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理会奥尔登教官的“劝降”一群世界最优秀的特种军人,趴在地上迅速穿过重机枪组成的火力带,突然爬在最前面的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身体猛然僵硬在那里,他扯起嗓子狂叫道:“小心地雷!”

    话音未落,几枚军用瓦斯弹就被人用发射器投到几百名军人的中间,中间掺杂着这些军人痛苦的呻吟,有人嘶声叫道:“在沙滩里埋着伞兵倒刺钩!”

    军用瓦斯气体让每一个人瞬间两眼泪流不止气喘吁吁,只觉得胸部几乎要爆炸了,但是重机枪就在头顶不停扫射,在黑暗中不知道隐藏了多少地雷和防御伞兵空投的倒刺钩,站起来逃跑就是死,闭着眼睛不顾一切的向前爬……也是死!

    看到几名特种部队士兵用钢盔扣到催泪瓦斯弹上,再用力全力一拳砸下去,把钢盔深深埋进沙子里,奥尔登教官点了点头,道:“这群家伙总算还不全是笨蛋!”

    在经过溪流时,突然一股巨大的水浪从上流狂卷而下,正在顶着重机枪扫射横渡溪流的特种部队士兵,闪无可闪,战侠歌带领的中国参赛队就趴在水里,望着那带着轰轰巨响狂卷过来的水流,战侠歌狂叫道:“记住,闭住呼吸,保护好自己的双眼,当你们被水流冲到下游,找到固定身体的位置时,千万不要急着站起来,别忘了,我们头顶还有重机枪的子弹……”

    话音未落,一个浪头打过来,一两百名特种部队军人就被狠狠卷出一百多米远。当这群军人终于小心的在水面上露出脑袋,大口的吸着新鲜的空气来缓解自己几乎要被憋炸的肺时,他们每一个人的身上已经伤痕累累。有一名士兵抱着小腹部插入一根树枝的队友放声大叫:“军医,军医在哪里,快点来看看我的兄弟啊,他受伤了!”

    队长一巴掌就扇到这名士兵的脸,“叫个屁啊,我们的军医还在四星级餐厅里享用他们的晚餐呢!不要暴露目标,立刻为他处理伤口!”

    一两百名全身伤痕累累,又冷又累的军人从溪水里爬出来,他们身上的大部分自卫武器都在水流中失落,他们一边拧着衣服上的水,一边走进了训练营中的丛林地带。

    “篷!”

    “篷!”

    ……

    突然在绝对的黑暗中,犹如几百颗太阳一起升般的可怕光芒在密林前还算空旷的地带扬起,所有军人只觉得眼前一闪,就被震憾弹成功袭击,双眼彻底进入失明状态。紧接着不知道从哪里窜出来一批人,拎着足足有鸡蛋粗的木棍就往他们身上狠砸。

    在丛林前方的空地上,痛苦的呻吟与木棍砸到身体上的沉闷声响混合在一起,突然间在某一个角落,响起一声如折木棒的可怕声响,一名特种部队士兵痛苦的倒在地上满地打滚,他一边伸出两只手死死捂住自己的大腿,一边嘶声叫道:“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我的腿断了,我的大腿被你们打断了!”

    那个士兵的眼泪和鼻涕同时从脸上流出来,他的全身都在颤抖,他全身的每一个细胞都在哀号,看起来说不出的可怜。他嘶声哭叫道:“我要控告你们,你们侵犯人权,你们违反曰内瓦公约,你们虐待人……”

    一根木棍狠狠砸到了他用双手护住的大腿伤口上。

    “啊……!!!”

    士兵的惨叫狠狠撕裂了黑暗的苍穹,一个脸上戴着黑色面套的人一把拎住他的衣领,厉声喝问道:“你真的是一个军人吗?你竟然在战场上会和敌人谈什么狗屁人权,谈什么狗屁曰内瓦公约,这真是我这辈子听到的最好笑的笑话!受不了的话,就举起你的双手,大声的叫,我要投降,我受不了了,我要退出!只要你选择退出,你立刻就能得到最及时的治疗,和医院里漂亮的护士去**!”

    看到那个士兵徒劳睁着一双被震撼弹闪得失去焦距的双眼,脸上露出略略犹豫的神色,突袭者把他往地上一摔,冷然命令道:“给我继续打!”

    一根木棍又狠狠砸到了那名士兵的身上。

    战侠歌带领的中国参赛队还算保持了基本的队型,因为在他们中间有一个夏候光河!就算是双眼都被震撼弹闪得暂时失明,夏候光河还是夏候家族百年难得一见的武学奇才,他还是在深山中,对着一块最坚硬的岩石,用自己的双拳一点点打岩石打成一个圆球状的最纯粹暴力机器!

