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新投刘欣不久,又有过在李傕手下任职有经历,行事便格外谨慎,见到刘欣也难免有些拘束,一双手都不知道要朝哪里放才好,其实,贾诩可以说是通过科举考试而谋得进身的第一人,并且一上來就被刘欣委以重任,自从离开李傕以后,凭着他那毒辣的眼光,贾诩早已经认定刘欣便是他终身辅佐的正主,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加珍惜这样的机会,总想表现得好一些,结果反而显得有些手足无措的样子,

    刘欣沒有想到传说中的“毒士”在自己面前却变得像个小学生,而且还是第二次见面,不禁觉得有些好笑,指了指对面的椅子,连声说道:“文和,不要那么紧张嘛,放松些,放松些,在西凉的这几个月,你做得很不错,今天找你來,就是随便聊聊,沒有其他事情,坐,快坐下,咱们边吃边说。”

    现在已经到了吃午饭的时间,刘欣面前的桌子上早摆了几样菜蔬,沒有准备酒,在桌子的两边各放着一大碗白米饭,显然刘欣刚才就吩咐过了,要和贾诩共进午餐,

    刘欣控制的地盘大了,为了及时掌握各地的动态,他定下一条规矩,即使沒有什么重大的事情发生,每月也必须草拟一份当地的情况通报,送到襄阳來,因此,刘欣对于各地的情况还是能有个大致了解的,但是,通报上记载的东西再详细也抵不上由这些官员亲口说出來更加直观,

    不过,如今的天下并不太平,袁绍、曹艹等人都是蠢蠢欲动暂且不说,就是刘欣新占领的凉州、司隶以及江南三郡,仍有不少山贼盗匪出沒,刘欣不可能让驻守各地的文官武将长期离开,所以要尽可能地抓紧时间多接见一些人,今天被阳安公主耽搁了一段时间,刘欣为了节省时间,只好邀请贾诩共进午餐了,

    能和刘欣一起共进午餐,是贾诩万万沒有想到的,他不觉有些受宠若惊,小心翼翼地在刘欣对面的椅子上支着半边身子,拱了拱手说道:“多谢主公,属下蒙主公厚爱,理当尽力,属下在凉州这段时间……”

    刘欣摆了摆手,说道:“凉州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就不用再说了,谈一谈你对西域有什么看法吧。”

    “西域。”贾诩诧异道,“主公想要重建西域都护府。”

    刘欣呵呵笑道:“好你个文和,居然叫你一猜即中,不错,刘某正有此意,西域与凉州相邻,你又是凉州人氏,刘某有意让你出任西域都护,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西域都护不比各郡太守,那是真正的上马管军,下马管民,颇有实权,可是贾诩的脸上却看不出一点欣喜,皱着眉头沉吟道:“我大汉王朝失去对西域的掌控已经多年,如今的西域,各方势力错综复杂,唯独我大汉沒有渗透进去,主公想要重建西域都护府,难度不小啊。”

    “來,先吃点菜。”刘欣指了指面前的碟子,笑着说道:“正因为这件事不好办,才需要请你贾文和出马啊。”

    听说要让自己出任西域都护,贾诩感到压力实在太大了,筷子上夹着的菜半天沒有能够送进嘴里,沉思半天,方才说道:“启禀主公,属下以为我大汉特产丰饶,而西域实乃蛮荒之地,不值得主公如此看重,当务之急应该是……”

    “要不要重建西域都护府,什么时候重建西域都护府,这都不是今天要讨论的话題,刘某叫你來,就是让你有所准备,将工作的重心逐步移到西域去。”刘欣挥了挥手,打断了贾诩的话,指着桌子上的一碟蚕豆,说道:“文和,你看这种胡豆,就是从西域传过來的吧,西方不仅有我们大汉所欠缺的作物,还有许多我们沒有掌握的技术,如果能够引进过來,对于改善老百姓的生活都会有很大的帮助。”

    贾诩想了想,说道:“主公言之有理,不过,想要获取这些东西并不难,只需派遣一支使团请往西域,甚至到更远的地方去,一切就都解决了。”

    刘欣摇了摇头,说道:“还不止这些,文和,你知道我们大汉所需要的马匹都是从哪里來的吗。”

    贾诩不假思索地说道:“我大汉缺少养马之地,所需马匹大多是通过与匈奴、鲜卑等草原部族互市而來。”

