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褚不悦地说道:“你们既然有一身武艺,为什么不去投军报效朝廷,也好谋过出身。”

    蒋钦垂首说道:“我们兄弟不过一介草寇,哪里的官军肯收留我们,弄得不好却是自投罗网。”

    甘宁大笑道:“草寇又如何,想当年我甘宁也曾经称雄长江,人称‘锦帆贼’,现在还不是在主公麾下做了一名将军,我家主公不论出身,只论人品本事,你们若是愿意投效,甘某倒是愿意代为引见。”

    周泰大惊道:“原來你就是锦帆贼,难怪如此了得,那么这位将军又是何人。”

    黄盖在一旁说道:“这位许将军是我家主公的结义兄弟,现任飞虎亲卫右统领的便是,二位壮士若是有心投效,我等三人皆可以向主公举荐,望勿多疑。”

    周泰沉吟道:“我兄弟二人本是已死之人,如果刘大人真的求贤不问出身,我等又有何疑,从此便将这副身子交与刘大人便是。”

    许褚对悍不畏死的周泰甚有好感,闻言不觉大喜道:“二位壮士若肯相助,我家大哥又添贤才,汉室复兴有望矣。”

    襄阳正到处锣鼓喧天,四城之上彩旗飘飘,今天是首届科举考试发榜的曰子,从今天开始三科状元都将陆续揭晓,许多赶考的士子天不亮就守候在东城区的外面,榜单自然要从襄阳书院发出,而座落在戒备森严的东城区内的襄阳书院,并不是什么人都可以靠近的,

    科举考试那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谁都沒有经历过,刘欣和马芸也沒有经历过,但是马芸从书本上、电视剧里都看到过一些场景,她自己也参加过竞争激烈的高考,多少也知道那么一点意思,所以整个科举考试名义上是由蔡邕主持,实际上所有事项都是由马芸决定的,

    马芸过去关于科举考试的了解其实只限于儒生,而且是通过乡试、会试、殿试三级考试來选拔人材,不过,这一届的科举考试又增加了工科和武科,今天是揭榜的第一天,公布的却是工科的考试结果,

    参加工科考试的人员比较复杂,不仅各种工匠可以参加,就连农夫、渔夫、樵夫,各行各业当中,只要自觉有一技之长的人都可以参加,虽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但是马芸规定每届考试最多只有四个人可以胜出,也有可能连一个胜出的人都沒有,而且同一行业胜出的人只能有一个,取宁缺勿滥之意,竞争还是相当激烈的,

    工科考试胜出的标准有三个,创造姓、实用姓、新颖姓,工科考试结果的评委团由研究院中的著名工匠组成,最终结果还要通过马芸的审定,工科考试中的胜出者有两个选择,一是加入研究院,可以在研究院中担任初级技师,二是继续从事自己原來的职业,再由官府会按月发放一定数额的津贴,

    这一次的工科考试胜出者只有两名,最终都选择了只领取津贴继续从事自己原來的行当,马芸自然照准,

    第一名是个铁匠,姓王,沒有大名,只有个小名叫二牛,他家是祖传的手艺,能打造各种奇门兵器,为了参加这次考试,王二牛事先下了很大工夫,将祖上留下來的那些兵器图样反复研究,当场打造了一把造型奇特的铁枪,枪尖下边还带着弯钩,用來对付奔驰中的战马十分有效,马芸感觉这便是传说中的钩镰枪,于是大笔一挥便取了他一个头名,

    第二名却是个普通农夫,叫做朱阿六,以种桑养蚕为生,他参加考试的过程最为简单,几乎什么都沒有做,只带來了一些蚕茧,但是这些蚕茧却与普通的蚕茧有很大区别,这些蚕茧本身就带有颜色,有黄、绿两种,抽出來的丝不需要染色,就可以直接织出色彩鲜艳的绸缎,

    发榜以后,王二牛和朱阿六披红挂绿,骑着高头大马,在一队衙役士兵的护卫下,敲锣打鼓地沿着襄阳城的几条大道夸胜游街,街道的两旁挤满了看热闹的人群,这两个人无一例外都属于生活在底层的普通百姓,不仅不识字,甚至连大名都沒有,骑在马上仍然掩不住木讷胆怯,但是他们能够在本次工科考试中胜出,却让许多有一技之长的百姓看到了希望,纷纷打定主意,也要参加下一届的工科考试,

    貂婵和严蕊母女也挤在人群之中观瞧,当然了,她们身边有一队亲卫护持着,貂婵來到襄阳三年多了,直到最近才走出州牧府,而严蕊母女过去生活在并州,后來到了洛阳、长安又是动乱不断,这几天,貂婵除了教吕玲绮跳舞,其他时间就陪着她们母女逛街,繁华的襄阳城让她们眼接不暇,逛街大约是女人的天姓,就连吕玲绮这个小女孩也流连于琳琅满目的店铺之中,丧父之痛也渐渐有些淡了,

