吉温笑而不语,陈希烈这才恍然大悟,吉温是指安禄山,他心念转得极快,普天之下唯一能和李庆安抗衡之人,就是安禄山了,这次安禄山强占河东,引起很多非议,但陈希烈却不以为然,李庆安不是一样强占河西吗?朝臣为何不说他?
如果自己能得到安禄山的支持,那张筠算什么,王珙算什么,杨国忠又算什么?陈希烈虽有立牌坊之心,却不做立牌坊之事,这一刻,他朝三暮四的本姓又发作了,他顿时拱手道:“若能得东平郡王支持,我愿为他效力,请吉侍郎代我转告东平郡王,陈希烈愿为他效犬马之劳。”
连吉温也没想到陈希烈竟答应得如此爽快,本来他还以为陈希烈要谈谈条件之类,看来他真的是走投无路了。吉温不由暗暗鄙夷此人人品之卑下,居然还是兵部尚书呢!
既然陈希烈已经决定投靠安禄山,吉温也不转弯抹角了,他取出一封信道:“这是东平郡王给陈相国的亲笔信,他要运耕牛和马匹进京,请陈尚书务必达成此事。”
陈希烈接过信看了一遍,他沉吟片刻道:“这种事一般要圣上同意才行,但圣上不在,杨相国也不在,其实就只须各部寺长官批准便可,马匹杂畜都由太仆寺管理,太仆寺卿达奚珣是我的门生,此事我可让他批准,我是兵部尚书,我会命潼关大帅王思礼放牛马进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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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六十五章 禄山送牛
李庆安回长安已经三天了,这三天,他几乎成了李豫的代理人,一拨又一拨的朝官来拜访他,表达的几乎都是一个意思,他们愿意向皇储效忠,希望皇储能早曰登基,经过李庆安统计,几乎有八成朝臣支持李豫登基,但这并不能作为李豫登基的依据,这些中下级官员更多是一种跟风,如果李隆基苏醒,他们同样也表示反对皇太孙擅自登基,关键还是需要政事堂通过最终决议。
李庆安也并不着急,这几天他也一一拜访了不少重臣,其中就包括了户部尚书张筠,试探了他的口风,张筠是关键人物,他若表示支持李豫登基,那政事堂支持力量就会占绝大多数,李豫便能顺理成章地登基,可惜张筠还是保持自己的主见,要圣上回京后再作决定。
当然,李庆安也可以强行拥护李豫登基,凭借他的三千骑兵,没有人能反对,但问题出在李豫本人身上,他也坚持等圣上回京,但如果政事堂一致通过,他也可以暂摄皇位。
中午时分,李庆安正准备出门去东宫,这时,万年县县令崔光远却紧急找到了他,他身后还跟着一名低级官员。
崔光远是向李庆安效忠过的为数不多的官员之一,他本想放弃了县令的卑职,去安西任职,但李庆安却劝阻了他,崔光远留在长安为县令,比去安西更有作用。
确实,在崔光远的帮助下,不少被缉捕的汉唐会骨干都顺利逃出了长安,常进的热海居酒肆也没有被查封,那里可隐藏着汉唐会的百万贯钱财,它能幸运脱难,崔光远功不可没,但今天,崔光远更有大事来找李庆安。
“大将军,卑职有重大事情禀报。”回到客堂,崔光远便急不可耐地说道。
李庆安瞥了一眼站在崔光远身后的官员,约四十余岁,相貌平平,是个毫不起眼的低级小官,估计崔光远说的紧急大事便和此人有关。
李庆安没有惊讶,便笑了笑道:“崔使君,你背后这位是?”
那官员连忙向李庆安躬身施礼,“卑职太仆寺典厩署署令姚升平,卑职和崔县令是挚交好友,特求崔县令引荐,卑职有大事要禀报大将军。”
典厩署负责掌饲养马牛,给养杂畜,署令只是从七品小官,李庆安不由有些奇怪,典厩署令找自己做什么?难道自己的骑兵马匹出问题了吗?
“出了什么事?”
姚升平想了想便道:“今天上午,卑职无意中得到一个消息,安禄山要送六千头牛马进京。”
“而且太仆寺卿达奚珣已经批准了安禄山的请求。”旁边崔光远补充道。
“为什么安禄山要送牛马进京?”李庆安有点不太明白他们的意思。
姚升平道:“听说是因为河东灾民曾在关中逃难时曾偷杀了不少耕牛,安禄山就想偿还关中,所以他派人送牛马进京。”
“这倒奇怪了,要送牛马进京偿还关中,也是地方官的事情,与他安禄山何干?”
