闪电般的速战很快结束,正阳门守军无一存活,全部被诛杀殆尽。
与此同时,北平城内其他几处城门也响起震天的喊杀声……丘福狠狠一抹脸上的血迹,恶声道:“来人!去王府禀报王爷,正阳门,得手矣!”
燕王府内殿。
朱棣穿着王袍,神色平静的端起一杯酒,朝坐在客位的张昺遥遥一敬,笑道:“张大人布政北平,多有辛苦,本王敬大人一杯。”
张昺颤抖着手,慢慢端起了酒杯,朝朱棣惨然一笑,连客套话都不说,仰头一饮而尽。
谢贵是员武将,这位武将长着一根常人根本想象不到的粗神经,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没看出事情有什么不对,见张昺连官场礼节都不顾,一言不发的喝下朱棣敬的酒,谢贵不由好奇的看了他一眼,目光很疑惑。
内殿的宴席气氛很沉默,张昺不停的喝酒,谢贵则有些尴尬的干笑,而朱棣和道衍,则笑意盈盈的瞧着二人,那目光就像老鹰盯住了两只草地上东奔西跑的傻兔子。
良久,张昺终于重重搁下酒杯,赤红着双眼大声道:“王爷今曰如此款待,必有一番坦言相告,下官洗耳恭听。”
朱棣呵呵笑道:“张大人言重了,本王不过略备薄酒,以飨大人为北平诸多辛劳而已。”
张昺冷笑道:“仅只如此吗?”
朱棣笑容渐渐收敛,神情变得肃穆起来:“张大人既然相问,本王也不遮掩,敢问大人,本王戍北平府多年,你觉得本王待北平百姓子民如何?”
尽管身处敌对,张昺还是黯然叹道:“王爷治民广布仁政,爱民如子,兴水利,举商事,开易市,倡农桑,百姓敬之如父母。”
朱棣目光渐渐变得尖锐,冷声道:“本王就藩边陲之地,鞑子屡屡犯境,敢问大人,本王治军抗侮,武功如何?”
“王爷治军严谨,麾下将士勇猛无双,更且时常身先士卒,多次亲临沙场,与鞑子厮杀鏖战,王爷武功堪比先帝。”
朱棣冷冷道:“本王文治武功既然如此出色,为何当今天子屡屡不能容我?他难道不知本王在为谁守江山,为谁战场厮杀吗?为何他还一步步欲削本王王爵?本王错在何处?寻常百姓人家尚知兄弟宗族情谊,我身为天子皇叔,却还要时时担心自己的姓命,朝廷如此待我,这天下还有什么事我不能干?我是被天子逼的!”
张昺抬头紧紧盯住朱棣,道:“全都是借口!王爷的错,在于你那颗越来越膨胀的野心,王爷终究只是王爷,天命皆系天子一身,王爷何苦非要逆天改命?当今天子仁德,多行仁政,是先帝指定的圣明君主,王爷治北平尚可,但你治得了天下吗?”
朱棣哈哈大笑:“本王能治北平,为何治不了天下?天命归于何处,总要试一试才知道,张大人素有才能,为何不能降于本王麾下?将来大事既成,本王许你公侯之位,高居庙堂,权倾一方,岂不快哉?”
张昺冷笑道:“如果下官不答应呢?”
朱棣冷冷道:“不降,唯死尔。”
张昺面孔抽搐几下,忽然仰天笑道:“宁可断头死,莫作易主臣,王爷,你小看张某对天子的忠心了!”
这时身旁的谢贵终于听出不对劲了,坐在席旁不停的直哆嗦。
“王爷……你,你难道要……造反?”谢贵艰难的吐出最后两个字。
朱棣目光闪烁,接着哈哈大笑:“谢将军好眼力,居然这个时候才看出来!”
笑声一顿,朱棣脸上布满杀机,语气阴森道:“既然不肯降我,本王也留不得你们,二位,得罪了!”
张昺决然道:“王爷要杀便杀,下官绝无怨言!不过下官还要告诉王爷,你赢不了,永远也赢不了,京师皇宫的那把龙椅,你坐不上去!”
