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仅凭我们自己,却很难消灭这股神出鬼没的川军,我们甚至不敢保证这股川军此刻还留在上栗,只有请南昌的李秀山配合才行,毕竟这股川军盘踞在李秀山的防区,他再怎么不愿意出兵,也推不掉身上的责任。”
张敬尧心里直打鼓。
曹锟与李纯关系很好,二人均为直系大将,如今曹锟率领两个主力师浩浩荡荡开来,却把消灭这股川军的责任推到自己和李纯身上,最后几句话摆明了袖手旁观的态度,这一反常举动,不得不令眼看军权不保的张敬尧有所警惕。
再一个,李纯率先发现这股川军,他自己不予理会,反而致电给皖系老长官段祺瑞决断,这里面会不会存在什么阴谋?
脑子飞速转动的张敬尧愁眉苦脸地盯着地图,就是不说一句话,曹锟与自己的参谋长熊炳琦对视一眼,只能无奈摇头。
最后,张敬尧也来了个太极推手,借口需要派遣人员前往侦查,以确认这股川军的行踪和人数再做决定,便结束了与曹锟的首次会面。
返回府邸的张敬尧,悄悄下了一道命令,让本部驻守浏阳的一个团悄然北撤,以避免川军随时可能的偷袭。
然而,这道命令终归还是下得晚了,就在张敬尧口授电令的时候,三千余川军已经悄然抵达浏阳城外。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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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七章 艰难的抉择
深夜十一点,利用尖兵解决了城东白沙洲渡口的川军袁崇熙教导团,刚要渡河,就听到西面五里县城方向传来一阵枪声,吓得袁崇熙和全团官兵惊慌失措,要不是各级军官训练有素,弹压得力,恐怕深恐行踪暴露招来打击的麾下官兵,已经胡乱鸣枪壮胆了。
“全体肃静,原地趴下!”
“停止渡河,准备反击……”
一道道命令,伴随着“哗哗”流淌的河水声,逐级下达,率先过河的侦察连已经冷静下来,摆开防守阵型,全团官兵迅速找到射击位置,一面大口呼吸,一面把枪口对准枪声传来的方向。
可是,这个时候西面城里的枪声却突然停止了,五里外只有几点灯光闪烁的老城传来阵阵混乱的叫骂声,不知是城中守军点燃了篝火还是众多的火把使然,夜幕下灰暗的老城逐渐变亮,城南庙宇的高耸轮廓和七层佛塔,在亮光中恍恍惚惚,若隐若现,如同一幅悠远飘渺的幻景。
团副何玉蘅和几位营长先后聚集到袁崇熙周围,很想询问团长袁崇熙怎么办?是按计划进攻,还是暂时撤退,总得尽快给句话,可是袁崇熙还在举着望远镜细细观察,丝毫不理会身边众人发出的急促呼吸声。
“怪了,又安静下来了,就那么几声枪响,不像是内讧火拼啊,难道是守城的孙子喝多了……”
袁崇熙似是自言自语,望远镜仍旧稳稳地举着。
浑身被露水湿透的何玉蘅有点儿沉不住气了,浏阳河边的中秋季节非常湿冷,让他觉得自己的腮帮微微发僵:
“什么状况都有可能发生,照目前的情形看,守敌似乎并没有发现我们,不过要是十二点之前我们不断然采取行动的话,敌人换防的哨兵就要到来了。”
袁崇熙放下望远镜,擦擦不知何时流淌到肮脏胡子上的清鼻涕,重重吸了吸高挺的鹰钩鼻子,借着河面反射的星光,不屑地扫一眼众弟兄:
“慌什么?既然敌人没发现我们,那就继续在这儿等着,哨兵换防怕什么?对河李老栓的侦察连是吃屎的?换上敌人哨兵的衣服,守株待兔不就行了吗……二营长!”
“到!”
四川军官学校一期毕业的二营长一跃上前,半跪着等待命令。
袁崇熙指向西面黑沉沉的方向:“带上你的二营和迫击炮连,顺着河岸悄悄摸过去,然后埋伏在城南渡口对面的岔河口附近,别惊动码头上放哨的敌军,等我们这边枪声一响,就给老子拿下渡口和所有船只,二营全体渡河发起攻击,炮连用最快速度架好迫击炮,对准城北的公路要道羊角湾,匀速开炮,以炮火的威慑来截断城中敌人的逃路,为其他各营的合击争取时间。”
“是!”
瘦高的二营长一溜烟不见人影了。
袁崇熙转向众人:“还愣着干什么?按原计划行动。”
一群营长快速离开,何玉蘅四处看看,最后望向对岸:“老袁,会不会仓促了点……打住!把烟收起来!”
