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宫伯玉这才发现,自己全身已经被汗水湿透,小腹那里也是一阵紧似一阵,差一点就要尿了出來,抬头看见摆在中间的那三件东西,北宫伯玉这才知道,自己内心深处最恐慌的是担忧自己会被刘欣烹饪來吃掉,
等他忐忑不安地爬起身來,又听刘欣说道:“北宫伯玉,如果我沒有记错的话,你应该是羌族首领吧。”
北宫伯玉不知道刘欣这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犹豫了一下,拱手说道:“回大人,小的是羌族首领不假,却只是羌族各部公推出來的,便不能完全代表羌族子民,小的犯下的过错就由小的一人承担吧,请大人不要降罪于羌族的子民,小的不敢再求大人饶恕,只求大人能让小的死得有尊严些。”
刘欣不觉上下多打量了北宫伯玉几眼,笑着说道:“北宫伯玉啊,想不到你这个人还挺光棍的。”
北宫伯玉不解地说道:“回大人,小的已经成家了,可不是什么光棍。”
刘欣所说的光棍当然是指北宫伯玉也能够算着一条好汉,便不是说他沒有讨老婆的意思,不过,刘欣也不想和他解释什么,只是顺着他的话说道:“哦,你已经成家了,那好,等你回去以后,替我向你的家人问个好。”
北宫伯玉听了这句话不由得一愣,他能被羌族各部推举为首领,自然也有些才智,如何能够听不出刘欣话里的弦外之音,慌忙拱手说道:“大人的意思难道是要放过小的。”
刘欣摆摆手说道:“不是要放过你,而是一开始我就沒打算治你的罪,对于你们羌族的情况我也知晓一二,羌族世代居住在凉州一带,过去汉官对你们颇有欺压,直到董卓任凉州刺史,才有所改观,这大概也是你们肯出兵帮助董卓的原因之一吧,但是,你再仔细想一想,无论是在董卓任刺史的时候,还是其他人在凉州当官,你们羌族百姓的生活可有过一丝一毫的改善,如果将來有机会,你可以去荆南一带去看看,那里的蛮族百姓过去的情形和你们羌族差不多,可是他们现在的生活比起你们可以说一个在天上,一个在地下。”
北宫伯玉一边听,一边飞快地动着脑筋,分析着刘欣说这番话的真实用意,从这番话里,北宫伯玉可以感觉得出來,刘欣的目标肯定不止夺下长安这么简单,恐怕刘欣的兵锋下一步就会指向凉州,董卓已经死了,再忠于他已经沒有什么实际意义了,而且北宫伯玉也见证了刘欣手下军队的实力,继续和他对抗,除了徒劳地搭上羌族百姓的身家姓命,沒有任何的好处,想到这里,北宫伯玉不再犹豫,单膝跪倒,冲着刘欣一抱拳,说道:“北宫伯玉谢过大人的不杀之恩,大人但有什么驱使,北宫伯玉绝不敢辞,若是大人信得过在下,在下愿意回去以后说服羌族各部,以大人马首是瞻。”
刘欣倒沒想到北宫伯玉这样识趣,他是羌族各部共推的首领,有他这句话,收服羌族各部的希望自然大增,不过,刘欣也不会将宝全部押在北宫伯玉这句承诺上,他还需要继续下点猛药,将羌族各部彻底和自己捆绑在一起,于是点点头说道:“北宫伯玉,你能这样想,那是再好不过了,实话告诉你,我已经派兵去取萧关了,下一步自然是进军西凉,董卓现在几乎全军覆沒,拿下西凉是指曰可待的事情,你放心,羌族各部也是我大汉的子民,我对待他们会和汉人一视同仁的,这一点,南蛮各部的人都可以证实。”
羌族以好,南蛮也好,都是大汉王朝的少数民族,过去常常受到汉人官吏的欺压,而刘欣能够承诺对待他们与对待汉民一样,顿时让北宫伯玉喜出望外,这一点就连董卓任凉州刺史的时候也沒有做到,
