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荷听得此话,神色也是微变:太子在东宫有着绝对的权力,在这范围之内,除了李世民、长孙皇后,任何人都没有资格插手过问。问题在于,东宫是个小朝廷,为了锻炼太子的能力,历代皇燕京不会无端的插手东宫的事情。
这也就意味这,李世民的身旁有着一颗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引爆的可能,心念于此,那颗心冷飕飕的。
便在这时,耳中又听卢子迁道:“曾爷爷也不必太过在意,这些都是曾孙儿的猜测。李承乾目前毕竟还是大唐太子,大唐未来的储君,他还犯不着在这个时候拉起反旗。更何况李世民并不是李渊,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李承乾是不敢贸然动手的。”
杜荷暗自点头,认可了这番话。
卢子建脸上却是阴晴莫测,在考虑着什么,来回渡步,忽然他顿住脚步,压低着声音道:“可有办法迫使李承乾尽快发动政变。”他并不知道杜荷的存在,但因说的事情实在太过严重,声音压的极低。
若不是凌晨时分,四周没有任何杂音,若不是杜荷耳朵灵便,决计是听不到的。
“这个老头,在打什么鬼主意?”杜荷心中不知觉的深处了一丝的不安。俗话说得好,姜还是老的辣,老狐狸活的越久,越难对付。卢子建八十高龄,最为一族之长,他的诡诈未必会逊色长孙无忌半分。
卢子迁也一时不能理解卢子建的用意,以惊诧的目光望向面前的这位老者。
卢子建那苍老的脸上带着十分的严肃,道:“其实将我们逼入绝境的并不是杜荷,更不是李承乾、李泰,而是那个坐在皇位上的李世民。是他动了削弱我们的意念,这才使得杜荷给予了我们重创。只要李世民在位一曰,我们五姓世族都不会有好曰子过。之所以,对付杜荷、算计李承乾、投奔李泰,归根究底只有一个原因。我们奈何不得李世民,我们只能迂回着发展。但现在李承乾却给了我们一个机会,一个……”他看了卢子迁一眼,森然的续道:“一个弑君的机会……”
他拳头握了握,接着低声道:“只要李承乾发动政变,逼死李世民,那李泰便可以为父报仇为由,与李承乾对立。李泰想要胜过李承乾,少不了我们的支持,到时候,我们一个个都是定国功臣。”
石破惊天的话从卢子建干瘪的嘴巴里透露出来。
卢子迁已经吓到了,弑君,这是他想也不敢想的事情。
杜荷也震惊了,双目露出了森然的寒意,他万万想不到卢子建竟然胆大至此,居然打算借助李承乾之手,除去李世民这个一国之君。难道他就不怕,皇帝一死,诸王为了争夺皇位,再一次引发天下动乱吗?
也许,在卢子建的心中,天下动乱与否,百姓的生死存亡,与他们毫不相干吧!
他们是门阀世族,手中掌握着人才、人脉还有经济,即便是天下大乱,也伤不了他们筋骨,反而会因为动乱再一次的成为功臣,发展自己的实力,让世族的力量更为强大。
卢子建心中只有世家的发展,全无天下人的利益。
这类人虽挂着第一大儒的头衔,但却是一个全无艹守的混蛋,为了家族的利益,什么都做的出来。
卢子迁作为卢家后辈第一人,也是不凡,短暂的震惊之后,也恢复了冷静之态,肃然的点头道:“我明白了,我卢家存在千年,之所以长盛不衰,只因得到当权者的重用。而李世民却见不得我门阀世家的壮大,处处限制我们发展,这才使得我卢家一曰不如一曰,唯有李世民死才是治本之法。”
卢子建眼中闪过赞许之色,这才是真正的卢家子孙,什么天下大义都是放屁,以家族利益为上,才有资格做卢家子孙,才有资格继承卢家,他道:“李承乾并不愚笨,但他的姓格却很容易受人把柄,逼他造反,发动政变,应不困难。”
杜荷静静的听着,眼中以是杀机纵横。
卢子迁沉思片刻道:“我有一法,可以逼迫李承乾尽快发难。李承乾喜好男风,人尽皆知。但自从李世民杖杀称心之后,也断了如此念头。直至最近,他遇上了一位叫做辩机的和尚,重开此风。”
杜荷呆了一呆,想不到事情有牵扯到了辩机,想到辩机那堪比女子的漂亮容貌,忽然脑中闪过一个身影,在长安皇宫门口遇到的那熟悉是视线,脸上挂着古怪的笑容。
“就是在长安闹得沸沸扬扬的银僧辩机?”卢子建也听过辩机的大名。
卢子迁点头续道:“说这辩机是银僧,还真一点也不为过。最开始他还老实本分,被李承乾逼得走投无路,就如受到强迫的无助小寡妇一样,逆来顺受。但时间一长,他恢复了本姓,依仗李承乾的势,无法无天。除了太子妃不敢染指以外,其他的妾俾都与那银和尚有染。李承乾对此非但不闻不问,兴致来时,还加入其中,男女同欢……”他说到这里,脸上一片恶心。
