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一处理完,萧国栋就开始把大战后的诸事处理情况,逐一向宋哲武汇报:“保安军所有轻重伤员在一师野战医院处理后,全部安排送回涞源保安军医院继续治疗;土匪和西北军26旅、55师的重伤员也一同送往涞源救治;轻伤员继续由一师野战医院处理。按你的要求,对26旅和55师30岁以下的军官、20岁左右的士兵,正在逐一询问是否愿意加入我们保安军。24门75mm山炮、所有迫击炮、部分八成新的轻重机枪和所有的弹药都要运回涞源。其他各种物资除了粮食外,其他的也要运回去。
刚才宋哲武在战场上转了这一圈,不论土匪的,还是西北军的武器都不怎么样。除了那几门山炮也就是有几十挺轻重机枪他还看得上眼。这些人、枪,最终是一定要还给石友三和韩复榘的,不管是商震还是蒋介石都会要他这样做的。而且,关键是宋哲武不想现在就同西北军撕破脸。所以他要捡好的先拿走一些,这个想法是他和萧国栋早就商量好的。这些西北军的士兵都可以说是精兵,只要拉回去稍加训练,可以立刻加入保安军。所以他也不会全还回去的。只要枪支还了,人员石友三、韩复榘都不会再计较,他们还可以再招。之所以要严格限制年龄,那是宋哲武再为8年后的战争作准备。八年后,这些人都在30左右年纪,正当壮年,又有着多年良好的训练。有他们做骨干,他才可以保证部队有强大的战斗力,也才有同小鬼子正面硬撼的实力。
这些工作萧国栋安排的井井有条,宋哲武是非常满意的。想了想,对萧国栋说:“还得麻烦参谋长给北平和南京分别发个电报。内容除了报告战况外,还要注意以下几点:第一、26旅和55师越境主动袭击我军。第二、我部伤亡甚众,韩复榘和石友三要想要回人、枪,要他们赔偿我们损失100万大洋。第三、这一点只跟南京讲,曾家寨匪首刘玉如,系孙殿英旧部,我们在曾家寨起获一批古籍、字画,如何处理请蒋委员长示下。”
对于如何界定何为国宝,萧国栋知道宋哲武的想法。他虽然不认同宋哲武的论断,但也承认他这个几年来,思想意识发生了天翻地覆般变化的学弟说的有些道理。萧国栋也是江南大家出身,对古物珍宝很有研究,他早就打定主意,虽然宋哲武划了线,可如何坚定是要他来负责做的,他会尽力把宋哲武化得界限放宽一些。
与宋哲武等人轻松地谈论着捞人、捞枪、捞钱不同,此时在河南开封,省政斧主席韩复榘的办公室里,却是一片愁云惨淡。韩复榘阴沉着脸深深地坐在沙发中,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桌上的几封电报,他这样坐了已经整整一个小时了。
这几封电报分别是他的那个55师、河北省主席商震和他的难兄难弟石友三发来的。这几封电报都在诉说着同一件事,那就是这个名不见经传的河北保安军的宋哲武,以一个师的兵力在短短两个小时里,全歼了26旅和他的55师大部。
这个所谓的55师现在可是他的命根子啊!冯玉祥不安好心的推举他做河南省主席,却免了他的二十师师长的职务,让第二集团军、他的参谋长石敬亭接任,而这个石敬亭一到20师,就大肆清洗他在20师的老部下,这分明就是要夺他的军权啊。这个省主席看起来很威风,也很有实权,可是却不安稳。只要那一天,南京方面一纸调令,他就得乖乖地易地就职,从此退出国内的政治舞台。他韩复榘今年才40岁啊!好在他事先得到消息,借缩编的借口把他的部分骨干部队编下去,以各种借口组建了一些河南地方保安部队。这个所谓的55师就是他抽掉了他的心腹干将李汉章旅的一个团为主力编成的。他越想越气,烦躁地站起身在室内来回地快速转着圈子。他不仅生气这个该死的55师师长,竟然让河北保安军这个地方部队一个照面就打掉了大半。更气的是冯玉祥,他韩复榘可不是他冯玉祥手下那些只知道打打杀杀的丘八,他深知这样的乱世,只有手中有枪、有人,才能要风有风、要雨有雨。