李庆安着实不理解安禄山的用意,他背着手走了两步,忽然停住脚步问道:“若照顾牛马进京的话,最多需要多少随从?”
姚升平很有经验,他立刻道:“看需要照顾的精心程度,一般而言,一个人可以照顾五头牲畜上路,但如果照顾得精细,那就需要一头牲畜配一个人,上好的战马就需要这样照顾。”
“一头牲畜配一个人,那六千头牲畜就需要六千人。”
李庆安喃喃自语,他忽然有些明白了这其中的关键所在,安禄山要带兵进京了。
想到这一点,李庆安立即令道:“立刻准备马车,我要即刻去东宫。”
他又对姚升平赞道:“你汇报得非常及时,若安禄山的阴谋被挫败,你就是首功。”
姚升平受宠若惊道:“卑职不敢,卑职只是觉得事情有些蹊跷。”
李庆安点点头,又对崔光远道:“光远,你替我做件事,查一查安禄山在长安或者关中又多少产业,有多少雇工或者奴隶,一有消息就即刻向我汇报。”
“卑职明白了,这就去查。“崔光远答应一声,便带着姚升平匆匆走了,李庆安则简单收拾一下,坐马车向东宫疾速赶去,李庆安已经意识到,第一个危机到了。
..........东宫,李豫背着手站在窗前,午后的阳光格外刺眼,照在李豫的脸上,使他眯缝着眼难以睁开,但透过阳光,依然可以看见李豫眼中那难以掩饰的忧色,虽然他公开表态,要等圣上回来再讨论他登位之事,但这绝不是他的本意,李豫心里更是焦急不安,他心中很清楚,关中空虚,他的皇位若不确定下来,一旦强兵入关,他的地位危矣。
这些地方军阀大多和亲王有牵连,明确支持自己的人只有李庆安,哥舒翰虽然曾经表示过支持,但经过一次大的变故,哥舒翰消息断绝,其真实心态已经不得而知了。
李豫尤其担心剑南军队北上,他已经得知颖王和高仙芝有了勾结,野心勃勃的颖王有了军队为后盾,他岂能不想染指皇位?
还有安禄山,他已经出兵占领河东,会不会再剑指关中?李豫心中充满了忧虑,他将面对的局势纷繁复杂,要想重建开元盛世,谈何容易,莫说开元盛世,就算要重新统一大唐,削除地方军阀,那也难上加难之事。
财政不继,兵力疲弱,土地兼并严重,逃户加剧,民不聊生,官民矛盾已经激化到一触即发的境地,如今,他拿什么去平定四方?
李豫叹了口气,“师傅,这中间的乱局,我该从何入手?”
在李豫身后不远,站着他的师傅李泌,李泌自从离开李庆安后,便专心辅佐李豫,李泌劝说他积极参与朝政,逐渐抓权,尤其要信任李庆安,以期得到外援。
李泌明白李豫的烦恼,便慢慢走上前道:“殿下也不用过于焦虑,凡事都自有其运行规律,有生即有灭,虽然不会太好,但也不会太差,毕竟殿下是正统,谁也不敢轻易出头,连安禄山只敢说是接任河东节度使,关键是要稳定住局面,不要让局势失控,然后再徐徐图之,不可打草惊蛇,待机会出现时便果断出手。”
“师傅,凡事有轻重缓急,眼下之事,何为急?何为缓?请师傅教我。”
“殿下,当务之急是要登位,要得到天下人的拥护,此事不能拖,拖则生变,殿下,有句话我不知当讲不当讲。”
“先生对我还有什么不好说?请尽管直言。”
李泌叹了一口气,道:“其实我最担心的并不是诸王或者节度使,我最担心的是雍王。”
“我父王!”李豫一愣,连忙问道:“这是从何说起?”
“殿下不觉得雍王在朔方呆的时间太长了吗?”
李泌眼中充满了忧虑,李亨明明拥有绝对优势的兵力,完全可以迅速击溃荣王,但他偏偏要和他们陷入僵持状态,置长安的空虚于不顾,这让人不得不怀疑他的动机。
李豫半天不语,良久他声音略带一点嘶哑道:“或许父亲是别有苦衷,他为我四处奔波,我们不该疑心他,再说,皇位本来就是他的,若他想要,我当让给他,这才是为人子的本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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