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军紧跟着齐声大喊,一拥而上,杀入敌阵,西凉敌骑虽然骁勇,却沒有马镫之类的装备,还是依靠骑射与敌作战,现在被步兵冲进阵中,根本施展不开,连平时战力的一成都发挥不出來,加上后面又受到自己步兵的冲击,主将们都不知道逃到了哪里,谁还肯继续在这里卖命,也纷纷拨马而逃,
这一场混战直杀到三更方止,清点战场,缴获战马近万匹,斩首三万余级,投降者亦有三万余了,吕布的十万大军逃脱者不足三成,刘欣并不收兵,挥师直扑沮县,沮县城墙不高,也沒有多少守卫,听说连吕布都败了,县令何仁哪里还敢抵抗,听到禀报,连衣服都來不及穿,只披了件单衣,赤着脚从床上爬起來,下令开门投降,
吕布一口气逃出去三十多里,这才重新扎下营寨,收拢逃散的军马,尚余下三万多人,幸好精锐的西凉铁骑有两万人逃了出來,这让他稍感安慰,只是校尉成廉、曹姓二人皆死于乱军之中,令吕布唏嘘不已,他又命人取过铜镜來,看到脸上那道深深的伤痕,心中又惊又恨,咬牙切齿却又无可奈何,
董卓率领大军出了长安城,并沒有立即开拔,直等羌兵和匈奴兵两支军马到來,这才合兵一处,迤逦南下,走了两曰,在散关外面扎下营寨,到了次曰早晨,大军还沒有拔寨起行,便接到了吕布快马送來的急报,
听说吕布兵败负伤,董卓不觉大惊,慌忙召集诸将议事,董卓这几年为了收士人之心,在朝廷之中也任命了不少官员,但这些人对他都是阳奉阴违,真正对他忠心的还是他的老部下们,只是他部下将领虽多,却尽是些武人,真正擅于计谋的只有李儒一人,
李儒听明白了大概,沉吟半晌,这才捋着颌下的短须说道:“刘欣挟新胜之威,不可直撄其锋,太师可命吕布撤军,就在这散关外面扎下营寨,与散关成犄角之势,与刘欣相持,先挫其锐气,再静观其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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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7章 游牧骑兵
李儒的话音刚落,董卓左首一人“霍”的便站了起來,大声说道:“先生怎可长他们志气,灭自个威风,想那南人向來濡弱,如何会是温侯的对手,一定是他们突施诡计,这才取巧胜了温侯,在下不才,愿为太师前驱,誓取南贼首级。”
董卓扭头看时,却是南匈奴左贤王刘豹,这个左贤王虽在南匈奴单于管辖之下,却是南匈奴大权的实际掌握者,他认为匈奴贵族长期与汉室和亲,自己也应该算是汉室宗亲,便给自己取了个汉名叫刘豹,其实他对汉朝礼仪全然不懂,哪里明白,即使他的母亲是汉朝公主,他也算不得汉室宗亲,
还沒等董卓发话,坐在他右首一人又站起身说道:“在下愿为前锋,率所部人马星夜奔袭阳平关,为温侯报仇雪耻。”
此人却是凉州羌族首领北宫伯玉,他早年也曾率部叛乱,后來受到朝廷清剿,兵败以后请求招安,与董卓一向交好,这次受董卓征召,前來助战,
这两个人难道真的是好兄弟,讲义气,甘愿为了董卓两肋插刀,当然不是了,羌族是居住在甘凉一带,半农耕半游牧的少数民族,而南匈奴则是纯粹的游牧民族,他们族中的成年男子放马牧羊的时候是普通百姓,拿起了刀枪就是一名彪悍的战士,这些游牧民族或者半游牧民族,在不事生产的季节里常常四处劫掠,他们不仅劫掠大汉边境的郡县,就是同族之间往往为了块水草丰美之地也要大打出手,这次接到董卓的征召,北宫伯玉和刘豹都是欣然领兵前來,因为现在还是初春,草原上牧草仍未返青,还不到放牧的时节,正好趁此机会來到大汉腹地好好劫掠一番,
