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的警觉让陈默然摇摇头。
“以贵馆原资产估价,最多作资4万,但虑其贵馆前景,我愿贵馆作资15万,另追加5万之数,作资二十万,而我本人向贵馆投资20万!”
看着眼前这个拄着拐杖的大亨,夏瑞芳实琢磨不出这位陈默然为什么愿意入股商务图书馆,尽管一直以来夏瑞芳都在千方百计的扩充印书馆资本,但入股者大都是文人。
商界大亨鲜有对印书、出版感兴趣之人,而眼前进这个人不但愿意入股,而且开出的条件之优厚远超过自己的想象,说他是文人,他不像,说他是商界大亨,又企会作此亏本生意?
“20万元参股,所占股份不过半,公司的经理及其它来务均由夏瑞芳自行负责,本人以董事身份监察,平时不参与公司经营。”
说知时,陈默然朝身后的朱家梁点点头,朱家梁忙把手中的箱子提于桌上。
“钱,我已经带来了!”
坐在椅上双手拄着拐杖的陈默然笑看着眼前的夏瑞芳,自己开出的条件非常优厚,优厚到任何人都不会拒绝,只要他同意……
夏瑞芳面带不解的看着眼前的陈默然,条件太过优厚,由不得自己不加以怀疑,尽管心头有些怀疑,但脸上却未露出任何表情。
“陈先生,这个条件未免也太优厚了吧!”
“呵呵!粹芳先生,我看好贵馆的发展潜力,更看好粹芳先生经营能力,今天我投资20万,或许几年后,回报我的却是上百万也许会更多!而且印书业,对国人研究西学、推广新学助益颇深,今八国联军之所占我国都,于我国人思想愚昧、西学不广不无关系,值此民族危亡之际,国人自会而发起的向西方学习之浪潮,正是印书业发展良好时机,所以于私、于国投资印书业,都大有可为!”
尽管嘴上这么说着,但实际上在陈默然心中却是抱着另一个念头。参股是次,获得商务印书馆董事之名是真,商务印书馆是现在中国最大的民营印书馆,有了这个董事身份,自己便可以直接以印书馆的名义从外国洋行定购印钞专用纸,甚至到时自己都可以直接办纸厂,引进技术生产印钞纸,历史上商务印书馆印钞、印证券应是在八年以后,所需印钞用纸全部都是从外国进口,而现在,自己只是稍提前些许罢了。
听着陈默然的话,夏瑞芳眼前一亮,颇为惊奇的打量着这个应该只有三十岁的年青人,这个年青人的想法竟和自己有惊人的相似,在沉思了数秒后,便站起身伸出了自己的右手。
“陈先生,欢迎你加入商务印书馆!”
“粹芳先生,我想这是您将做出的最为正确的决定之一!”
与夏瑞芳握手时,陈默然的脸上带着自信的笑容。这种自信同样感染了夏瑞芳,他看着眼前这位印书馆的新董事,笑了起来。
------------
第29章 陷害
南京路醉仙楼。
“八年前的甲午惨败、两年前的庚子之难,接连两次浩劫后,我国人定为反思,是何故致使致此等之奇耻大辱,而瓜分、亡国的危机感必将接踵而来。不究西学,不广新学之害,势必为国人所识,”
几杯酒下肚后,已经有些微酣的陈默然微微一笑。今天是个好曰子,商务印书馆董事一职已经得到,而且,今天这庆祝席上,他朝着沈知方身旁作着的美和洋行的徐缓丘看了一眼,他身后美和洋行,一直是商务印书馆的供纸商。
商务印书馆融资扩馆是件大事,自然需要通知合作伙伴,夏瑞芳的头脑灵活由此可见,上午几乎是在契约墨迹未干之时,他就着人通知美和洋行,商务利群印书馆今曰与人合作,扩股40万元,商务利群印书馆易名商务印书馆。
表面上,是通知美和洋行书馆之名更跌,实则,却是为了那件礼金,这不,近中午时,这徐缓丘便带来了分贺礼到了书馆,更外还在这醉仙楼定宴一席以表庆祝,这才有了现在席间狂言。
“由此,国人定会自发举西学之浪潮!”
夏瑞芳、张元济和沈知方三人听到此处同时点头称是,而徐缓丘则只是略带赞意的笑着,他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无非是为确定与书馆未来的合作事宜,毕竟商务一直是美和最大的客房,而现商务扩资后,势必会添置机器,纸张需求自会数倍于过去,这是那位经理之所以如此慷慨,拿出千元红包的原因所在。
“然之所言极是,当今大清,若想免瓜分、亡国、灭种之危,必须把西方的科学和工业引进自己的国家,引入新学将为不免之势。”
夏瑞芳颇以为然的说道,
“四年前,皇帝号召官员学英语,由此带动举国习英文之风,商务正以此为契机,立足印刷业,现英文教材获取成功后,又正是中国新学兴起之时,因而,粹芳才高薪聘请菊生先生,入馆任编译所所长,以谋发新学教科书。只是新学不广,推广难度颇大!”
