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的人立即随声附和着。
“就是,我不管了,快把这银两券给我换成银子!”
原本刚换过汇升票子的人又一次拥到柜前大声嚷喊着,银行里的人也越聚越多,甚至在银行大门外,也有人或大声或小声的说了起来。
“汇升银行要倒了,快去提存款……”
在这些人中,有真客户,有假客户,更多的是人是沙逊等人放出的烟雾,不过一个钟头的功夫,几乎大半个上海都知道,汇升银行银库空了,现银没了,银行快倒闭了,到下午时,来银行挤兑人越来越多了。大批客户蜂拥到银行门前,急切地要求提出自己的存款。焦急、叫骂、哭喊、乱作一团。
“董事长,银行库里只剩下不到四百万了!即便是撑过今天,但明天呢?明天的风潮只会更大,到时来取款、兑银的人只会更多,如果再传到武昌等地分行,只怕……”
费里在汇报时额上冒着汗,不到一天的功夫连取带兑,出去了一百余万元现银,数十万美元现钞,在整个上海滩这还是第一次。而他最担心的却是这股挤兑风从上海扩散开来,作为查尔曼的亲信,对银行的银子究竟去了什么地方,他再清楚不过,同样也知挤兑风背后的黑手。
“董事长,如果现在我们去找他们……也许,还来得急!”
凯瑟琳朝着窗外看了一眼,看着街道上排着的漫长的取款队伍,她的心头同样一寒。
一个星期的时间,把那些的美元兑换成银元,已经让她费劲了心思,可这场挤兑风远比她想象的更厉害,那些人是真想置汇升于死地啊。
“费里,我们还有一个办法!”
说话时,她从抽屉中取出一张纸来,那是一周前,陈默然把两百三十万美元的现款交给她时,同时递交她的一个锦囊妙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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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章 危泽与秋娘
“晌三时许由私寓行至距汇升大门前时,即见人已挤满。勉强挤至行门口,则挤兑者何止2000人,争先恐后,撞门攀窗,几不顾生死。乃手中所持者,不过一元钱或五元纸币数张,或二三百元存单一纸。”
苏报
1901年4月7曰,汇升银行经受最严重考验的第二天。这天虽然是星期曰,但是,汇升银行却破例开门,办理取款以及钞票兑现业务,甚至公开挂牌无限制兑现钞票。和昨天一样,前来兑现银元取款的人依如潮水一般,一浪高过一浪。在风口浪尖的危机时刻,甚至连凯瑟琳都亲临现场,挤兑到最激烈时分。
挤兑者队伍排成长队在汇升银行大门口前后拥挤、左右摇摆,情况紧急,数十辆马车在重重护卫下,驶到了银行大门前,前来挤兑的客户,看着那些包钢马车和马车连荷枪的护士,隐约猜出这些马车是银车。
而身为董事长的凯瑟琳也第一次走出董事长办公室,亲自站在银行大门口台阶高处,望着人山人海用有些生硬的汉语高声叫喊。
“大家不要惊慌,汇升银行就不会倒闭,也不会少大家一分存款一分利息,我凯瑟琳虽是女流,但是讲信用的,这一点请大家放心,这些马车里装的都是现银,绝不会少大家一分钱!”
凯瑟琳话音一落,十数名员工便从银行里走了出来,运银的马车随之交接打开,员工开始抬一箱一箱的银柜进入汇升银行大门时,突然有一人横窜过来有意无意地把抬杠的人撞倒了,“哗”的一声,钱柜摔破,明晃晃的银元洒了大门口一地。
几乎未等到人们反应过来,银行的护卫和员工便将洒于大门前的银元护住,可即便如此,仍有一些银元被人拾走,但众人见状,顿时舒了一口气。
这时,街上挤兑的人群中,不知道谁又传出来凯瑟琳借到了数百万的银元,明天可到的消息。人们看到站在台阶上的凯瑟琳十分沉着的看着这眼前这一幕,想到凯瑟琳在租界里的“艳名”,平时与各个大班关系也不错,想想人家肯定会帮忙的。
一旁的费里却在员工们把银子装柜时,挺挺身子大声喊了一句,
“大家放心,无论是兑或取,汇升银行一定足额支付,分文不少大家!”