然而,令他们两个大失所望的是,自从离了长安一路南下,竟然沒有抢到什么东西,他们哪里知道,董卓手下的兵丁和他们都是一路货色,从陈仓开始,到河池、沮县,先是被李傕抢了一遍,接着李应、李维又带着五万洛阳旧军一路扫荡,等到吕布率军经过时,已经沒有多少油水可捞了,这地皮已经被刮了三遍,还能剩下多少东西,轮到北宫伯玉和刘豹过來时,骨头渣子都沒捡着几根,这样一來,毫无收获的两个人才急着提出要去打这个头阵,
董卓扭动了一下肥胖的身躯,看向李儒,他对李儒非常信任,既然李儒觉得应当避其锋芒,那么不出兵自然是最好的选择,他希望李儒能够说出让人信服的理由,來打消北宫伯玉和刘豹出兵的想法,
李儒看到董卓的眼神,当即会意,站起身來说道:“有二位相助,何愁刘欣不灭,沮县城墙低矮,不宜坚守,刘欣一定会前出扎营,既然二位愿往,可以即刻出兵,趁其立足未稳,打他个措手不及,可获全功。”
北宫伯玉和刘豹齐声说道:“好,那就依先生之言,我等现在就回营点兵,即刻出发。”
看着两个人匆匆走出大帐,董卓不解地问道:“文优,你刚才还劝我不宜轻动,怎么又让他两个主动出击,何况羌兵和匈奴兵的实力你又不是不清楚,绝对不会在我的西凉兵之上,难道他们能够胜过刘欣。”
李儒笑道:“太师可还记得,羌人和匈奴可不止一次侵扰我西凉边境,这次既然他们主动请战,那就让他们与刘欣拚个两败俱伤,咱们再去收拾残局岂不是更好。”
董卓抚掌大笑道:“果然好计,立刻传令,让奉先撤回散关。”
李儒所料丝毫不差,刘欣确实沒有固守沮县的意思,已经将大军前出三十里扎下营寨,刘欣并沒有急于进兵,接连几场战斗,虽然都是大获全胜,但是士兵们连续奔波之下,已经极度疲劳,需要进行适当的休整,而且更重要的是,许多器械粮草还沒有运输到位,
过了两天,已经是正月十五,陆续又有一批投石机运抵大营,刘欣端坐帐中,正与诸将把盏共饮,今年这个元宵佳节只能在军营中度过了,免不了要与诸将共同庆贺一番,按理元宵佳节的宴席应当摆在晚上,考虑到夜间更要提高警惕,所以刘欣规定,晚上是不许饮酒的,只得将宴席提前到正午举行,
酒宴刚刚进行了一半,便有探马來报,河池城外出现大批骑兵,刘欣举起手中的酒杯,大声说道:“诸位,董卓不想让咱们安安逸逸地过了这个节,那咱们就叫他有來无回,大家请满饮了此杯,出寨迎敌。”
众将齐声道好,皆是一饮而尽,
很快,又有探马來报,那些骑兵果然向这边而來,数量足有二十万之多,刘欣接报心头一惊,他早就得到情报,董卓手下精锐的西凉骑兵一共只有二十万人,经过两场大战,现在最多剩下十二万人,怎么一下子又冒出二十万骑兵來了,连忙吩咐再探,沒过多久,又有消息传了过來,这些骑兵不是西凉铁骑,而是羌人和南匈奴的军队,
张飞听到消息,昂然说道:“大哥,都说这些胡人精于骑射,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我们大汉骑兵的厉害吧。”
其实,无论董卓的西凉兵、洛阳兵、关东兵,还是曹艹、袁绍、袁术、陶谦这些人的军队,打得都是汉军的旗号,但是,刘欣现在已经将他们都划入到大汉叛逆的行列,对外宣扬,只有自己的军队才是正统的大汉军队,
黄忠、徐晃、孙策、高顺、文聘都一齐站了起來,纷纷请战,要求带领大汉的骑兵与这些胡人较量一番,刘欣手中的骑兵一共只有两万五千人,分布在五大军团之中,前几次战斗中折损了一些骑兵,现在驻扎在大营之中的还有一万三千人,以一万三千人去迎战二十万人,这是一件十分危险的任务,可是在张飞等人的脸上却看不到丝毫惧色,
谁知,刘欣将手一挥,果断地说道:“所有的骑兵退后十里原地休息,沒有我的命令,任何人也不得动用这些骑兵,传令三军出营,列开阵势,咱们就以步兵來试试这些胡人的骑射到底厉害在哪里,另外,将投石机也组装起來。”
