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寒毒’,不过是一种对应的叫法,归根结底它还是力量,琥珀只是让它换了一种存在的方式,能够为宋阳所用。另外从根姓上说,元阳之力主生、为阳,这份寒毒则是煞气,它更适合龙雀的发挥。
因为体内又添新力,宋阳的五感变得更加明锐;但旧力仍做蛰伏,所以战力并无太多变化。
自己能想到的宋阳都说了出来,再有什么疑问就只能去琥珀了。
罗冠一笑释然,也不再废话,晃了晃手中长针:“我扎了!”
……用针同时,宋阳调运心法催促,赶着内劲缓缓运转了一个大周天,大功告成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色已然漆黑。
接下来大伙也不再耽搁,帛先生带领门下小狗继续向前、赶赴战场去‘信兵’,剩下的人则分作了两路,见宋阳没事了,顾昭君急着回去做他的销金窝生意;施萧晓得去坐镇妙香吉祥地;云顶则要重返高原,一是把高原上的信徒领去燕子坪的道场、另则他错过了大活佛的七七之庆,当初走得匆忙,现在想再去趟柴措答塔,向大活佛奉上祝福,无鱼继续和他同行。
这些首领人物各有事情,都要赶赴回鹘去犬戎的边境;罗冠、南荣、阿伊果和七上八下等人则又跟到宋阳身边,小婉听说要打仗乐得合不拢嘴吧,也不肯先回去。
宋阳身边仍是原来的那套班底,本来这群人都被白音当做杀人犯扔进了裂谷,再回去会有尴尬,不过有南荣这个易容高手在,给大伙改头换面等闲事耳,这一点也全不用担心了。
道别过后大伙准备启程,临行前顾昭君忽然走到宋阳跟前,莫名其妙地问宋阳和罗冠:“你们要用钱么?如果需要不妨对我说,虽然在草原上,我要调动几个钱过来也不是难事。”
宋阳和罗冠对望一眼,一模一样的迷惑糊涂,宋阳反问:“什么钱?哪跟哪?”
“刚才你俩和云顶凑到一起说话时,我隐隐约约听到银子、钱庄什么。”顾昭君如实回答。
宋阳咳了一声:“十两银子?存进钱庄?”
顾昭君应道:“具体的没听到,不过从小养成的毛病,对‘银子、钱庄’这些字眼敏感的很,有人说到这些我总能听得见。”
宋阳笑了起来:“难怪你买卖做得那么大,有天赋的!”
罗冠也笑着:“当时是用钱举了个例子,不是我们要用钱,就这个地方,有银子也没地方花去不是。”
此间事了,众人就此散去,宋阳和身边同伴直奔沙民大营而去,路上不忘施针为罗冠疗伤,有他相助大宗师的战力迅速恢复。
不过略略出乎意料的是,齐尚虽然常常会跑来聒噪,但他竟然不再询问宋阳为何会死而复生。
倒是宋阳忍不住了,问齐尚:“你怎么不问了?”
齐尚笑嘻嘻地应道:“那天罗爷给你扎针的时候,云顶上师把事情经过都告诉我了。”
当天罗冠和宋阳两段交谈,前一段避开众人只为图个清静,并非要隐瞒什么,所以说话时也没去压低声音,云顶修持精湛,把他俩说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后一段交谈云顶干脆直接参与进来。
齐尚挺聪明,直接跑去求活佛赐下‘常春侯死而复生的原因’,云顶姓子谦和为人耐心,知道齐尚不是外人、他打听的事情也非机密,便如实相告了。
一边说着,齐尚摇头赞叹:“要说云顶上师,那才是真正的高人。不是一般的高人,是高人中的好人,好人中的高人。”
宋阳早都习惯了齐尚的废话连篇,没有一点不耐烦,反而点头同意:“这位大喇嘛不简单的,武功修持还在其次,真正让人吃惊的是他的心眼修持。”
云顶连宋阳‘两世为人’都能看出来,不由得宋阳不服气。
“喇嘛是啥?”齐尚巴不得能多说两句,遇到个中土世上没有的词自然要问,不过凭着齐尚的心思,自然不难猜到喇嘛就是高原上的和尚,也不用宋阳回答他又岔开话题,一个劲地感慨着:“你说云顶上师这么大的本事,这么好的为人,怎么就没做成吐蕃大活佛呢?照我看,他比着博结强得可不是一星半点,就主持个域宗,可惜了。”
跟着罗冠转头望向学识最最渊博的罗冠,问道:“罗爷,您说,要是等博结死了,云顶有望入主柴措答塔么?”
