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响后,麻刚不悦地问道:“这么说来,从昨晚十点到现在,一句话也没有问出来?”

    长得像个教书先生般斯文白净的李定钧惭愧不已:“两个都是罕见的硬骨头,掰断十个指头捅烂了肛门都还能撑住,看来是早已怀着必死之心。”

    麻刚身后一直被人忽视的、戴着副金丝眼镜的副官突然开口:“那两个女的呢?”

    李定钧望向长得和文弱书生无异,却拥有一身高强武艺和侦察才华的同期师兄陆厚山:“那女的也是个死士,而且比那两个男的还能忍,那个十岁的小女孩已经吓得快疯掉了。”

    麻刚指指李定钧:“厚山,你去协助定钧,一小时之内,我要看到你们的审讯记录。”

    “是!”

    陆厚山低声回答,目送麻刚和吴季离去,随后转向门边那位如铁塔般魁梧健壮的年轻少尉:

    “四虎,你哥殉职的经过我听说了,要不是你哥发现得早,舍身堵住前车窗,大帅恐怕没命了……你和你哥都是好样的,都是我们的亲兄弟,放心吧,你大嫂和小侄子会得到终生优待和照顾。”

    张四虎的泪水禁不住涌了出来,他抬起按住枪柄的大手,飞快擦去眼泪,挺起胸,用浓重的陕北口音瓮声瓮气地说道:

    “陆大哥请放心,四虎知道深浅,知道自己的责任,哪怕当时换成四虎,四虎也会毫不犹豫地堵住炸弹!四虎一家和全村一千多父老乡亲的命都是大帅给的,四虎万死也无法报答大帅的恩情!”

    陆厚山赞赏地点点头,转向李定钧低语几句,然后叫上四虎,一同走进后面阴暗的刑房,南京情报站的三名审讯官连忙站起敬礼,陆厚山回个礼,吩咐把火盆烧旺点,缓缓走到两位身无寸缕、已经血肉模糊却又求死不得的杀手面前。

    不一会儿,李定钧押来了那名坚韧的女子和她十岁的小女儿,两名审讯官听完李定钧的吩咐愣住了,但想到萧益民的伤势,咬咬牙很快清空了墙边那张狭长的实木刑床,搬到房中间摆好,立刻远远站开,颇为不忍地注视满脸悲愤的张四虎和一脸从容的陆厚山。

    跟随李定钧押来人犯的两名侍卫官,毫不留情地撕开那女子身上破烂的衣衫,陆厚山一直盯着那个女人的双眼,看到那女人显出一副逆来顺受、毫不反抗的架势,摇头笑了笑,命令把这女人锁到墙壁的铁环上,然后望向艰难抬起头紧张注视眼前一切的中年杀手:“高崇文,我给你最后一次机会。”

    中年杀手望着被锁在墙上如同剥皮兔子般的妻子,眼中凄怆之色一闪而没,无比决绝地朝地下吐出口血沫,接着闭上眼睛,垂下血糊糊的浮肿脑袋。

    看到高崇文夫妇如此坚强,陆厚山禁不住大声赞道:

    “佩服、佩服啊!如果你们夫妇能成为我们志同道合的战友,将是陆某平生最大的荣幸!可惜了、可惜了……把那个可怜的小女孩拔光,绑到木床上去!四虎,高崇文夫妇暗杀我们大帅,害死你大哥,并致使数十名无辜的南京市民殒命,现在,我允许你向他们讨回血债,先.歼.后杀!老子拼着事后给处分,也不要他娘的什么口供了,动手!”

    阵阵嘶心裂肺的哀叫声中,可怜的小女孩被迅速拔光绑在木床上,憨厚的张四虎在陆厚山严厉的目光中,收起恻隐之心,飞速解下装备,脱下衣服裤子,露出胯下那根如同发情毛驴般的巨根,咬着牙一步步走向徒劳尖叫的小女孩。

    “不――”

    “啊…….不要!不要啊……我说,我全说,哇……”

    高崇文如同野兽般拼命挣扎,凄声喊叫,可最先崩溃的,却是比他更坚强、而且在革命党情报机构中地位比他还要高的妻子。

    在阵阵哭泣和惊叫声中,在审讯官兵震惊而又钦佩的目光注视下,陆厚山满意地点了点头,扶扶眼镜,走到另一位满脸愤怒的杀手年前,突然击出一掌,渗人的骨折声过后,愤怒杀手的脑袋已经垂到胸口,被锁在钢架上的四肢连连抽搐,弄得铁链和钢架“噼啪”作响,很快就安静下来。

    陆厚山已经回到那女人面前,一边用雪白的手绢擦手,一边彬彬有礼地说道:“杜婉玲女士,请不要太难过,说句心里话,我很佩服你们夫妇,但是你们做得太过了,这么多人因为你们而死,也怨不得我们下此狠手。

    “在此我以自己的人格向您承诺:绝不会伤害您的女儿,更不会采取极端的灭绝手段对您和您的亲人展开报复,等事情过后,我们会为您准备好后路,去成都隐居也行,到美国去定居也可以,我们能为您和您的亲人们处理好一切首尾。”

    陆厚山说完,也不管杜婉玲有何反应,走到门边,与李定钧一阵低语,随后拉着已经穿戴好的张四虎的手,大步离去。

    到了外面的院子里,陆厚山终于忍不住停下来,望着张四虎胀鼓鼓如同撑起帐篷的胯部,哑然而笑。

    “陆大哥,你不厚道!对那女的那样也就算了,可你竟然让我去吓孩子,我这……丢脸啊!”内火难泄的张四虎埋怨不已。

    陆厚山很快收起笑容,正色道:“四虎,还记得前年我们军校参谋系和你们近卫队比武的事吗?”

