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百名职军人再次面面相觑,如此残酷的训练,每天只让他们睡三个小时,还得轮流站岗放哨,竟然还让他们自己寻找食物?!

    从此之后训练营附近的动物、植物都倒了大霉,什么在沙滩上散步的螃触,什么倒挂在岩石下面的蝙蝠,什么树皮,什么草根,什么蛇巴会摇动着发出声音的蛇,什么肥肥胖胖的老鼠,什么马窝蜂里的蜂蛹,什么大赛组委会某位委员千金手里的棒棒糖,什么野菜,什么野果……反正只要是吃了能为人体补充必要的营养,又吃不死人的玩艺儿,他们都吃。

    还有人把手榴弹丢进海里,当海面上浮起一片被炸晕的鱼后,一群已经饿急眼的军人们扑进大海里,他们抓起飘在海面上的鱼,只是用格斗军刀略略一刮上面鱼鳞,就放进嘴里大嚼。

    在这一刻他们跟本不象是世界最精锐的军人,他们就象是一群饿急眼的野狗,就象是一群眼睛里散发着幽幽寒光的狼。

    就这样一边继续接受非人虐待,一边每天在野外宿营,一边自己寻找食物,七天后,奥尔登教官终于良心发现的向所有人宣布:“告诉先生们一个好消息,我们的补给终于送上来了!”

    每人每顿饭只能领到一个二两重的玉米饼,喝一口比洗锅水还要难喝十倍的菜汤。但就是这样,奥尔登教官也没有让他们能好好吃到这些东西。

    “吃饭的时间不能超过三十秒钟,时间一过剩下的食物全部没收!”

    面对这种命令,就算是韩国707特种部队的朴闵兰队长和中国参赛队的沈韵彤少校,在吃饭的时候,都是眼睛一闭,先把整个玉米饼塞进自己的嘴里,然后狠狠嚼上几下,再用那口早已经放凉的菜汤,生生把嘴里的东西灌进胃里。囫囵吞枣这个中国成语,在这几百名世界最精锐特种部队军人的身上,终于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

    第二顿饭,他们竟然吃到了热呼呼的米饭,而且还管够管饱,当然了……你得能忍受得了这此米饭里掺的老鼠屎。一群军人蹲在地上,一个个吃得直翻白眼,队伍里的女兵,更是几次伸手捂住自己的嘴巴,拼尽全力将自己已经翻涌到喉咙边的胃液又重新灌回去。因为奥尔登已经有言在先:“在战场上绝对不能浪费一粒粮食,因为能送到你们手边的粮食,已经不再是粮食,而是你们的生命,和为了维护补给线而牺牲的兄弟们的鲜血!不尊重粮食的人,就不配享用食物!”

    第三顿饭,还是玉米饼,但是奥尔登教官又有话说了,“跪着走到我面前领取食物的人,可以领到两只玉米饼,走到我面前的人,可以领到一只。这是一道自由选择题,我不对你们有任何强求。

    面子重要还是食物重要?

    真的不需要去寻找所谓的答案,在战场上为了所谓面子问题,而放弃一半食物的人,就是傻瓜,就是死人!

    就连英国“魔鬼”皇家精英反恐部队,在这种为求生存不择手段的情况下,也丢下了所谓的绅士风度。所有人用自己的双膝一点一点挪到奥尔登教官和其他助理教官面前,伸出双手用近乎乞求的动作,去接住别人恩赐的丢过来的两块小小的玉米饼。

    第四顿饭玉米饼里掺了沙子,所有人吃过后都觉得牙齿发酸。

    第五顿饭,奥尔登教官干脆一脚踢翻装满玉米饼的箩筐,然后抬起他的大脚,狠狠在玉米饼上践踏,直到玉米饼和沙滩上的沙粒混合在一起,再也不分彼此,他才一边吃着自己饭盒里的鸡腿,一边大方的一挥手,“还愣着干什么,大家快吃饭吧,凉了就不好吃了!”