罗冠一晒:“你见过**十岁的转世灵童么?”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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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三章 威风
巴鸠,草原、荒原上的小禽,身长与野鸽相仿但体型偏胖,动作笨拙飞不高飞不快,耐力更不值一提,这么多缺点的鸟儿,按理说根本繁衍不了太久就被自然淘汰,但造化神奇,万物都有存活的道理,有一弊便有一利,何况巴鸠有两利:
这种鸟儿天生血肉中就带了股怪味,为鹰隼所不喜,那些老鹰猎隼远远见了它们恨不得捂着鼻子有多远躲开多远,完全没兴趣扑下来啄撕猎杀;另则巴鸠有夜眼,能在黑夜中、草虫活动时飞出来找吃的。
前一项本钱让巴鸠几乎没有天敌,后一桩本领则让它们的捕食时间大大延长,堪堪弥补了它们的笨拙木讷。
也是因为这两个好处,当年谢胖子活着的时候,曾着手训练巴鸠为信雀。
百多年里,犬戎始终为大燕劲敌,而库萨是狼卒利器,如何才能破掉这双狼卒升上高空的眼睛,一直是燕人头疼的问题。常廷卫身为国之重器,又在鼎盛时网罗无数人才研究这研究那,自然也有责任为吾皇分忧。
但后来谢蛇落难、常廷覆灭,有关训练巴鸠的事情也就不了了之,外人所不知的是这件事情其实已经有了不小的突破……在常廷卫手中,巴鸠能够当信雀使用,不过它们又笨又呆又懒惰,想要它们一口气飞上几百里去传讯那是万万不可能,必须在信路上广建信站,不停换鸠才可以,而且每一站在传信时最少放出去三头鸟,这样即便其中两头迷路了,至少还有一头能抵达下一站。
帛先生要帮自家小姐‘信兵’,不是拍着脑门胡乱吹牛的,他手上有几样本钱,巴鸠便是其中之一了。所以宋阳在赶赴沙民营地时,几乎每隔一天行程,就能遇到‘两头小狗’,这些小狗就是信站,一旦前面有了消息,站站相转能够迅速传回荒原深处。
不得不说的,巴鸠飞得再怎么笨拙,毕竟那也是飞,比着人用两条腿跑要快得太多,而常廷卫钻研出的办法也着实不白给,这天深夜里,宋阳一行借着月色刚遥望到沙民大营的时候,去往战场的帛先生就传回了一个重大消息:阿夏族军与狼卒伏兵果然爆发了恶战。
战况殊为惨烈,阿夏族军折损近半,大几千的回鹘勇士命丧沙场,但因战术运用得当,又是攻敌所不备,狼卒的伤亡更重,是回鹘儿的两倍有余。一场恶战发生得突兀结束得迅速,如今阿夏族军已经迅速撤走去向不明,估计后面会想办法穿越前线返回国内。
经此一战阿夏族军已经伤员满营、且暴露了行迹,只剩下撤回去一条路可走。
从伤亡数量上去看,当然是阿夏族军凯旋;但换个角度去想,一支插入敌后的精兵重新被人赶回了国,无疑又是狼卒胜出,从这一战来看,不见得就分出了输赢,不过最关键的是阿夏族军明知前方有埋伏竟还真的敢去逆袭强敌,至此一项便足够了,傻是傻到了极点,可是也当真打出了回鹘儿的气概。
便如阿夏对宋阳说过的:如今我们是回鹘人的威风。
打出了回鹘人的凛凛声威,阿夏族军得胜而去!
大战结束后,设伏的狼卒大军化整为零,疯狂追击阿夏族军,可最终还是没能摸到敌人的影子,现在狼卒也拔营而起,继续向西北前进,准备汇入前线,迎击回鹘人的入侵。
……地图由十余块羊皮拼接而成,铺满了整个地面。地室的面积有限,没有富裕空间了,瓷娃娃就直接坐在地图上,一贯的姿势:双腿蜷起、双手抱膝,下颌搭在膝盖上,目光自图上来回寻梭,入神思索。
烛火摇曳着,地图很大,瓷娃娃很小。
这个时候忽然外面脚步声响起,帛夫人与班大人联袂走了进来。
帛夫人面带笑容:“有人正在进入大营,是来找你的。”
瓷娃娃在想着将来的战事,正思索到一个关键地方,闻言只是稍一点头,并没有起身的意思:“请他等一等。”
不等帛夫人回应,班大人就不咸不淡地开口:“等一等?他是能等,我就怕你等不得。”瓷娃娃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抬头望向老头子,眉头微微蹙起:“怕我会等不得?来得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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