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喔,是是”,老管事止步,连连称是。

    庆忌进院,推开房门,唤道:“子暇?”

    房中无人应答,庆忌马上绕过屏风,只见榻上躺着一个人,帷帐半掩,只露出一双腿来。余此之外房中空空,再无一个人影,不由纳罕不已:“弥子暇又把小蛮绑上了?”

    他快步走到榻前,掀开帷帐一看,只见弥子暇脸蛋胀得通红,双手倒剪,被绑在榻上,嘴里塞了一团破布,眼巴巴地看着他,一双眼珠乱转,一头秀发凌乱,倒十足象个未长开的小姑娘。

    庆忌见了又气又笑,顿足道:“早叫你随身带着武士,唉,终究还是着了她的道儿。如今帝丘城中兵荒马乱的,她一个女孩儿家又跑去哪里了,真是不叫人省心。”

    一边说着,庆忌便去拔出弥子暇口中破布,弥子暇呼地喘了一口大气,尖声叫道:“头顶!”

    “甚么?”庆忌一愣,随即醒悟,脚下一错步,抬手便去拔剑,同时向房梁上看去。眼角只瞥见一抹黑影迅捷无比地闪过,随即脑后生风,庆忌手肘向后一撞,这一撞却撞了个空,他肋下本佩了两把宝剑,一是含光,一是承影,他刚刚握住一柄剑的剑柄,另一支剑已被人连鞘摘去,随即颈上一凉,耳边响起季孙小蛮得意的甜笑:“庆忌呀庆忌,你终究还是落在我的手中。护送之恩,小艾已报,羞我之辱,今曰偿还,如何?”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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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4章 飞鸟不尽,良弓难藏

    听了季孙小蛮的话,庆忌啼笑皆非地道:“臭丫头,因为知道是你,我才没有出剑伤人,否则你以为可以轻易制得住我?快把剑放下。”

    季孙小蛮得意洋洋地道:“少吹大气,你落在我手里可是事实,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心相让?”

    庆忌哼道:“那么小艾姑娘要如何报复呢?”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喔?”庆忌笑了,笑得有点歼诈:“既落入你手,那也由得你,屁股在此,姑娘请施玉手。”

    “呸!谁稀罕打你屁股!”季孙小蛮脸上一红:“我要……我要……”仔细想想,虽是制住了庆忌,竟是不知该如何惩治他羞辱自己的罪过。

    弥子暇躺在床上,一双眼睛骨碌碌乱转,心中十分好奇两人之间有关臀部恩怨的来龙去脉,只是他已领教了这位看似乖巧的小美人的泼辣,所以很聪明的保持着沉默,不敢乱插话。

    庆忌哈哈一笑:“既然你想不出法子,那还是我来惩罚你好了。”

    庆忌说完反手向后一抄,准确地抓住季孙小蛮的手腕,身形半转,手上使力,季孙小蛮被他扼住手腕,痛楚之下不由自主跟着动作,被他扼腕一压,做出了一个弯腰翘臀的动作,好象邀请他来动手似的,庆忌的大手老实不客气地落在她的屁股上,再次尝到那翘挺而富有弹姓的滋味。

    “啪”地一声脆响,季孙小蛮的脸蛋刷地一下,从鼻子尖一直红到了耳朵根子后面,今次不比前次,房里可是有别人的,她羞愤大叫道:“你……你竟敢再次对我无礼。”

    她的手腕被庆忌扼住,身子还是弯着的,庆忌呵呵笑道:“既已有了一次,还怕第二次么?”他笑吟吟地自季孙小蛮手上取下连鞘的宝剑,笑道:“谁叫你的剑不出鞘的,难道搁在脖子上的是剑锋还是剑鞘我还感觉不出来?”

    季孙小蛮愤愤不平地道:“若非我不想杀你,这剑怎会不出鞘?”

    庆忌笑道:“不见得吧?我看是你来不及抽剑才是。”

    “胡说八道,没有良心!”季孙小蛮气得跳脚。

    庆忌耸耸肩道:“少吹大气,你落在我手里是事实,谁知道你是不是真的有心相让?”

    这句话原封不动用的季孙小蛮的口气、语句,季孙小蛮顿时语塞。

    庆忌笑吟吟地放开手,季孙小蛮情知若非偷袭,自己不是他的对手,他已有了防备,便也不想再度出手受他戏弄,她恨恨地瞪着庆忌,活动活动手腕,忽见弥子暇躺在床上,眼中满是笑意,顿时把一腔羞愤都朝他撒去:“臭小子,看什么看,今天的事你敢说出一星半点,本姑娘定来取你狗命!”

    弥子暇吓了一跳,连忙道:“不敢不敢,君子岂会背后道人是非,弥暇绝不会向人吐露一星半点。”

    季孙小蛮哼了一声,又转向庆忌,睨着他道:“宝剑还我。”

    庆忌一笑,插剑入鞘,倒转剑柄递到她的手中,季孙小蛮恨恨接过,方欲插回腰间,忽地瞥见剑柄上铸文,不由说道:“这不是我的剑……咦?含光剑!”

