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亿元办学”最大的回报恐怕就是让董事长捞足了名声,那些个记者也乐得从董事长这里挖新闻,而最近几月董事长则经常对外发表自己的看法,甚至在“李君案”时还曾寄文于报纸,发署名文章,甚至直接指责自满清入关以来其之残暴实属世间罕见,而李君一案更是将其残暴显露无疑。

    让人诧异的却是董事长的这种斥责,换来的只是他那从三品的顶戴被革了,满清似乎对他也似无力,但于鸿玉却是清楚的知道,这种无力的背后却是他们正准备对产业公司下手,从最近几月上海道对产业公司的态度就能看出征端。

    “嗯?”

    抬头看着站在办公桌前的于鸿玉,陈默然微笑下。

    “子次,说来听听!”

    说着陈默然好奇的看站于鸿玉,这子次可是从不轻易言语。

    “董事长,袁世凯看似撇清了关系,可他不敢也不能撇清,撇清了关系,朝廷会恨他、忌他,不撇清关系,国人又恨他,这曰本的报纸上不是有革命党说要炸死袁世凯吗?”

    说着的时候见董事长示意自己坐下,于鸿玉便坐到董事长面前的椅子上。

    “革命党要炸袁世凯,因其于李凉心案中所显之暴虐,袁世凯把砍头的事推给了刑部,可有些人还是不满意,他们看到了袁世凯的歼滑,心中若也潜着不满,袁世凯的歼滑看似保了自己,可实际上,清政斧不满意,革命党不满意,老百姓也不甚满意,不过对于袁世凯来说,老百姓满意不满意不是他所需要考虑的,真正需要考虑的却是的宫里头满意不满意!”

    稍做沉默时,见董事仍有兴趣继续听着,于鸿玉才继续说下去。

    “革命党要炸袁世凯,可就是袁世凯本人,甚至都想着这枚炸弹,若是这枚炸弹炸了,那他就是满清的忠臣,也就让宫里头心安了,若是没有炸弹去炸他,宫里头就不可能安心!……”

    皱了一下眉,陈默然从于鸿玉的话里品出些味来。

    “若是这样的话,袁世凯恐怕自己都会给自己扔炸弹,要知道,这项城子可是真正的老歼巨滑之辈!”

    “以项城之精明,他又岂可能等着革命党把炸弹扔到自己头上!”

    于鸿玉笑说着。

    “在鸿玉看来那袁世凯或许才正真正当世之歼雄,二十三岁便以平定朝鲜叛乱得已暨朝鲜总督,康梁变法时,袁世凯说着“诛荣禄如诛一狗耳”,可在最后关头痛哭流涕地出卖维新派,向荣禄表决心。任山东巡抚便铁腕平定山东拳乱,复天津又不失体面,其间种种岂是常人所能及!”

    “乱世之歼雄,窃国之大盗!”

    陈默然的十字点评却是让于鸿玉一惊,他惊讶的看着董事长,全未想到董事长竟然会说出这么一番话来,尤其是最后五个字,这可是字字诛心啊。

    “只是这么说说罢了!”

    微笑着陈默然看着于鸿玉却是继续说了下去,于鸿玉平时或不多言语,对于身边的人,陈默然即放心也不放心,于鸿玉可是第二侦缉科的监视对象,也正是近两年来的监视,使得陈默然放下了心来。这于子次骨子里却是排满之士,六年便自己动了剪了辫子,两年前,南洋学堂学潮时,甚至还拿出工资资助那些退学学生。

    “这种人起于乱世,若是再逢乱世,其必起于倾刻间,除非……”

    “除非能绝了满清心中的地位!”

    于鸿玉轻道一句,然后看了一眼董事长,稍加些许犹豫。

    “董事长,若是……恐怕袁世凯将为董事长第一大敌!”

    眼帘轻抬,陈默然盯视着眼前的于鸿玉,他怎么可能知道,按说自己做的非常隐密。

    “董事长,”

    于鸿玉咧嘴一笑,从董事长的反应中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

    “从去年六月,公司下属天行健靴厂,每月请拨款多达数十万元,至春节月底,存靴达百万双!汉唐坊成衣存衣亦多达百万之数,公司又大肆收购粮食存于马鞍山、浦东,以鸿玉看来,这些无不于一事有关!”

    解释至此的时候,于鸿玉直视着面前的董事长。

    “于端方出署两江有关,报上早就传言太后不喜董事长,因董事长不知孝敬,端方之所能署两江,全懒太后支持,作奴才的自要为主子分忧,自然会针对产业公司,去年其初一上任,便背刘、张两位大人的之诺,派税吏于浦东按店收税,民怨甚深,更对产业之货多课厘金……”

    陈默然只是听着,他说的这些都是事实,只要是银子能解决的,自己一直都忍着这半年来,公司为此多付了多达六十余万两白银,甚至就连去年端方要编练新军,还从公司勒索了五十万两,若不是最后苏报案牵了端方的心思,到这会能不能忍下去都是个问题。

    “……除此之外,公司图书馆随处可见逆反之报纸、杂志、书籍。以上种种,只有一种可能,就是董事长在等机会!”

    大胆作出假设时的,于鸿玉认真的看着董事长。

    “等造反的机会!”

    微微欠了欠身,陈默然笑靠着椅背但是却什么都没说,而右手却是按着一个电纽,那个电纽连着隔壁的安保室,若不是因为喜于鸿玉平素做事认真,而且有排满的倾向,仅只是因为他是圈外人,恐怕陈默然早就换了秘书,但有些事情还是做着准备的好。

    “你猜对了,但我不是要造反!”

    笑看着于鸿玉,陈默然轻吐出一句话来。

    “我是要光复华夏河山!”

    “驱逐鞑虏,光复民族,吾辈所愿!”

    于鸿玉认真的说着,他的神情显得的严肃而认真,可内心里却是激动着,他希望听到自己期待的答案。在他激动的等待着那个答案的时候,陈默然却是一言不发站起身走到窗边,隔着窗户,他可以清楚的看到的那黄埔江对岸正装饰着建筑尖顶的产业银行大厦。

    “那你愿意像李君一样流血吗?”

    “我……”要站起身身回答董事长的问题,陈默然又说了一句话。

    “站在这里的不是你所向往的革命党!”

    一句话换来的却是于鸿玉的沉默,于鸿玉明白了董事长话中的意思,这时他真的犹豫了。

    现在已经是04年的2月了,还有两个月……自己还有机会坐进产业银行大厦的那间办公室中吗?站在这楼上眼睛直视着对岸,他想把自己的眼睛看到在黄埔学校旧校舍上课的东序大学,那所大学不会为产业所用,将会为整个中国所用。

    这是自己求蔡元培、蒋观云、吴敬恒三人之事,办一所在中国最大的、最现代化、学科最齐全的大学,未来这所大学,将会为光复后的中国输入人才的血液,甚至于未来国家的改造。

    “革命党也好,光复会也罢,敬恒所想,仅只是民族之光复、国家之富强而已!”

    吴敬恒的声音稍沉,他看着眼面前的蒋、蔡二人,在过去的几个月中,随着对陈默然的了解的加深,三人在某些方面产生一些分歧。

    “革命者无疑是民族之觉醒者、甚可许为先驱者,然觉醒者、先驱者,亦可自抚其胸言“我等可为四万万五千万同胞决定未来之命运”!非也,唯公民自身方可决定国家之未来!”

    望着两位好友,吴敬恒坚持着自己的观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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