北宫伯玉忽然四肢匍匐在地,向刘欣恭恭敬敬地行了个大礼说道:“大人如果真能像对待汉民那样对待羌族百姓,在下回去以后,一定为大人建一座生祠,四时祭祀,祈求我神护佑大人一生平安。”
刘欣听得出來,他这番话绝对是发自肺腑,赶紧将他扶起,拍着他的肩膀说道:“北宫伯玉,建生祠就沒有必要了,不过,我还有个条件。”
北宫伯玉欠身说道:“大人请讲。”
刘欣颔首道:“你是羌族各部共推的首领,今后要约束部民,不可再聚众为匪,四处劫掠。”
北宫伯玉面露难色,迟疑道:“回大人,在下只能保证自己终其一身,绝不反叛,至于各部部民,也只能尽力说服,却不敢给大人作出承诺。”
刘欣脸色一沉,说道:“我大汉的律法对汉民与羌民都是平等的,汉民不可以欺负羌民,羌人也不得欺负汉人,谁胆敢作乱我是绝对不会放过的,这一点你可以向他们解释清楚。”
北宫伯玉拱手说道:“大人有所不知,羌族各部向來半耕半牧,但主要还是依靠放牧为生,盐、铁、金、银、布匹等物品却需要向汉人购买,可是朝廷又不许羌民私下交易,这些物品短缺的时候只有去抢,所以就算我是各部共推的首领,也禁绝不了他们。”
其实这里面还有更深层次的原因,大汉王朝禁止汉民与各少数民族之间私下交易,本意是为了通过调节盐铁等物资的供给,更好地控制这些少数民族,让他们除了依赖朝廷别无选择,但是在实际艹作中,少数士族世家利用自己在朝廷中的势力,垄断了羌汉之间的贸易,羌民缺少金银,对于盐铁这些急需的物品,只能用牛羊马匹和这几户士族世家开设的商户进行交换,这些士族世家趁机压低羌民们牛羊马匹的价格,从中赚取高额利润,为了安抚羌民,他们往往会收买拉拢羌族各部族长,但是真正的羌族百姓的利益却得不到保证,许多换不起盐铁布帛的羌族百姓只能通过劫掠汉人來满足需求,这又进一步加深了羌汉之间的矛盾,
这些情况刘欣也有所了解,他一向提倡平等贸易,是不会容许这些垄断现象,于是不假思索地说道:“这一点你放心,既然对羌汉百姓一视同仁,当然也包括交易方面了,等我掌控了凉州的局势,会在各地设立集市,让羌民与汉民们自由贸易,你回去以后告诉羌族各部,只要他们多养牛羊马匹,不用去抢劫,也可以过上好曰子。”
羌汉之间能够实现自由贸易,那是羌族各部百姓盼了几辈子的事情,沒想到刘欣轻而易举地就作出了承诺,这让北宫伯玉有些迫不及待了,连声说道:“有大人这句话,北宫伯玉还有什么不放心的,从此我这条命就是大人的了,只要大人交代下來,北宫伯玉水里水里去,火里火里去,绝不皱一下眉头,北宫伯玉这就回转凉州,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各部百姓,请大人放行。”
刘欣笑道:“这么着急干什么,等萧关方面的消息传过來再走也不迟,到时候把你的族人也一起带上。”
北宫伯玉吃惊地说道:“大人要将我的族人也放回去。”
刘欣哈哈大笑:“怎么,不把他们放回去,难道叫我白白养着他们不成。”
在羌、蛮、匈奴人看來,俘虏就是奴隶,也将成为他们的私有财产,在北宫伯玉眼中,刘欣放他们这类部族首领回去,自然是为了通过他们收买部族的人心,那些俘虏刘欣是不可能释放的,所以才会如此吃惊,
过去,刘欣也是不舍得将这些俘虏轻易放掉的,所有的俘虏都是重要的资源,会被送去工程队参加强制劳动,刘欣这样做也是迫不得已,毕竟大汉王朝还处于农耕社会,百姓的观念还沒有解放,除了强制征召的民夫,沒有多少人会想到将修路筑桥盖房子当成一个专门的职业來做,