    张四虎很快反应过来:“记得啊!我大哥获得突击科目第一名,陆大哥你获得五项射击第三名,比赛完了咱们还一起喝得天昏地暗,我大哥直到第二天中午还在吐,说你不地道,拼酒耍歼。”

    陆厚山遥望乌云密集的天空,幽幽一叹无比索然,良久才面向高出自己一头的张四虎说道:

    “四虎,我一直记得,那晚庆功宴上你说过,以后要比你哥有出息,娶个高高大大的婆姨,生一群牛犊一样壮实的孩子,唉!

    “每每想起,一切就像昨天发生的一样!四虎,别着急,大哥记得庆功宴上承诺让你过一回洋妞的瘾头,等过一段时间局势稳定下来,大哥就帮你找一个水嫩白净的洋妞,给你传宗接代。”

    陆厚山说完,捶了两下四虎公牛般的胸膛,点了点头,转身走向前堂,身后传来张四虎半信半疑的询问声:“陆大哥,你忽悠我,是吧?”

    陆厚山不由莞尔,头也不回大声回答:“大哥我一口吐沫一颗钉,你小子练好功夫等着吧,哈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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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八六章 暴风雨来临之前(下)

    病房对面五十多平米的房间里,麻刚接过李定钧双手送上的三页纸审讯记录,看完后阴沉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笑容。

    李定钧暗自舒了口气,微微弯腰,低声禀报:“高宗文夫妇彻底放弃抵抗,对此次暗杀的前前后后交代得很清楚,包括革命党设在上海租界、杭州、苏州和安庆等地的联络站和负责人名字,都逐一交代出来。考虑到这对夫妇的身体状况,属下让人给他们送些吃的以恢复体力,然后继续审讯。”

    麻刚欣慰地点点头:“定钧,在此之前,我对你和你的南京站颇为失望,你在军校时就是大帅最为欣赏的学员,也是我一手带出来的第一批骨干,当初是我独断专行,力荐你为南京站站长,但是你做得很不够,很不扎实!只有现在,只有这三张五十分钟内做出的审讯记录,才让我看到你你应该具备的能力和水准。”

    “师傅,定钧让你失望了……”李定钧双眼潮红。

    麻刚摆摆手:“亡羊补牢吧!功过相抵,我也就不责备你了,希望你能够从中吸取教训,抛开所有的花架子,只有把根深深扎进南京这片土地,才能把我们的触角迅速高效地向周边地区延伸和渗透。”

    麻刚略微停顿,示意自己的爱将坐下:

    “南京的重要地位,丝毫也不次于上海和燕京,你肩上的担子只会越来越重,我会不断增加南京站的拨款,从欧美购回的先进装备优先提供给你,六月底再给你送来一批军校参谋系情报专业的优秀毕业生,你也要多多努力,在整顿内部的同时,要加大整顿本地帮会、吸收本地优秀人才的力度,必须在尽可能短的时间内,迅速扩大南京站的规模和实力。”

    “定钧明白!”

    李定钧非常感动,旺盛的斗志和强烈的信心重新回到他身上。

    麻刚低声叮嘱:“另外,审讯结束后就把高崇文夫妇交给你厚山师兄,你立刻把全副精力放到整个南京城的监控上,除原有的对各国领事馆和江苏各级主要官员的秘密监控之外,抽出所有力量密切监视所有车站、码头,我再让王军长临时抽出他的特务团,换上警察的衣服,配合你对南京所有涉外宾馆和饭店进行一次大规模的检查,具体处置由你掌握,我只需要看到你的报告。”

    李定钧霍然站起,端端正正向麻刚敬个军礼。

    麻刚再次捡起三张审讯记录细细阅读,直到陆厚山将第七军军长王键、参谋处长张斯可、副官处长陆传芳领来,才站起来示意大家坐下,命令侍卫官关闭房门,增加岗哨,随即开始紧张的商议,一场波及长江流域的血腥报复自此拉开序幕。

    一周之内,上海、杭州、苏州、常州、扬州、安庆等十四个城市接连发生上百起暗杀、绑架、纵火、劫掠和满门屠杀的大案要案,无数江湖帮派和绿林好汉参与其中,各地受害者高达两千人以上,各地文化界、工商界和军政界名流频频死亡,长江中下游各省大中城市陷入混乱状态,南北两大政斧在一个个血腥的消息面前惊得目瞪口呆,中外舆论一片哗然,巨大的恐惧迅速向全国蔓延,谴责之声也沸沸扬扬,大有一浪高过一浪之势。

    其中,发生在上海曰租界的“黄府集体中毒案”引起中外各界的强烈震撼和恐惧:

    三月十八曰傍晚六点刚过,在上海曰租界著名浙江富商黄贤林府邸举行的秘密宴会突然传出声声惊呼,接着哭声震天,一片混乱,接到急报的曰本警察和陆军情报官员蜂拥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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