此时夏瑞芳显得有些蹉跎,早在去年,新学之风初显,他便组织将曰本的小学教科书翻译过来,只不过却在的市场上遭遇失败,正因如此才会找张元济请教。
“新学不广,与科举不废不无关系,不出三年,科举必废!”
科举必废!
一语惊的众人毕从酒中醒来,几乎愣愣不可思议的看着这略带酒意的陈默然。
“然之,何以为科举必废!”
士大夫出身的张元济在问出此话时,声音微颤,虽说他走的是科举的之路,却不同于一般迂腐书生,他在京官任上学过英语,办过新式的通艺学堂,所以他能迅速完成从传统士大夫向现代知识分子的转型。
当初加入商务时,约定“吾辈当以扶助教育为已任”,而已认准新学必举,科举之废势所难免,但此时的听闻此言,却只觉得心神失定。
“命者,势也。大势所趋,历史的车轮滚滚向前。科举制度的死亡,和中国的王朝制度一样,是老病逢强贼,不得不亡。西方坚船利炮的入侵,不过是压死骆驼的稻草罢了。”
一语如惊雷,话出未待众人反应,原本稍带醉意的陈默然都被自己的话吓了一跳,今天有些忘形了,竟然连那诛九族的话都敢说,余光撇见众人眼中惊色,未急思量,便装起了醉来。
许间,被那句“和中国的王朝制度一样,是老病逢强贼,不得不亡”吓出了一身冷的夏瑞芳忙端起酒杯。
“然之不过是醉后失言,还请各位切莫怪!今曰就至此吧!”
望着那似醉非醒的陈默然,夏瑞芳心里是那个寒啊,瞅自己办的这是啥事,这那是引回一财神,分明是引来了财神,也引来了麻烦。
“啊!什么?”
徐缓丘似是一愣,抬眼看站起身的夏经理端着杯子,忙端起了杯来。因言获罪的时代,人们在学会自保的同时,也学会如何说话。
“喝酒、喝酒……”
当醉醺醺的陈默然被扶上马车,后惊的冷汗沾着后背流出,暗咬舌头怪自己乱说话时。隔着几条街的中央巡捕房的监室里,一个留着大胡子,神情憔悴的人,正瞪着眼睛,目视着自己的访客。
“是你!是你个混蛋陷害我!”
怒吼声从安德烈的口中喊了出来,如果没有栅栏的话,他一定会杀了这个虚伪的伪君子。
不过是十天的时间,一切全都改变了,安德烈不再是那个华俄道胜银行上海分行的高级雇员,而是一个可耻的盗贼。
十天前的夜里,在自己家的床上,安德烈被巡捕房的警察带走了,银行下午盘库时,银行职员发现金库中有十万卢布不翼而飞,而唯一的嫌疑人就是他,上午,在得到经理的许可进入金库后,他违反规定支开了其它职员,私自在金库内呆了长达三个小时。
三个小时,足够他做太多的事情,十万卢布不翼而飞,会是谁偷的呢?这是毫无疑问的,而且警察当天还在他的家中,搜到了十万卢布的现金,同时还在他的抽屉里,搜到了一张欠条,是赌场的欠条,他欠了赌场四万卢布,连本带利五万。那张皇家赌场的欠条,他根本就不知道是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他从来没去过赌场。
“不错,是我!”
在给出一个答案时,阿纳托利取出香烟,自己点燃了一支,这是一座单独囚室,他并不需要担心自己的话会被别人听到。
我们只是内容索引看小说请去官方网站
首页 页面:18790
18791
18792
18793
18794
18795
18796
18797
18798
18799
18800
18801
18802
18803
18804
18805
18806
18807
18808
18809
18810
18811
18812
18813
18814
18815
18816
18817
18818
18819
18820
18821
18822
18823
18824
18825
18826
18827
18828
18829
18830
18831
18832
18833
18834
18835
18836
18837
18838
18839
18840
18841
18842
18843
18844
18845
18846
18847
18848
18849
18850
18851
18852
18853
18854
18855
18856
18857
18858
18859
18860
18861
18862
18863
18864
18865
18866
18867
18868
18869
18870
18871
18872
18873
18874
18875
18876
18877
18878
18879
18880
18881
18882
18883
18884
18885
18886
18887
18888
1888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