众将都是面面相觑,不明白刘欣为什么要将仅有的这点骑兵雪藏起來,而用步兵对抗骑兵不仅困难重重,而且会遇到巨大的伤亡,
刘欣却有他自己的想法,一方面,他这些骑兵训练不易,损失以后很难及时得到补充,就像前两场战斗中伤亡的两千骑兵,至今不能补足,过去他沒有足够的骑兵,战马的欠缺是一个主要原因,现在,已经缴获了四万多匹战马,却还是无法立即组建一支强大的骑兵军团,因为荆、益二州的百姓大多不善于骑马,每一名骑兵都要经过长期训练才能上阵杀敌,
除了这方面的考虑,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这回來袭的是羌人和南匈奴的骑兵,刘欣的骑兵都已经装备了马镫和马刀,有了马镫就可以将骑士的双手解放出來,除了骑射,还可以很方便地做出砍杀劈刺的动作,但是马镫的技术含量实在不高,有心人只要稍加留意就可以学会马镫的制作方法,羌人和南匈奴人都是生活在马背上的民族,如果让他们掌握了马镫的制作方法,那就如虎添翼,恐怕将会给汉民族带來巨大的灾难,在沒有掌握养马之地以前,刘欣是不敢让胡人知道还有马镫这种装备的,他宁愿牺牲大量步兵,也不肯动用骑兵去冲一冲,就是这个原因,
刘欣敢于用步兵去对抗骑兵,也不全是一时冲动,从他入主襄阳开始,他就一直下令研究各种步兵对阵骑兵的战法,其实,在他印象中有一种陌刀阵是骑兵的克星,但是他们只知道这种陌刀是一种长刀,重达数十斤,而使用陌刀的士兵也要身扮重甲,打造这样一支陌刀阵,不仅需要大量的金钱,而且对士兵的身体素质要求也很高,金钱方面倒沒什么问題,但要找到这么多的大力士,刘欣自觉沒有这个能力,虽然沒有打造出能有效对付骑兵的陌刀阵,但研究院还是开发出了许多针对骑兵的武器,在前次出兵洛阳的时候已经小试锋芒,全歼了洛阳骑兵,这一次,他有心要在羌人和南匈奴的骑兵身上试一试威力到底如何,
北宫伯玉和刘豹的军队本來在两天前就应该赶到沮县了,只不过一路过來,他们还沒有什么收获,心中不甘,便在河池停留了两天,河池城中已经被西凉军两番洗劫,沒有什么好抢的了,但是河池乡下大多数地方还沒有遭到抢劫,于是这两个人便各自放纵部下四处劫掠,因此一直拖到现在才整队出城,杀奔刘欣的大寨,
眼看着离刘欣的大寨越來越近了,早有探马來报,刘欣的大军在前方结成一座军阵,约有十万人左右,全部都是步兵,北宫伯玉和刘豹对望一眼,都是十分惊奇,这些汉人竟然想以步兵來阻挡他们的精骑,简直是自寻死路,
随着一声唿哨,大队游牧骑兵分成两路,北宫伯玉率领羌族骑兵在左,刘豹率领南匈奴骑兵在右,一齐策马向那处黑压压的军阵冲杀过去,他们要让这个令董卓都闻风丧胆的刘欣称臣于自己的马蹄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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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8章 致命错误(补更)
这些游牧骑兵不愧从小生长在马背之上,他们对战马的掌控技艺超群,随着离刘欣的军阵越來越近,战马奔驰的速度也越來越快,骑兵群也渐渐分散开來,
勒马立于中军帅之下的刘欣脸带忧色,他从來沒有看到过这么多的骑兵策马奔腾的场面,那种感觉不单单是用震撼两个字就可以形容的,敌人的骑兵离这里尚有一段距离,但是大地的振动已经让他暗暗心惊,马蹄践踏之下,雪花飞溅,那种如山的气势压得人喘不过气來,
刘欣不由担心地看了眼周围的士兵,这些年轻的士兵们仍然如铁铸一般,屹立不动,但是刘欣可以感觉得到所有人的心情都会和他一样紧张,他不禁有些怀疑自己的决策是不是失误了,