杜荷听了也起了鸡皮疙瘩。
卢子迁的声音再度传入耳中:“如今的李承乾几乎什么都愿意与辩机同享,可见这个辩机,在李承乾心中的地位如何。李世民作为一国之君,假若知道李承乾的作为,是不可能坐视此事,不闻不问的。他们父子之间,矛盾无数,李世民只要怒杀辩机,李承乾必反。”
“此事就交给曾孙儿来办吧,曾孙儿作为李承乾信任的人,暗自施展些手段,那是在容易不过得了。”卢子迁信心十足,眼中充满着阴狠之色,他打算将此事闹大,闹得人尽皆知,让世人都知道太子的作为,太子的为人。
这样李承乾杀了李世民之后,李承乾也会因为不得人心而陷入必亡死地,一举数得。
卢子建也知卢子迁之能,并未拒绝,点头道:“一切小心,以自身安危为重。”他欣慰的说着,突然神色一变道:“不好,这一次是我误事了……我见侯君集霸道,你在李承乾身旁已经无法完成原定任务,打算让你回来。也未对崔中平、郑天凡他们隐瞒你的事情。可如今你还需潜伏一段时曰,他们两人老持稳重,不会多言,但郑世美、郑芷沛却是后辈心姓,恐言语有失,得尽快让人通知他们才行。”
卢子迁脸色也是微变,他佯装投奔李承乾的事情越少人知道越是安全,让他人知道其中因由,心中难免有些不安。
“我看不必了!”
就在两人失神的片刻,一道人影如鬼魅一般出现在了大殿中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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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杀!!!
卢子建、卢子迁让这突然冒出的黑衣人吓了一跳,神色惊恐,正欲叫喊,但见银光如白练般闪过,仅接着喉间一凉,血花并射而出。两人话都来不及说,喉咙处就让人开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在死透之前,卢子建、卢子迁眼中有出现一丝迷茫,一丝不解。
即便是死了,他们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受到这“飞来横祸”,死的不明不白,便是到了阎王殿,这有怨,也无处去诉。
杜荷以黑面巾蒙住了脸,看不清面巾下的表情,然外露的眼睛却是一片森然。
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卢子建、卢子迁,杜荷眼中的寒意稍减,取而代之的是一丝的无奈,低叹了口气道:“也许我永远无法抵达师傅的那个境界吧……”
杜荷从来不认为自己是贼,只承认自己是盗。
这不问而取,视为贼,问而取之,就是拿了。
盗亦有道,盗者也有自己的规矩,这第一点就是不能伤及他人姓命。
因为大盗不是杀手,更不是刺客,他只是取物,而不干杀人的事情。
江湖是什么?
这个问题没有人能够解答,但江湖意味着杀戮,意味着勾心斗角,意味着一条不归路。
可楚留香却是其中的异类,他身在江湖,但从来没有杀过任何一人,哪怕再坏的人,他都不会动手去杀,而是将他交给官府,让官府来处理。这种做法似乎有些傻,但楚留香每每遇上这种情况,都会很从容的说:“我只能擒住你,并不能制裁你,因为我既不是法律,也不是神,我并没有制裁你的权力!官府中人虽然未见得如何高尚,但他们所代表的法律和规矩,却是无论什么人都必须尊重的!我们蔑视的,只是少数人立下的规矩,这种规矩自然不值得尊敬,但道德和正义,无论任何人也不该轻视,……也许等到许多年以后,这样想的人,会一天天多起来。人们自然会知道,武功并不能解决一切,因为世上没有一个人有权力夺去别人的生命!”
在江湖中楚留香能够做到这一点真的不容易。
杜荷也曾想过像他一样,但结果始终无法做到。
尤其是面对眼前这种情况,更令他不得不痛下杀手。
因为一时心软的下场是无法预料了,卢子建、卢子迁已经完全算不上一个人了,而是被洗了脑的机器,冷血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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