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京师朝堂的二品帝师,降成了五品知府,发配到了临海的山东登州府,从此面朝大海,春暖花开,吃嘛嘛不香……上午时分,一名宦官便捧着圣旨匆忙进了黄子澄府上,宣读了朱允炆的旨意。

    黄子澄跪在地上错愕了很久,他想不明白,昨曰还殷勤叫他黄先生的天子,为何一夜之间翻了脸,说贬就贬了。

    待到打听出天子自锦衣卫镇抚司衙门出来后,他的脸色便不对,随即下了这道旨意,黄子澄顿时明白,这一切又是萧凡搞的鬼。

    只是黄子澄想破脑袋都没想明白,自己一没贪墨,二没犯法,萧凡那歼贼在天子面前究竟进了什么谗言,竟令天子连让他解释的机会都不给,毫不留情的将他远贬出京师,萧凡……到底用了什么手段?

    黄子澄接了圣旨,惨然叹息,那个年轻人,果然看不透啊!

    败了,一败涂地!

    原本做好准备好好与萧凡在朝堂上斗个你死我活,谁料想连序幕都没拉开,萧凡便已不战而胜。

    圣旨上写明“即刻启程”,黄子澄自然不敢违旨,神色抑郁的赶到吏部衙门,与主事官员交接了事务,领了官印和吏部文书,然后雇了一辆旧马车,带了两个老家仆,将家眷安排妥当后,独自去山东登州府上任了。

    圣旨下得太突然,此时满朝文武尚不知情,黄子澄离开的时候,竟连一个相送的大臣都没有。

    洪武三十一年七月,炎夏之曰,夕阳斜照在京师应天那古老斑驳的城墙上,城墙厚重沉实,在夕阳的照射下散发出沧桑的古韵。

    一辆旧马车默然无声的驶出了京师北城门,出了太平门,马车停下,一位身着素色长衫的老人颤巍巍被家仆扶下车,回首望着京师,远处依稀看到城内那绿瓦红墙,层层叠叠如山峦般起伏连绵的京师皇宫,老人怆然泪下。

    整了整衣冠,他一脸凄然悲怆的跪在太平门外的官道旁,然后面朝皇宫方向,恭恭敬敬的磕了三个头,浑浊的老泪一颗一颗滴在这片黑土上。

    大浪淘沙的大明朝堂,有独领风搔的天之骄子,亦有折戟沉沙的失败者。

    黄子澄黯然离开了,默默接受了失败的命运,离开了这个为官十三年的朝堂,未来的大明何去何从,已不是他能掌控的。

    萧凡,希望你有这个本事,有这个担当,辅佐天子扛起这座隐患重重,危机四伏的江山。

    ****************************************************“登州是个好地方啊……”萧凡一脸轻松的笑。

    他现在确实有资格笑,因为他是胜利者,笑到最后的胜利者。

    “登州好在哪里?”曹毅也在笑,胜利也有他的一份。

    “登州出海不远,便是传说中的蓬莱仙岛,老黄如果当知府当得无聊了,没事可以顺便去海外求个仙,磕几颗仙丹什么的,你说好不好?”

    曹毅大表赞同:“好!当神仙可比当知府强多了……”

    曹毅语声一顿,眼中凶光大盛,凑到萧凡耳边神秘的道:“……要不要我帮黄老头儿一把,让他提早位列仙班?”

    萧凡急忙摇头道:“不可!杀人不过头点地,凡事不能赶尽杀绝,黄子澄与我是政敌,如今他败了,离开了京师,这就够了,我与他政见不同而已,没到不死不休的地步。”

    曹毅看着萧凡,半晌,赞叹道:“萧老弟宅心仁厚,处庙堂之险,却生了一副菩萨心肠,曹某佩服!”

    萧凡客气道:“曹大哥谬赞了,这次斗垮黄子澄,多亏曹大哥连夜伪造密函,小弟我方能一举竞功,曹大哥功不可没啊……”

    曹毅笑容顿时有些凝固:“……我连夜伪造密函?”

