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李鸿藻又是微微的一怔,他也是消息灵通的人,最近这些风吹草动,他大略知道一点皮毛,具体到底是个什么事情,他还没有查清楚。
现在,他算是明白了——都是胡楚元这孙子在背后使坏。
不过,胡楚元想要办的这个事情倒不坏,也算是走了回正道。
他却又有些疑虑,道:“纸钞这个事情不宜再谈啊,同治年间,朝廷就已经发了一次纸钞,却是不了了之,百姓受苦,朝廷也未受益。”
胡楚元道:“大人,这一次由商人理办,也由商人自行承担所有风险,朝廷只负责收税和监管。其中具体的风险呢,咱们也有法子控制,每家钱庄发纸钞都得要从朝廷衙门购置银圆,做为储备金,以储备金为基础,增发三倍,或者是四倍的纸钞,发三倍则抽税十二之一,发四倍则抽税十之一。”
李鸿藻在心里一琢磨,觉得这个想法确实不错,朝廷不用担风险,光是从中抽税。
他在心里细细权衡一番,又和胡楚元问道:“那四倍以上怎么算?”
胡楚元道:“四倍以上一律停发,以免百姓挤兑,商家破产,影响纸钞信誉,更免得危及朝廷声誉。”
李鸿藻赞道:“不错,你这个说法是很对的,问题在于发行那么多的钱,又要用于何处?”
胡楚元道:“下官祖业中也有一家钱庄,若是我家钱庄理办此事,所得钱款也要用于兴办江南水利,振兴百农桑田。”
“唔!”
李鸿藻很满意的点着头,心想,胡楚元这个人还凑活啊,明白那么些个理,比李鸿章懂事的多啊。
见他差不多是要同意了,胡楚元才让颜士璋先避席离开,自己取出一张折纸交给李鸿藻,道:“大人世代为朝廷效力,两朝官居一品,祖居保定府,却并无余财多产,令人佩服。下官这里恰好有一份家业,因为是在保定府,远离我家,一直没有派人打点经营,空荒废了那些田产,若是大人有意留给家中兄弟子嗣经营,下官愿意以十万两银子的价格卖掉!”
一听这话,李鸿藻陡然倒吸一口冷气,心想,你这好大的口气啊,居然敢要老夫出银十万两?
他心里不那么高兴,却不动声色的将折纸接过来,打开一看,见是一份拟好的合同。
赫!
李鸿藻再仔细一看合同的明细,心里陡然间就像是响起来一声炸雷,差点没将他吓的从椅子里跌下来。
天啊!
他简直不敢相信,胡楚元居然要卖给三万亩的上等好田,另有高阳县内的一栋占地十余亩的豪宅大院,再加上高阳县、保定县的城内繁华热铺三十余间,当铺六家。
保定府的地价,李鸿藻还不清楚吗?
高阳县的地段,他还不明白吗?
就这么一份合同里的所有产业加起来,至少也得值上一百万两银子。
哎呀。
李鸿藻越算越惊吓,彻底被胡楚元给吓倒了。
他急忙和胡楚元道:“胡提……楚元啊,你这笔交易怕是写错了吧?”
他不敢相信啊,别说十万两银子,就算真用一百万两银子买下来,他都赚到手软,一辈子吃喝不愁,子子孙孙的生计都有着落了。
胡楚元笑道:“大人,您不知道吗?这些田地其实都是好田,要是有人管理,那都是聚宝盆,可要是没人细心打理,那就一地荒土。我这一天到晚都在福州,哪里有精力管理这些田地啊?早就有心思转卖给别人经营,恰好大人是高阳县人,这些家业交给您府上经办,那是最合适不过了呢!”
李鸿藻还是倒吸一口凉气,心想,胡楚元为了敲定这个事,还真是费了不少周章啊?
他慎重的权衡着,可一门心思想的都是这些田地和店铺,光是收租子,他这一年就能赚个七八万两银子。
左右想了一番,他不再谈这个事,其实也就是准备收下来,只是得先问问胡楚元具体要他办些什么事。
他也不急着问清楚,就很客套的和胡楚元闲谈。
胡楚元是个多灵活的人啊,一般人摸不到他的谱,就算是和李鸿藻这种的老古董,他也能谈得来。
他就说了,洋务不能强国,经过太平天国之乱和丁戊奇荒,中国目前仍然有3.5亿-3.6亿人口,其中有3亿是农民,如果农业不强不富,中国如何能强能富?
可洋务也得经办,不能让洋人把钱都赚去了。
他就不那么喜欢经办洋务,只是看不得洋人在中国赚钱,他这才卯足劲办洋务,非要让洋人在中国赚不到钱,无利可图,便只能都离开中国。
听他这么一说,李鸿藻特别高兴,只觉得自己找到一个知音。
两人就谈东谈西,什么事情都能谈一谈,越谈越投机,李鸿藻就留胡楚元在府里吃了晚饭,随后又一起喝杯茶。
等到天色渐晚,不得不送客了,李鸿藻这才和胡楚元压低了嗓音明说道:“楚元,关于你要经办银行一事,老夫非常支持的,必当为你谋划一番。只是……这份家业?”
说着这话,他又将那份合同给拿了出来。
胡楚元知道他在想什么,这么大的一笔家产忽然转移到李鸿藻的手中,那岂不是给人一个贪赃的把柄?
他随即就取出另外一份合同,和李鸿藻道:“军机大人,咱们还是按这个法子办吧!”
“哦?”
李鸿藻微微一怔,迫不及待地就将第二份合同拿过来一看,不免是更加满意。
原来,胡楚元早就给他想好了,这些家业采用分期十年支付的办法,每年付银一万两,中间都由他人经办,收益归李家,每年在明处划拨过去一份,十年划清,表面上看起来也不过是李家经办的很得当,年年有利,年年投资。
按这个分期法购置,说是卖价十万两,李鸿藻其实只用出一万两银子,后面都是从田租和地租里抽钱还款。
这好的买卖去哪里找啊。
别说有钱,就算是没有钱,李鸿藻借高利贷都要买下来。
李鸿藻高兴的呵呵大笑,当即就道:“楚元,那咱们就按这个事情办吧。你大可放心,你走的是正道,心里有一面明镜,以后只要是你的事情,老夫和门生都当鼎力支持。”
他特别将“门生”二字说的很重,他虽然是军机大臣,实权却都在恭亲王奕手中,他的价值也就是一群门生和那些清流派的谏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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