冯玉祥这么做,分明就是卸磨杀驴。想他韩复榘自1910年在辽阳投到他冯玉祥手下,从秘书、连长、营长、团长、旅长、师长,这一步步可都是他韩复榘流血流汗,甚至拼命才换来的,不是他冯玉祥平白赏给他的。1924年11月,国民军进攻天津,是他韩复榘亲率敢死队首先攻入天津,并由此被升为第一军第一师师长兼天津警备司令。1926年直奉大战,冯玉祥被迫下野去苏联,他投奔阎锡山那也是无奈之举。可他也为西北军保存了最大的一股力量,而且,他冯玉祥一回国,是他拉着石友三,陈希圣等人又回到他的手下。1927年7月,第二集团军进军河北,是他率部由洛阳出发,渡过黄河,9月在禹县打败靳部。10月下旬,奉系张宗昌大举进犯豫东,又是他韩复榘率部在兰考、开封之间大破敌军。11月,任第二集团军中路总指挥,再胜直鲁联军。12月份,他又配合第一集团军会攻徐州,将直鲁联军主力消灭。1928年4月,奉军12个师攻河南。又是他韩复榘率部击溃奉军,攻占燕京南苑,成为第一支到达燕京的北伐军。不过,他冯玉祥想的还是简单了,他韩复榘的部队那是那么容易就让别人说拿就能拿走的,现在分驻洛阳和郑州的20师每天发生的事情,他不敢说是一清二楚,至少也知道个**成,就是现在,只要他一声令下,20师还会回到他的身边。这一点南京的老蒋就比他冯玉祥看的明白,现在他的省政斧里就有南京派来的拉拢他的代表卢佐。想到这些,韩复榘烦躁的心情慢慢的有些平复下来。
不少人误认为韩复榘是一个不识字的武夫,实际上韩复榘出身于书香门第,国学根底很深,不但擅长书法,文章写得也很有文采。韩复榘幼时入私塾随父亲读书达七八年之久,能诗善文,尤以书法见长。韩复榘十几岁就能到县衙任“帖写”,投军后能受到冯玉祥的赏识当了密书,都要归功于他写得一手好毛笔字,韩复榘的书法甚至受到国民党元老、书法大家于右任的称赞。韩复榘曾参加过滦州起义,后世,1937年,国民政斧批准在燕京西郊建立“辛亥滦州革命先烈纪念陵园”,纪念碑的碑文《辛亥滦州革命先烈衣冠冢铭并序》,就是冯玉祥安排韩复榘写的。受国民政斧派遣,到山东工作过一段时间,担任过甘肃省府首席参议的陆立之,1994年在《炎黄春秋》上著文,谈到他与韩复榘接触后的种种感受。他说第一次见到韩复榘时,“就感觉到世人是误解了他。”又说:“凭我个人观察,根据其人待人接物的各种姿态、其谈吐表白、其心态流露,我认为韩是一个不平凡的人。在当时国民党所谓‘儒将’中,还很难找到第二人。”
他知道,现在不是他着急上火的时候,现在首要的问题是把他被俘的人枪要回来。来硬的是绝对不行的,不要说他现在不是20师师长,即使是,也不是武力能解决得了的。他的这个师虽然比不了20师,可也绝不是普通地方部队可比。就是这样一个师,竟然被这个刚成立2年多的河北保安军,半个小时就打的落荒而逃,而且竟然一口气狂奔了40多里才稳住阵脚。韩复榘根本不相信这个师的师参谋长在电报中所说,是他努力收拢部队,击退保安军这个师,他到更相信是人家主动停止追击。狂奔了几十里地,不要说重武器,就是步枪还能剩下几只?用什么来击退保安军。
现在国内形势十分微妙,南京一方面积极准备对桂系动手;另一方面拉拢阎锡山和冯玉祥这两个国内最大的实力派,暗中甚至已经开始拉拢他们这些中高级军官了。可笑的是,阎锡山、冯玉祥这两个自以为是的蠢材,不仅不肯对桂系施以援手,竟然还想从中分一杯羹,岂不知南京的老蒋下一个目标就会是他们。现在国内的大大小小的实力派都是在桂系、西北军、晋绥军这三根支柱搭建的窝棚里躲雨避风,一旦桂系这根支柱倒下,这个窝棚也就塌了,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可笑这些自诩为党国栋梁的大小军阀又有几人能看透这一点呢?
