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到‘不过’二字,鱼朝恩的笑容变得暧昧起来。

    杨国忠知道他的意思,便道:“你放心吧!我会给你重谢,照老规矩,明天你派心腹来我府上吧!”

    “多谢杨尚书!我还要去伺候圣上,那我就不送了。”

    鱼朝恩心中得意,向杨国忠告辞,转身走了,杨国忠望着他的背影,不由暗暗‘哼!’了一声。

    .......高力士府里,高力士背着手,慢慢踱到李庆安的小院前,负责照顾李庆安起居的管家婆连忙施礼,“老爷!”

    “李将军呢,休息了吗?”

    “老爷,他还在沐浴。”

    “嗯!等他沐浴结束,请他到我房中来,就说我有事对他说。”

    高力士吩咐完,便转身走了,管家婆望着那间门窗紧闭的浴房,她不由暗暗叹了口气,都已经快半个时辰了,他们还没有结束吗?

    浴房中热气腾腾,在足有三丈宽的大浴桶中,李庆安半身泡在热水中,正闭着眼睛享受那激情后的放松,在他身边,如诗如画姐妹一左一右服侍着他,雾气中,隐约可见她们雪白晶莹如凝脂般的肌肤。

    “大哥,明天你能封一个什么官?”如画将她那美妙动人的**紧紧挨挤在他身边问道。

    李庆安伸手揽住她的腰肢笑道:“你觉得我能封什么官?”

    “我觉得你能封王,什么鲁王、齐王之类,大哥管那么大的地方,最差也该封个安西王吧!”

    李庆安呵呵一笑,又仰头问如诗道:“如诗,你觉得呢?”

    如诗正在给他梳洗头发,她两腮潮红,眼睛里还荡漾着激情后的春意,她娇媚地瞥了爱郎一眼,道:“我听人说,官坐得越大,皇帝就猜忌,我希望大哥的官不要太大,平平安安的过下去。”

    李庆安呵呵一笑,道:“男人都是有野心的,每人会嫌自己官小,我也不例外,人在朝堂上,都是身不由己,不进则退,这就像走过独木桥一样,走过这一关就海阔天空,可若走不过去,只能掉进深渊粉身碎骨。”

    如诗一呆,手上的动作慢了下来,李庆安明白她的心事,又伸手将她揽在自己怀中,柔声对她们姐妹道:“你们放心,就算我出事,我也会把你们安排好,我会给你们足够的钱财,让你们舒舒服服度过后生。”

    “大哥,我不要钱,我只要你平安无事!”

    如诗有些动情地抱住他,焦急道:“你答应我,你不能有任何事情,你说,你快说!”

    “大哥,我也不愿你出事!”如画在旁边也道。

    李庆安望着眼前这对长得一模一样的孪生姐妹,心中暗暗忖道:‘若自己有什么事情,如诗肯定会跟着自己走,如画就不一定了,外貌虽像,心却完全不同。’

    他轻轻拍了拍姐妹俩的脸,笑道:“我只是说说罢了,我不会有事,就算当今皇帝,也动不了我。”

    如诗叹了口气,轻轻将脸贴在他胸膛上,良久,她低声道:“大哥,你马上就要娶妻了,说实话,我们都有点害怕。”

    “大哥,我也是!”

    如画趴在他耳边小声道:“我的脾气不好,我担心将来明月姐不能容我。”

    “那是你们想多了,明月是大家闺秀,心胸宽广,你看她替舞衣解除婚约,就可以看出她不是一个小心眼之人,只要你们尊重她,尊她为长,她就会善待你们,你们毕竟是我的妾,届时我也自有家规,你们就放心吧!”

    这时,门外传来了管家婆的声音,“大将军,老爷说有事找你!”

    “我知道了,这就好!”

    李庆安长长伸了个懒腰,又搂住二女在她俩的胸臀间摩挲了一阵,这才笑道:“好了,不能再泡了,咱们洗洗就起身吧!”