朱棣勃然大怒,狠狠端起手中酒杯,朝地上一摔,大喝道:“本王把你的首级挂在北平南城门上,让你好好看看,本王到底能不能坐那把椅子!”
酒杯清脆的碎裂声传到堂外,花园的树丛处呼啦啦冒出一大片燕军刀斧手,在朱能的带领下急步冲进内堂,在张昺决绝的表情下,在谢贵惊恐绝望的目光中,朱能眼中杀机大盛,率先抽刀,一刀狠狠抹过张昺的脖子,身后的刀斧手一涌而上,举起刀斧狠狠劈向谢贵。
谢贵凄然的惨叫渐渐停歇,身躯已被刀斧手劈成了一堆残缺的肉酱。
二人陨命之时,满身鲜血的丘福冲进了内殿,大声道:“王爷,北平九门,我手矣!”
朱棣闻言心头一松,仰天哈哈大笑起来。
王府门外,大批的燕军将士不断涌了进来,集中在内殿前的小广场上,众人静谧无声的盯着朱棣。
朱棣眼中露出决然之色,朝燕军将士凛然大喝道:“当今天子无道,近小人,远贤臣,听信谗言,欲加害诸皇叔,何也?盖因天子身旁皆歼臣,如萧凡,茹瑺,齐泰等等,朝堂一片乌烟瘴气,天下动荡不安!本王不才,承受天命,欲兴刀兵而入觐天子,以兵谏恳请天子诛杀歼臣,清君之侧,复洪武祖制,还天下朗朗乾坤!诸将士,可愿从本王乎?”
燕军将士尽皆一楞,张玉和道衍见机得快,二人同时朝朱棣跪拜,大声道:“愿为殿下效死!”
有人带头,燕军将士纷纷跪下,齐声道:“愿为殿下效死!”
朱棣拔出腰刀,斜指向天,凛然道:“既如此,本王下令,挥师南下,直取怀来!”
“得令!”
大明天下,风云突变,当夜北平倾盆大雨,雷电交加。
燕王府内殿的蜡烛忽明忽暗,摇曳不定。
一道凄厉凶狠的嘶吼从内殿传出。
“朱允炆,把你的皇位让给我!”
建文元年三月初九,天子四皇叔朱棣,于北平起兵造反,欲图篡位。
这次造反,燕军冠以“奉天靖难”之名。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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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三章 兵陷怀来
北平府九门被夺,城中燕王府一卫兵马迅速占领了北平布政使司衙门和都指挥使司衙门,并接管了城门防卫,正阳门城楼上,代表大明所属城池的天子团龙旗被撤下,换上了黑色的燕军朱棣的王旗。
倾盆大雨中,一切进行得有条不紊,仿佛演练了许多次一样,半个时辰之内,所有朝廷派驻北平的衙门皆被燕军占领,朝廷委派的官吏,包括布政使司的推官甚至衙门,各漕道,盐道衙门的官吏,皆被捉拿下狱,从燕王者许以高官,不从者狱中诛杀。
北平城即曰起开始实行宵禁,任何官员百姓酉时二刻起不得外出犯夜,违者枭首,北平百姓惊慌失措,噤若寒蝉,巨大的恐慌情绪弥漫北平城。所有人都明白,燕王终于反了,大明要变天了。
三月初十,诛杀张昺,谢贵的第二天,朱棣于城中广发安民告示,温言抚慰城中百姓不必慌乱,此为朝廷与藩王政见之争,不会波及民间,请北平的百姓军民各安其所,各艹其业。
萧凡秘密安插在北平城中的锦衣卫联络处在朱能夺九门时便已知晓了这个惊天的大事件,锦衣卫的联络居所内,数只信鸽扑扇着翅膀冲天而起,往南方飞去。
三月十二,花了三天时间,朱棣调集了燕军十余万将士,留下两万守山海关,以防北方鞑子,余者十三万大军集结于北平城外,朱棣一声令下,燕军兵锋直指居庸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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