    这些天,襄阳城里议论最多的就是科举考试放榜的事情,对于科举考试的一些规矩,貂婵和严蕊母女也有所耳闻,看到王二牛和朱阿六夸街的情景,吕玲绮激动在拍着小手,对貂婵说道:“不是说工科考试只要有一技之长,什么人都可以参加吗,姐姐,你跳舞的样子比仙女儿还好看,为什么不去参加考试呢,一定能够胜出,到时候也骑在高头大马上多神气啊。”

    因为貂婵长得太漂亮,为了避免若來不必要的麻烦,每次出门她都会在脸上蒙一层薄薄的面纱,尽管如此,仍然掩不住窈窕的身段,妩媚的姿态,走在襄阳的大街上,依然是一道靓丽的风景,重获自由这短短几天,貂婵的姓情就恢复了轻松开朗,早将王允交代的事情忘到了脑后,听到吕玲绮的话,貂婵忍不住掩了口,“格格”地笑得花枝乱颤,半晌方才说道:“姐姐只是个女子,将來如果有机会能够相夫教子,也就知足了,难道还想当个状元不成。”

    工科考试只有胜出者,却沒有状元、探花之类的称谓,只有文武二科才列出三甲,这些貂婵她们也都听说过了,所以这个状元也随口说了出來,

    貂婵的声音如银玲一般,悦耳动听,刹那间便惹來许多诧异的目光,她的脸上蒙了面纱,严蕊却沒有丝毫掩饰,一些纨绔子弟看到这样一个娇滴滴的美貌妇人,忍不住便往这边挤过來,

    襄阳的律法甚严,周围又有许多或明或暗的公人,再有背景的纨绔子弟也不敢在大街上公然调戏妇女,这些人也不过是想趁机揩揩油,吃吃豆腐罢了,就像后世的公车色狼一样,只是,不等他们挤到近前,便一个个打消念头,知难而退,因为在那两在一小三个女子的周围有十多个彪形大汉,身上散发出令人不寒而栗的阵阵杀气,这种杀气只有在真正上过战场的人身上才可以感觉得到,在襄阳城里,除了飞虎亲卫谁还可以这样肆无忌惮地将满身的杀气散发出來,豆腐固然好吃,只是为此丢了姓命就不划算了,

    貂婵她们并不知道危险刚刚从身边一擦而过,还在那里继续瞧着热闹,吕玲绮看了半天,回味着貂婵刚才的话,突然说道:“为什么女人就不能做状元,我就要做状元。”

    严蕊幽幽地叹道:“玲绮,这个天下是男人的天下,哪有我们女人说话的份儿啊。”

    吕玲绮不服气地说道:“我就不相信,我一定要为女人争口气。”

    貂婵笑着摸了摸吕玲绮的小脑袋说道:“行,我们玲绮将來把舞蹈学好了,也去考个第一名回來。”

    作为襄阳城的一大盛事,挤在人群中观看两名工科胜出者夸街的自然不止貂婵她们几个,伏完一家也在人群里面,刘华共为伏完生下了六子一女,两个幼子伏朗、伏典在弘农城外被杨奉的乱军所杀,长子伏德、次子伏雅都被王允带往了濮阳,只余伏均、伏尊二子和女儿伏寿跟在身边,一家五口挤在前面,几个奴仆悄悄跟随在后,

    这些天來,刘华对刘欣的看法已经有所改观,一是刘协关键时刻抛弃了伏寿自己逃命,让她对刘协万分失望;二是刘欣让她们一家团聚,衣食无缺;三是这几天在襄阳城里闲逛,发现城中百姓的生活确实过得不错,百姓对于刘欣也是分外尊敬,可是,今天看到这样盛大的游街场景,刘华隐隐有些不快,说道:“刘欣也真是胡闹,这两个草民有什么本事,也值得如此大张旗鼓地当众夸耀,叫士族世家们将脸面往哪里搁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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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23章 最早的黄牛党(一更)

    伏完过去并不能够进入朝廷的中心,因为女儿伏寿做了刘协的皇后,他才得以受到王允、董承等人的拉拢,参与了从长安逃往洛阳的策划,现在想來真是个愚蠢的举动,差点害了全家,直到现在两个儿子还生死未卜,

    有了这次的经历,伏完也开始正眼打量起刘欣來,仔细分析刘欣的言行,再加上这几天在襄阳的所见所闻,对于刘欣可不敢像过去那样轻视甚至鄙视了,听了刘华的话,伏完不以为然地说道:“公主,您可不能小瞧了这个刘欣,在我看來,他做的每件事情都有深意,他既然别出心裁地搞了这个工科考试,也一定有他的用意在里面,不是你我可以胡乱猜测的。”

    刘华身为阳安公主,出身高贵,向來瞧不起这些蝼蚁百姓,不过,她与伏完夫妻之间感情极好,听到伏完话里话外对刘欣已经颇为推崇,却也不再说什么,只是叹息道:“若不是刘欣非要讨伐董卓,给了王允潜往洛阳的机会,我的女儿还在长安城里安安稳稳地做她的皇后,那该多好啊。”

    伏寿突然嘟起桃红的小嘴,恨恨地说道:“谁稀罕做那个皇后,沒有半点自由不说,还要看别人的脸色过活。”

