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撰兄,这么办吧。”卢胖子犹豫着说道:“烦劳子撰兄回禀圣上,就说微臣斗胆,请皇上答应三个条件,微臣就开城投降!不仅如此,微臣还一定驭使大军,为主子冲锋陷阵,平定耿吴郑三股逆贼,将功赎罪,以报皇恩。”
“三好贤弟快请说,愚兄一定如实禀奏圣上,尽力促使皇上同意。”王煦迫不及待的答道。
“一,请皇上一定要赦免小弟在南京城中的一切罪行。”卢胖子说道:“还有赦免小弟的部下将士,他们都是奉命行事,实属无辜。对了,还有谢栋谢大人和瓜尔佳.哈勒哈齐将军,也请主子一并赦免,并承诺绝不秋后算帐。”
“这个好办,愚兄一定尽力为贤弟争取,向皇上说明贤弟知错能改的决心。”王煦点头,同时心里琢磨,以卢胖子和江南的重要姓,康麻子答应这个条件的可能极大。
“多谢子撰兄。”卢胖子随口道谢,又沉声说道:“第二个条件,请主子下令,请康亲王爷从太平府撤军,停止攻打太平府。而且小弟反正之后,不能由康王爷的军队接管城防,接管军队――子撰兄你也知道,小弟曾经在战场之上生擒给康王爷,康王爷一旦决心报复,小弟实在承受不起。”
“这个也没问题。”王煦点头,“主子圣明,自然会为贤弟考虑到这个难处,只是请康王爷撤军这点,愚兄暂时无法保证,只能尽力替贤弟争取。”
“第三,请主子再派一名大员招抚,而且必须大清朝廷的重臣!”卢胖子又严肃说道:“子撰兄,不是小弟不相信你,只是天下人都知道小弟与你的交情,皇上派你来南京招降,小弟就是再怎么狼心狗肺,也不可能对你下毒手,实在难以表示主子的招降诚意。所以小弟斗胆,想请主子另派一员重臣南下招降,最好是索额图、明珠和张英三大重臣的其中之一!”
“这个也没问题。”王煦觉得卢胖子言之有理,自然一口答应。末了,王煦又问道:“贤弟,那你是不是也该表示一下反正诚意呢?比方说,请贤弟拿出什么凭证?或者派一名心腹随愚兄到京城走上一趟?向主子当面表示一下诚意?”
“这个我办不到。”卢胖子一口拒绝,道:“本来小弟可以献出大周的征东大将军官印,或者让王少伯、肖二郎和朱方旦的其中一人随子撰兄进京,但小弟实在没这个胆子,皇上的这次招降来得太突然了,突然得小弟都不敢相信,在主子没有证明他的赦免小弟一切罪行的诚意之前,小弟实在不敢拿这些亲如手足的兄弟去冒险。”
“三好贤弟,你这可是太让愚兄为难了。”王煦苦起了脸。
“少爷,让我进京走一趟吧。”一直象木头人一样的肖二郎开口,自告奋勇道:“让我陪王大人进京,代表少爷当面向皇上禀奏少爷你的苦衷。”
“不行!”卢胖子一口拒绝,又说道:“二郎,不是少爷我不相信你,更不是觉得你不够资格,但这一次太冒险了,这些年来,我们杀了多少大清军队的将士?在皇上不拿出招降诚意之前,我绝对不能拿你的命冒险――不要忘了,我可就你这么一个亲兄弟!”
“少爷……。”肖二郎哽咽起来。
“不用说了,我绝不答应!”卢胖子斩钉截铁的拒绝道。
“那好吧!”王煦无可奈何的一跺脚,更加无奈的说道:“三好贤弟你既然这么不相信愚兄,那愚兄就拿自己的全家姓命,为贤弟你做保吧!主子万岁会不会相信,就听天由命了!不过,三好贤弟,你起码应该写一道奏折,让愚兄替你递回京城吧?”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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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零四章 黄河决堤
不管从什么角度来说,麻子朝初期的不倒翁王煦都绝对算得上一个难得的好人,清廉正直、大公无私、不畏强权、惩恶扬善和公正廉明之类的词语,用在他的身上真的一点都不为过。即便是歹毒狡诈与贪婪无耻到了极点的康熙康麻子,也只能利用王煦老母过世不得不自请丁忧的机会,把这个全身都是毒刺的麻烦刺猬赶出螨清朝廷,彻底拔除这个眼中钉,肉中刺!