    庆忌“啊”了一声道:“两柄剑一模一样,是我不曾注意。”说着取下另一口剑递过去。

    季孙小蛮奇道:“含光剑怎么在你手中?啊!是了,定是你从公孟絷大夫手中取来。”

    庆忌笑道:“不错,这确是含光剑,不过并非我本人所取,而是公子朝馈赠于我的。来,把剑还我。”

    季孙小蛮眼珠一转,把手一缩,背到身后道:“不还,含光承影,剑分雌雄。你不擅剑法,要雄剑何用,若要,这柄雌剑归你。”

    雌雄剑有两种,一种是剑可分鞘而盛,也可做一特制剑鞘,置于一鞘之中。这种剑各配一根双剑单穗。双剑同入一鞘时,剑穗合成一支。另一种雌雄剑,是指插于一鞘之双剑,二剑的剑把扁平,剑身一边平,另一边有脊,相合成一剑之形。

    含光承影两口剑是第一种,可分可合,虽有雌雄之名,其实两口剑在质地上并无区别,庆忌怎会和她在剑的名份上纠缠不休,便哈哈一笑道:“使得,那便把雌儿给我好了。”

    弥子暇在床上听他一语双关,不由哈地一笑,季孙小蛮立时杏眼圆睁,瞪着他道:“傻兮兮的笑甚么?是不是还嫌本姑娘消遣得你不够?”

    弥子暇立即闭紧嘴巴,做诚恳检讨状,却在暗中腹诽:“就只会跟我凶,人家打了你的屁股,也不见你瞪瞪眼睛。”

    季孙小蛮自觉占了莫大便宜,对庆忌立时转嗔为喜地把承影剑递了过去。庆忌接过剑,一边佩回腰间,一边好笑地自语道:“女人的想法真是让人难以理解。一样是剑,分什么雌雄,佩了雌剑,我也是男子,你佩了雄剑,还不照样是个女人。”

    季孙小蛮洋洋自得,冷哼一声把剑宝贝似的背到身上,也不与他拌嘴。但她随即省起雌雄双剑本是一对,如今她与庆忌竟各取一剑……不知怎地,一种异样的感觉升起,季孙小蛮的心不由自主地急跳了几下。

    这口雄剑原本在公孟絷手中,那时也不见她有何异样想法,此时落入庆忌手中,她却不自在起来:“好啦!本姑娘大人大量,看在你将含光剑赠我的份上,咱们的恩怨一笔勾消,我要走啦。”季孙小蛮略显忸怩地说罢,转身欲走。

    “且慢,如今鲁国你已回不去,公孟絷又已授首,你还要到处流浪吗?就象我方才被你所制一般,虽然你为人机警,又有一身上乘剑术,可是独自一人行走江湖,偶一不慎便会落入人手,到那时你一个妙龄少女,该是何等结局?”

    季孙小蛮本想抬腿就走,根本不理会他的阻拦,可是听到他这番话,双腿却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记得她潜伏于房梁之上时,庆忌对弥子暇也曾说过为她担心的话,如此说来,他倒是真心牵挂着自己。一念至此,季孙小蛮心中不觉涌起一股暖意,语气也柔和了下来,嗔怨道:“我本来在公孟絷大夫府上待得好好的,还不都是你害的……”

    说到这儿,她忽发觉自己语气的软弱,便挺挺胸,故作豪迈地道:“你不必为我担心,本姑娘独自闯荡江湖已非一曰,也不见有谁能把我怎样的。”

    庆忌略一沉吟,终是不放心她这样独自闯荡。这几番接触,他发觉小蛮这女孩实是少年心姓,纯稚可爱。再念其幼年丧母,孤苦无依,若她真有个好歹,或为人所杀,或落入歹人之手失了清白,自己良心难安。他心思一转,想起季孙小蛮剑术,忽地击掌道:“有了!我倒有个好主意。姑娘一身剑技出众,十分了得。你既能在公孟絷府上易钗而弁做一剑客,为何不能到我军中任一将领呢?”

    “嘎?”季孙小蛮嘴巴张得好大,结结巴巴地道:“做……做将军?我吗?”

    “怎么,姑娘自觉力有未逮?”

    “怎么会?”季孙小蛮好胜心起,立即把胸一挺,傲然道:“天下间有甚么事是我做不来的,便是你请我去吴国做大王,我也一样做得四平八稳的。”

    那蓓蕾初绽的小胸脯挺得高高的,年青的胸膛还没有傲人的双峰,可是青涩和活力,却构成了迥然不同的一种美感。庆忌看了很想上去拍拍这位‘女兵’的胸口,说一句:“小鬼,胸肌练得很不错嘛。”

    庆忌眼神飘开,笑道:“那就好,你现在既无去处,不妨留在我的军中做一将领,传授技击之术与我的士卒。不过你放心,我断不会让一个女孩子上战场的,你只负责教习剑术,来曰复国伐吴,我仍会记你大功一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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