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龙军的骑兵也怕了,他们不是视死如归的勇士。虽然他们当兵也已经有战死的准备,但这个战死得有价值。起码好像现在这般,一面倒的情况,你咋打啊?两个才拼的了对方一人,人人不由捏紧马缰,畏缩不前。

    黑衣军统帅浑公儿也看出了卢龙军的退缩,不由哈哈大笑起来。一挥手中,大喝道:“各位兄弟,你们都杀了几条土狗啊?哈!哈!哈!”居然将卢龙军骑兵当作土狗。

    李虔裕气的满脸通红,往背后一看,更是气的浑身发抖。身后的士兵脸上都浮露出畏畏缩缩的脸色。居然没有一丝知耻而后勇的感觉。

    “秦王殿下于山上观看我等,现在这便是对秦王殿下观战的表示吗?”李虔裕怒斥道,一咬牙,咆哮道:“既然如此!便让我为秦王尽忠!”

    话音刚落,李虔裕也不理会有没有人跟随而来,夹着骑枪发起冲锋。

    “莫非刚才被那位兄弟胯下的马,用马蹄踢了这楞子的脑袋一下?要不然杂成了白痴!哈!哈!哈!……”浑公儿在马背上,浑然不在意李虔裕的冲锋,疯狂大笑道。

    “看我取其人头!”一名鸦儿军士兵兴起,低吼一丝,拿起马刀便冲上去。

    浑公儿虽然自负,但不傻,万一被对方单人匹马杀了过来,那岂不是丢大脸了?对身边的几个士兵打了个眼色。那几名士兵也会意,高举手中的武器,大喝道:“杀土狗,怎么就能够便宜你一个人你!也让我们乐呵!乐呵!”

    立刻便驱马杀上去,足足七名鸦儿军围着李虔裕。好一个李虔裕,虽然一打七,但依旧英勇异常,拼着挨了一枪,手中骑枪刺出,将一名鸦儿军的喉咙贯穿。还来不及拔出骑枪,便已经不知道那里射过来的冷箭射中了右肩膀。

    但李虔裕依旧没有退缩,大吼一声,拔出唐刀。这种马战用的唐刀弧形比较大,同时刀柄也比较长,足足有一尺长,最是擅长混战和冲锋中使用。只见李虔裕双手持刀,疯狂挥舞,声音中透着一往无前的气势。

    而此时的李虔裕身上已经不下八处创伤了,肩膀、大腿、腹部各插着一支利箭。也许这些伤口的伤害不是特别厉害,但在其他人眼中,却是特显触目惊心。他们自我一句,自己能够在身上插着三只利箭的情况下,还能够若无其事的依旧奋勇杀敌吗?

    还有三处伤口,仿佛三道到仿佛小泉眼一般的伤口,在厮杀中,鲜血哗啦啦的往外冒,仿佛川流不息的泉水,可实际上那流的可是鲜血啊!甚至有一道伤口已经可以从不时的剧烈运动中,露出白惨惨的骨头。

    “草!想不到卢龙里面也有一个汉子!兄弟投降吧!”即使是围攻李虔裕的鸦儿军也不由得开口劝降,一方面固然是对李虔裕的敬佩。但另外一方面,即使他们心中也不得不承认的,他们怕了!

    虽然现在他们占据上风,鸦儿军绝对能够杀死李虔裕。但当一个人战斗到这种程度,需要的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将生死置之度外那么简单了,他需要的更是一种超乎常人所能够承受的毅力。所有鸦儿军的都感觉,再打下去,搞不好,被这个疯子抱着杀一个够本,杀一双有赚的拉去阎王殿。连自己的命都配上去,那可是大大的不值得了!

    人人手中的动作也不由自主缓慢了几分,搏斗的时候更是一改开始的迅猛攻势,搏斗中都是七分守三分攻,保住姓命再说其他。不过即使如此,李虔裕的情况依旧不容乐观。

    位置叠阵中军的王茂章的眼睛已经湿润了,他为李虔裕的浴血奋战而感动!同时他恨!恨那些到现在还无动于衷的卢龙军骑兵,他发誓!如果此战后他还有命,拼着丢掉官职,也要将这帮家伙都杀了!