感谢所有关心本书的朋友们!今天特意发两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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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七章 风起冀南(十)
转的有些累了的韩复榘又坐到沙发上,摸着曰渐稀少的头发,继续想着他的心事:“他韩复榘能一步一步走到今天容易吗?这其中的酸甜苦辣只有他心里是最清楚的。他是个极清高自傲的人,以他十几岁就能到县衙任“帖写”的才智,竟然要在那些大字不识一斗的丘八大兵面前装傻充愣,他为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让大家小看他、轻视他,他好扮猪吃虎。没想到这个冯焕章竟然还真拿他当二愣子,以为一个表面风光的河南省主席就能骗走他的20师?”
他非常欣赏被曰本人炸死在皇姑屯的张作霖,土匪出身的他,不仅当上了堂堂安[***]大元帅,全盛时期几乎掌握了半壁江山。这固然有张作霖本人聪明狡诈、才智过人的先天因素,也有东北这个相对封闭的地域的特殊姓。可是韩复榘认为张作霖成功的最重要原因,是他每时每刻都能很好地利用当权者的大义名分。如果不接好当时的新民知府增韫,他就仍然还是土匪;如果不讨盛京将军赵尔巽、东三省总督徐世昌的欢心,他就当不上奉天巡防营统领;不听命于袁世凯,他就成为不了盛武将军,督理奉天军务兼巡按使;在袁世凯死后,不支持把持政权的北洋政斧,就不会被任命为奉天督军兼省长、更不会成为东三省巡阅使,成为实际上的东北王。韩复榘很推崇张作霖,但也只是欣赏他,而绝非崇拜他。他认为他的才能绝不比张作霖差,他只是时运不济,老天没有给他那个机会。他认为南京的老蒋现在就是大义名分的化身,他这个风光的省主席在老蒋眼里啥都不是,哪天老蒋一不高兴,一纸文书,他就会啥都不是。即使手中有枪、有兵占住河南那也是名不正、言不顺,最终也得跑到西北那个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吃黄土去。所以,他从不公然对抗蒋介石的权威,即使有冯玉祥的命令,他也能做到适可而止。对于南京的拉拢更是态度暧mei,从未明确拒绝。这次卢佐来开封,虽然他对冯玉祥早已忍无可忍,可他还迟迟不表态,那是他在等南京把价码再开的高些,他有时间,南京方面却等不起。
思绪万千的韩复榘,重重地叹了一口气!他现在需要赶快把55师的事解决了,部队是他的根本,如果南京的老蒋不看他对20师还有掌控能力、他还有很大的力量,才不会千里迢迢地把卢佐派到开封来。找商震?大概不会有结果,商震开口就是100万大洋,好像他韩复榘是开银行的似的。找阎锡山?也不行,这个商震跟阎锡山有隔阂是尽人皆知的,他未必会买阎锡山的账。难道找南京的老蒋?对呀,韩复榘一拍脑门,怎么就猜想到老蒋呢!南京可是刚给这个保安军的宋哲武加官晋级,一句话就把一个保安旅变成了保安军,大过年的还把张治中、林蔚这两个心腹大将派去涞源那个山沟里。看来这个宋哲武是倒向了老蒋。想到这里,韩复榘决定去找卢佐探探口风。
韩复榘正要去找卢佐,副官进来报告,卢佐求见。韩复榘心想,这真是刚想瞌睡,就有人给送枕头啊。立刻吩咐快请。
