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樵心里一跳,神色有些诧异的看着文正皇帝。
皇帝似乎觉得自己猜中了,神色冷笑,随即又淡淡道:“也对,傅沥当年的确与朕不合,李元芳又是周羽的人,加上周真,这几个人完全可以制肘朕,他觉得这样就可以让朕束手!哼,朕在他心里永远不如周羽,可事实又如何呢!”
文正皇帝说道最后,神色俨然暴戾起来,眼神闪烁着强忍着的怒火,全身都是浓烈的霸气外露。
卫樵大气也不敢喘,倒不是害怕,皇帝在他面前如此失态,卫樵知道,下面绝对没好事等着自己。
文正皇帝说完,很快眼神里的怒火就退敛而去,神色中的暴戾也消失无影无踪,除了那无法消退的威严,周彦昭的脸色跟刚刚坐下时候,别无两样。
这种可怕的自制力,让卫樵心里一阵惊悚。
文正皇帝淡淡看着卫樵,见他默不出声,道“傅沥病了,朕打算让常颂主持内阁,你看如何?”
卫樵心里一苦,脸上有些僵硬。
果然,给好处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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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两百八二章 皇帝的一句话
“臣认为常阁老不太合适,高阁老才是众望所归。”卫樵在文正皇帝淡淡的神色中,脸角有些僵硬的硬着头皮道。
如果换做是平时,抑或者对面的不是文正皇帝,卫樵肯定可以从容应付,但在文正皇帝那无形的压力中,卫樵有些失分寸的就将这句话说出了口,也没有管这句话他说合适不合适。
“嗯。”文正皇帝神色不变,目光也没有多少变化,淡淡的‘嗯’了声,又端起了茶杯。
周彦昭自然不会去与卫樵计较这种事,他想到的是卫樵为何拒绝了这个提议。他开的价码足够高,按理说卫樵应该犹豫一阵随即欣然允诺然后交出那所谓的‘先帝的后手’。
可卫樵偏偏想也没想的就拒绝了,尽管面色有些僵硬,但话说的却是干脆异常,显然心里早就打定了注意,这样都不足以打动他。
卫樵心里根本就没给他开价的机会,他心里早就有了决定!
是什么打算呢,竟然比让亲叔叔登上内阁首辅还要重要?
周彦昭喝完一口茶,将茶杯放在桌子,脸色依旧如同以往一般看不出丝毫异样,他看着卫樵淡笑着道:“要是常颂知道,你说他会不会杀了你,以告慰你们卫家列祖列宗的在天之灵?”
一个家族出了一个首辅,那是何等的光宗耀祖,光耀门楣。常颂既然入了内阁,对傅沥屁股下面那张椅子没想法,估计天下没一个人相信,可卫樵偏偏就真的拒绝了,想都没想!
卫樵抿了抿有些干的嘴唇,有些尴尬的笑了笑。他心里虚的很,满心都在揣测着这位深不可测的皇帝心里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虽然明知他不会对自己怎么样,可卫樵心里还是惴惴的跳个不停。
这文正皇帝给他感觉,就两个字:可怕!这种可怕是难以用言语形容的,是发自灵魂深处的警惕甚至是恐惧!
周彦昭打量着卫樵,目光幽深,道:“你知道朕为什么来这里吗?”
卫樵心里明知道他来是为了先帝那后手来的,但神色还是故作不知的摇了摇头,脸角硬着躬身道:“臣不知。”
周彦昭看着他,嘴角似笑非笑的笑了笑,道:“现在这种局面,你只能站朕的这边,或者说是云崖这边,朕明知道你不会对朕不利,可是朕还是来了,你知道为什么吗?”
