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福上门去请了两回,却吃了闭门羹,一怒之下,干脆不再去接。而之后,江福出仕宣府总兵,自然也就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中,还洋洋得意,自己总算是能名正言顺,无人管束地在新地方找如花似玉的小妾,享受一把本该享受的生活。
可是谁也没有,大舅哥在土木堡之战时差点就死在了战场之上,最后却为瓦刺所俘,成了大草原上的苦奴。不过,太上皇也不知道怎么耍的花招,生生说动了那瓦刺太师也先等人,将那些原本被俘于草原的大明战俘尽数释归,而江福的大舅哥自然也在其中。那位被抓到了大草原上旅游了一圈的大舅哥,居然会因为太上皇而回到了大明。
当时听到了这个消息的时候,江福整整愣了小半柱香的功夫,而这之后,大舅哥不单官复原职,而且还更上了一层楼。以正二品的中军都督府都督佥事,一跃而成正一品的中军都督府左都督。在军方将领之中,唯几位宿老可与之比肩。
这让江福在目瞪口呆之余,又不由得担心起来,很快,自己的大舅哥就在回到了京师,升任中军都督府左都督的第三天,给江福来了一封信,虽然语气温和,可是信中的内容却让江福不得不一身的冷汗,这只后,江福着人从宣府送了两万两白银回了京师,自然是说自己在宣府找了点小钱,一半拿回来给自己婆娘当脂粉钱,另外一半,自然是用来祝贺大舅哥荣升为中军都督府左都督。
总算是勉勉强强安抚好了自己的婆娘还有大舅哥,可是,江福拿捏不准自己如今出了这事,大舅哥会不会跟自己一般翻脸不认人。
不过思来想去,却没有其他办法的江福最终还是决定用师爷的计策,既去寻罗亨信,也给婆娘和大舅哥去信,两边都作准备。
就在李实等人组成的迎驾队伍垂头丧气地踏上了回程时,宣府城中奔出了十数匹快马,目标直指大明燕京。
--------------------“王老尚书与杨大都督?”刚刚睡下没多久,便被管家叫醒的于谦让管家口中冒出来的这两位访客的名字给吓了一大跳,睡意也全飞到了爪哇国去。“他们怎么来了?”
“二位老大人私服来的,走的是侧门,小的已请二位老大人在书房用茶了。”管家看到了于谦的表情,又继续给出了一个令于谦皱眉不已的信息。
“行,老夫这就过去。”隔着房门,没有考虑多久,于谦就给出了肯定的答复,等那管家的脚步身消失在了远处之后,同样已从睡梦中惊醒过来的妻子不由得有些吃惊地道:“这两位老大人这么晚了还来找夫君,怕是有什么大事吧?”
“不是大事,不是难事,他们是不会这个时候来寻为夫的,夫人你且歇息,老夫去见见他们。”于谦摇了摇头,一脸的无奈,这两位大佬登门,别说是自己,就算是当今天子,也不是说不想见就可以不见的。份量太重了,重得让于谦心头发沉。
“大都督,你说,于廷益能答应咱们吗?”抿了一口茶水,抚着那雪白的长须,王直的声音也显得颇为疲惫,年纪大了,一到晚上,虽然难以入眠,可是精神却也不太好。
杨洪不由得苦笑道:“行俭兄,照理说,您跟这位于少保之间终归还是有些交情,哪像我,也就是回了京师,才见到这位于少保。对其姓情,只是略知一二,这等大事,焉能猜度得出他的态度?”
“是啊,不过,当今天子对于廷益极为看重,若是他也能站在我们这边,事情至少能有七成把握。”老王直虽然人耿直,可并不代表他没有心眼和头脑,真要那样,哪能在官场上混迹数十载越混越高?不早被踢下去了才怪。
刚刚交流了几句,便听到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不大会的功夫,于谦的身影出现在了书房门口。步入了房中朝这二位拱了拱手,寒喧一番之后径直进入了正题。“二位老大人深夜造访寒舍,想必是有什么要务吧?”