确实,列阵的汉军士兵们的心里都是十分紧张,许多人的手心里已经满是汗水,但沒有一个想过要后退哪怕半步,他们就这样坚定地站在那里,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眼看着大队的骑兵越來越近,文聘高高举起手中的红色令旗,用力一挥,军阵的后方随之发出一阵“轰隆隆”的巨响,那是投石机发动的声音,
在攻打雒城和伊阙关的两场战斗中,投石机都发挥了至关重要的作用,研究院根据士兵们在使用中反馈回來的情况又进行了部分改进,现在的投石机不仅射程更远,艹作也更加方便灵活,过去需要二十个人才能艹作的投石机,现在只需要十个人就可以轻松地装弹、发射,不仅如此,投石机所使用的“弹药”也是专门配备的,而不是随便拿个石头就可以放到投石机上发射出去,这样做的好处是可以方便士兵更好地控制“弹着点”,而不会因为石块的大小和重量的差别导致投石机失去准星,“弹药”有两种,一种是用于攻击城墙的石弹,还有一种就是专门为了对付而开发出來的瓦罐弹,
现在发射出去的就是这种瓦罐弹,所谓瓦罐弹,顾名思义就是一种瓦罐,但是这种瓦罐里面放着许多扎马钉,当瓦罐重重地砸在地上摔得粉碎以后,瓦罐里面的扎马钉也会随之散落得到处都是,这时候的投石机就起到了一种类似于后世的布雷车的作用,
由于首先从后方运送过來的物资还是以粮草为主,大量的器械还沒有运到,军中的投石机也不多,仅仅一百台而已,一次发射也只能扔出去一百个瓦罐弹,这一百个黑色的瓦罐弹从天而降,落在骑兵群中,有的直接砸在了骑兵头上,虽然只是瓦罐,但从半空中落下时的冲劲也足以让人脑袋开花,有的则落在雪地上,很快便陷入积雪之中,无论落到哪里,对于这么多的骑兵來说,就像在大海里投进了一个小石子,只能激起一圈小小的涟漪,很快就又恢复了平静,
艹控投石机的士兵们并不去观察瓦罐弹的效果,他们早已经训练精熟,一轮发射完成以后,立刻调整射程,准备下一轮发射,但是,刘欣却时刻注意着前方,第一轮瓦罐弹并沒有想像中那样弄得敌军人仰马翻,他看到地上被马蹄激起的飞雪,忽然明白了,大声说道:“快,第二轮换石弹。”
不错,地上有一层厚厚的积雪,瓦罐弹落在雪地上都有可能不会摔碎,里面的扎马钉也就出不來,那拿什么去扎伤马蹄呢,而且,就算瓦罐碎裂,扎马钉也会陷在积雪之中,而失去他原先的威力,
随着文聘手中红色令旗再次挥舞,又一阵“轰隆隆”的巨响过后,百枚“石弹”呼啸着从刘欣的头顶飞过,重重地砸在骑兵群中,这次发射的威力明显比刚才大了许多,虽然打击的面积有限,但又大又重的石弹从天而降所带來的那种震撼,比起数十万骑兵一齐突击所带來的惊人场面來也丝毫不差,那些游牧骑兵从來沒有碰到过这种情况,纷纷担心起天下掉下的巨石会不会砸中自己,冲击的势头竟然为之一滞,但是,也仅仅是一滞而已,游牧骑兵们很快又发出各种怪叫,继续奋勇向前,
刘欣知道,大雪帮了敌人的忙,投石机、扎马钉这回是发挥不了多大作用了,不能再在这里做无用功,于是果断下令将投石撤回大营,命令弓弩手准备,
负责指挥弓弩手的是徐晃,看到骑兵已经进入到强弩的射程,他挥舞起了手中的橙色令旗,军阵中发出“嘭”的一声大响,万弩齐发,整个天空都为之一暗,只听得“嗖嗖嗖”的声音不绝于耳,全力奔驰中的游牧骑兵纷纷栽倒在地,踏张弩不仅射程远,而且力量奇大,有些弩箭甚至从骑手们的身体里穿透而过,直接将他们身后的战马射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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