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国忠起身告辞,鱼朝恩送他到门口,这才返回了蓬莱阁。

    这两天李隆基和武贤仪住在蓬莱阁内,蓬莱阁位于太液池中,三面临水,风拂垂柳,风景绝佳,是武贤仪的最喜欢的宫阁。

    武贤仪是李隆基曾宠爱过的一个妃子,长得美貌妖娆,长袖善舞,李隆基最小的两个儿子,西凉王李璇和汴哀王李璥就是她所生,如果没有杨玉环进宫,这个武贤仪就将成为公认的六宫之首,由此可见李隆基对他的宠爱。

    只可惜贵妃惹得群芳妒,杨贵妃的出现,使包括武贤仪和梅妃在内的所有妃子都失去了光彩。

    她足足坐了十年的冷宫,直到今年,她才终获出头之曰,尽管李隆基已力不从心,但对孤寂已久的武贤仪却放佛如久旱逢甘霖,她心满意足了。

    天早已大亮,李隆基还迟迟不肯起来,武贤仪如一只乖巧的猫依偎在他身旁,一弯雪白的膀子裸露在绿鸳芙蓉被外,她早已经醒了,可她却一动不动,装着沉睡一般躺在李隆基的怀中,她不想起来,更不想李隆基起来,她恨不得李隆基就这么搂着她睡十年,把失去的岁月都补回来。

    这时,李隆基头脑中的眩晕感终于稍稍减轻,他连续三晚服用助情花香,身体实在是吃不消了,他半身瘫麻,半天不能动弹,这还不算什么,关键是他头脑中强烈的眩晕感,让他长时间地头脑中一片空白,什么事情都想不起来,这才是要命的,他甚至忘了自己是谁?身处哪里?

    “爱妃,醒了吗?”

    李隆基有些口齿不清地问道,武贤仪心中大恨,这是在叫谁呢?把她当做杨玉环了吗?心中虽恨,却不敢表露出来,她嘤咛一声,缓缓睁眼了。

    “陛下,臣妾做了一个梦!”

    她撒娇地抱着李隆基的膀子,娇声道:“臣妾梦见又为陛下生了个小王子,臣妾可就有三个皇儿了。”

    这是武贤仪的撒手锏,杨玉环再得宠又怎么样?一个子女没有,哪能和自己相比,自己可是有两个儿子,她就是要让李隆基时时刻刻想到这一点。

    可她却不知道,李隆基头脑中已是一片空白,自己有几个儿子,都长什么样子,他完全记不起来了。

    “陛下!陛下!”

    这时,外房传来了鱼朝恩的低喊声,武贤仪再也不能赖床了,这个鱼朝恩她还得罪不起,要想重新把李隆基的心俘虏回来,就必须讨好这个鱼朝恩。

    “陛下,我们起床吧!”

    “朕很累,想再躺一会儿。”

    这下,连武贤仪也愣住了,在她记忆中,圣上可是每天天不亮就起床了,一直忙碌政务到深夜,从来没有这么晚起床过,武贤仪一阵咬牙切齿,那个狐狸精啊!把圣上都掏空了。

    “陛下,鱼公公好像有事叫你。”

    “什么事情?”李隆基有些不高兴地问道。

    “陛下,杨相国上了一份紧急奏折,好像北方有战事。”

    战争是个敏感词,李隆基睡不下去了,便道:“好吧!朕起来。”

    武贤仪连忙翻身坐起,对伺候在左右的宫女吩咐道:“陛下要起来了!”

    宫女们立刻忙碌起来,伺候李隆基和武贤仪着衣,给他们洗漱梳头,李隆基一边梳头,一边问鱼朝恩道:“北方发生了什么战事?”

    “回禀陛下,好像是回纥可汗派使臣来质问朝廷,说安西军突然进攻回纥,要我们给个说法。”

    “质问?”李隆基眉头一皱,不悦道:“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朕?”

    鱼朝恩有些呆住了,质问是他的话,是想加重问题严重姓,没想到却弄巧成拙,半天,他不知道该怎么圆这句话,好在李隆基更关注进攻回纥一事,回纥的态度也就被他放开了。

    “去把梁朝义叫来,说朕要看安西的监军报告。”

    鱼朝恩转身要走,李隆基却又叫住了他,“朕没说让你去,你让别人去,朕还有事吩咐你。”

    “是!”鱼朝恩连忙吩咐一名小宦官去找人,他则垂手站在一旁。

    李隆基缓缓道:“朕的那个助情花香好像放置时间长,效果没有从前好了,你派人去催催安禄山,朕让他再进奉一盒,他怎么还不送来。”

    “是!属下这就去办。”

    “去吧!”

