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晚上过得实在太刺激了。

    以前学过的医经还残存在意识中,宋阳晓得她的昏厥是情绪所致,对身体不存伤害,反倒是迅速唤醒会有不妥,当下帮她摆好枕头、盖好毯子,让她沉睡一会就好。

    瓷娃娃睡了一阵自然醒来,但脑子还有些混沌,张开眼睛茫然看了看宋阳,又想了想之前发生的事情,她试探着问:“我昏了?”

    宋阳都快疯了:“我啥也不干了,咱就好好睡觉吧,有什么事情都能你养好身体再说。”

    醒来后精神迅速恢复,瓷娃娃咯咯脆笑着,掀掉身上的毯子,跳起来双手拦住宋阳的脖子:“再亲一次就睡觉……”结果刚亲上去,她又忍不住笑了,大煞风景。

    亲吻过后,谢孜濯重新坐好:“宋阳,你胡茬扎人,以后不刮干净就再不亲你了。”

    宋阳也笑,和她逗趣:“很了不起么?你都不知道你的嘴唇咸的,就个馍正好。”

    瓷娃娃哈哈大笑,开心的时候,即便不怎么有趣的笑话也能逗得人常怀欢笑吧……又随口闲聊了一阵,宋阳看外面的天色都有些蒙蒙发亮了,催促道:“快点睡吧,明天还得赶路。”

    可瓷娃娃却摇了摇头:“不睡了,今天陪你一个通宵,从明晚开始…不能这么睡了。”

    谢孜濯脸上的笑容隐去,低下头措辞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又恢复了平静:“你知道的,我从一岁起就嫁到了付家,不管你死掉还是活着,谢孜濯都是付弥人的妻子……这次出事之前,你什么时候想要,我都会点头答应的,我本来就是你的。可是现在不一样的,不能越礼。”

    宋阳忍住不插口问道:“前阵子,班大人有没有问过你,沙民有节庆、结婚的吉曰。”

    那次班大人有意撮合两个娃娃,老头子在找瓷娃娃之前先问过了宋阳的意思,宋阳当时还挺开心来着,痛快点头答应,可班大人再找瓷娃娃的时候被拒绝回来,老头子一肚子不高兴,懒得再管他们的闲事。

    事情没了下文,宋阳也不好追问原因,暂时就放下了。

    待瓷娃娃点头后,宋阳又道:“沙民的吉曰已过,不过咱们是汉人,也不用追着他们的节曰走……”

    他的意思再明白不过,若谢孜濯同意,两个人就尽快成婚,在哪里他无所谓,举办什么样的仪式他不在乎,只要她愿意、她开心就好。

    宋阳以为谢孜濯之前不同意班大人的撮合,是因为她不知道他的心意;又以为她提到‘不能越礼’是想要先有真正的名分。

    他这么想很正常,毕竟谢孜濯刚才如此开心,就算是个瞎子都能看得出她想嫁、愿嫁宋阳。不料谢孜濯却再度摇头:“现在不能越礼,更不能结婚的,可是你莫误会,不是因为我不想嫁,也不是我不能和你真正睡在一起,是…是另一重原因的……”下一句话,她没能说出口,只在心里轻轻念着:宋阳,我已经占便宜了。

    不成婚,是因为三个人:宋阳,小捕,初榕。

    宋阳不记得往事,可谢孜濯知道所有一切。

    宋阳已经显出恢复记忆的征兆,想起从前一切不过是迟早之事,有朝一曰他真正醒来了,想起家里还在苦苦等待着、真正为他付出无数的两个待嫁妻子,可他却先娶了另个女子,那时宋阳该如何自处?

    而另一重,无论小捕和初榕,都对谢孜濯很好……瓷娃娃明白,如果没出事宋阳就不会喜欢她,由此她觉得自己已经占便宜了,这是个很可笑的念头,但她是真的这么以为的。她恨不得现在就嫁了宋阳,可她不能抢在小捕和初榕前面的。

    一直以来,谢孜濯都为别人想得很多,虽然她不说。

    前些天她拒绝了班大人的撮合,也是因为这个缘由。谈不上讲义气,只是觉得自己不能那么做、也不想让宋阳将来为难。

    至于把身体交给他…她早就把自己当成了他的人,如果是以前,即便没有名分,他想要随时都可以拿去,但现在不行的。很相近的理由,此时若越礼,又和逼着宋阳与自己成婚有什么区别呢?

    谢孜濯说了一句让宋阳有些听不懂的话:“等你回忆尽复,应该不会忘了现在这段经历的,对吧。”

    又不是二选一,就算宋阳想起公主的和亲、郡主的赐婚,他也不会忘记今晚里谢孜濯的哭声和笑靥……所以谢孜濯又笑了起来:“你我的婚事,要等到你记起往事之后,有天你恢复了记忆,你说什么时候娶,我便什么时候嫁!决不会、决不会反悔!”

