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军一次又一次地将战争的诡道和人姓的**利用到了极点,东岸的吐蕃军从来不会怀疑大勃律国王廷素已经成为了间谍,也不知道他们的万夫长已领兵去追击唐军巡哨了。

    在他们看来,镇压大勃律人起义是件令人愉快的事情,尤其杀光男子后,剩下的女人就会理所当然地成为他们的战利品,枯燥的戍兵生涯需要这种带血的游戏。对女人的**蒙蔽了吐蕃人的最后一丝理智,一千吐蕃军急不可耐地向南桥奔去,不到一个时辰便赶到了南桥,造反的村庄在西岸,驻守桥东的五十名吐蕃士兵已经不见了,夜雾弥漫着峡谷,什么也看不见,只听见对岸喧嚣吵嚷,夹杂很多年轻女人的尖叫声,隐隐有不少女人在喊:‘求求你们,放开我’,仿佛在央求着什么,哀求声随风飘来。

    “是我的士兵!”

    廷素大声喊道:“一定是我的士兵将他们包围了,我答应你们,只要杀死造反者,所有的女人都可以送给你们为奴,甚至包括我的妃子。”

    大勃律国王仿佛毒蛇般的许诺诱惑着年轻力壮且精力过剩的吐蕃士兵们,年轻吐蕃士兵们的血液开始沸腾了,他们不顾一切地冲上了藤桥,向对岸奔去,这时,许下了美妙诺言的廷素却无声无息地消失了。

    藤桥长约二百余步,当最前锋的吐蕃士兵离西岸还是五十步时,吐蕃军已经有七百余人冲上了藤桥,藤桥开始晃动起来,这是正常的,吐蕃士兵也习惯了这种晃动,但很快,藤桥的晃动和倾斜便超过正常范围,吐蕃军前锋开始大喊大叫起来,叫声异常恐怖和绝望。

    他们已经看见了前方数十人在奋力刀砍藤桥,只听一声巨大的断裂声响,藤桥被砍断了一条边,藤桥顿时倾覆了,桥上的几百吐蕃军惨叫着摔下了山谷,还有一百人抓住藤桥边,恐惧得大喊大叫,这时,东岸上还没有上桥近三百名吐蕃军也遭到了袭击,夜幕中,箭如雨至,密集的箭雨封锁了吐蕃所有的逃生之路,不少吐蕃军奔逃了几步,便惨叫着倒下,仅仅一刻钟的时间,岸上的吐蕃军全部被射死,而幸存在藤桥上的吐蕃士兵也被一阵箭雨射下了桥,坠入河水奔腾的深涧峡谷,而至始至终,这一千吐蕃军一直到最后全军覆没,都不知道他们是死在唐军的手中,不多时,东岸的吐蕃大营忽然火光冲天,喊杀声震地。

    ........峡谷西岸的城堡,这是大勃律吐蕃军最后的一道防御坚堡,城堡修建在十几丈高的一座石台之上,城堡周长数百丈,高三丈,是用坚固的巨石砌成,这是天宝六年吐蕃军所修建的一座雄堡,城堡不大,最多只能容纳五百余士兵,里面储满了粮食,足够吐蕃人支持一年。

    整整一夜,城堡的内的吐蕃士兵提心吊胆,度过了他们的不眠之夜,他们看见了峡谷东面的火光,听见不远处军营的喊杀声,不知杀来了多少唐军,一直到快天亮,喊杀声才渐渐平静下来,东岸的火光也消失了。

    天渐渐地亮了,高原上的一座座雪峰沉浸在朝霞的万道金光之中,白雪皑皑的峰顶不断变幻着瑰丽的光泽,高原的清晨一如往常的美丽。

    但城堡中的吐蕃军却无论如何欣赏不了朝霞中的胜景,他们的心都坠入了深渊,城堡四周被密密麻麻的唐军和大勃律军包围了,足有万人之众,吐蕃士兵这才如梦方醒,他们惊慌失措地吹响了号角,数百名吐蕃军纷纷登上城头,低头探望着黑压压的唐军。

    唯一让他们感到欣慰的是他们拥有坚固的城池,拥有足够他们食用一年的粮食和清水,他们这座城堡甚至没有大门,进出都依靠软梯,城堡的坚固甚至有点像当年的石堡城,石堡城不就是凭着不足千人的士兵阻挡住了唐军数万人的进攻吗?