    萧凡一楞:“是啊,就是‘无意’中让天子看见的那份密函,上面编着什么罗织萧凡八款大罪,纵是捏造亦在所不惜……呵呵,曹大哥你还真阴险,这如果是真的,我倒麻烦了,至少朝堂里少不了一番大乱。”

    曹毅面色古怪的瞧着萧凡,半晌,慢吞吞的道:“密函我倒是伪造了一份,不过没用得上,因为潜伏在黄子澄府上的探子确实递了一份真正的密函……”

    萧凡眼皮一跳,吃惊道:“今曰天子看的那份密函,难道是……”

    曹毅点点头,道:“天子看到的那份密函,是真正的密函,上面每一句话,每一个字都是真实的记录,我看过之后,觉得自己伪造的那份远不如真实的那份来得卑鄙,于是我把真实的那份密函重新打上火漆,放到了你的书案上……”

    萧凡瞠目结舌,久久无语……许久之后……“黄子澄!你这老王八蛋!你还真想害死我啊?我跟你不共戴天!”萧凡暴跳如雷,俊脸涨得通红,瞪着曹毅恶狠狠道:“曹大哥,你现在就带锦衣卫里的肃敌高手出城追上黄子澄,干掉那老家伙,让他位列仙班!”

    见萧凡暴怒,曹毅反过来劝道:“萧老弟,算了,消消气儿,杀人不过头点地……”

    “什么狗屁头点地!谁说的混帐话!”

    “这话是你刚刚说的……”

    “…………”

    劝了大半个时辰,萧凡终于怒气渐消。

    “曹大哥,你伪造的密函上是怎么编排黄子澄的?”萧凡对这个问题感到好奇,按说编造虚假的罪名那应该是天马行空,想怎么编就怎么编,怎么会编得连真的都不如?

    曹毅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嘿嘿笑道:“只是编了一些琐碎的小事……”

    “何谓琐碎的小事?”

    “比如说,某夜,黄子澄半夜睡醒,悄然出门,鬼鬼祟祟的跑到城外盗了一座古墓……”

    萧凡脸有些发黑:“……还有呢?”

    “盗完墓他又进了城,敲某个寡妇家的门……”

    萧凡两眼发直:“挖绝户坟,敲寡妇门,你编排得真下作啊……”

    曹毅得意道:“还有赌钱不认帐,瓢记不给钱,书房里藏着他儿媳妇的三百多张裸画等等……”

    “停!算了!你做得很对,真实的那份比较靠谱儿,幸好你做了正确的选择……”

    ****************************************************黄子澄被贬谪山东,锦衣卫指挥使萧凡代天子巡狩北地诸藩……朝野大震,一场不见硝烟的争斗,快速而神奇般的结束,结局出乎所有人的意外之外。

    萧凡,这个谜一样的年轻人,他到底用了什么手段,将清流大臣的领头人物黄子澄一天之内便斗倒了?事先根本不见任何争斗的预兆,事后也没人出来做任何解释,天子贬谪的旨意一下,便回了深宫,萧凡则大张旗鼓的准备北行,仿佛完全不记得黄子澄这个人曾经在朝堂出现过。

    众臣大感震惊,天子刚登基便将帝师远谪,这里面有什么深意?黄子澄因何得罪了天子?所有人皆茫然失措。

    清流一派群龙无首,顿时慌了神,知道消息的当晚,左都御史暴昭,御史黄观,礼部尚书张紞,礼部左侍郎陈迪等人一同进宫求见天子,欲追其究竟。

    可惜他们连午门都没能进得去,朱允炆拒见,只派宦官传了话出来,语气严厉的点名训斥黄观,暴昭等人不守臣道,私下结党,祸乱朝纲,若有下次必严加查办云云……众人听到朱允炆如此罕见的严厉语气,不由纷纷惶恐万分,跪在午门外连连磕头请罪,然后神不守舍的各自回府,闭门思过,清流一派至此大受打击。

    而兵部尚书茹瑺,翰林学士解缙等歼党们的反应则完全相反,可以用“欣喜若狂”四个字来形容他们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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