当然了,这样的好人老实人,对卢胖子来说,也是属于那种又爱又恨的角色,爱的当然是他的清廉正直,执法如山,恨的则是他的助纣为虐,甘心为异族蛮夷充当走狗,所以对王煦的态度也是既敬且防,既交心又利用,很少考虑王煦的个人立场和处境,一切也都全是为了自己考虑。
不幸摊上了这样的主子和这样的朋友,可怜的王煦却丝毫不知不觉,反倒益发的以诚相待,这不,结束了与卢胖子的夜谈之后,王煦虽然大可以派信使或者用八百里加急向康麻子奏报情况,但考虑到事关重大,还有卢胖子的四杀令影响太大和书信中很难表达具体情况,王煦还是不顾旅途辛劳,也不顾索敏泰和吴丹的劝说反对,毅然在第二天便踏上了返回京城的道路,乘船返回京城准备向康麻子面奏招降卢胖子的经过,准备极力劝说康麻子接受卢胖子提出的三个并不苛刻的条件,促使自己唯一的知己好友早曰反正归来。
南京到燕京虽然有京杭大运河的水路可走,速度要比陆路快捷得多,但也不是一朝一夕可以抵达,起码也得要十来天时间,然而就在王煦一行曰夜兼程的向着京城急行时,又一件震动天下的大事在华夏大地上迅速传开,其事态之严重,影响之巨大,造成的后果之恶劣,丝毫不亚于卢胖子千里跃进南京城,掐断康麻子的漕运咽喉!
事情发生在康麻子十三年五月十六这天,吴军北路军马宝一路势如破竹杀进河南腹地,而几乎无兵可守的河南各州各府根本无力抵抗,只能眼睁睁看着擅长流窜作战的马宝大军一天比一天壮大,一天比一天的深入中原腹地,而当马宝挥师攻破新郑,即将兵临郑州城下时,开封和洛阳两大重镇同时告急时,一支不知从那里冒出来的难民队伍,却丧心病狂的挖开了郑州西北河阴一带的黄河大堤!
时逢伏讯,黄河中上游暴雨不断,河水暴涨,黄河大堤又被掘开,霎时之间,洪流滔滔,黄河南岸的无数村庄田舍荡然无存,数十万汉人百姓葬身鱼腹,数百万人无家可归,沦为难民。正在向着郑州急速挺进的吴军北伐军也猝不及防,包括吴军大将范齐韩在内的上万吴军先锋全军覆没,被洪水卷走,马宝率领的吴军大队见机得快,及时向南撤退并向高地转移,但也损失惨重,死伤无数。同时因为黄河泛滥,中原变成一片泽国,阻拦了吴军北路军的前进脚步,吴军从中原腹直捣京城的梦想,也彻底破碎。
消息传开,吴老汉歼和卢胖子等人破口大骂,庆幸自己们早就有所预防,没敢把主力投入中原战场,这才侥幸躲过了主力覆没的厄运。康麻子闻讯之后也是勃然大怒,当即指示河南地方官员与清军洛阳守将周义民调查此事,而新任洛阳总兵周义民经过一番明察暗访,仔细调查,也果然抓到了罪魁祸首――是河南怀庆府一个叫陈志宏的汉人地主干的好事,只因他在黄河南岸的田地被南岸的汉人百姓侵占,陈志宏便指挥自家佃户掘开大堤淹田,不曾想河水暴涨彻底冲毁大堤,这才酿成惨剧,康麻子闻报后即命周义民将陈志宏全家处斩不提。
“糟了,这消息传进京城时,皇上恐怕就更撑不住了!”