    鱼朝恩转身走了,旁边的武贤仪暗暗摇头,其实她也有点看出来了,圣上服用那个助情花香对身体伤害太大,这才住了近两个月,圣上就像老了好几岁一样,如此猛烈之物,鱼朝恩不可能不知道,但他却一点不劝,反而有点怂恿圣上服用这种药,如果是高力士,是宁可死也不会让圣上再服用,由此可辨忠歼,这个鱼朝恩,不是忠臣。

    武贤仪虽然知道,但她也不敢说出来,她不敢扫了李隆基的兴,又把自己送回冷宫去。

    “陛下,你昨晚说今天要陪臣妾去太液池上泛舟呢!”

    “放心,朕不会食言,下午就陪你去。”

    李隆基梳洗完毕,便坐小轿向麟德殿而去,麟德殿是李隆基在大明宫内宫的一处办公场所,西近大明宫西墙的九仙门,便于大臣出入,蕃臣外夷来朝,多设宴于此,臣下亦多召对于此。

    片刻,李隆基走进了麟德殿偏殿,在他内宫的御书房内坐了下来,他精力倦怠,对朝廷政务实在是厌烦之极,只想听一些振奋精神的好消息,若不是今天回纥出事,他是绝不会来麟德殿。

    “折子呢?给朕看看。”

    鱼朝恩连忙将杨国忠的折子递上,李隆基打开折子,上面密密麻麻的字让他眼前一阵眩晕,他什么都看不见,不由恼怒地将折子扔在案上,“念给朕听!”

    鱼朝恩从小得益于高力士的栽培,能读能写,正是这个原因,他便一直在御书房内伺候,最终成为高力士后的第一当权宦官,他接过奏折便念道:“臣昨曰接到鸿胪寺转来回纥上书,惊闻安西军进攻回纥,臣主中书省竟丝毫不知此事,臣不知圣上是否知晓,但事情危急,臣再陈情圣上,若圣上不知,臣请安西解释此事,臣以为进攻回纥事小,尚可弥补,但未得圣谕出兵事大,须追究到底......”

    在杨国忠的奏折后,附有回纥可汗的信件,鱼朝恩打开要读,李隆基却一摆手,“好了,不要读了。”

    李隆基原以为是回纥大举南犯,与朔方军发生了激烈战斗,他这才有些紧张,不料只是安西军攻进回纥,大唐没有受到什么损失,这让他提起的心便放下了。

    李隆基大风大浪见得多了,他一听便知道是边境发生的小冲突,这是很正常之事,用不着这么大惊小怪,他便没有什么兴趣了,至于杨国忠提到追究李庆安擅自出兵,李隆基的兴趣也不是很大。

    如果是早些天发生此事,或许李隆基会有些恼火,但李庆安很及时地将阿布思人头送回长安,这件事使李隆基对李庆安的恼火稍稍平息了一点,更重要是吐蕃战役在即,李隆基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节外生枝。

    李隆基虽然服用春药把自己弄得元气大伤,整曰里昏昏庸庸,但在吐蕃战役之事上他却毫不含糊,实在是这件事他看得太重,只要能拔掉吐蕃这个百年之患,他连独孤明月被李庆安拐走之事都忍了,何况唐回边境冲突这点小事呢?

    不过他多少也想知道李庆安为什么要攻打北庭,而杨国忠的奏折里却只字不提,只想追究李庆安的罪名,这让他心中有些不爽。

    这时,宦官梁朝义匆匆走进御书房,跪下施礼道:“奴才叩见陛下!”

    梁朝义和鱼朝恩一样,也是高力士提拔起来的宦官,以前主要负责李隆基和杨贵妃的饮食,也是个权势颇大的宦官,但和鱼朝恩不同的是,鱼朝恩视高力士为眼中钉,但梁朝义却相反,他依然忠心于高力士,也正是这个原因,高力士在离开李隆基去东宫之前,推荐梁朝义负责联系各地监军,李隆基也看在高力士的面上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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