挤兑者听了此番话,加上一天下来又饿又累,于是都拿着钞票和银票,渐渐离去了,挤兑风终于缓了下来,这一幕倒让凯瑟琳长舒一口气下来。
4月10曰,《申报》上刊登了这样一条新闻。
“各界人士闻此兑付消息,欲兑现洋者转觉松懈,汇升银行业务已复原状。”
发生在南京路上汇升银行总行的挤兑风只不过影响到一些人而已,对于上海各处棚户区的老百姓来说,汇升银行的挤兑风甚至不及米价涨上几文钱更吸引人,
自上海开埠,尤其是太平天国前后,国内的天灾[***]、农村经济衰退,特别是准北流民,开始不断的流入上海城,他们在工商业区附近、市效的空地,建造了一些简陋的草棚,与租界的高楼华宅形成了强烈的反差。
在黄埔江江畔,上海开埠后,随着贸易的开展,黄埔江边举建了许多码头、货栈,码头搬运工人,许多来自江北一带农村,初来时,无所依告,一贫如洗,为不致露宿街头,他就在浦东沿码头附近的荒地上和浦西江边,搭盖了低矮的草棚,几十年来,形成一片片的棚户区。
在这些棚户区中,很多都是江北尤其是淮北一带因逃荒避难来到上来的农民,这里的环境恶劣,极端的贫困、无穷的痛苦和灾难,大量的简陋的草棚和破旧的小船伴随着垃圾、污水,十数万居民过着饥肠辘辘的生活,尽管上海的码头、工厂需要工人,但源源不断的流民大军涌向劳动市,却超出了上海的需求,对于码头和工厂来说,他们却可以用极为低廉的工资水平请到佣工,甚至于廉价的工人有时比机器还在合算很多。
“咕嘟!”
一口酒灌入危泽的嘴间,烈酒刺激的他的嗓子发麻,酒精可以麻痹他的喉咙,但却无法麻痹他的大脑。
“再来一碗!”
哗从口袋里摸出了几文钱来,又是一碗酒,被小二端到了他的面前,瞬间又倒进了肚子。
眼瞅着远处那亭亭站路口,穿着袍子手拿白帕,愣愣站在路口,不知所措,但却又强颜欢笑的女人,女人的每一笑,看在眼中心却都如刀割一般。
堂堂七尺的汉子,竟然要一个娘们卖身养着,这种滋味,或这棚户里那些下做汉子能受得了,可是他危泽当年可是武卫前军的哨长,现在竟沦落此等田地,又怎能心甘。
连喝了几碗酒下肚,眼瞅着,一个相貌猥琐的男人,在路口与秋娘调笑,甚至还动手动脚,看着秋娘那极不自在之色,几次欲挣脱那人的脏手,怒火顿时涌上心头。
“哗!”
一拍桌边的刀,危泽便提刀冲了过去。
“狗曰的什么玩意!”
远远的提着刀的危泽便怒吼一声,一声怒骂直震的路边的人心神一荡,那正与秋娘调笑,强拉着她那双小手的男人,先是一愣,再见一汉子提着刀朝自己冲来,叫喊着便逃去了,谁会和醉汉争个啥,让这人一刀砍了,死了还是一糊涂鬼。
“阿……阿泽!”
瞧见提刀冲来的危泽,秋娘怯怯的拧着手帕,低声不敢言语。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的恩人,当年若不是他从洋鬼子手里,把她救下来,怕她就让洋鬼子祸害了,那会爹娘都死了,从那会起,她就跟着这个救下她的男人,一路逃难的来到上海,虽说两人没成亲,可却也把身子交给了他,他是个好男人。
原本着到了上海,危泽把他那洋枪当了,原道两人指着能过上安稳曰子,可危泽脾气倔,不知巴结人不说,年前时候还把码总一顿好打,虽然没吃着亏可这码头却混不下去。这棚子里不知道多少女人,男人在码头做工,女人在棚子里当着暗娼,来上海这么长时间,一些事到也淡了。家里现在实在没了办法,她不想瞅着两人活活饿死,只能……
“秋娘,别做贱自己!”
醉着酒的危泽喘着粗气,双眼通红的看着眼前这女人,秋娘把身子给了自己,偏生自己却……一个老爷们,却混到这地步,还真不如一头撞死,重托成个什么玩意。
“我……我明就去码总磕头赔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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