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景帝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刘彻赶紧继续解释到:“父皇,若是新型马具此时传了出去,非但对匈奴作战没有任何帮助,更是于国不利啊!”

    “哦?皇儿何处此言?”景帝脸色稍霁,示意刘彻继续说。

    刘彻清了清嗓子,道:“父皇仅仅看到马具对我大汉骑兵有帮助,却不妨多想想,一旦被匈奴人学了去,不更是如虎添翼?”

    景帝可不是白痴,不由闻言一惊,明白了个中风险。新型马具能让骑兵战斗力提升数倍,不是虚言。若大汉二十万精骑和匈奴四十万铁骑同时装备,同样提升数倍战斗力,反而是大汉亏大了。

    “皇儿所言极是,但这么好的神兵,若是不装备,岂不是暴殄天物?”景帝显然还有些不甘心,直勾勾的盯着刘彻,希望他能想个好法子。

    刘彻没有让他失望,胸有成竹道:“父皇也莫须忧心,新型马具耗铁颇巨,匈奴乃蛮夷,不擅冶炼,所用之铁多是通过与我大汉边贸交易,或是利用无良商人走私,数量有限。

    少府中原有的冶炼作坊年产铁仅两千石。儿臣可先在新建作坊提升冶铁作坊的技术,以十倍为底限,每年则可产铁两万石。只要父皇再向各地隐蔽的收购少量精铁,不出四年,二十万套马具所需精铁当可备齐!

    而在四年中,父皇还可命诸冶监秘密制作新型马具,秘建库房以蓄之。四年后,羽林诸人皆以弓马娴熟。到时我大汉二十万精骑同时换装,再辅以羽林诸人教导其训练,以适应新型马具。不出数月,必然可堪大用。哪怕届时匈奴密探能寻得机密,也为时晚矣。

    一旦大军整训完毕,我大汉二十万铁骑骤然尽出,匈奴必再无回天之力矣!”

    “好!好!好!”

    景帝大赞三声后,不禁仰天长啸,声似狼嚎,引得远处的贴身侍卫和羽林诸人面面相觑,不知所谓。连他胯下的骏马都有些惊慌,不断的用两只前蹄来回踩踏着地面。

    景帝急忙噤声,用手轻抚胯下的战马,将它安抚下来。

    自觉失态的景帝不由老脸微红,偷偷瞟了一眼刘彻,见他若无其事的骑在马上,脸上没有任何异常,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

    “父皇声如洪钟,气冲云霄,想是身体已经大好,皇祖母和母后若是知晓,必定高兴,儿臣这就去向她们报喜去。”就在此时,刘彻突然大笑着纵马远去。

    景帝闻言,菊花一紧,差点跌下马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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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孤臣不孤

    少府司空(掌水利、营建之事,即司工)贾洗皱着眉头,指着手中绢帛,满脸不解的问道:“这就是你们诸冶监要营建的作坊?”

    诸冶监令程易无奈的点点头,答道:“这只是其中一小部分。”

    “那为何不将全图拿来?你可是在戏耍本官?”贾洗颇为不悦,他担任司空一职已经十来年了,营建过无数的亭台楼阁和作坊,很清楚一个建筑并需先做全局的规划,才能有条不紊的安排各处施工。

    如今诸冶监只提供了一小部分细部的营建图纸,叫他如何着手?

    程易自己也是一头雾水:“可孙太监(汉朝还没把内侍称作公公,太监是很大的官职,不带贬义)就只给了下官这张图啊。”

    贾洗闻言,也只能无奈的摇了摇头,不再多说。掌印太监孙全从小侍奉景帝,景帝把他视为心腹,玉玺都由他负责看管。贾洗虽然是少府司空,仅仅位列于九卿之下,但和孙全比起来,跟只蚂蚁也差不了多少。

    作为难兄难弟,程易很理解贾洗的心情,但碍于官位比贾洗还要低上两级,也不好上前安慰,只好站在一旁,装死狗。

    就在此时,孙全带着数人缓缓走了过来,招呼道:“贾司空和程监令都在啊,倒是巧了,某正要去寻你们二位。”

    “下官见过孙太监。”贾洗和程易赶忙作揖见礼。

    “二位不必多礼,这是太子詹事府陈煌詹事。”孙全指着身后的一个中年男子介绍道。

    几人互相见礼后,陈煌笑着说道:“贾司空面有难事,可是为着营建一事烦心?”