    但很快便有士兵惊讶地发现,不知什么时候在城堡的墙根处砌进了几块黑色的大砖石,紧紧嵌进了石堡墙根内,这应该是昨晚唐军悄悄所为,他们没有大规模进攻,在黑夜中的行动很难被发现,吐蕃士兵们议论纷纷,都不知这几块黑色的砖石是什么,有人搬石块向它们砸去,但根本就砸不到它们。

    这时,唐军主将安抱真骑马缓缓上前,他有些得意地望着那六块镶嵌在城墙内的黑色砖石,那是安西火器营专门研制出的破城雷,其实就是震天雷的孪生兄弟,虽然他们没见过这种破城雷的威力,但他亲眼见过震天雷的威力,那种震天动地,玉石俱焚的爆炸,让他的记忆异常深刻。

    尽管昨天晚上他便可以直接炸塌城堡了,但他并没有那样做,他需要让大勃律人亲眼看一看,让他们永远记住这一天。

    他回头看了一眼大勃律国王廷素和他的军队,便对旁边的执行军官点了点头,军官一挥旗,立刻冲上去两名士兵,手执火把,点燃了地上的火油,‘轰!’地一声,火油迅速燃烧,渐渐形成了一条火路,向三百步外的雄堡烧去。

    火路离城堡越来越近,所有的唐军都屏住了呼吸,五千双眼睛紧张地注视着火路的蔓延,只有三千大勃律士兵好奇地探头探脑,咳嗽声、议论声,嗡嗡响成一片,城头上的吐蕃士兵却是另一番感受,他们呆呆地望着火路逼近,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但就是没有一个人想到去拿水来浇灭它,事实上他们就是想到了也来不及了,现在城堡内只有冰,没有水,先要将冰烧化了,然后才有水泼下,但火路却不会等他们。

    仅仅只是片刻时间,火路便烧到了城下,‘嗤!’一声轻响,拧成一股的导火索同时被点燃了,这时的五千唐军几乎是同一动作,都用胳膊堵住耳朵趴在了地上,双手抱头,就算没见过,但听说过震天雷之威。

    大勃律的士兵一怔,同时轰然大笑起来,指着唐军的动作笑得前仰后合,就在这时,雄堡下突然爆发出了惊天动地的爆炸声,爆炸声震耳欲聋,大地都在颤抖,许多大勃律士兵站立不稳,纷纷跌坐在地上,紧接着一股黑烟冲天而起,在黑烟中无数的石块和粉尘向四周砸下,噼噼啪啪,如下雹子一般,许多大勃律士兵被打得头破血流,战马惊慌,嘶叫着四散奔逃。

    但这些都不重要了,大勃律士兵吓得面如土色,纷纷跪倒在地,拼命地匍匐磕头,在他们看来,这是山神在怒吼,是雷神在发威,连国王廷素也跪下了,他脸色苍白,磕头不止。

    这次破城雷所带来的威力已经超过了大勃律人的想象,他们只能把它当做是神灵之威,一直过了很多年,这座被遗弃的吐蕃城堡还在,它成了勃律人所敬仰的神庙。

    过了好久,数千唐军才慢慢站起身,拍拍身上的尘土,向吐蕃人的城堡望去,只见城堡已经坍塌了一半,墙根被炸塌一大块,墙基无法承受住城堡的重量,就仿佛多米若骨牌一样,一股脑地塌陷下来,几百名吐蕃军大半都被淹没着巨大的砖石堆之中。

    “善战者,无赫赫之功!”安抱真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天竺以北的尼婆罗国,也就是今天的尼泊尔王国,贞治二年的二月,一支满载着辎重的唐军队伍在尼婆罗国的崇山峻岭之间穿行,这支唐军队伍足足有八千人,由信德都督封常清率领,他们从信德一路东行,大军所过,天竺各国无不献粮俯首,但封常清地这次进军并不是为征服天竺,而是在执行李庆安吐火罗战略中的重要一环,北进逻些。

    他们选择的行军道路便唐初王玄策出使天竺的泥婆罗故道,这也是吐蕃人和泥婆罗人往来联系的主要道路,从芒域山口越过今天的喜马拉雅山,或者从另一个重要的山口,也就是今天聂拉木山口翻越喜马拉雅山,进入吐蕃境内。

    但封常清也知道,这一场艰难的行军,这同时也是一次巨大的冒险,如果吐蕃军没有倾巢而出,他们这八千远征军很可能就会长眠在异国他乡,但为了赢得这场彻底击败吐蕃人之战,封常清将他的前途和命运都一起押上去了。

    远处十里外,尼婆罗国的王城,沐浴在金色阳光中的加里满城已经遥遥可见了,封常清手一摆,“大军停止前进!”