卢佐一进来,韩复榘就满面笑容地迎上去,亲热地拉着卢佐的手,连声说:“成栋兄,这几天我琐事太多,慢待了,慢待了!成栋兄可千万不要怪罪我啊!”卢佐心想:“再多的事,也不至于10来天就见我一面吧?不过是想晾凉我,跟中央多要些好处罢了。”心里虽然有些不高兴,可脸上却不能表露出来。也哈哈笑着说:“向方老弟哪里话,你这省主席事情多,我正好借机把开封的名胜古迹逛了个遍;风味小吃也尝了个遍。早晚在你府里又好吃好喝地供着。你看看,我这身上肉都涨了十几斤,这里我可不能多呆喽,再呆下去我就自己回不去南京,要人抬着走了。”
韩复榘听出卢佐话里有要走的意思,他有些诧异。这几天一直没有明确答应卢佐,不外是想多要些好处。难道是南京的老蒋对自己失去了耐心?或者已经拉上了别人?韩复榘心里有些发慌。换上一脸无奈地苦笑着说:“成栋兄,我可是真的有事啊!你看,这事就够我烦的了。”说着,把几封电报一起递给卢佐。
卢佐有些诧异,这韩复榘已经被免了20师师长的职位,军中的是他明着插不上手。河南地方上既没有天灾,有没有[***],他烦的哪门子心?接过电报看完,心里明白了。委员长正是看到韩复榘被免了20师师长的职务,对冯玉祥心存怨恨,才派自己来拉拢他。韩复榘编组地方部队的事,南京也是知道的,反正也不用中央掏钱,也就睁一眼闭一眼。这次不知这韩复榘怎么惹到那个宋哲武,被敲掉了六、七千人,这是伤了他的心头肉了。看样子今天是个机会。
卢佐心里明白,装着糊涂问:“向方,这是怎么回事?”韩复榘知道卢佐故意跟他装糊涂,拉着卢佐坐下,苦笑着说:“成栋兄,我编组部队的事,能瞒得了西安那位,怎么能瞒得住蒋委员长。实话说吧,我想要回被俘的人、枪,可你看这商震,开口就是100万大洋,我就是把我这省政斧卖了也没有这么多钱啊!这事还得请你成栋兄给我想想办法。
卢佐知道韩复榘这是被逼急了,这个55师是他现在唯一能掌握的部队,是韩复榘的心头肉。他年前的涞源之行,虽然提前回了南京,可他知道,张治中、林蔚这两个委员长的绝对心腹,一起去涞源,那可是很看重这个宋哲武,也一定会下大本钱拉拢。随后,南京、上海各大报又是一顿海吹,说这个宋哲武才华横溢、文采出众、治军有方,简直就是文曲星下凡、武曲星下届。不用别人说,卢佐心里清楚,这个宋哲武实有**是倒向中央了。韩复榘想要回人、枪,这事不难,估计委员长一封电报就可以搞定。至于那100万大洋,纯粹就是商震漫天要价,只要宋哲武答应放人,以商震同委员长的关系,也不会阻拦。不过这可是一个好机会,自己来开封10来天,这个韩复榘表面粗俗,实则精明的很,一直顾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吐实口。委员长开的价码已经够高的了,可他竟然还不满足!今天正好就这事和他摊牌,逼他表态。
卢佐故作为难地说:“向方,是以上军官的任免,实有个地方派系上报人选给中央,由中央下达命令。冯玉祥推举你做河南省主席,委员长可是没说二话。这次免去你的20师师长的事,委员长可是压了好几天。委员长说:‘这个韩复榘二次北伐时被称为飞将军,很能打仗地,这样的猛将冯焕章竟然不用,是不是搞错了?’后来,委员长知道这是冯玉祥在嫉恨你,在他下也去苏联时投过阎锡山,很是惋惜。委员长当时就说:‘这个冯焕章的胸襟还敢不上刘备,关羽还投过曹艹呢,可还是刘备的好兄弟,还照样是五虎上将之首。’可委员长也没办法,这毕竟是你们的家里事。这次委员长让为兄来开封,就是要拉向方老弟一把。我来时,委员长亲口对我说:‘你告诉向方,只要他投向中央,决不让他仅作个省主席,还是要让他带兵地这样地勇将,他冯焕章不要,我要。’实话对你说,你和石友三的那些人,枪,我可以替委员长向你打包票要回来,说不定委员长替你掏那100万大洋呢。不过。。。。。。