    如诗如画姐妹连忙起身,替他梳头擦身,片刻,李庆安洗浴完毕,换了一身舒适的新衣袍,走到院子里,管家婆连忙上前禀报道:“大将军,老爷请你到他房中去,他说有事和你谈。”

    李庆安点点头,回头对姐妹俩道:“你们先回屋收拾一下吧!明天我要参加早朝,将我的朝服取出来。”

    姐妹俩答应一声,上楼回房去了,李庆安这才向高力士的房中走去。

    高力士房中点着几根蜡烛,灯光明亮,他正坐在灯下看书,这时一名侍女道:“老爷,李将军来了。”

    高力士放下书,只见李庆安笑着走了进来,对他施一礼道:“高翁,你找我?”

    “来!七郎,坐下。”

    高力士请李庆安坐下,又让侍女端了两杯茶进来,他笑道:“七郎,明天朝会了,心中可有什么想法?”

    “我在想,我封郡王可能姓有多大?前两天李相国告诉我,我极可能被封郡王,但今晚发生了这件事,他会不会改变主意?”

    “这倒不会,我很了解他,他虽然对明月有想法,但他不会因此迁怒于你,女人固然重要,但他的江山更重要,七郎,你明白吗?”

    李庆安点了点头道:“今天哥舒翰半路拦住我,希望我能配合他发动对吐蕃的战役,圣上已经批准了,我想或许是这个缘故。”

    “哼!穷兵黩武,竟不知悔改!”

    高力士重重哼了一声,对李庆安道:“我不是说你,我是说当今圣上,他总以为现在还是开元盛世,以为天下富足,殊不知大唐已经羸弱之极,各地库房的轻货都被杨国忠卖掉,积钱于左藏,造成天下富足的假象,事实上各地库禀空虚,尤其江淮各地去年普遍下了一个多月的大雨,很多地方颗粒无收,损失惨重,圣上却一无所知,只知道整天逼江淮运粮,以致江淮屡加税赋,惹得民怨沸腾,十之五六弃田而逃,圣上非但不知节俭,反而更加奢靡,给贵妃过寿便几乎耗尽左藏存钱,去年高仙芝平定南诏判乱,只能说是惨胜,二十万大军只剩下十二万,巴蜀富饶之地也被这场战争拖累得元气大伤,朝廷太仓一百五十万石米,最后只剩下不到四十万石,连百官的禄米都减半了,现在他更加好大喜功,哥舒翰提议发动对吐蕃战争,他竟欣然同意,就为了夺取吐蕃千里不毛之地,要知道这种大战将会使大唐彻底陷入深渊,七郎,你久在安西不知,大唐其实只剩下一个空架子了。”

    高力士情绪有些激动,他一口气将这几年积压在胸中的愤懑都倾吐了出来,眼睛里充满了焦虑。

    李庆安沉默了片刻,问道:“高翁这些话告诉过圣上吗?”

    “怎么会没说呢?”

    高力士长长叹了口气,道:“就是因为说得太多了,才让他反感,说我危言耸听,他只喜欢鱼朝恩那种只会阿谀奉承的小人,杨国忠说的话他也是深信不疑,他现在已经不是从前那个励精图治的中兴之帝,他现在真的老糊涂了,竟然**熏心,要夺重臣的妻子,这哪里还是一个有作为的皇帝。”

    高力士痛心疾首,从桌案上取出一本册子,道:“我已经心灰意冷,打算等你成婚后我便告老还乡,回岭南潘州去,不想再呆在长安了。”

    听说高力士有意回乡,李庆安不由有些伤感,道:“高翁若走,我在朝中就真的无人了。”

    高力士微微一笑,“想当年我初见你时,你不过是个校尉,替我打马球,可如今你已经升为郡王,还有什么可担心的,你完全可以像安禄山一样,在朝中培植自己的势力,再说你还有王珙为盟友,怎么能说朝中无人?”

    说到安禄山,李庆安一下子被提醒了,他缓缓问道:“我在安西听到一种说法,说安禄山有反意,不知是否属实?”

    这是李庆安最关心的事情,现在历史的细节已经更改了很多,安史之乱还能像从前一样爆发吗?据他从河北得到的情报,安禄山已经完全掌握了河北的军政大权,铸币屯粮,还有说法是他的兵力已不止范阳和卢龙的额定兵员,他至少私自招募了四万人马,如果从大唐的社会走势来看,叛乱总是在民不聊生、民怨沸腾到顶点时爆发,而现在的大唐社会正符合叛乱发生的前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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