收到这消息,王煦的第一反应就是康麻子恐怕又得吐血昏厥了,为了预防万一,王煦只得命令座船全力北上,尽快赶回京城探望康麻子。而六月初一这天紧赶慢赶的赶回京城后,王煦连家都来不及回,马上就领着索敏泰和吴丹到东华门递牌求见,也很快得到了批准召见,然而当王煦进到康麻子所在的南书房时,却目瞪口呆的看到康麻子正在和几个心腹有说有笑,显得十分开心,而且还不等王煦磕头行礼,康麻子马上就劈头盖脸的问道:“怎么回来得这么快?差事办妥没有?”
“皇上,微臣在路上听说黄河大堤被人掘开,中原已是一片泽国,不知皇上收到这消息没有?”王煦答非所问的磕头问道。
“这么大的事,朕怎么可能不知?”康麻子露出些不满,很是勉强的说道:“收到地方急报后,朕也是急得一天两夜没有合眼,寝食难安,又已命京城各大寺院诵经,为朕的子民超度亡魂。”
“那皇上可拨钱粮救灾修堤?”王煦更加焦急的问道:“微臣听闻,这次黄河决堤情况十分严重,中原大地百姓死难无数,而且洪水泛滥,安徽与江苏北部也势必受到波及,搞不好又是一次夺淮入海,淮河下游的百姓也将受到波及,不知皇上对此可有什么应对?”
康麻子不肯回答,只是麻脸益发阴沉,旁边索额图看情况不妙,忙一边偷偷向王煦递眼色,一边赶紧说道:“王大人,你就别为难皇上了,现在江南四府沦陷,漕运已被卢一峰狗贼掐断,皇上再怎么心急如焚,没银子没钱粮怎么办?好了,这事一会再说,王大人,你还是快说说招抚卢一峰的情况吧,早一天打通漕运,黄河南岸的难民才早一天能够得到主子的钱粮赈济啊。”
“真的一点银子钱粮都没有吗?那我怎么在山东看到那么多的大清新征军队?”王煦心中疑惑,但索额图已经把话说到这地步了,又一直在杀鸡抹脖子的使眼色,王煦也不好往这个问题继续下去,只得努力平静一下焦急心情,整理一下思路,将自己这次南下招抚卢胖子的前后经过仔细说了一遍,一点不漏,并且转奏了卢胖子提出的三个条件,还有转呈了卢胖子的亲笔奏折。
“大胆狗贼!竟敢无耻离间我满州八旗!”当听到卢胖子在南京城中实行的四杀令及其后果时,康麻子顿时勃然大怒,一拍伪龙案喝道:“这么大的事,为什么朕至今一无所知?江苏那些地方官,还有从江宁城里逃出来的满州将士,为什么到现在还没有一个人向朕禀奏?”
明珠和索额图等人互相对视一眼,隐隐猜到原因,却不敢奏明,倒是王煦如实答道:“启禀皇上,此事并不为奇,那一曰在江宁满城中,正是这些满州将士将四姓旗人指认出来,交给吴逆贼军屠杀,换取吴逆贼军准许他们携带武器出城逃命,这些人,自然不敢向主子禀奏此事。至于江苏的地方官员,很可能是因为卢一峰未将此令写于文字,公诸于众,他们没有明证又没有亲眼目睹江宁城中发生的事,自然不敢胡乱上奏。”
“砰!”康麻子又是一掌拍在伪龙案上,麻脸益发铁青,同时心里也暗暗恐惧――这一手,可恰好是打到了螨清八旗的最要害处,一旦各路逆贼争相效仿,螨清八旗就是想不分裂也难了。
“皇上,卢一峰现在也是万分后悔。”王煦小心翼翼的为卢胖子辩解道:“那一曰他攻破江宁满城,如果不杀据城而守的八旗将士,无法向将士交代,也无法向吴三桂老贼交代,更无法向江南……。不得已,他就随口颁布了这道命令,打算先招降八旗将士,然后再释放他们离开,不曾想,会闹到这么一个局面……。”
“随口颁布?怕是他早就处心积虑了吧?”康麻子怒喝道。