    刘欣颔首说道:“不错,我大汉的马匹主要是通过互市而來,这些草原部族过去和大汉相安无事,但是近几年來,他们屡屡侵扰我大汉边境,早晚都将成为心腹大患,骑兵作为最强大犀利的兵种,在战场上的作用是无可替代的,一旦朝廷与这些草原部族交恶,我大汉将失去马匹的來源,沒有了强大的骑兵,终将受制于人,所以,必须未雨绸缪,另寻一处可以提供战马的來源。”

    贾诩吃惊地说道:“从古至今,我大汉王朝最大的敌人便是匈奴,如今匈奴已经分成了南北两支,而南匈奴一直依附于朝廷,鲜卑也算不上有多么强大,他们之所以屡次袭扰我大汉边境,实际上都是因为有许多物品他们无法通过互市获得,如果朝廷大力开放边市,满足他们对盐铁布匹的需要,应当可以杜绝此类事情的再次发生,属下以为,这些草原部落终究不会成为朝廷的大患。”

    刘欣也知道,自从匈奴一分为二以后,整个大汉的北部边疆享受了上百年的安宁,正是由于这份安定,已经让人们忘记了來自草原的威胁,直到后來的西晋,朝廷衰弱空虚,终于酿成大祸,形成了五胡乱华的局面,不仅如此,在以后的千百年中,整个汉民族就一直受到草原游牧部落的侵扰和威胁,甚至多次出现国破家亡的惨剧,

    百余年后历史的演变,贾诩当然不会知道,而刘欣却不能不予以重视,刘欣既然來到了这里,他就要想方设法阻止这一切的发生,最彻底的办法就是将茫茫草原置于自己的绝对控制之下,而想要控制草原,就离不开一支强大的骑兵,

    看到贾诩吃惊的模样,刘欣知道有些事情一时之间是解释不清楚的,于是摆了摆手,说道:“文和,以后的事情谁也预料不到,就算不是为了获取马匹,能够打通与西方的通道也是极其重要的,今天,夫人从街市上买回一些珠宝首饰,据说就是从西域贩运过來的,西方的珠宝首饰可以运到这里,同样,我大汉出产的丝绸、白瓷等物品也可以销往西方,不管怎么说,西域都护府一定要重建,这件事就交给你负责,明年夏秋之季,我想要亲往西域一行。”

    刘欣的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贾诩也沒有办法推辞,只好硬着头皮接下这桩差事,今天这顿午饭虽然是和刘欣一起吃的,可是州牧府里用普通的食材烹饪出的这些美味,进到贾诩嘴里却全不是滋味,

    这时候,同样寝食不安的还有徐州的陶谦,

    自从张辽率军撤回襄阳以后,陶谦仿佛了一块心病,虽然在后來追赶糜竺的过程中与刘欣结下了怨仇,但是陶谦并不害怕,因为刘欣的实力再强大,离他终归还是十分遥远,他并担心刘欣现在就会大举报复,

    为了以防万一,陶谦还将刘备、关羽调进了徐州,如今的刘备不仅占了糜家的房屋田产,还掌握了徐州的一部分实权,由他直接指挥的军队也达到三万人,

    有了刘备、关羽在身边,陶谦的心情也稍微放松了一些,但是,很快又有一件事打破了这短暂的宁静,

    这件事情源于曹艹差人送來的一封信,曹艹在信中说了,他要将父亲一家从山东接往濮阳,需要借道徐州,想请陶谦行个方便,

    按理说借道并不是什么大事,但是陶谦现在是曹艹、袁绍竞相争取的对象,而陶谦本人更加倾向于袁绍,而且他已经与袁绍暗中进行了接洽,现在,突然接到了曹艹的來信,陶谦不禁有些拿不定主意,

    陶谦虽然老迈,但并不傻,他当然知道曹艹也好,袁绍也罢,都不会是真心地替刘家江山着想,现在,他和刘欣已经撕破了脸,迫切需要另外寻找一座靠山,但是这座靠山只能有一个,如果脚踏两只船的话,也许会死得更惨,

    曹艹当然也可以不向陶谦借道,他父亲一家人照样可以到达濮阳,只不过要绕一个大圈子,多走几步冤枉路而已,但是,现在到处兵荒马乱,山贼盗匪横行,多走一步路,就意味着多一分危险,曹艹也是不得已才提出來向陶谦借道,同时,曹艹也相信,这么简单的事情,他沒有不答应的理由,

    陶谦思來想去,拿不定主意,便让人将刘备请了过來,其实,虽然走了糜竺,在陶谦的手下还有陈珪、陈登父子以及孙乾等一干谋士,但是,因为在糜竺出走这件事上,陈珪等人都是装聋作哑,陶谦也就不敢再信任他们了,现在遇到什么大事小情,他第一个想起來的就是刘备,刘备俨然成了他最重要的心腹,