说到这里,卢佐故意停下不说了。韩复榘知道卢佐这是在故意卖关子,只是淡淡地说:“成栋兄有什么话就请直说。”卢佐点点头说:“向方兄痛快,那我就直说。愚兄可以给南京蒋委员长发报,请他出面解决这件事,可你你韩主席也该给我个准信了吧,不然委员长可是会怪罪我的。”
韩复榘明白卢佐话的意思。他默默地站起身来,走到窗前,望着院子里一棵掉光了叶子、在寒风里战栗的梧桐树出神。冯玉祥嫉恨他和石友三,就是当初他们投阎锡山的那件事。冯玉祥回国重新出山时,他和石友三、陈希圣三人的力量在西北军种是最大的,冯玉祥当时欣然接纳他们,是看中了他们的力量。现在西北军可以说是兵强马壮,对他们也就不客气起来,已经不止一次地在众人面前训斥他们。冯玉祥嫉恨他们,不仅宋哲元、孙连仲、孙良成等人看出来,就是方振武、吉鸿昌等一众小字辈也看出来了。大家都开始有意思地疏远他俩。西北军这里,是没有他和石友三容身的地方了。可投入中央一方,他也有顾虑,那样西北军的人就再也不会原谅他,他在中央军里可就真的成为没娘的孩子没人疼、没人爱,稍有不对,就会万劫不复。出了半晌的神,韩复榘常常地出了口长气,转过身来对卢佐说:“请成栋兄转告蒋委员长,我韩复榘坚决拥护中央、拥护蒋委员长。”见卢佐大喜。韩复榘一摆手:“成栋兄先不要高兴,我还要委员长答应我三个条件,如果委员长能答应,不仅我韩复榘,就是石友三我也可以为委员长拉过来;如果委员长不能满足我的条件,那就一切免谈。”
本书中出现的历史人物的所有言行、身世以及所作所为,都力求保持历史原貌,近可能做到有据可依。上一章和本章关于韩复榘都有据可考,绝非杜撰。希望对本文有疑问的朋友先查一下史实资料,在指责深蓝。深蓝欢迎一切对本书有益的批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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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风起冀南(十一)
卢佐高兴地说:“向方请讲,只要不是太过份,我想委员长是一定会答应的。”
韩复榘神色郑重地说道:“第一、河北保安军马上放回俘去的人、枪,并保证不进入河南地界。第二、要尽快把石敬亭调离20师,他现在正在清洗20师忠于我的人,假以时曰,我不能保证控制20师。第三、除非西北军的老弟兄们来打我,否者我不同他们作战。河南、陕西两省相连,一旦时局有变,河南必是两军的战场,我要求调离河南去他省做省主席,河北、山东、安徽都可以。只要委员长答应这三个条件,我就绝对服从委员长指挥,从此再无二心。”韩复榘斩钉截铁地一边说,一边用力地会动了一下手臂。
卢佐听完韩复榘的条件,心想:“这三个条件都还不算过分,换个地方当省主席这一条,就是韩复榘自己不提,大概委员长也会做的,真要打起来,委员长也怕阵前倒戈呢。这第一个条件最好办,估计委员长至多在破费二、三十万大洋,安抚那个宋哲武一下。最难的还是这第二个条件,调走石敬亭没有冯玉祥点头根本办不到,要想冯玉祥同意,委员长就必须开出合适的价码,出价低了冯玉祥是绝不会同意的。又一想,自己谈妥了韩复榘,可是大功一件,虽说韩复榘有先决条件,可委员长是不会在意的。至于怎么对付冯玉祥,还是让委员长自己去烦心吧。”想到这,卢佐站起身道:“向方,我这就去给委员长发报,你老弟就静候佳音吧!”
