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曲舍里的那些整日浸在酒杯里的歌女相比,回鹘的女人有一种迷人的健康美,她们的胸部很饱满,腰细而结实,臀部则无一例外的又肥又大。她们没有曲舍歌女的矫揉造作,表达风情的方式直接而火辣。虽然许多人的身上都有股子羊膻味,但醉酒的男人谁又在乎这些。
张仁跌跌撞撞地站起身来,扶着墙往外走,酒喝的太多了,他需要到隔壁的侧室方便一下。他的十二个结拜弟兄正在地毯上和女人们继续他们的游戏,没人注意到他往外走,也没人关心他是否能自己找到侧室在哪。
“砰!”张仁刚刚钻进侧室站好,腰带还没有解开,就听到身后传来了一阵踹门声。
“啊!……”屋里传来一阵惨叫声。
张仁浑身打了个激灵,酒顿时醒了一半。他闪身躲在侧室门后,从靴子里摸出了一把精巧的匕首。
侧室的门被轻轻地推开了,一个回鹘士卒探进头来,张仁闪步窜到他的身后,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匕首刺入了他的心窝……
一盏茶的工夫过后,当满腹怨恨的回鹘人残杀掉张仁的十二个结义兄弟后,才有人想起来,这个屋子里本该有十三个男人的。回鹘人紧张地搜寻张仁的下落,不久他们在不远处的侧室里发现一具被扒光衣裳的男尸,男尸的心口被人用利刃戳了一个血窟窿。
“杀死这些被恶魔玷污的可怜人。”一个强壮的回鹘男人挥舞着弯刀叫嚷道。在他面前跪着十六个衣不遮体的女人。
雪亮的弯刀划出一道道寒弧,十六颗人头滚落在地。
一个年轻人将墙壁上的蜡烛丢在了地毯上,烈火熊熊而起。这火焰就像擎在夜空中的火炬,照亮了被黑暗遮蔽的天空。
“光明之神,睁开你的眼睛,惩罚恶魔们吧!”数千回鹘人对着这火炬齐声祈祷,他们挥舞着弯刀集体发出了怒吼。
回鹘人积攒已久的怒火瞬间就爆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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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臭棋
张延年很早就上床睡下了,年纪大的人总是受到失眠的困扰,张延年也不例外。在床上躺了一个时辰,却还是翻来覆去无法入眠。巨石堡之战算是顺利结束了,参谋司和军政司都下了嘉奖令。若不是因为各营缺员太多,需要就地补充,自己这会儿应该已经躺在永丰的家里了。人老天冷床上没有个焐脚的人还真不行。张延年的眼前忽然浮现出丫鬟玉杏的那张圆脸,有阵子没见她了,还真是有些惦记,跟了自己十来年了,该给她个名分了。
岁月如梭,昭华易逝。一把年纪了,功名富贵,自己早已看淡,辛辛苦苦做的这一切为了什么,还不是为了那个老跟自己唱对台戏的不肖子吗。
想到儿子张仁,张延年的心里总算有了一丝安慰,这小子总算是长大了!
“怎么回事?”张延年忽然听到帐外传来一阵喊杀声,他一个激灵跳了起来,抓起枕头边的宝剑赤着脚就冲到了帐门口。
“禀将军,回鹘人反了。”中军校尉刚刚报完。就见张仁穿着回鹘人的衣衫披头散发地闯进营来,“豪哥反了,豪哥反了。”张仁疯子般地叫嚷道。
张延年的头皮猛地一炸,顿足喝道:“沉住气!究竟出了什么事?”
“来不及,解,解释了……”张仁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快,快下令,夺回城堡,不然让,他们关了大门,咱们就,就全他妈的完啦。”
张延年来不及追问城堡里究竟出了何事,张仁是驻守巨石堡的最高将领,倘若丢了巨石堡,按军规是杀头的死罪。
“中军何在?”张延年一声断喝。四下应声如雷。
“不惜一切代价夺回巨石堡!”
“是!”
张延年说的中军就是骁骑营,营中上至统军校尉下至普通士卒清一色都是他张延年的亲朋故旧,张延年在众人的心目中就是巍巍的一尊金神。他一声令下,前面就是刀山火海,众将也会毫不犹豫地扑过去。
“都,都跟我来!”张仁在兵器架上捡了把长刀,三两下脱掉回鹘人的皮袍,光着膀子喝道:“杀尽叛逆,扬我大,大唐军威!”