卫樵心里早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只能顺着周彦昭的话题,看着他摇了摇头道“臣不知。”
文正皇帝轻轻抬头,目光越过驸马府的墙壁,看向辽阔的天空,声音飘忽似带着无尽沧桑充满疲惫,道:“朕,是来托孤的。”
卫樵一听就是脸色一变,随即目光开始在文正皇帝脸色上认真的看起来。这一看,卫樵发现,文正皇帝的脸上看似饱满红润,眼神也炯炯有神,但那眉头稀疏,眼角稀松,一看就知道是病魔缠身,久经折磨,只不过大部分脸面被遮掩迷惑了所有人罢了。
卫樵心里不知为何忽然有种悲凉感,英雄迟暮,帝王老朽。纵然你再风姿伟岸,霸绝天下,纵你富有五湖四海,壮有千军万马,总是逃不过那一刻,埋土黄堆,长睡不醒。
文正皇帝瞥着卫樵的表情,脸上不可察觉的闪过一丝欣慰的笑容,转过头看着他,道:“傅家那边你不用担心,朕自有安排。你岳父也不用担心,晋王朕会收拾他。至于高崎李元芳郑王郑家这些人,朕也会在死之前为你摆平,朕会让云崖顺顺利利登基。朕今天来,只想换你一句话!”
卫樵脸色微微一怔,随即紧皱着眉头,心里忽然有所感,躬身皱眉道:“皇上请讲。”
这一刻,卫樵真的有一种身为托孤大臣的心情。
“大齐是否该亡?!”文正皇帝目光灼灼的盯着卫樵,眼神沉凝,目光深邃。
卫樵脸色骤变,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皇帝。但瞬间就明白了,他可以收拾满朝文武,他不将晋王放在眼里,也不曾在意关外的匈奴人,他放心不下的,还是传说中,先帝的那个‘后手’!
他在世的时候可以从容应对,但傅炀能吗?
文正皇帝脸色丝毫未变,一脸凌厉的盯着卫樵,眼神炯炯闪烁。
卫樵随即便明白了皇帝的意思,眼神一阵闪动,心里更是急急计较起来。皇帝意思就是在问卫樵,是否会拿出先帝的后手,将大齐推入内乱深渊,万劫不复?
先前卫樵已经打定注意,将这个秘密永远埋在心底,让皇帝傅沥几人都有所忌惮,有所克制,谨慎行事,让大齐可以平稳过渡。
可是皇帝的一席话却将他推入了进退两难间,看着皇帝严厉冷漠的神色,卫樵眼前忽然浮现了傅炀的那张还有些稚嫩的脸庞,低着头,皱着眉,沉吟着,忽然沉声道:“不该。”
说完,卫樵心里也忽然一松。
文正皇帝似乎早有所料,看着我去脸上露出欣慰笑容,然后倚靠在椅子上,身体一松,但随即忽然他剧烈咳嗽起来,浑身都在颤抖,一直躲在远处的一个内侍慌慌忙忙跑了过来,将一颗黑色丹丸放进皇帝嘴里,然后又端起茶给他喝下。
卫樵终于看出来了,皇帝脸色几乎瞬间变了,苍老,褶皱,白里泛黄,俨然一副行将就木之色。
――――――――――――――――――――“没事没事。”卫樵推开秀儿伸过来的手,慢悠悠的移着步。
他身后,武清宁,李惜鸾以及依旧躺在摇椅上全身包裹着的徐茂,目光都集中他身上。
这已经是皇帝离开的半个月后了,卫樵一直待在府里,安静的养伤。
半个月,塞外的武徒已经集中了四十万军队,而后面更是有六十万在急速开来。对面的草原上,匈奴人也是不断聚集,显然匈奴人已经看出了武徒的打算,是不会给他们安稳的修养到过年开春,索姓也尽起大军,准备与武徒一决高下!
卫樵缓缓的练习着,虽然身体上的伤已经慢慢痊愈,但骨头还是还没有完全好,走起路来,难免还是有些僵硬。
卫樵转了一圈,缓缓的转到徐茂的椅子边,扶着椅子看着面色极其红润的徐茂,笑着道:“大山,你再躺下去我们卫家估计都养不起你了。”
徐茂脸色圆圆的,身体比以前都胖了一圈。
徐茂刚刚伸手去摸边上的烧鸡,一听憨憨一笑,道:“我一天就吃十个烧鸡,对了,从我工薪里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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