    根本没有人敢再靠近夏候光河三步之内,在夏候光河的身边,已经倒下了十几个偷袭者。他们被击倒的方式都惊人的相似,在他们抡起手中的木棒,对准夏候光河狠狠砸过去,已经认为自己稳艹胜券的时候,两只眼睛已经失明的夏候光河,却可以在如此混乱如此噪杂的环境中突然飞起一拳!

    只是一拳,先砸断木棍,再砸晕偷袭者。

    “啪!”

    一名偷袭者捂着自己鲜血狂飚的鼻子抓着被打成两截的木棍向后连退了几步,他不敢置信的瞪圆了眼睛,惊叫道:“小心,他的拳头根本没有打中我,仅仅是用拳风就把我的鼻子给打破了!”

    其它中国参赛队员都拔出了格斗军刀,战侠歌放声狂叫:“大家找到自己的队友,两个人一组,彼此背靠着背,在这个时候不要管是谁,只要发现有不是自己队友的人接近,就把你们手中的格斗刀狠狠插过去。就算是刺死几个,也顶多是我们正当防卫!”

    能听懂中文的偷袭者,听到战侠歌喊出来的话,只觉得身上涌起一阵恶寒。突然在丛林前的空旷地带,又连续炸起几枚震撼弹,一些偷袭者猝不及防,捂着眼睛不由自主的发出一声惊叫。

    双目暂时姓失明的战侠歌,捏着自己手里的格斗军刀,喝道:“发生了什么事情,立刻向我报告!”

    “是我干的!”第一次见面就敢真枪实弹向战侠歌开枪的狙击手王宏伟嘿嘿笑道:“我从夏候光河打晕的人身上找出十几枚震撼弹,反正我们已经被闪得双眼失明了,再多闪几下又有什么了不起的,所以我就把这些东西投出去了,看来效果不错!”

    大概因为大家都是狙击手的缘故,战侠歌在潜意识里,一向对王宏伟抱了一丝同行相斥的敌意,再加上双方受的训练不同,实战经验不同,战侠歌甚至有点轻视王宏伟这个队员。认为在队伍里有自己这个队长兼任狙击手就足够了,实在没有必要浪费宝贵的名额。

    可是直到这个时候,战侠歌才明白,原来王宏伟这个家伙,才是最纯粹的狙击手,当真是把狙击手犹如狐狸般的阴险狡猾发挥得淋漓尽致,而他更拥有一种喜欢单独行动,暗中寻找敌人的弱点,再进行致命一击的特姓。

    一群全身是伤的人,丢下几名被打得身负重伤的队友,连滚带爬的终于赶到了军械库,只有三十秒钟,除了寻找武器外,他们还必须取得足够的弹药,他们根本没有时间挑选自己趁手的武器,随手抓起一把,再抓起几个弹匣就跑了出来。

    结果一出来很多人就发现,自己拿的武器和子弹匣根本就不配套。

    “谁有m16自动步枪的弹匣,我用ak74的弹匣换!”

    “枪榴弹,谁要,我这里有三发枪榴弹,什么也不换,谁需要的话就自己到我这里拿!”

    “妈的,这是什么玩艺,为什么我拿的这枝枪竟然没有弹簧?!”

    各种杂乱的叫声在军械库前喊成一片,一些运气实在是背到姥姥家,竟然拿到奥尔登教官有意留下破损武器的士兵,更立刻找了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飞快的拆开手中的武器,尝试着排除故障。

    就在几百号人,人人身上带伤,乱成一团组合武器的时候,奥尔登教官带着诺丁里文奇助理教官已经来到了他们面前。

    “看到我们面前的那座山峰了没有?”奥尔登教官伸手指着一千多公尺外,一坐水平落差五百多米陡峭山峰,叫道:“我们的敌人就在那里据险而守,士兵们,拿起你们手里的武器,按自己的参赛小队为单位,对他们发起最凌厉的进攻!如果你们不能在进攻中消灭五十名以上的敌人,你们的参赛队就要被淘汰!”

    “教官,这不公平!”一名手里抓着破损武器的特种部队士兵,站起来举起自己刚刚从军械库里取出来,却只能当烧火棍的东西,放声叫道:“我拿着这样的武器,根本不可能开枪,更无法打中目标,这支枪是坏的,我要求重新进军械库更换一枝步枪!”

    “嗯,自动步枪连枪机都没有了,当然不可能射出子弹!”奥尔登教官走到那个士兵面前,一脸温和的道:“说句真心话,我真的是特别的同情你,我只在军械库里放了五十枝有故障的武器,你就能幸运的拿到一把。但是士兵请你告诉我,在真正的战场上,要是你拿到了一把有故障的武器,而军械库又被敌人摧毁或占领的话,你如何更换武器?难道打算等到圣诞夜来临,圣诞老人会慷慨的在你的睡袋下面,塞上一挺格林特重机枪,作你的圣诞礼物?或者说你的妹妹已经嫁给了上帝,你只要双手合什,说上一声上帝保估,你手里的那枝步枪,就会被你的妹夫修复得完好无损?!”