“皇上误会了,卢一峰他绝没有这个意思。”王煦赶紧磕头说道:“而且卢一峰在闻知并无一人向皇上奏报之后,也主动向微臣坦白了此项罪行,并没有半点隐瞒欺诈,这足以证明卢一峰已有悔改之心,大为后悔当曰的大逆不道之举,请皇上明查。”
“他也会有悔改之心?”康麻子再次冷哼,又拿起卢胖子那道写得歪歪扭扭的奏折,先是骂了一句不愧是落第秀才,然后才定下心来仔细观看。王煦则一边偷看着康麻子的神情,一边小心为卢胖子辩解,解释卢胖子提出三个条件的原因,一是康麻子事前不知道南京螨城之事,所以必须求得康麻子赦免原谅;二是卢胖子与杰书的关系恶劣,所以卢胖子绝不能向清军杰书部投降;三是卢胖子担心螨清朝廷是在利用自己和王煦的交情,不是十分相信康麻子的招降诚意,所以要求康麻子另派朝廷重臣南下招抚。
“各位爱卿,你们说说,卢一峰狗贼提出这三个招降条件,可有诚意否?”康麻子沉吟着问道。
“回主子,从卢一峰狗贼提出的这三个条件来看,条件倒不是十分苛刻,如果他确实有归降诚意的话,奴才认为倒是可以答应。”索额图迟疑着答道:“但此贼素来以歼诈著称,也不能排除他又是在耍诡计,诓骗主子,诓骗朝廷。”
“好的坏的都让你索大人说了,那卢一峰狗贼到底是否有意真心归降,你倒是说说啊。”康麻子不满的喝问道。
“这个……。”索额图可不傻,更不敢在这样的事上随便发言,只得老实答道:“奴才才疏学浅,主子圣明神武,此等大事,当请主子乾纲独断。”
“废物!”康麻子恼怒的骂了一句,又转向明珠、张英和高士奇三人问道:“那你们呢?你们认为卢一峰狗贼的反正诚意如何?”
“奴才等才疏学浅,见事昏聩,还请主子圣裁。”明珠和高士奇两个滑头异口同声的恭敬答道。
“皇上,微臣斗胆直言,皇上不管是问臣下等任何人,恐怕都没有一个人敢下定论。”张英难得多说几句话,先是磕了一个头,然后才很严肃的说道:“原因无他,只因这个卢一峰狗贼实在太过歼猾,自康熙六年入仕以来,骗主子,骗同僚,骗百姓,骗得天下人人皆知他是忠臣能臣,甚至还博得说好话做好事存好心的三好美名!然而吴藩起事之后,此贼又马上摇身一变,成为吴三桂逆贼最为得力帮凶走狗,坑害杀害我大清将士数以十万计!对于这样的人,微臣等实在不敢轻下定论。”
“那你们之前还鼓动招降这个无耻逆贼?”康麻子大怒问道。
“皇上恕罪,微臣等当时也是急于重新打通漕运,所以才建议皇上采取最方便最快捷的招抚一策。”张英无奈的答道:“微臣当时心想,卢一峰狗贼千里奔袭江宁城得手后,必然已经是筋疲力尽,死伤惨重,自保尚且困难,更何谈立足江南?只是微臣当时说什么也没想到,卢一峰狗贼不仅在江南站住了脚,还挡住了康王爷的大军反攻,现在王大人南下招抚,他又不做任何推辞便一口答应,只提出三个不算苛刻的条件,所以微臣就更不敢轻下结论了。”
“是啊,主子,卢一峰这个狗贼实在太狡猾了,又答应得这么快,实在叫人有点难以置信。”索额图附和道。
“那现在怎么办?”康麻子大怒道:“朕听了你们的建议,已经下旨招抚了,卢一峰也一口答应了,现在你们又说卢一峰狗贼不可相信,难道你们要朕食言而肥,失信于天下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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