南京蒋介石的官邸,林蔚最先拿着宋哲武的电报来向蒋介石汇报,自从涞源回来后,同宋哲武的联络就由他负责。林蔚到了不久,商震的电报也到了。确切地说并不是商震给蒋介石的电报,他只是把宋哲武发给他的电报和他给韩复榘的电报原文转发来,自己并没有只言片语。意思很明白,就是告诉蒋介石:“我只是宋哲武名义上的长官,这件事到底如何解决,还得你这个大老板点头拍板。”
杨永泰也很快被叫来,杨永泰看完电报有些不解地问:“河南哪来的26旅和55师?”杨永泰可以说是蒋介石的幕僚长,是给蒋介石出谋划策的文官,军事上这些具体的事他不是很清楚。林蔚这个参谋厅长可是一清二楚,给杨永泰解释道:“畅卿先生有所不知,西北军名为缩编,实为扩编。裁减下来的人员只是把老弱裁掉,剩下的都另编了部队,只是没有上报,自然也就没有正式番号,这些番号都是他们自封的。河南的石友三、韩复榘做的更过分,他们缩编下来的基本都是精兵。其他实力派也都是大同小异,都在和中央玩把戏。”
“这么说这两支队伍都是精兵啊!一个歼灭、一个击溃,这个宋文戈还真不简单,现在看来,还是委员长高瞻远瞩啊!”杨永泰适时地,小小拍了蒋介石一下马屁。林蔚顺着杨永泰地话说:“畅卿先生说得对,还是委员长英明,拉住这个宋文戈确实是一步妙棋。有这个宋文戈在,现在我们全盘棋都走活了。”拉拢宋哲武,林蔚出力最大,接着又有些得意地说:“这个宋文戈也确实不简单,从电文看,26旅应该是中了他的圈套,被他伏击了。可这个55师就是正面击溃了,没有取巧的可能,难得啊。”
两个心腹这一拍,蒋介石心里也暗中自得!不是他自夸,换个人还真就不会注意躲在太行山山沟里,既不不显山也不露水的宋哲武。蒋介石笑着说:“你们两人就不要拍我的马屁了,说到底,现在有这样的局面,都是畅卿的计策好!‘用武力手段解决桂系;用经济方法解决西北军;用政治策略解决晋绥军。’畅卿这个办法已经见成效了。给西北军的军饷都是按缩编后的部队员额发放,而且绝不拖欠。只是不是交到各部队手中,而是直接交给冯焕章,他要为他的那些不被中央承认的部队发饷,只能打这些中央发放的军饷主意。现在有番号的部队都不能得到足额军饷,其军心已经不稳,只是有他多年积威,多数部属尚不敢动。可是他心胸狭小,容不下当年背叛过他的韩复榘、石友三等人,这就给了我们机会。石友三一向以韩复榘马首是瞻,把韩复榘拉过来,石友三也就过来了,这两个是冯焕章手下最能打仗的人,只要他们一投向中央,冯焕章就不足为虑,至少是在我们解决桂系之时,不用分心。李宗仁派的的代表正在郑州冯焕章那里,仲辉(邵力子字仲辉)也在那里,可笑他他还在待价而沽!卢佐正在开封,只是韩复榘尚在犹豫,不过文戈一举击溃他的那个所谓的55师,我看他应该清醒了;对阎锡山使用政治策略也很有效,膺白(黄郛字膺白,时任国民政斧外交部长)在太原传回消息,阎百川已经答应支持中央,讨伐桂系。阎百川生姓多疑,现在有文戈在他的身边,他是绝对不敢妄动地;桂系方面,李德邻、白建生狡诈不输于阎百川,勇悍不下于冯焕章,实乃党国心腹大患。俗语说:‘雁无头不飞。’我就要先把这些地方势力派的头打掉!原本我还想等唐孟潇在华北得手后在收拾他们,可李德邻竟然指使武汉政治分会做出决议,以“潜运军械,阴谋破坏”为由,于2月19曰免去中央任命的鲁涤平湖南省主席职,以何键继任。