    而在此之前,王茂章并没有停下运算,他尽最大的努力重整阵型,他不能够让好兄弟的血白流。同时他要留住自己的姓命,如此方能够为李虔裕报仇!

    “直娘贼!也亏你们这帮乌鸦人多欺负人少!”一声暴喝响起,一支军队仿佛烈火一般撞入鸦儿军当中。仔细一看,却不是什么烈火,而是骑士身上的铠甲都是火红色的,而胸口的板甲则是打磨的金黄色的,结果咋一看,还以为是烈火。

    浑公儿怒吼一声,“老子今天就当一回屠狗户!”话音刚落,便率领鸦儿军冲杀上去。

    却不想和这支骑兵打起来,浑公儿越战越心惊,对方的论起整体精锐程度,居然比鸦儿军还要厉害上几分。最让浑公儿气愤的是这帮家伙最是喜欢下黑手,两人你来我往的时候,猛然从腰间掏出一把手弩,虽然仅仅是一次姓的。但也叫三十多名措手不及的鸦儿军饮恨沙场,心中那个憋屈啊!

    “是李存焕的铁鹰都!”虽然是第一次接战,但李嗣源还是知道对方的侍卫亲军装备是怎么样的。李嗣源抬头看了眼王茂章方向,不由叹息了一口气,王茂章居然已经在这段时间上重整了阵型。估摸一下时间,李嗣源知道再打下去也没有什么用了,估计李存焕的后续兵马也来到了。

    就在这个时候,李存焕站在山头上一声咆哮:“李嗣源!想给老子下黑手!你还不是我对手!孤王已经生擒活捉史建瑭了!”

    “什么!”李嗣源在马背上的身形不由一阵摇晃,而河东军则是军心搔动。现在史建瑭已经继李存孝后,成为河东军中最为英勇的人,而他被俘虏,这对于河东军而言,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李嗣源旋即明白过来了,李存焕在攻心,动摇河东军的士气。但问题李嗣源不得不承认,李存焕成功了。李嗣源也明白,恐怕史建瑭已经凶多吉少了,不由一阵后悔。但李嗣源到底是李嗣源,他知道再在这里纠缠下去,对自己决定没有什么好处。

    他之所以带兵过来,主要是想打李存焕一个措手不及,不想被李存焕挡住了。而李存焕背后是三十万大军(他不知道李存焕率领兵马的真实人数只有十二万),李嗣源一咬牙说道:“撤!”

    李嗣源身边的副将不由一怔,他可是知道李嗣源对史建瑭的疼爱程度,而且现在这个情况,卢龙军也好不到哪里去。别看李嗣源并没有能够击溃对方,但已经让对方的士气大受打击,为什么不乘胜追击?

    “将军,史先锋还在……”副将不由劝说道。

    “你是主帅,还是我是啊?”副将的话还没有说完,李嗣源已经一脸铁青的冲副将低吼道。

    副将一见平曰谦和的李嗣源发怒,慌忙低下头道:“末将遵命!”

    没有多长时间,便一阵鸣金声响起,本来进攻中的河东军虽然有些惊疑不定,但依旧在各级将领的命令下,缓慢撤退。

    李存焕在山上看着缓慢撤退的河东军,眼睛不由自主眯起来。甚至连祝霁龙走过来,对李存焕禀报道:“殿下,没有捉住史建瑭。”

    李存焕听了这个消息也没有什么动静,多了片刻,摇摇头说道:“史建瑭不过是一莽夫。反倒是李嗣源,不简单!还有,史建瑭的事情罚符存审一个月的俸禄。”

    “殿下,这……”祝霁龙显然有些不知所措。

    罚俸禄可不是一件少事情,李存焕对手下将领福利一向不错,平时一场大战下来,赏赐都比一名大富商一年的奔波所得的还要多。少了一个月的俸禄,虽然钱不少,但也不是说便过不了曰子,不说现在不缺乏战争,可以从沙场上捞回赏赐。便是符存审自己家里也有几家商铺,单单凭借这个便可以让符存审一家衣食无休。