    手里抓着破损武器的士兵瞪大了眼睛,张大了嘴巴,可是他面对奥尔登教官却一句也说不出来了。在训练营里,奥尔登教官就是天就是地就是他们的主宰就是他们的规矩,他们就算是有太多的委屈,又有什么可以说的?

    奥尔登教官收起笑容,望着在场每一个人,道:“这个世界本来就是不公平的,为什么别人手里的步枪打了一千几百发子弹,连枪管都发红了,仍然是没有任何故障,而你在近距离面对一个同样举起步枪的敌人时,你明明先扣动了扳机,弹匣里明明还填满了子弹,你却只听到自己步枪枪膛里传出‘咔嚓’一声轻响?为什么重磅炮弹落到别人的脚下,砸出一个一尺多深的大坑,却没有爆炸让他虽然吓出一身冷汗,却捡回一条小命,而你老老实实的趴在那里,炮弹明明是在几十米外爆炸,却有一块弹片打着转儿削进了你的脑袋里?”

    “给我记住了,战场没有侥幸,却会有很多让你意想不到的不幸!你们的武器可能会坏掉,你的脚下可能会踩到地雷,甚至连你的队友也可能为了你睡了他的老婆或妹子,而暗中向你痛下杀手!战场本来就是一个充满了意外和偶然,却没有任何公平可言的死亡乐园,你们想在这种乐园里活下去,你们要做的,就是做好面对一切意外和突发事件的准备!”

    奥尔登教官指着山坡,厉声喝道:“给我上!不要再跟我说什么理由什么原因,也不要告诉我你们的枪是坏的,你们没有足够的子弹,在战场上只有胜利者和失败者,而没有满腹委屈令人同情的可怜虫!”

    所谓敌人,就是一个个活动的枪靶。这种突击实弹训练,对于能参加“蓝盾”军事竞赛的三十多支特种部队而言,本来应该是小菜一碟。但是货真价实的重机枪就在头顶扫射,山坡上到处都是地雷和防伞兵倒刺钩,中间还掺杂着突然从山顶滚下来的石块。手中的武器并不熟悉,缺少子弹不说,打到半截还能突然出现几颗弹壳里连火药都没有的子弹,这对于已经把自己的身体与武器融为一体的职业军人来说,绝不亚于在高速奔跑中,突然被一个隐形人当面狠狠打了一拳,那种意外和郁闷的感觉,足以在短时间内打乱他们经过千锤百炼,培养出来对艹纵武器的节奏感和自信心。

    几挺十二点七毫米口径高平两用重机枪一起对着山坡拼命开火,子弹一遍遍的从头顶扫过,没有人敢抬起自己的头,说是一场突击战,不如说是一场顶着弹雨向山坡上匍匐前进的挺进战。

    一大群特种部队军人,从各个方向,在落差超过五百米,坡长超过两千二百米的山坡上不断前进,一路上留下一片又一片子弹壳,和他们身体被伞兵倒刺钩划伤后留下的鲜血。爬得快了不行,地上倒处都是地雷和钢刺,军人们必须一边小心翼翼的绕开地雷,一边向前挺进;爬得慢了不行,看着其他参赛队手起枪落,那些活动枪靶一个个被打碎,任谁也知道这些枪靶的数量有限,如果不紧不慢的跟在最后边,完不成“击毙”五十个目标的任务就会被淘汰。

    这虽然只是训练,但是在军事竞赛正式开始前,这些参赛队伍彼此挤压,彼此淘汰的战争早已经在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以几支雪茄为起点的那一刻,开始了。

    整整用了三个多小时,几百名特种部队队员,以平均每小时向前爬七百米的速度,“攻陷”了这个阵地,一群全身军装都被粗糙的岩石,磨得破破烂烂的军人,坐在山坡上喘着粗气,而三十多位队长坐在那里,脸色更是千变万化,在一片黑暗中,谁也不知道究竟有哪些“敌人”是被自己的队伍“击毙”的,也没有人知道,奥尔登教官他们是如何分辨混战在一起的各个参赛队伍成绩。

    就在三十多位队长一边坐在地上大口喘气,一边努力思索的时候,奥尔登教官带着诺丁里文奇助理教官走上了山坡,他瞪着眼前累得七倒西歪,全倒了一片的军人,厉声叫道:“你们以为仅仅是攻占了一个阵地就没有事了吗?立刻给我起来修建防御工事!敌人在一个半小时后就要对你们发起反冲锋,他们有重机枪,有火箭筒,有迫击炮,如果不想死的话,就把你们的防御工事修得结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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