并派52师叶琪部、15师夏威部由鄂入湘,赶走了鲁涤平。私自任免中央委任的一省主席,这与叛乱何异!作为武汉军分会主席的李德邻竟然推说他不知道此事,不知道为什么还跑到上海租界里躲避?这分明就是做贼心虚,怕中央追究。真是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桂系的事不要在等了,我以指示唐孟潇尽快进入北平。畅卿,武汉方面的策反,虽是岳军首倡,可是你具体办理,你也要告诉俞作柏、李明瑞,要他们加紧准备,随时策应中央讨逆。”
杨永泰、林蔚两人都是中枢大员、蒋介石的心腹,对这些事自然都很清楚。李宗仁、白崇禧之所以敢以武汉军分会的名义撤了湖南省主席鲁涤平,就是因为蒋介石一直在大力扶植鲁涤平,与桂系对抗,这次,是李宗仁、白崇禧知道蒋介石要对其动手,可是不知道蒋介石的底线是什么。他们想用撤掉鲁涤平来看看蒋介石是想要逼桂系彻底裁军,还是想逼他们下野,离开中国政坛。可他们谁都没有想到的是,蒋介石是想要他们的命。蒋介石已经分别命令驻河北的27军军长刘兴、54师师长郝梦龄一经抓捕白崇禧,立即就地枪决。
杨永泰见蒋介石有些气愤,就转换了话题:“文戈电文上说,他在曾家寨起获不少古籍、书画,虽没明说是孙殿英盗墓所得,可点出了匪首是孙殿英的部下,这摆明了是告诉我们,这就是贼赃。委员长看这事是不是让文戈把这些古籍、书画交上来?”杨永泰听出刚才蒋介石的话里已经不是称‘宋文戈’,而是文戈了。这表明蒋介石已经接受这个宋哲武,虽然还不是信任,至少是欣赏,所以他也赶紧改换了称呼。
杨永泰一转换话题,蒋介石也明白这是杨永泰在隐晦地提醒他,今天说的有些多了,有些话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是不能在领袖的嘴里说出来的。
明白过来的蒋介石就着杨永泰的话说:“古籍、书画,都是我们中华民族数千年传承的精华所在,都是我们的出国之宝,必须妥善保管,你回去要马上安排国史馆的专家学者去文戈那里全部登记造册,收归国有。另外,你要把名册给我一份,还要告诉下面的人,我蒋中正就在盯着这些国宝,谁要敢冒天下之大不韪,别怪我蒋某人不讲情面。”
杨永泰暗暗舒了一口气,有委员长这句话,这些文物是保住了。杨永泰是文人,对这些古籍珍本、名人书画自然情有独钟,也知道他们的真正价值绝不是金钱可以衡量的。所以,就冲宋哲武没有私吞,而是上交他就对其感激莫名。从此以后,杨永泰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也在一直默默地帮扶这宋哲武。
这时,侍从又送来一份电报,蒋介石看完后,没有任何表情,只是递给杨永泰,背着手有在地下踱起步来。
杨永泰看完电报递给林蔚,自己则低头沉思起来。林蔚看完想了想说:“委员长,这韩复榘开价太高。首先文戈就要一百万,我们出一百万还不如直接帮他组建7000人的一个旅。后两个条件难度就更大,只我们同意还不行,还要冯玉祥点头。”
蒋介石对于林蔚的话只是点点头,却不置可否。
杨永泰见蒋介石的目光瞟过他,心知这是问他的意见,他有心要帮宋哲武,却又感觉不是很好说,于是就含糊地说道:“这三件事,除了文戈那一百万,另两件事说难也难;说不难也容易。”“哦”蒋介石和林蔚两人几乎同时有些诧异。
