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玉杏突然感到有个硬东西抵在了自己的臀上,她心一慌手一颤,木梳就拉掉了张延年的两根胡须。

    “啪!”张延年狠命地扇了玉杏一记耳光,“没用的东西!滚出去!”张延年暴跳起来,抓起毛巾朝玉杏砸去。玉杏一肚子委屈无处诉,红着眼圈退了出去。

    “昨晚,马赫尚找你喝酒了?”张仁的那点小动作自然瞒不过张延年的眼,但他现在不想在这些细枝末节上纠缠。

    “是啊,请了,一大家子都在,还让他女儿认我做干爹呢?”张仁有些得意地说道。马赫尚是孟博昌留给杨昊的人,一向以嫡系自居。对张延年一直都是不冷不热的,这一回他主动邀请自己到家中宴饮,席间妻女同献歌舞,这是给自己多大的一份面子?

    “你怎么看这件事?”

    老父的这句话让张仁颇为不解,“这,这是好事啊!”

    “你认为这是好事?”张延年突然冷下脸,顿足喝道,“糊涂!”

    张仁有些不服气,气咻咻地站起身叫道:“你说,我怎么糊涂了?”

    “他这是要把你爹架在火上烤。”张延年见张仁愣头愣脑的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自己三个儿子,老大英武知兵,老三风雅能文,天妒英才两个儿子都先己而逝。老二倒是体壮如牛、百病不生,偏偏又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公子。

    “这儿子就听不明白了,如今杨昊倒了台,曾重阳铁了心要收拾他们。他们改换门庭还来不及,还敢把您架在火上烤?”

    张延年摇了摇头,心里很不情愿再跟他纠缠下去,于是重重地叹了口气。

    张仁倒来了劲,撇撇嘴道:“我知道你看不起我,可又有什么办法?谁让大哥、三弟英年早逝,你就剩我这一个不成器的儿子呢?

    “滚!”张延年咆哮起来,气的浑身颤抖。

    “走就走,您老也保重身体。人都死哪去了?!进来服侍老爷。”躲在门外的一干丫鬟婆子们匆匆忙忙地跑了进来。

    众人揉心口的,喂茶水的,好一阵子乱忙,张延年才缓过起来。恰此时,管家张子成急匆匆而入,伏在张延年耳边低语两句。张延年大惊而起,忙挥手打发了丫鬟婆子们出去。

    “快快快,快取我的官服来。”

    “老爷,您不是在家养病吗?”张子成提醒道。

    “瞒别人不能瞒他。”

    ――――――――――

    丰州防御使署的虎威堂原本是极肃穆庄严的所在,如今却被李少卿改成了歌舞场。不过丰安是个小地方,要找几个像样的歌姬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怛达人到丰安县衙向县令朱骧楠索要歌姬,被朱骧楠严词拒绝。

    恼羞成怒的怛达人将朱骧楠剥去官袍,让他光着脊梁拖跪到县衙门口。朱骧楠抵死不从,怛达人便围着他肆意出言辱骂。县尉傅义率阖衙捕快硬是从怛达人手里夺回了朱骧楠,并拉出了一副鱼死网破的架势。

    李少卿下令处死了几个到县衙闹事的士卒,并派牙将李过代自己到县衙公开道歉,并折价赔偿了被士卒们打坏的县衙大门。

    李少卿进城后的第二天曾重阳才匆匆赶到,在丰安城外他受到了虎营叛卒的追捕,若不是队正王群判断失误,他很有可能已做了叛卒的俘虏。丰安防御使署被李少卿占用,曾重阳就想占用丰安县衙的衙署,却被朱骧楠给顶了回去。不得已他只得赁屋办公。

    得知李少卿向朱骧楠索要歌姬不成,曾重阳便以钦差的身份派人传令朱骧楠,要其在三日内送十名歌姬到归义军牙署。朱骧楠当场下令将传令官仗打四十,并投入县衙大牢。曾重阳闻言大怒派朱七率钦差卫队去拿朱骧楠。朱七刚刚出门,朱骧楠却单身一人找上门来。

    曾重阳高坐堂上厉声责问道:“为何责打本钦差派去的传令官?”

    朱骧楠不卑不亢地答道:“此人到县衙传令,身上却无任何信物。所传之令又荒诞不经,卑职断定他是个想浑水摸鱼的江湖骗子。”

    曾重阳哼了一声:“那本钦差现在告诉你,他确实是我派去的,所传之令也是我要跟你的本意。你现在就去办。”

    朱骧楠道:“县官虽小,却是大唐的亲民官,亲民之官岂能害民?”

    曾重阳冷笑道:“找几个歌姬就是害民?朱大人你这个话我怎么有些听不懂呢?”

    朱骧楠道:“归义军乃我大唐的归义军,李少卿是大唐的臣工。大唐驻军向大唐官署公然索要歌姬,请问钦差大人,朝廷典章中有此一条吗?”

    曾重阳呵呵一笑:“朱县令能言善辩,我承认说不过你。不过圣人的道理都是说给老百姓听的,用来为官做事是要碰破头的。昔日安史之乱时,肃宗皇帝曾对来助战的回鹘人言道:‘城破之后,土地士庶人口归唐朝,财帛子女都归你们。’因此才笼络回鹘人专心用命平息叛乱。若依朱县令所言,倒是肃宗皇帝也做错了?”

    朱骧楠抗声道:“此一时也彼一时也。”

    曾重阳也喝道:“今时与往日并无两样!”

    朱骧楠不想曾重阳如此固执,一时气的说不出话来。曾重阳见他不说话,稍稍缓了下口气,继续说道:“我知道是杨昊简拔你为官的,可你做的是大唐的官,不是他杨昊的官!为官者忠字当头,忠于上官更要忠于君父。”

    朱骧楠道:“正是因为下官做的是大唐的官,大人所命下官才不敢从。朱骧楠忠于陛下之心青天可鉴,也正是因为忠,下官就更不敢从命。”

    “不听我的话就是违抗圣命!违抗圣命就要砍头!”曾重阳咆哮起来。

    “哼,”朱骧楠冷笑一声,双手取下头上的官帽:“下官甘愿领罪。”

    ――――――――――

    “笃笃笃――”

    “哈哈,美人快开门!杨郎回来啦!”

    几个醉酒的怛达士卒一边踢着打丰州防御使署后门,一边嘴里不干不净地嚷着。

    “奶奶的,又来闹了。”吕芮爆了一句粗口。

    “烈火营的那些人都死哪去了,平日人模狗样的,这个时候都躲得没人影了。”冬雨一边骂骂咧咧,一边却给关老爷送去一根顶门的木棍。

    “杨郎让皇帝老子宰了,你们都成寡妇啦,开门,让哥哥进来陪你们……”

    “你老子才让皇帝老子杀啦!”冬雨忍不住隔墙对骂起来。

    “哟呵……”门外士卒一阵怪叫,口哨声此起彼伏,冬雨气的浑身发抖。

    “姑娘别上了他们的当,你越骂他们约来劲。”关老爷到底人老阅历丰,面对乱兵的骚扰显得不慌不忙。

    “关老爷说的对,他们本意就是来骚扰我们。你越是答话,他们越是得意,咱们都不说话,他们自然就退了。”

    “芸莱姑娘这话说的在理,他们要想进来早就冲进来了。”关老爷将门顶好,就扯过一条长凳坐在了门厅里,犹如一尊天神一般,凛然不可侵犯。他端起自己的小茶壶喝了口茶,看见冬雨还站在院中,忙挥了挥手:“快回屋去,听不到响动,他们该扔砖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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