    论起來,伏寿比刘协还要长上一岁,应当是刘协的表姐,姐弟两人的关系一直还算不错,只不过他们都还是孩提年纪,对男女之间的情爱懵懵懂懂,但是,这次在去洛阳的路上,刘协只顾自己逃命,将伏寿抛弃在辂车之上,成了刘欣的俘虏,着实让伏寿非常生气,对刘协也渐生绝望,

    伏完看到周围人头攒动,拥挤不堪,担心他们的对话落入有心人的耳朵來,带來不必要的麻烦,于是拉了伏寿一把,说道:“寿儿,你娘不喜欢看别人夸街游行,不如我们先回去吧。”

    伏寿年纪虽小,却颇明事理,听到父亲如此说,拉了两个弟弟的手,答应一声便跟在伏完、刘华的后面往回走,他们一家被马芸安置在东城区,转过一条街巷,周围便安静了下來,却见对面一名少女,娉娉婷婷地走了过來,

    刘华抬头看去,只见那少女生得粉白瓜子脸儿,两弯细眉,樱桃小口,一双妙目如秋水相似,模样儿甚是俊俏,那少女看到刘华一家,闪身避过一旁,却不住地拿眼角瞄向她们,突然便转身跑了开去,刘华看到这名少女莫名其妙的举动,也不觉有些诧异,只是她明白这里是襄阳城的东城区,向來戒备森严,闲杂人等是进不來的,看这少女的穿着打扮,不像是普通的丫鬟婢女,估计是哪个官宦人家的千金小姐,她匆匆掉头,想必是记起了别的什么重要事情吧,想到这里,刘华也就释然,自顾带着儿女回家去了,

    这个少女不是别人,正是汉少帝刘辨的皇后唐娴,

    当年,因为汉恒帝沒有儿子,这才让刘宏继承了皇位,刘华作为汉恒帝的长女,地位便显得比较特殊,在刘辨大婚的时候,刘华是以特邀嘉宾的身份参与的,

    刘华生于帝王之家,从小便见惯了明争暗斗,尔虞我诈,并沒有将何莲毒死王美人的事放在心上,对何莲、刘辨母子也沒有特别的憎恶,而且她的女儿嫁给刘协也是后來的事,所以当时刘华是欣然参加了刘辨的婚礼,

    既然参加了大婚仪式,婚礼的女主角唐娴她自然也是见过的,只不过当时唐娴还只是个小女孩,如今已经出落成了亭亭玉立的如花少女,又事隔多年,刘华一眼沒有认出來也属正常,

    但是,刘华自己的形象并沒有太大的改变,因为从小在深宫长大,那股从骨子里流露出來的高贵气质,是别人想学都学不來的,唐娴对这一点印象尤为深刻,第一眼觉得这个贵妇人有点面熟悉,再仔细一瞧便认了出來,于是匆匆跑回去想要告诉何莲,

    何莲來到襄阳以后,几乎足不出户,整曰在后院侍弄她那几分菜地,种几棵瓜菜,养几只小鸡,对外界的事情都是不闻不问,好像世外高人一般,

    其实,要说何莲真的看破红尘,那也不一定,至少前几天马芸來告诉她董卓、李儒均已伏诛的消息时,她整整哭了一夜,都沒有入睡,想到自己的儿子惨死在面前,何莲就是一阵阵心痛,若不是刘欣相救,她和唐娴早就不在人世了,从内心來说,她还是感激刘欣的,后院本來应该是种花弄草的地方,被何莲整得像个菜地,而且这些粗活应当由那些下人们去做,何莲偏要亲自动手,就是想要忘记过去,结果她越是如此,越是难以释怀,直到刘欣帮她报了大仇,何莲才觉得真的获得了解脱,

    此时,何莲正抄着手,指挥几个丫鬟将后院那几垄菜地平上,撒上些草籽,栽几棵牡丹、芍药,浇地用的那个池塘也要清理了,种上荷花,突见唐娴进來,何莲笑道:“娴儿,你不是说去街上看什么状元夸街的吗,怎么又回來了。”

    唐娴看了看周围的丫鬟,欲言又止,

    何莲见状挥了挥手,让丫鬟退了下去,唐娴这才说道:“娘,您猜孩儿刚才看见谁了。”

    唐娴本是何莲的儿媳妇,不过,何莲现在已经真心将她当成了自己的女儿,她现在艹心的就是唐娴的亲事,

    何莲自己的身份摆在这里,只要大汉王朝存在一天,她就绝对不能改嫁,但是唐娴不同,她与刘辨虽有夫妻之名,却无夫妻之实,如今唐娴也已经到了及笄之年,何莲可不希望她向自己一样孤独终老,前些天马芸过來看望她们,何莲还向马芸打听刘欣的几个儿子,有意将唐娴嫁与刘欣家中,可惜刘欣的儿子都太年幼,长子刘裕也才十岁,只得暂时打消这个念头,何莲看到唐娴神神秘秘的样子,不由打趣道:“为娘不用猜也知道,我们娴儿一定是看上了哪家的俊俏公子,你不用害羞,告诉为娘,我让夫人替你作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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