    他命令一名精通吐蕃语的士兵道:“去告诉尼婆罗国王,大唐天兵已至,若不投降天兵,唐军将扫平尼婆罗!”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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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百零四章 意外事件

    贞治二年二月下旬,大勃律被唐军拿下的消息传到了碎叶城,此时安西节度使李庆安已经回到了碎叶,得到这个消息,李庆安立刻下令安西军及安西政事堂启动了吐火罗计划。

    吐蕃人的战略意图也十分明显了,他们在寻找高原以外的第二国土,一块更有利于吐蕃发展及壮大的土地,在和唐朝争夺陇右的反复拉锯战后,吐蕃人终于意识到不可能得到陇右,尤其天宝六年石堡城战役的失利,使他们最终放弃了对河陇地区的争夺,开始把重心移到了安西,吐火罗无疑就是一块最理想的土地,南可控制信德、天竺,东与大食相望,向北是大片人口稀少、土地肥沃的牧场,更重要是,吐火罗与吐蕃高原接壤,能与吐蕃高原连成一片,因为如此,吐蕃人极为重视对吐火罗的占领,他们不断征兵,此时已经增兵至十八万,连吐蕃赞普赤松德赞也亲自来吐火罗视察,看得出吐蕃人的决心,要永久占据吐火罗。

    正因为吐蕃人对吐火罗的倾巢以顾,也使安西面临着前所未有的危机和考验,即将爆发的吐火罗战役,将是一场关系到安西生死存亡的战役,如果唐军在这场战役中失败,那么吐蕃人必将大举向北进攻,唐朝的势力将被彻底赶出安西,李庆安输不起这场战役,为了打赢这场战役,他不惜暂时放弃了长安的权力之争,亲自来安西指挥这场全面战役。

    吐蕃人也同样输不起这场战役,他们也意识到唐军会在春天发动攻势,年轻的赞普也不惜亲自前往吐火罗,指挥这场关系到前途命运的战役。

    整个安西都动员起来,从石国、宁远国、俱战提,从碎叶本土,从疏勒、龟兹,各地源源不断的军队开往解苏国,有十五万之众,安西政事堂也在各地组织了三十万汉、胡民夫,运送粮食、草料等大量军事物资。

    碎叶河谷,浩浩荡荡的粮队在官道上行驶,人声鼎沸,满载粮食草料的马车一辆接着一辆,延伸到十里之外,赶着马车的大多是内地来的移民,为了备战这次吐火罗战役,安西政事堂加征了特别战争税,也就是将平时的二十税一,临时改为十五税一。

    作为一个普通的民众,交完官方的税赋,也就完成了应尽的义务,但作为安西一员,为了保卫自己的切身利益,安西三十万户军户和移民爆发出了空前的热情,几乎家家户户都将自己多余的钱粮全部都捐献了出来。

    每一个县都组成了支战队,由县令和县尉率领,前往离自己最近的军库,碎叶地区最近的军库自然就是碎叶城了,安西在这里有数百座大仓库,存储了百万石以上的粮食和各种物资。

    这支长约十里的粮队,便来自碎叶河谷五县的粮队了,此时,粮队进入了楚河县境内,楚河县的支战队也加入进来了。

    队伍中立刻热闹起来,他们之中很多人都原本是乡亲,来安西后被分散到各县,平时也有往来,此时在队伍里见面,分外亲热。

    楚河县的茶农魏季源也赶了一辆马车进入队伍,当年李庆安巡视楚河县时,特地访问了他家,这次安西备战,他们全家准备足足半个月,也全身心地投入到备战中去。

    “季叔!”

    有人在高声喊他,魏季源一回头,见他的远房侄儿魏群,侄儿魏群今年约三十出头,在楚河县西北面的楚西县生活,家中有土地一百五十亩,这次也加入到了支战队中来。

    “贤侄,你也来了!”

    尽管新年时魏家人才聚会过,时间不过才一个月,但此时在队伍中相见,两人感觉到格外亲热。

    “季叔好!”

    旁边和魏群一起的另外几名年轻乡农,也向他打招呼,魏季源见他们赶着满满一车粮食,便笑道:“怎么,把娶媳妇的老本都贴出来了吗?”

    几名年轻人都不好意思地挠挠头笑了,其中一人探头看了看他的马车,居然是满满一马车的茶饼,这至少价值上千贯,他一咂舌,笑道:“季叔,你居然把棺材本也贴出来了啊!”

    “你怎么说话的?”

    魏季源用马鞭在他头上敲了一记,笑骂道:“有钱出钱,有力出力,十天前我已经送了五十石米了,这次是第二趟了,我可不像你们这些年轻人贪生怕死,我若再年轻二十岁,也从军去,不过我的两个儿子都从军了,我也可以交代了,你们这帮混蛋,为什么不去从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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