    刘备看完曹艹的來信,笑着说道:“主公不仅要借道给曹艹,还要派兵护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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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2章 有埋伏

    陶谦吃惊地说道:“若是悄悄地让他们过境,尚且担心传到袁绍的耳朵里,惹起他的不快,怎敢明目张胆在派兵护送,玄德公此言欠虑了。”

    刘备说道:“主公部下的校尉张闿本是黄巾贼寇,而曹艹手下的军士有许多都是收编自青徐黄巾,张闿必与他们相熟,主公可令张闿护卫曹嵩的家眷,若是事机不密,为袁绍侦知,可推到张闿身上,只说是他私下所为,如此,既不用得罪袁绍,又可以结好曹艹。”

    陶谦想了想,觉得刘备这个主意不错,如果袁绍怪罪下來,大不了奉上张闿的人头便是,曹艹得到陶谦应允借道的回信,自然是心中大喜,赶紧令人前往迎接父亲曹嵩一家,

    却说曹嵩一家老小两百余口,赶着百十辆大车,满载着金银财物,一路往徐州而來,陶谦知道曹嵩一家经过,并不出面接待,只是暗中令刘备送些酒肉,又令张闿带了五百名士兵相随护送,

    张闿手下这五百名士兵都是当年和他一齐投降陶谦的黄巾军,一路上看到曹嵩这带着这许多辎重车辆,个个眼热,此时正值初冬时分,北风乍起,而张闿手下的士兵还沒有來得及换上冬装,只穿了些单衣单甲,在这寒风中个个冻得瑟瑟发抖,相反,曹嵩一家早就换上了厚厚的锦袍,就连他家中的奴仆也是棉袄上了身,

    张闿和他手下的士兵们衣衫单薄,当不得寒冷,自然想要多睡上一会,怎奈曹嵩急着赶路,每天都是晓行夜宿,弄得这些士兵怨声四起,

    行了数曰,到了一处荒凉的所在,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气又暗了下來,士兵们便埋怨了起來,都说不应该这样匆忙赶路,而应当在刚才那座村子歇宿一晚才是,

    曹艹的弟弟曹德是个急姓子,听到这些士兵口出怨言,不觉大怒,扬起马鞭,照着身边的士兵劈头盖脸地便是一通狂抽,打得那名士兵皮开肉绽,嘴里还骂骂咧咧地道:“你们这些杀千刀的,我大哥是当朝丞相,叫你们护送一下,就这许多废话,若是再不好好赶路,等到了濮阳,看我大哥怎么收拾你们。”

    张闿正在后面,见状慌忙劝道:“大人息怒,他们也都是穷出身,并不怕吃苦受累,只是这天气太冷,兄弟们出來得急,衣甲都不及更换,实在有些受不住寒,末将见大人们的车上有许多锦袍棉衣,若是大人肯相借几件,让兄弟们御御寒,这脚下自然就会快些了。”

    曹德又嚷道:“好啊,竟然打起这些财物的主意來了,我看你们哪里是朝廷的官兵,分明是些强盗。”

    张闿本是黄巾出身,最忌讳别人说他是强盗,听了曹德的话不觉大怒道:“我等便是强盗又如何,你曹家这些财物还不是掠夺的民脂民膏,难道我等就取不得。”

    听了张闿的话,士兵们都鼓噪起來,曹德吓了一跳,拔剑在手,说道:“张闿,你莫非想要造反吗。”

    张闿本來只是随口说说而已,如今看到曹德拔剑相向,不觉心头火起,也艹起手中的钢刀,怒道:“爷爷今天就反了,你又能将爷爷怎样。”

    曹德正要答话,便觉得后心一阵剧痛,低头看时,便见自己那件白色的锦袍上绽开了一朵艳丽的桃花,花蕊却是闪着寒光的锋利刀尖,

    张闿不过是想逞口舌之利,沒想到居然有人先动了手,抬头看时,却是他的亲信林二,不由怒道:“林二,谁让你杀了他的。”

    林二用力一抽,将刀从曹德的背后拔了出來,谄笑着说道:“将军息怒,兄弟们跟着将军一起投靠陶谦,无非是想寻个富贵,可是将军也看到了,如今严冬将至,大家伙儿连件棉衣都沒有,这里现放着百十车金银财物,今天不取,以后还能够有这样的好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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