸出另一只肉乎乎的手去拍绍克尔的臀部,这个滑稽的举动终于引来了哄笑――还没到木屋门口,三架雪橇组成的小分队就热闹了起来。大人物们压根不像是在同一座监狱里关押了大半年时间,他们仿佛多曰未见的老同僚,在雪橇上热情地打起了招呼,彼此客套的寒暄着、调侃着,感觉一夜之间从受苦受难的地狱又回到了自由自在的人间,要迫不及待地享受真正属于生命的每一秒钟。维森费尔德和他的士兵们原本还十分警惕地戒备着,待这群大嘴巴一嚷嚷,好了,方圆几公里之内有睡着的人也会被吵醒。喝斥?维森费尔德没那胆子,只好一边祈祷一边催促大伙加快速度,好不容易将这群裹着毯子的帝国要员赶进木屋子,夜战兵中尉仍不敢掉以轻心,他派出足足十二名士兵大范围的部署警戒。这些参加了进攻监狱行动的士兵们同样颠簸一夜,这时候也只得拖着疲惫的身躯为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大头目们站岗放哨。

    远远眺望那座为风雪所笼罩的德国小城,这样恶劣的天气里,肉眼看不到车辆活动的迹象。目前德国本土皆处于西方盟军的占领和控制之下,各邦州政斧虽然保留着旧的架构,但主要是配合盟军维持地方秩序、管束德国民众以及缉捕逃脱人员。和德军进占波兰、法国、比利时、荷兰、丹麦以及挪威的情况相似,盟军部队并不在每一座德国城镇驻扎军队,他们以有限兵力控制着德国各个区域的主要城市、交通枢纽和工业设施,一般城镇往往只派驻监督官协理事务。这些监督官绝大多数是带有军阶和军职的盟军人员,他们有些配属了班、排规模的部队用以加强治安,有的则是单人匹马任职,监视当地居民的举动并定期通过电话向上级汇报。像艾希施泰特这样一座区区数千人口的小城,盟军的驻守力量就属于不堪一击的那种,这时候他们恐怕正为中断的通讯线路而头疼――纽伦堡行动的一个掩护措施就是发动德国民众破坏盟军的电话线,与二战时期德军占领区的地下抵抗者不同,他们并不诱杀盟军的线路维修人员,而是在这段特定时期内一而再、再而三地进行破坏,利用主场之便扰乱盟军的注意力。

    见小城平静无恙,维森费尔德重重呼出一口气,悬着的心终于可以稍稍放松一些。只是,起初领命护送多达6名帝国政要,尤其还有戈林这样的超重量级人物在列,自己是那样的骄傲和振奋,这会儿想想简直是莫大的讽刺。此时木已成舟,他也只好硬着头皮推门进入木屋。

    负责接应的人员早已升好了壁炉,戈林、凯特尔、约德尔、卡尔滕布鲁纳、绍克尔、弗兰克这六尊“大神”一个不少地裹着毯子、端着热咖啡围坐壁炉前,身材最胖的帝国元帅当仁不让地占据了最好的位置,其余五人此刻也只能毫无怨言地分坐周围。

    “长官们!”维森费尔德怀着别样的心绪开口道,“此前一路时间紧迫,照顾颇为不周,还希望诸位能够体谅。正式介绍一下,我是帝国近卫军夜战营的维森费尔德中尉,此次担任纽伦堡行动特遣队第2分队的突击队长职务,现全权负责各位直到完全脱险前的人身安全。”

    “喔,帝国近卫军,那是什么东西?”

    壁炉那边的声音响起时,维森费尔德用脚趾头也能猜到说话者的身份,这种傲慢轻视的语态令人厌恶。

    “由战争结束前从本土撤离至秘密基地的国防军和党卫军合并而成的新部队,基本继承了国防军和党卫军的组织架构和军事条令,设为陆兵、海兵、空兵……”

    维森费尔德还没说完,那个声音毫不客气地打断了他的话语:“你们的帝国近卫军由谁担当最高指挥官?现在有多少人?”

    “您所问的问题原本是属于最高军事机密的,因而在监狱时恕在下不能透露,现在……”维森费尔德看了看在场的几名特遣队员,他们心领神会地将情报部门的接应人员暂时领出门外。

    稍许的停顿让六尊“大神”齐刷刷地把目光投向这位夜战兵中尉。

    “最高指挥官由伟大的帝国元首希特勒担任,目前总兵力应该在四万人左右。”维森费尔德飞快地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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