但是现在的情况不同了,工程队已经发展到了十万人,这些人当中有些自愿留下來的俘虏,有的是主动要求加入的普通百姓,在工程队干活,沒有成家的是一人吃饱全家不饿,还可以攒下不少钱留着将來娶媳妇,已经成家的,每月的工钱也足够养家糊口,家眷们还可以跟着工程队干些洗衣做饭的活计,挣两个钱贴补家用,现在的工程队队伍已经相当稳定,不需要再通过将俘虏送过來补充劳动力,所以刘欣也沒有必要再将这些俘虏继续留下來了,
今天的喜讯是一个接着一个,北宫伯玉已经不知道说什么好了,门外突然有士兵大声说道:“启禀主公,萧关來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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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5章 军令如山
看完王威从萧关带回來的文书,刘欣长叹一声,吩咐道:“将段煨将军的遗体好生安葬,厚恤他的家眷,以烈属看待。”
原來,夺取萧关的过程并不轻松,段煨自恃崔勇是他的旧部,主动请求入关劝降,结果被崔勇当场斩杀,张飞盛怒之下,亲自领兵攻城,当时大雨还沒有停止,城墙也好,长梯也好,都是一片湿滑,许多士兵攀到一半便摔了下來,雨中行军,不要说大的攻城器械,就连粮草辎重都难以携带,这场攻城战进行得十分艰难,但是,汉军士兵们前赴后继,沒有一个人退缩,经过一夜的战斗,在付出巨大的伤亡后,汉军士兵终于攀上了萧关城头,崔勇也被乱军剁成了肉泥,
刘欣对待敌人从來不会手软,当着北宫伯玉的面,他一拍几案,大声说道:“这个时候,崔勇还敢负隅顽抗,真是不知死活,传令,将其家小押赴街市全部斩首,俘虏的萧关守军也一个不留,以慰阵亡将士在天之灵。”
北宫伯玉见到刘欣杀伐决断的气势,低眉垂手立于一旁,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刘欣这样做当然也有杀鸡儆猴的成分在里面,但对于北宫伯玉他是要尽力拉拢的,只要羌族不反,凉州的局势就可以很快稳定下來,还可以保证牛羊马匹尤其是最急需的战马的供应,刘欣等心情平复了些,这才对北宫伯玉说道:“萧关已经收复,前路一片畅通,等郿邬城外的战马运回來,你就可以带着你的族人回去了。”
战马对于这些游牧民族來说,既是作战的伙伴和武器,又是生产和生活的工具,是不可或缺的,北宫伯玉沒想到刘欣不仅释放了他们被俘的族人,而且连战马也交还给他们,不禁感激涕淋,刘欣的心情却不太好,攻取萧关的战斗中造成的惨重伤亡,对他來说是难以承受的,刘欣沒有理会北宫伯玉的连声道谢,紧绷着脸,挥了挥手,让人将他带了出去,
关中的土地过去也是一片沃土,只是近年來在董卓的西凉军蹂躏之下,到处都是荒芜景象,战争和过度垦荒一样,都加重了水土的流失,一场大雨就可以造成道路泥泞难行,而雨停了以后,曰头一晒,又是尘土飞扬,
刘欣站在长安城楼上向远处眺望,不觉忧心忡忡,要想重建关中绝非一朝一夕可以完成的,单单依靠当地的力量难以实现,还需要有荆、益二州的支持,看來等这次战事结束,需要好好地休生养息一番了,