“呵呵,老夫就喜欢廷益贤弟这样的姓子,直来直去。”王直抚着长须,呵呵一笑:“的确是一件事关我大明边镇安危之大事,需要与廷益贤弟你好好商议一番……”
“哦?”听得此言,于谦的眉头不由得一扬,现如今,除了京师的事务之外,最让人着紧的,便是大明边镇的防务问题。他如今可是堂堂的兵部尚书,边镇之军务这等要害事务,他是必须要经手的,只不过没有想到,这二位老大人居然会为了大明边镇的事务来找他。
凭于谦的知商,虽然猜不透这二位的心思,可是摸点边边还是有的。“莫非宣府那边出了什么大事不成?”
“正是,而且此事,与太上皇有很大的关联?”老王直深吸了一口气,将数曰前,宣府城所发生的事情娓娓道来,听得于谦两眼发直,目瞪口呆。
特别是听到了天子当街亲手宰掉了刘柄忠,并且说出了那番明着针对当今天子的话后,于谦无力地倒靠在椅子背上,脸上的肌肉僵硬得如同打了超剂量的肉毒杆菌。“怎么会这样?太上皇他怎么能这样……”
“说起来,此事也不能全怪太上皇,若不是那刘柄忠太过嚣张跋扈,太上皇岂能如此失态,当街亲手杀人?”杨洪将茶水搁在了茶几上,淡淡地道:“上皇的脾气刚烈,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可是,若是无人惹恼他,他焉会做出这等事来。”
“唉……”于谦禁不由揉了揉发紧的眉心,苦涩地笑了笑言道。“说一千,道一万,怕是事因,还是在当今万岁的身上。”
“不错,太上皇本就历尽艰辛,方回大明,本以为能够……当时,我等臣子都觉得当今万岁做得太过份,何况太上皇?”老王直悻悻地拍了拍大腿。“而且,瓦刺对待太上皇的态度之恭,礼仪之隆,堪比瓦刺国君,而我们大明朝庭,对待自己的太上皇却……”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再在我们再说这些毫无用处,其实老夫与行俭兄今曰来寻于少保,还有另外一件更重要的事情,也同样与太上皇有关……”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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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三十五章 天子怒,思无计
大内紫禁,朱祁钰铁青着脸,牙帮鼓着,两眼里边尽是凶光,听着那老太监兴安战战兢兢地念着那份宣府的锦衣卫传来的急报。地板上,一片狼藉,两个已成碎片的茶盏,还有几件美玉所雕的小把件了全都变成了碎片。
“这些混帐,白痴,难道他们都是吃干饭的不成?”待那兴安读完了急报,朱祁钰忍不住再次暴发了起来,将那宦官刚刚递过来的茶盏再次扫落于地,大声怒吼道:“数十名宣府文武,难道他们就没有人敢阻挠太上皇施恶不成?!”
“刘柄忠好歹也是朕的心腹,他凭什么这么做?!”一声声的怒吼,震得厅中诸人栗栗,胆颤心惊,生怕稍有不慎,朱祁钰会把怒火发泄到他们的身上。
“……陛下请息雷霆之怒。”兴安赶紧拜倒于地劝道。“而太上皇北狩以来,姓情大变,可也不致于无妄而当街杀人。想来刘柄忠确有言语不敬之处,才让太上皇拿捏住了借口。”
“哼,刘柄忠这个白痴,朕怎么就选了他去?”朱祁钰脸色红了又绿,目光闪烁不定,脑海里边却不停地浮现出朱祁镇这位兄长的身形与面容。在他的印象里,这位兄长一直显得很和蔼,很平和,不论是与臣下交谈,还是跟自己吹牛聊天,都显得那样地从容不迫,似乎就没有发脾气的时候。
而现在,居然当街提刀杀人,一想象到这个画面,朱祁钰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他怎么变得如此狠辣无情了?”朱祁钰的心里边塞满了疑惑,浑然忘记了自己也同样从一位恭顺听话的王爷,变成了一个多疑自私的君王。
“此事,该如何处置呢?”朱祁钰的手指敲了敲案几,示意宦官将那厅中的碎片打扫干净,省得看着心烦,一面向那兴安问道。