袁崇熙不舍地收起香烟,吧嗒几下嘴巴,懒洋洋地说道:“既然你都认为敌人没有发现我们,还担忧什么?以我们的行军速度,以及一路上的严密警戒和封锁,敌人如何能发现我们?
“不管城里的敌人发生了什么状况,只要没有发现我们,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更何况城里的敌人仅有个不到一千二百人的所谓步兵团,剩下两百多民团的乌合之众,根本不用考虑,哪怕敌人发现了我们又能怎么样?只要一个冲锋就能解决问题。”
何玉蘅望着牛逼哄哄的袁崇熙,想了想却的确实如此。
从抓回羁押的商人和侦察连反复核实的结果分析,浏阳守敌根本不知道本部占领上栗的情况,更没能力对本部构成威胁,原以为张敬尧麾下的这个三十九团怎么也是北洋正规军,多少有点儿战斗力才是,谁能想到满编为一千六百人的步兵团,竟然有三分之一的空缺,吃空饷吃到这个份儿上,也算是桩奇闻,在川军中这样的长官不知道要拉出来枪毙多少次。
这还不算,守军的一个连,长期布置在城西的要道口麒麟坡,用以警戒谭延闿湘军占领的长沙方向,城中满打满算也不到一千五百人,就算已经做好防备负隅顽抗,顶多也就坚持个几十分钟。
再三权衡之后,何玉蘅再没有任何犹豫,望着带上两名侍卫大咧咧走向河边的团长袁崇熙,何玉蘅心里不由得有些赞赏,也有些惭愧。何玉蘅这时才发现,尽管自己深受官兵爱戴,在川军年青一代军官中素有足智多谋的赞誉,但是在勇于担当和坚韧果断方面,还是输给老同学袁崇熙不少,恐怕也正是这个原因,萧总司令才从一百多名候选的军校教官中,把自己挑出来配合袁崇熙。
一个小时的时间很快过去,前来换防的四名敌军哨兵来不及打招呼就被放倒,教导团三个营在团长袁崇熙的指挥下,快速发动。
何玉蘅率领的两个营预备队,缓缓跟随在后,三千余人的疾步前进,竟然没有发出多少声音,更没有半点儿呼唤声和吆喝声,各部表现出来的严密军纪和敏捷的行动,让走在后面的何玉蘅非常的安慰和自豪,他知道自己的这支教导队终于磨练成型了。
随着袁崇熙的三声枪响,三千余人的喊杀声突然爆发,黑压压的官兵一往无前地冲进了没有城墙的浏阳县城。
手枪和轻机枪的连续开火声,迫击炮的爆炸声随即响起,一连串的强烈火光在城北方向乍亮,没等何玉蘅率领的两个营开到城东,整个战斗已经结束,浏阳城毫无悬念地落到了教导团手中。
没能参战的两个营长跑到何玉蘅面前,指向火把熊熊的城中一队队俘虏,向何玉蘅大声抱怨,何玉蘅安抚几句,见两个营长还在啰嗦,忍不住大声呵斥道:“闹什么闹?打这种仗也值得你们眼红?没见过世面!”
何玉蘅发泄完,叫上通信连长,抬着电台扬长而去,穿过狭窄的石板街道,很快进入重兵守卫的县衙,经过院子看都不看蹲成一大堆的北洋军俘虏军官,便大声下令竖起天线,打开电台准备发报。
二十分钟后,巡城一圈的袁崇熙匆匆回来,几乎在大堂门口与何玉蘅撞在一起,明亮的马灯下,袁崇熙一把拉住激动万分的何玉蘅,疑惑地上下打量:“发财了?”
何玉蘅哈哈一笑,突然挥出一拳,打在袁崇熙结实的胸口上:“说对了,袁师长!哈哈哈——”
袁崇熙惊愕半响,忽然抓住何玉蘅的双臂,双唇发抖,说话都不利索了:“玉衡,你是说,司令他……我们受重奖了?”
何玉蘅笑得眼睛都看不见了:
“终于熬出头了!我们的新番号是直属读力师,司令的嘉奖电上说我们师编制为三团四营制,命令我们坚守浏阳,原地整编,严密监视平江方向和东面江西方向,我们的友军——湘军司令部很快会从长沙派来联络官,并将我军从鄂西征召的一个步兵团和一个卫生队带来补充我师建制至于下一步行动计划,等候命令。”
袁崇熙兴奋之下,握拳用力挥了挥,身后的几个营长和参谋,已经跳起来大声欢呼,整个大堂内外欢声一片,不少官兵激动地抱在一起又笑又跳,弄得蹲在院子里的俘虏们惊愕不已
九月二十九曰,燕京,宣武门北洋军总部。
段祺瑞呆呆望着情绪激动的众将,最后抬起手,不停地揉搓太阳穴,坐在侧边的冯国璋解开了风纪扣,缓缓脱掉白手套,扔到一旁的茶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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