    闻着奥尔登教官和其他助理教官手里的盒饭香味,所有人都狠狠咽着口水,在不远的地方,就摆着一张桌子,在酒精炉上面支着一口不锈钢行军锅,就算不用掀开锅盖,炖肉的香味也足够让所有人眼睛里绿色光芒连续闪烁。

    看着近在咫尺的美味,却不敢去食用,这大概算是一种比挨饿更可怕的酷刑。

    “实在受不了,就来吃啊!”奥尔登教官掀开锅盖,用一只汤匙不断翻搅着锅里的肉块与肉汁,将更加浓郁的香气散发到空气中,“你们只要宣布退出我的训练营,你们就可以立刻享受到美味的食物,被安排进最舒适的客房。我知道你们每个人都又累又饿,就不要死撑着了!”

    所有人的双眼都盯着奥尔登教官高高举起的那只汤勺,勺子里的那块炖得浓香四逸的牛肉,还冒着袅袅的热气,所有人都用力咽着自己的口水。

    “何必呢!”奥尔登教官的目光落到三角洲特种部队队长辛恩泰姆斯的脸上,“你们美国特种部队在打进伊拉克的时候,因为进攻节奏太快,补给线过长超出了后勤部门供应极限,士兵从每天三顿饭改成了每三天两顿饭,当时你们的士兵就有些人在站岗时,直接向过往的伊拉克难民索要食物。军医提醒士兵要小心食物有毒,可是那些士兵却二话不说的把食物丢进了嘴里。那是多么坦率的孩子啊,怎么样,你要不要做个良好的表率,来吃上一块?!”

    辛恩泰姆斯闭紧了嘴巴,连连摇头。

    奥尔登教官又将目光落到了韩国707特种部队的朴闵兰队长脸上,“你们韩国人不是最喜欢吃炖狗肉嘛,我这只锅里虽然炖的是牛肉,但是却用了你们韩国人最喜欢的火锅料理,怎么样,来一块吧?”

    朴闵兰也连连摇头。

    最后奥尔登教官在众目睽睽之下,连连叹息着将一块大大的炖牛肉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每天只能睡三个小时,休息两个小时,所有人都以为这种高强度训练只会维持一段时间,但是他们错了!

    没有人知道奥尔登教官脑袋里究竟在转动着什么样的念头,每天都是这样高强度的训练,在吃饭时奥尔登教官更是花样百出,玩得乐此不疲。

    两个星期后,终于有人在体力完全透支,精神崩溃的情况下,选择了退出。

    “我不想退出,我不想成为懦夫。”第一位选择退出的士兵,不顾队长的喝令和劝阻,在摘下代表了参加训练营资格的胸牌和臂章后,他只说了一句话:“在这样下去,我真的会死的!”

    所有人都默默的目送那位士兵躺在担架上,被两名医护人员抬上了一辆救护车,从此以后,他虽然失去了军人的荣誉,但是至少他从这种无休止的精神与体力双重虐待中解脱了。

    当天晚上,一个睡在两米多高石块上的士兵,故意“失足”摔下来,直接摔断了他的左臂。在天快亮的时候,突然在特种部队军人扎营的地方,响起一声清脆的枪响,一名士兵捂着自己鲜血狂涌的肩膀,一头栽倒在地上,来回滚动。他抱着自己的枪进入沉睡,可是他太累了,竟然忘了关闭步枪的保险,他的枪……“走火”了。

    这两名士兵,以“体面”的方式,退出了训练营,这样他们至少还可以继续在军队里服役,还能继续当他们世界最精锐的特种部队成员。

    类似的情况不断发生,不断有人在训练中突然一头栽倒在地上,随着身体的极度疲劳和精神集中力越来越差,这些意志力最坚定号称杀人机器的优秀军人们,开始频频出错。就算是在平坦的道路上行走,也经常有人双腿一软摔倒在地上,在别人伸手把他拉起来之前,这些倒在地上的人,就能硬生生的甜睡上几秒钟。三十几名队长必须不断给自己身边的队员打气,因为只要稍有停顿,哪怕他们还保持着站列队形,队伍中也会传来轻微的呼噜声。

    每天三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后,是每一个军人最痛苦的时刻,也是战侠歌身为队长,最痛苦的时刻,他必须第一个爬起来,然后一个个叫醒自己的队员。

    “队长,班长,大哥,求求你让我再睡一会吧!”严峻怀里抱着自动步枪,他用一块破破烂烂的帆布盖着自己的脑袋,为了取暖他和李春艾、赵剑平、谢宇然紧紧抱成一团,他闭着眼睛,喃喃低语道:“哪怕让我多睡十秒钟也好啊,我真的睁不开眼睛了!求求你了,班长大哥!”