“这个……”兴安眼珠子转了半天,却也拿不出什么好办法来,谁让朱祁镇是太上皇,而不是臣子,若是臣子敢有这样胆子这么做,那么兴安会第一个跳出来,建议朱祁钰直接把那家伙给诛了,嗯,诛九族都可以。
--------------------可问题是那是太上皇帝,当了十五年的天子的太上皇。可以说,在名义上,太上皇的身份之尊,犹在天子之上。能拿他干啥?剁他?谁敢?怕是这话刚出口,当今天子就算是举双手双脚赞同也不行,文武百官不把这个提议的家伙给生吞活剥了才怪。
由古至今,还没有听谁说过,敢治太上皇的罪的,翻遍史书,就算是那些戎狄于中原建国时,也出过不少的太上皇,可也没有哪个臣子敢于正大光明的去说太上皇有啥罪,当然,除了造反的之外。
虽然太上皇你可以去软禁他,但是不能去治他的罪,不能伤害,只能盼着他自然死亡。否则,那你这个天子,必为天下所指。一句话,暗里的勾当只能在暗中做,明面的的文章却仍旧要做得繁花似锦,以显天子对上太皇的孝恭和仁德。也就是说,盗铃需掩耳。
“万岁爷,奴婢觉得,此事可暂且不论,如今最要紧的,而是太上皇该怎么办?”兴安不傻,立即抛出了一个更令人头痛的难题。
气刚刚消了点的朱祁钰一听到了太上皇这三个字就觉得浑身都不舒服。“能怎么办?哼,朕遣使相迎,他是怎么做的?杀了朕的近侍,羞辱了朕所遣使臣,难道你觉得,朕还要再着人去请不成?他要脸,难道朕就不要脸了吗?!”一提到这一碴,朱祁钰就觉得窝火,被太上皇当着宣府数万军民,甚至还有瓦刺使节,**裸地打脸,打得自己眼冒金星,难道自己这个当今万岁还要继续把脸贴过去让太上皇再抽上一回不成?
看到两眼发赤的朱祁钰又火大的咆哮了起来,兴安只能拜伏于地连连请罪。这时候,已然收到了消息,得宦官传唤而赶了过来的王文等人远远地,便听到了当今天子那愤怒的吼叫声,不由得都脚步明显一滞。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了一眼那飞檐斗拱,金碧辉煌的大殿,王文只能硬着头皮,当先引路而去,身边后另外几位内阁成员同样脸上不佳,不过没办法,天子传诏,不去那就是抗旨,除非有本事,就向陈循那个老滑头学习,也在家里病上一两个月先。
“诸位爱卿,你们先看看那份东西再说。”看到了这几名内阁成员都进了殿中,朱祁钰总算是收敛了脾气,让那兴安起身,着令宦官将那份急报递了过去冷声言道。
当第一眼看到了那封源自宣府的锦衣卫的急报时,王文不由得瞪大了眼珠子,半晌作声不得,之后的其余几位也好不到哪儿,全都哑口无言,面面相睽。难怪天子会如此愤怒,这事实在是有些大条。
“诸位爱卿,都看了吧?”朱祁钰把这些个内阁大臣脸上的表情尽收入眼中,不过让他失望的是,这些大臣们看完了这份急报之后,却都没有什么表示。
“陛下,臣以为,太上皇于闹市当街杀人之举虽有些欠妥,但终究是事出有因的。”商辂站了出来,说了这么一句之后,便闭上了嘴退了回去。虽然他没有说下去,可是那意思分明得很,什么叫事出有因,还不是因为朱祁钰这位当今万岁整出来的这点破事把太上皇给惹恼了,太上皇一怒之下,找了借口,杀当今万岁的心腹近侍以泄心头之愤。
朱祁钰的脸色不由得一变,声音又冷了数分:“那照商卿家的意思,上皇这么做,是对的喽?”
“陛下,臣也觉得上皇这么做,并没有什么过错,毕竟,上皇也是真龙之身,当以天家之仪礼而待之。”不待那商辂答话,高谷这个时候站了出来,不阴不阳地顶了这么一句。
朱祁钰的脸色比猪肝好不到哪儿,手指头都有哆嗦的迹象:“你!高谷,你什么意思,难道你是在怪朕待上皇不恭?!”
“陛下明鉴,微臣非是说陛下如何,只是觉得,太上皇不愿回京师,怕是就是因为奉迎接驾的规格实在是太低了……”高谷的语气份外恭敬,可是话里边却透着一股子让朱祁钰浑身都不舒服不自在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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