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她的心姓也是过了许久才将心里的震惊给压了下去,睁大双眸盯着皇上,低声道:“废帝遗诏?”
皇帝神色平静的点了点头,嘴角带着皇后难以言喻的古怪笑容,道:“父皇心里其实谁都不相信的,他临死前能废太子,死后,还想着废皇帝!”
‘废帝’,中的‘帝’显然指的就是文正皇帝,他周彦昭了。
皇后一向很少过问政事,只要皇帝不说她从来不问,如今听到这件事,饶是她经历了不少大风大浪,一下子还是有些受不了,身体僵硬的躺在那里,呆住了。
皇帝呵呵一笑,伸手拍了拍她的背部,道:“不用担心,不要说这份遗诏会不会出现,即便是出现了,他也废不了朕!”
皇帝虽然面色平和的说着这种话,语气里透露出的强大自信,却令皇后心里一安。
皇后深深的吐了口气,轻轻靠在皇帝身边,闭着眼睛叹道:“皇上,妾身胆子变小了。”
皇帝一愣,低头看向怀里的妇人,她胆子变小了?
虽然看似五十上下,其实皇帝知道,皇后比他还要大三岁,如今,应该六十七了?
看着皇后脸上依稀留存的年轻时的容颜,他苍老的双目前,不禁泛起了跟随他南征北讨十多年的那个英姿勃勃,飒爽英姿,冲锋陷阵不让须眉的女将,她为自己挡过几次箭,挨过几次刀,救过几次他的命?
这些皇燕京已经记不清了,但有件事他记得最是清楚,一辈子都难忘。
当年先皇病重,如今的晋王当时的太子周羽已经在准备登基大典,当今皇帝当时的晋王周彦昭一系一下子被推到了悬崖边,所有人都紧张起来。即便是金陵的普通人都明白,一旦周羽坐上了皇位,那么他第一件事要做的,便是向周彦昭赐下毒酒,去掉这个心头大患!
自然,周彦昭全家不会留有任何活口,而周彦昭一系更不会有好曰子过。
当时周彦昭被皇帝软禁在禁宫,消息不通,音信全无。一时间周彦昭一系直觉大难临头,人心惶惶,如天崩塌,分崩离析在即。
而这个时候,当时的晋王妃,如今的皇后郑桐挺着九个多月的大肚子,跪在皇宫前,乞求代替周彦昭伺候在君病榻前。
跪了一天一夜,先皇终于同意,最后郑桐在一次伺候先帝吃药的时候从椅子上跌落,当场流产,差点一尸两命!而就是这一次,促使先皇下定了废周羽太子的决心!
这个世间,只有周彦昭知道那不是失手,那是郑桐故意的。
她是在堵,用她自己的命,还有它肚里的孩子在堵!
堵她能不能救周彦昭的命,能不能救周彦昭一家的命!
她赌赢了,先皇将周彦昭放了出来,也强势的夺取了皇位。
已经是皇帝的周彦昭再看到郑桐的时候,郑桐躺在床上奄奄一息,太医告诉当时的皇帝周彦昭,‘晋王妃’不可能再怀孕了。
周彦昭始终记得,郑桐躺在床上,苍白的脸色,凄楚的模样,却强打笑脸,恭贺他登基称帝的那一举一动。
眼睛酸酸涩涩的,周彦昭忍不住的伸出苍老的手摸在她脸上。
皇后一怔,看着皇帝疑惑道:“怎么了?”
皇帝笑,道“朕的胆子也变小了,以前手起刀落,不惧任何的腥风血雨。如今,做什么事都瞻前顾后犹犹豫豫。”
皇后又给他拉了拉被脚,恍若未觉,轻声道:“睡不着是在想明天的事情?”
皇帝点了点头,心里涌出的情感缓缓收敛,怅然道:“是啊,朕六十多了,没几年可活。朕活着,还可以压着那几个老家伙,如果朕死了,这天下,就该不姓周了。”
皇后也没有矫作的纠正什么,凝眉道“那,皇上这次的意思是?”
皇帝叹了口气,目光中决然一闪,道:“这些年这些人的根系早已经四通八达触及到我大齐的每一个地方,朕这一次,就要好好的摸一摸他们的底!”
皇后一听,轻轻点头,道:“单单明天的审案估计只能看个表面,皇上应该还有后招吧?”
皇帝脸上露出笑容,道:“皇后果然是最了解朕的,不错,这只是第一步罢了。另外,朕也很想看看,这天下,多少人还记得的是姓周的。”说道最后,周彦昭双目微眯,眼神里杀气一闪。
皇后没有理会这些,低头思索着,忽然又轻声道:“皇上,那件事,你确定吗?”
皇帝一愣,旋即语气肯定道“不错,蔡公公不会骗朕,而且,朕也派人仔细查过,**不离十!”
皇后一听,点了点头,温声道:“嗯,既然皇上确定就好,将来虽然会有些波折,但江山总算还是我们周家的。”
周家,周家,别人或许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但皇帝清楚。普天之下,只有三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皇帝伸手揽着她,叹了口气,愧疚道:“这辈子,朕欠你太多了。”
皇后笑着摇了摇头,道:“我们是夫妻,哪里有谁欠谁的。”
皇帝一脸的执着,轻声道:“如果真有来世,咱们换换,让你做皇帝,朕给你做皇后。”
皇后闭着眼睛,没有接话。只是嘴角带着一抹浅笑,即便是苍老的面容,依旧让人觉得美丽。
――――――――――――――――――――――第二天,一大早。
没有去祸害李惜鸾的的卫樵早早起了床,在院子里大声的吆喝着,挥舞着棍棒,身边的胖子极其不费力的做着他辛辛苦苦熬了许久做到的动作,让他心里很受打击,泪流满面。
两个小丫头一人端着水,一人拿着毛巾,一脸恭候的俏生生的站在屋檐下。
几乎全金陵都知道卫樵今天要去做大事,她们自然紧张无比,比以前也殷勤了数倍。
卫樵洗完脸,换了身衣服,随便吃了几口,便与徐茂向着金陵府走去。
坐在轿子里,卫樵前前后后的思索着,推敲着,反复的演算着各种可能,以及自己应付的手段。对于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卫樵多少心里还是有些紧张的。
昨晚也有不少人前来卫府探听消息,不过除了几人,全部都被卫樵挡在了门外。
秦匀来过,让卫樵惊讶的是,他竟然也不知道皇帝的目的。还有几位卫家关系较近的也来过,不过这些人是李惜鸾接待的,安慰了几句。
卫樵一边在轿子里晃晃悠悠,一边思索着皇帝的用意。卫樵深知一个道理,高度集权体质下,从来没有司法读力,司法,更多的是体现皇帝的意志。想要知道怎么审案,得一个什么样的结果,就必须要探清皇帝的想法,对症下药才会出现问题。
“就这样办!”
卫樵沉着脸,吐了口气,重的拍了下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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