    瓷娃娃的解释不清不楚,但她的态度再明白不过:等宋阳恢复记忆,到时再谈婚论嫁。

    宋阳多嘴又问了句:“要是我始终都记不起来呢?”

    “不许耍无赖!”瓷娃娃笑。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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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神迹

    转过天来,两人分开睡了……分床不分房,一人铺一张毯子,不过沙民的帐篷太小,两张毯子相隔不过一个巴掌的距离,瓷娃娃睡得高兴了就身子一翻,直接滚进宋阳怀里,宋阳少不得上下其手一番,瓷娃娃也由着他,有时还会主动送来个湿漉漉地亲吻,不过真到了动情时候,她就会又一翻,滚回去了。

    谢孜濯现在的样子,让宋阳脑子里蹦出了个莫名其妙的词:形式主义……他想不起来主义是个什么东西,但就是觉得这个词挺适合瓷娃娃的。

    每天这么睡着、闹着,瓷娃娃乐此不疲,宋阳被她折腾的心猿意马,她则被自己折腾得娇喘吁吁,可最后一步始终也没向前迈出,她很努力的把持着。宋阳不明白个中缘由,可至少能明白她有苦衷,那就辛苦些、忍一忍,等记忆恢复了再说。

    这一段时间里,恢复的征兆愈发明显了,宋阳每天都做梦。

    宋阳当然明白,自己的梦境并非幻想,而是隐藏在脑海深处的诸般回忆,他醒来后也常常还能记得一些……自己还是个小娃娃,被个瘦竹竿似的老人赶着去泡药酒,疼得他呲牙咧嘴;在一座阴森客房里,他带着鳞皮手套摆弄着满地碎尸,一个又黑又瘦的小捕快在门口又攥拳又咬牙;有个平时笑起来眼睛好像月牙儿似的女子,不知自己怎么惹到她了,她把手里的马鞭使劲砸到地上,对自己怒道:我不干了;还有一场真正的噩梦,在一个叫做红城地地方,惊雷滚滚大雨倾盆,雨水落在身上,冷得仿佛一根根尖锐冰冷,直直刺穿了他的身体,狠狠扎中了他的灵魂。

    这些记忆的碎片从模糊到清晰,宋阳甚至几次就差点喊出这些梦中人的名字。

    只差一点点了、只差这一层窗纸。

    而最后这十几天辛苦跋涉后,白音沙民也终于抵达了他们新的营地。

    既没有庆祝也不用休息,在来时路上沙王和族中首脑早都对新营地做好了规划,此刻随他一声令下,队伍就此散开,族中长老按照事先的设计,立刻带领着青壮去忙碌。

    数万人中听不到一声抱怨,虽然辛苦,可人人热情高涨,沙民有两个最最值得尊敬的特点,一是善良、另是乐观。

    这个时候的沙王并无特殊之处,把皮袍一脱跟着族人一起去忙碌。

    最近这段时间宋阳和沙王混得不错,也上前去帮忙,瓷娃娃不用说,宋阳去哪他她去哪,干不了活也跟着,她自己琢磨着,至少我能帮着他擦汗……正忙着,一位长老跑来,在沙王面前摊开羊皮卷,指着画好的规化某处,叽里呱啦地说着什么,看起来好像是实际情况和预先的设计有冲突,但也不是什么大事,沙王的神情轻松,用碳条在皮卷上涂画了几下,很快修改了原来的设计,长老领命离开了。

    瓷娃娃在一旁把那张图纸看了个仔细,待长老走后她望向沙王:“怎么,你们在这附近有敌人?”

    沙王愣了下,反问:“为何这么问?”

    “刚才那张图卷,画的中规中矩,扣合兵家法度。按你的图画扎营,与其说是安家,还不如说是摆阵…守为上、退当先的战阵吧。若是没有敌人,何至于这样设计。”

    沙王更惊讶了:“你也懂得兵法战阵?汉人女子都懂得如何打仗?”

    瓷娃娃笑了下,既没有得意也不存欢愉,和以前一样,觉得应该笑,所以她笑。她只对宋阳鲜活,对其他人仍是不假颜色:“我不怎么懂,但以前由他带着,学习过一阵。”说着她指了指宋阳。

    谢孜濯客气了,学习兵法的时候,她的成绩比着宋阳可强多了,她以前为了报仇,有名气的战策、没名气的兵书,只要是能找到的早都被她翻烂了,又在燕子坪得名师指点,或许谈不到太深厚的造诣,但认出白音沙王的羊皮卷阵图还不在话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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