    以严峻好强的姓格,如果不是到了山穷水尽的极限,就算是面对他最信服的班长战侠歌,也绝对不可能说出这样示弱的话。

    至于沈韵彤,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是一个女人了,战侠歌拎着她的衣领,狂喝道:“起来!你不是说女人也能顶半边天嘛,你不是认为女人在军营里可以做得比男人更强嘛……”

    战侠歌的怒吼嘎然而止,他是刚刚把沈韵彤硬拽起来,可是沈韵彤干脆直接把自己都趴在了战侠歌的怀里,就象是一个沉浸在心爱男人怀抱里的幸福小女人,拱着自己的脑袋在战侠歌的怀里找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后,感受着战侠歌宽厚怀抱里的温暖与舒适,一直风餐露宿,天天要和寒冷与饥饿斗争早已经筋疲力尽的沈韵彤,脸上不由扬起一丝幸福的微笑。在睡梦中感受到战侠歌双手撑到她的肩膀上,要把她推离这个温暖的怀抱,沈韵彤嘴里发出犹如婴儿般的喃呢,她的双手更干脆直接抱住了战侠歌的腰。

    在别人的眼里看来,战侠歌和沈韵彤就像是一对亲密的情侣,现在正彼此拥抱在一起。

    看着沈韵彤一扫平时的英健与倔强,从她脸上绽放出的幸福得几乎没有任何杂质的微笑,听着她嘴里发出的轻微呼噜声,感受着她犹如一只小猫般趴在自己怀里,彼此相拥带来的温暖,战侠歌几乎要心软了,但是他只能再次拎起沈韵彤的衣领,狠狠在她脸上扇了几记耳光,然后抬起腿对着其他人用力狠狠踹下去。

    相同的事情几乎在每一支队伍中上演,三十多名队长就象行尸走肉般在倒了一片的队伍中来回行走,愤怒的叱骂和队员无力的呻吟和哀求此起伏彼,三十几位队长的目光偶尔交集在一起,在呆呆滞滞的彼此对视中,往往要过上很久,他们的思维才能勉强跟上身体的转动,向对方略一点头。

    每次最先爬起来的都是这三十多位队长,因为他们都明白,一旦自己也倒下了,他们带领的参赛队伍就完了!支撑他们一次又一次一听爬起来,用近乎残忍的方法,把自己的队员喊起来的,就是他们身为队长的责任,和面对这种非人训练和虐待从心里爆发出来的愤怒与抗争火焰:“奥尔登你这个王八蛋大变态,想玩,我们奉陪!有本事,你就把我们彻底全玩死吧!”

    “辛恩泰姆斯!”

    听到战侠歌的呼叫,美国三角洲特种部队的队长辛恩泰姆斯过了好半晌才回过味来,他扭头望着战侠歌,道:“什么事?”

    战侠歌瞪大了眼睛:“怎么了?”

    辛恩泰姆斯呆呆的道:“刚才你在叫我!”

    “我叫你了吗?”战侠歌歪着脖子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什么似的,指着辛恩泰姆斯的脚下,道:“噢,对了,朴闵兰还没有站起来,踢她两脚!”

    “嗯!”

    到了这个时候,辛恩泰姆斯早忘了十天后就要举行的“蓝盾”军事竞赛,更忘了韩国707特种部队也许会成为三角洲特种部队的有力竞赛对手,他抬起脚毫不怜香惜玉的对着朴闵兰就是两脚。

    朴闵兰揉着眼睛勉强爬起来,她努力睁开自己的双眼,用一种近乎梦游的声音问道:“时间到了?”

    “废话!”辛恩泰姆斯回头指着战侠歌附近的曰本“雄鹰”反恐特种部队,道:“小山村木也睡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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