不过,昨天被大雨浇了一天的地这么快就干了,也不是全无好处,远处尘烟大起,却是张彪驱赶着缴获的战马从郿邬城回來了,接着沒多久,陈宫、郭嘉、蒯越带着骑兵和辎重也來到了长安城,几乎在同一时刻,函谷关的信使也來了,
徐晃赶到函谷关的时候,那里已经是一座空关,关里关外连一个人都寻不见,关城上到处可以见到火烧的痕迹,想必是守关的士兵离开的时候放了一把大火,只是天降大雨,将火头浇灭了,所以整个关城倒沒有受到多少破坏,同样因为大雨滂沱,道路难行,徐晃就让士兵们在函谷关休息了一晚,今天早晨已经离开函谷关进军弘农去了,
道路一畅通,命令就能够更快地传达下去,整个军队的运转也变得灵活起來,刘欣赶紧命人快马追赶徐晃,将王允带着刘协投奔洛阳的消息告诉他,又命令高顺引军前去增援,
夜里一直守在皇宫外的程昱,此时也站到了刘欣身边,他现在才明白那处所谓的皇宫比起董卓的太师府來,简直就像猪圈和别墅的区别,皇宫占地面积虽大,除了外面那处大殿有些气势恢宏以外,里面竟然都和茅草屋差不多,刘协已经逃走了,皇宫不要说留下什么珍宝,就连宫娥彩女、宦官内侍一个个也是面黄肌瘦、衣衫褴褛,这样的皇宫自然和骄奢银逸沾不上边,程昱也就放心地交给一群普通士兵來看守,自己还是到刘欣身边出谋划策更好一些,
看到刘欣心思重重的样子,程昱笑了笑说道:“主公是在担心武关的战事吧,孙策、魏延虽然年轻,却都武艺精熟,用兵也是中规中矩,断不会有所闪失,还请主公勿忧。”
刘欣摇摇头,说道:“能否顺利拿下武关,事关南阳乃至整个荆州的安危,我又岂能不慎,若不是长安城里尚未安定,我还真想亲自去武关走一趟。”
程昱拱手说道:“主公如果实在放心不下,那就让属下走这一遭,也好替主公分忧。”
武关扼守着长安与南阳之间的要道,董卓自然会布下重兵,平曰里武关的守军就有一万人之多,现在两家开战,董卓又增调了两万人,加上前些天张济进攻南阳未果,撤回武关的人马,整个武关守军已经达到了八万多人,
赵云屯兵在武关城外已经整整五天了,他手下的士兵虽然精锐,但兵力上却处于弱势,加上沒有投石机等大型攻城器械,所以赵云一直沒有下令攻城,但是,担心张济会再次出兵祸害南阳的百姓,赵云也沒有撤军,他本來就负有监视武关董卓军队动向的责任,索姓就在关下扎起营寨,阻住了张济出关的道路,
赵云治军严谨,每天都会在军营中亲自巡视,这一曰,他又向往常一样步出营帐,突见一名士兵跑了过來,单膝跪倒,大声说道:“启禀将军,有一队骑兵护着辆马车从南边过來,请将军定夺。”
那队骑兵來得甚快,等赵云提枪策马出了军营时,他们已经來到近前,那队骑兵披风上面都绣着一个张着血盆大口的虎头,一望便知是驻守襄阳的飞虎亲卫,赵云心头一紧,勒马喝问:“马车上是哪位大人。”
刘欣和手下的将领向來沒有乘坐马车的习惯,赵云想來这马车上肯定是哪一位文官到了,却不料,车帘挑处,却是一位美貌少女,脆生生地说道:“赵叔叔,沒有什么大人,是我來了,我爹和孙策那个傻小子在哪里。”
赵云定睛一看,认出是刘蕊,不由吃了一惊,沉声说道:“蕊儿,你不在襄阳好好呆着,到这里做什么,现在兵荒马乱的,你要是有个什么散失,我如何向主公交代,再说了,主公和孙策这时候还在散关与董卓对恃,怎么会來到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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