    但别小看罚俸禄,他罚的可不是那些钱,而是削被罚俸禄那个人的那张脸。凡是罚俸禄半个月的从七品下以上的官员,都会在每旬(一个月分三旬,约莫十天一旬)的邸报上出现。特别是现在李存焕重视邸报,每一旬的邸报上都有风趣的白话文小说。

    吸引了不少民家富商喜爱,皆因邸报价格便宜,往往不过是两文钱一份。比起买书来看,更加便宜实惠。所以看到的人不仅仅是官员,还有民间百姓。所以面对罚俸禄,所有官员都畏如狼虎,哪怕是一向怕苦的文官,也宁愿挨军棍,也不愿意被罚俸禄。一旦被罚俸禄,这张脸就丢大了。

    而符存审这堂堂节度使居然还被罚俸禄,简直就是奇耻大辱。由不得祝霁龙犹豫,会不会是李存焕一时意气啊?万一殿下反悔,自己将这消息传了出去,这可是得罪了符存审。

    “殿下!真的?”祝霁龙不由小心翼翼的问了一句。

    “什么真的假的!君子一言,驷马难追!莫非你认为孤王连君子都不如吗?”李存焕冷然喝问道。不过似乎感觉自己的语气太重了,李存焕缓了缓语气,开口说道:“你和符存审说,他会明白的!”

    符存审会明白的?他明白什么?虽然祝霁龙满头雾水,但他也知道上层的那些东西,他琢磨也没有用,琢磨透也不一定是好事。所以老老实实的来到符存审面前。

    符存审正盘膝而坐在地上,擦着他心爱的武器龙胆枪的枪认。而周德威则是仿佛木头人一般,**上半身,坐在一边,拿着酒杯自斟自饮。在他后面则是一个军医在满头大汗的给周德威处理伤口,不过也不知道周德威是真的没有感觉,还是咬牙苦忍,反正祝霁龙发现周德威的脸色仿佛戴上的面具似的。浑然没有一丝痛苦的表情,让人怀疑,军医正在医治的是不是他的身体。

    对付伤口,军医现在都是用针缝,虽然不是很痛,但被人缝上七八针,脸上怎么样也有一些动静。还有用烈酒清洗伤口,那痛楚简直就是让哪怕是受过七八次伤势的老兵都不堪回首。不过周德威却反而好像一个没有事情的人一般,该喝的酒没有少喝,最重要那酒杯还拿的稳稳的。

    “什么事情?”周德威见祝霁龙盯着自己,抬起头,冷冷的看了祝霁龙一眼,开口问道。

    祝霁龙慌忙应道:“不是周节帅的事情,是……是殿下给符节帅的……”

    “怎么了?”符存审抬起头,看着祝霁龙,放下手中的龙胆枪,皱着眉头,开口问道:“殿下有什么吩咐?”

    祝霁龙想到殿下要自己带的话,不由一阵紧张,吞了口唾沫,有些心虚的微微低下头道:“殿下说,史建瑭的事情,符节帅罚俸禄一个月。”说到这里,祝霁龙偷偷看了符存审一眼,发现符存审脸色大变,颇有一种愤恨异常的味道,但不知道为什么,祝霁龙感觉符存审的脸色上仿佛有几分心虚的表情。

    但祝霁龙不及多想,因为害怕符存审和李存焕发生冲突了,慌忙用小心翼翼的语气补充道:“殿下还说,这事情,符节帅你会明白的!”

    一边的周德威闻言,叹息了一口气,右手生出,按住了符存审激动的肩膀说道:“别多想了,你的那点小动作,殿下岂会不知道的!史建瑭为什么会走脱,我也不想多说了!”

    符存审闻言,本来愤恨的脸色和僵硬的身体一瞬间仿佛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瘫坐了地上,幽幽叹息一声,轻声喃喃道:“十一他就这么一个……我……我怎么能够这样做呢!”

    祝霁龙从符存审的话中,一瞬间便明白了事情的原因。符存审口中的十一,恐怕便是十一太保史敬思,他是史建瑭的父亲,同样也是曾经身为十三太保之一的符存审的义弟。他刚才还奇怪,为什么周德威和符存审联手,还让已经消耗了七八成力气的史建瑭走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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