三百壮士一声怒吼,随着张仁杀出大营。
十天前,豪哥献城张仁几乎兵不血刃就占领了巨石堡,为示友好,张延年只派了骁骑营和飞虎营各一队人马进驻巨石堡。豪哥和他的亲眷仍被允许留在城堡里,人数虽然只有几十人,且都是老弱妇孺,但终究还是留下了隐患。
骁骑营派驻巨石堡的典军校尉张晓、飞虎营派驻城里的二哨胡静安,在张仁遇袭的同时也被豪哥的亲信暗杀。两营上百士卒群龙无首,死伤大半。在张仁的三百人杀到巨石堡侧门时,城堡中只剩十余名唐军,万幸的是这十几个人守住了一扇石门。为张仁最终能翻盘,立下了汗马功劳。
张仁刚刚走,张晓的弟弟张会便一路小跑到了张延年身边,低声禀报道:“叔父,林家父子紧闭营门,营中好像有誓师的声音。”
张会一直奉命在暗中监视新林族的动静,他办事小心谨慎,张延年对他的话丝毫不疑。
骁骑营内只剩下一哨人马,张延年立即意识到了危险,他喝令张会道:“你即刻到飞虎营,要金箔节加紧戒备,见我信号立即赶来增援。”
朴恩俊升任参谋司参谋校尉后,原典军校尉金箔节接任统军一职。像骁骑营一样,飞虎营早已经成为朴恩俊的私家军,除了朴恩俊和他的亲信金箔节,无人能指挥的动。为了防止金箔节见死不救,张延年将象征主将权威的虎头剑交给了张会,授予其临机专擅的大权。
飞虎营驻扎在骁骑营之北两里外的一个土坡上。它的西南方就是林家父子的营地。张会单人独骑来到飞虎营驻地,找到当值的典军校尉谭让,二人一起来见金箔节。此时的金箔节却是烂醉如泥,鼾声雷动。他的军帐中躺着四个丰满白皙的回鹘妇女,这是张仁几天前送给他的礼物。
“将军,醒醒。”任谭让怎么推搡,金箔节就是醒不过来。张会看着恼火,情急之下,他便拿四个女人出气,挥舞马鞭一顿乱打。说来也怪,烂醉不醒的金箔节听到女人的哭泣声,竟“蹭”地跳了起来,他一把薅住张会的衣襟,照着鼻子便是一拳。
金箔节长的又肥又壮,赤手肉搏张会绝不是他的对手,被他三拳两脚打的鼻青眼肿。谭让赶上去劝阻,也被金箔节一拳打的鼻血长流。
张会羞愤之下,拔出虎头剑,大骂道:“混账东西,我有主将虎头剑,你再敢无礼,我就不客气了。”
金箔节正在性头上,那管得了这些,他拍着长满黑毛的胸脯嚷叫道:“我儿有种你朝这来!”
张会被他这一激,反倒冷静下来,收了剑道:“我不跟你一般见识,林家父子要造反,张将军要你加紧戒备,见令出击。”
金箔节闻言哈哈大笑,指着张会的鼻子骂:“这就叫恶有恶报,他张家父子坏事做绝,逼人造反,凭什么要我们弟兄去垫背?”
谭让听了这话,忙道:“将军慎言!”
张会横剑在手,冷冷地说道:“你看清楚了,这是主将的虎头剑,你若敢违抗军令,我现在就劈了你。”
谭让忙劝道:“将军醉了,张兄弟不必如此。”一边说着就抱住金箔节小声劝道:“将军别忘了朴将军嘱咐。”
金箔节听了这话,没有吭声,只伸直手臂将谭让拨到一边,然后冷着脸走到了张会的面前,双脚并立,如一座肉山般耸立在张会面前。他慢慢地低下头,对张会耳边说了句:“张延年就是个屁。”
“呀!”张会陡然爆出一声怒吼,虎头剑划出一道寒弧,斩下了一颗硕大的脑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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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汉烈领的一支回鹘兵身穿唐军服装趁着夜色悄悄地摸到了晓风营营门外。
“什么人!站住!”守营士卒突然发现营门外有动静。
“嗖!”一支羽箭射穿了士卒的咽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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