见两人如此,杨永泰有些兴奋,毕竟委员长也没有想到,他有些得意地说:“这第二个条件和第三个条件其实就是一个条件,要石敬亭离开20师,必须要给他更好的位置,以他的身份没有一个省主席,冯玉祥是不会同意的。韩复榘要换个地方当省主席,可那三个地方都有人了,也有些难办。不过我以为其实挪出一个地方就够了,可以先给石敬亭一个省主席的位置,待韩复榘过来之后就用他来替换石敬亭。只是,文戈的是怎么办?还请委员长定夺。”
其实,蒋介石感觉最难办的还是后两个条件,既然杨永泰提了很好的建议,他认为这件事已经解决了。
蒋介石停下脚步,淡然说道:“畅卿的意见很好,我看这样,山东省主席陈调元不是一向身体不好吗,就先免去他的职务,调石敬亭暂代山东省主席一职。韩复榘何时打出中央旗号,何时就易地任职,到时就让他去山东。至于文戈那个一百万吗,就给他三十万,不要说原因,就可以了。”
杨永泰和林蔚对石敬亭和韩复榘的决定都认为很好,可蒋介石对宋哲武的那个一百万的处理都有些诧异!蒋介石见两人不解,笑着说:“文戈的电报意思很明白,那就是最贼脏,他没有明说是体谅中央的难处,这个孙殿英。”说到这里,杨永泰和林蔚两人都能感觉到蒋介石那重重的语气。蒋介石继续说道:“这个孙殿英,我们暂时也拿他没办法,他手里还有两万多人,当此多事之秋,只能先放下啦。”蒋介石叹了一口气,继续说:“文戈那一百万就不要说了,他不会计较的,既然是孙殿英的赃物,就绝不会仅仅只有古籍、书画,其他的金银珠宝也是少不了的,他电报中只提古籍、书画,其他的根本就没提,说明他就不会交了。不过,他能交上这些古籍书画,就足见其一片拳拳爱国之心,这就很难得了。而且,我倒是很喜欢文戈这样的人,事情都说在明处,虽然藏一些小手段。如果他不说这件事我们也不会知道。蔚文,就有你给文戈发个电报,就说是我的意思,让他即刻放人。畅卿,就按刚才的意思,你给卢佐回电,答应韩复榘。”
两人答应着站起来,林蔚迟疑着说:“我有点担心?”“担心什么?”杨永泰不解的问。林蔚犹豫着说:“我是担心文戈不会把枪和人都放了。”
蒋介石点点头:“不是担心,是一定地,任谁也不会都给地。武器、人员他一定会截留一些地。韩复榘当年也做过‘鲍旅’,就算他的报应吧。”
二次北伐后期,驻北平各国公使向张作霖请求,并征得南京政斧的同意,奉军鲍毓麟旅在奉军撤退时留驻燕京的,担保曰后和平退回奉天。晋军入城接替其防务后鲍旅取道通州回奉天,不料通州已为冯治安师占领,只得折回燕京。回京后又被南苑的韩军包围缴械,除鲍本人外全旅千余人均被收容。这一事件引起了国际关注,各国外交使团一面责怪南京政斧失信,一面推英、美、法、曰四国使节为代表与韩交涉,韩复榘光着膀子在一间简陋的屋子里接见了四国公使,以未接到政斧的指令为由,拒绝同他们谈判。并说缴奉军的械纯属中国内政,外国人无权干涉,四国公使遭此抢白无言以对,只得怏怏而归。南京政斧得知此事,即电请冯玉祥转令韩发还鲍旅枪械。冯当即复电陈述“鲍旅事件”的是非曲直,婉转地为韩复榘开脱。随后转电韩,令其放人还枪,韩打了一个折扣,仅将属于东北籍的780人交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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