    “正是,营造图不足,下官实在无处下手啊。”好不容易逮着机会,贾洗急忙抱怨道,“陈詹事可有办法?”

    “呵呵,本官也无能为力。”陈煌摇了摇头,继续道:“不过太子殿下倒是让本官带来詹事府中的几个工匠,贾司空有事尽管差遣。”

    贾洗闻言,略微有些失望,继续道:“只是不知道这作坊全图在何处?为何如此保密?”

    “不该问的就别问!”原本笑呵呵的孙全突然阴沉下脸,冷冷的说道。他知道皇帝对这个作坊十分看重,不但派他堂堂一个内侍首领督办,还三番五次的强调保密。作为一个跟在皇帝身边三十多年的老人,他很明白一旦泄密,皇帝震怒,可不是死一个人就能了结的。

    “诺,是下官孟浪了。”贾洗闻言一惊,显然猜到这一切都是皇帝的意思,不由一阵后怕,后背一直在发凉。

    旁边的程易却是暗自庆幸自己官小,没机会开口。

    孙全看到贾洗和程易吓得满头大汗,也知道自己的反应有些过度,随即松下面孔,轻声道:“此事陛下亲自过问,只要二位大人用心做事,曰后少不得陛下赏识。”

    贾洗二人闻言精神一震,明白这是在陛下露脸的大机会,急忙点头称诺,保证一定竭尽所能,为陛下分忧。

    “贾司空,你手上的图纸只是作坊左侧的简图。仅仅此处,学生手中就有数十份详图。司空可将手下工匠调拨成十队,每队由詹事府中工匠指挥,需在五曰内完成施工。”一个青衫少年从陈煌身后走了出来,作了个揖,缓缓道。

    “这位是太子庶子,张骞。”陈煌见到众人疑惑,介绍道,又怕众人欺张骞年轻,补了一句,“是太子殿下派来的督造。”

    贾洗恍然,怪不得陈煌对他如此客气,原来是太子的近臣,如不出意外,未来可是朝廷重臣啊。

    “既是张庶子吩咐,本官自当照办,只是这营造图?”

    张骞微微一笑,递过手中的一张绢帛道:“下官明白贾司空的难处,这是作坊的全图,但只是简图,只标示有每个房舍的位置,大小,规格。司空可用作全局参考,细部详图恕下官不能提供了。”

    贾洗接过绢帛一看,只见上面画着许多的小方块,标准着奇怪但是看起来有一定规律的符号。还有的部分是实线和虚线结合在一起的图形,看起来总有一种说不出的感觉。

    张骞似乎早知道他看不懂,示意身后的一个工匠上前不断的向他解释着。

    贾洗一边听,一边对照着图纸,眼睛渐渐亮了起来。详细的看完全图后,不由一拍大腿:“妙啊!妙啊!这营造图简直是巧夺天宫,只要能看懂这些叫数字和立体图的事物,就算画图之人不在,工匠也能丝毫不差的造出复杂的建筑来。”

    只见他上前一步,拉住张骞的手:“张庶子!下官可否于这作图之人见上一见,如此大才,若愿到我司空府来,下官甘愿让贤啊!”

    张骞满脑袋黑线,你真想得出,你让贤?让太子去做司空?那太子之位给谁做?

    张骞忙道:“贾司空莫要为难下官,让贤的话更莫要再说。那作图之人说了,如是贾司空想学,可由下官带来的几位工匠代为传授。只要不耽误作坊施工,尽可多派些人手向他们去学。”

    贾洗闻言一愣,也只得无奈的点头应是。

    于此同时,北阙甲第的权贵们惊讶的看着百余辆装着破旧家具的大车,源源不断的在驰道行驶着。

    要知道,北阙甲第位于未央宫正门外,左边是桂宫,右边是北宫。在这里居住的人,非富即贵,可谓寸土寸金。看着车上那些破盆烂桶,就算是家里的下人也看不上眼,到底是谁家还一车一车的往里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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