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难道夏将军还在不肯相信图海?”图海继续闭着眼睛,很是疑惑的问道。
“不是我不相信你,我是真的已经相信图中堂你了。”夏国相苦笑起来,“只是,我们的粮草方面,出了点问题,已经准备撤兵了。”
“难道吴应麒王子断了夏将军你的粮草?”图海睁开眼睛,目光也一下子定焦到了夏国相帅案前的那些碎纸屑上,指着纸屑惊讶问道:“这难道就是二王子的书信?用的什么借口拒绝发粮?去年南方大熟,二王子手里的粮草,应该很丰足啊?”
“详细原因就不告诉你了,反正和卢一峰有关。”夏国相也不好意思解释,只是苦笑说道:“我手里剩下的粮草,最多只能勉强支撑到抵达江南,但如果真的和卢一峰小儿翻脸开战,那粮草就说什么都不足了,所以没办法,我只能准备撤兵了。”
“卢一峰狗贼有胆子和夏将军你直接开战?”图海更是惊奇,“没有合适的理由,他军队里的平西王府老人,会支持他这么做?”
夏国相表情更是尴尬起来,半晌才说道:“他有这个理由,我一不小心得罪他军队里的平西王府老人,如果一到江南就和卢一峰小儿开战,他手里的平西王府老人们最少是袖手旁观,说不定还会帮着卢一峰狗贼和我开战。”
图海眼睛眨了几眨,忽然语出惊人道:“夏将军,那我给你粮草如何?”
“你给我粮草?”夏国相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听错了。
“不错,我给你粮草。”图海点头,沉声说道:“我会让尼雅翰和靳辅在池州城里留下两万石粮草,你们攻城时我们马上弃城,池州城里的粮草自然就归夏将军你所有了。”
“真的?”夏国相惊喜问道。
“千真万确。”图海再次点头,咬牙狞笑说道:“只要能让夏将军你进江南要卢一峰小儿的狗命,我不怕将来朝廷怎么处置我!”
“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倒是完全相信图中堂你了。”夏国相脸上终于露出了开心笑容,微笑道:“图中堂,那我们就一言为定了,你帮我进江南,我帮你报仇。”
……………………
被吴军士兵礼送出了吴军大营时,看着阴沉的夜空,呼吸着野外的呼吸空气,感受着隆冬季节的刺骨寒风,图海恍然有一种如同隔世的感觉,说什么也没想到进入了死敌大营之后,竟然还能够活着出来,而且还是与夏国相达成如愿协议的情况下活着出来。长叹一声后,自打第三次出狱后就再没有开心笑过的图海,嘴角也情不自禁的露出了一丝微笑,喃喃道:“卢一峰狗贼,天不亡我图海,看来老天爷是注定要让我看到你惨死的场面啊。我们的大清,也还有希望啊。”
兴奋之下,图海竟然又破天荒的没有让人搀扶就自己爬上了战马,又在吴军士兵的引领下回到了安庆西门,一瘸一拐却脚步轻快的走到安庆城下叫城,让城上守兵把自己用吊篮上城墙。而顺利入城之后,尚善、尼雅翰和靳辅却没有在城墙上等待图海归来,为安徽清军出生入死的图海心情愉快下也没有过于计较,只是问明情况说是尚善和尼雅翰等人全是去了靳辅的巡抚衙门,便又赶紧让士兵用轿子把自己抬去巡抚衙门。
匆匆到得巡抚衙门,图海又一瘸一拐的直奔衙门大堂,远远瞟见尚善和尼雅翰等人全在堂中,满面喜色的图海便迫不及待的大笑叫道:“贝勒爷,尼将军,靳中丞,想不到吧?我活着回来了,活着回来了!”
“图大人,你去那里活着回来了?”
阴冷而又熟悉的声音忽然传来,图海惊讶之下仔细定睛一看,却见灯火照耀下的大堂正中,原本属于安徽巡抚靳辅的位置上,赫然坐着一名相貌依稀熟悉的年轻男子,再仔细一看那年轻男子的容貌时,图海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凝固了――意外出现在此的年青男子,赫赫然是康麻子的心腹贴身侍卫,曹寅!
“图大人回来了,快搀他老人家一把。”新的熟悉声音传来,图海再扭头一看时,却见康麻子的另一个心腹侍卫李煦也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大堂之中,裤子上还尽是未干雪浆泥点,很显然是刚刚才到此地没过多久。
“曹大人,李大人,你们怎么来了?”图海嘴唇开始颤抖,心中也升起一种不详的预感。
“奉旨监军!”曹寅大声回答,还举起一面龙纹图案的监军牌,微笑说道:“图大人,奉主子的旨意,奴才曹寅和李煦兄,从现在开始就是安徽监军了,以后我们可要齐心协力的合作,阻止吴狗夏国相与吴狗卢一峰会师,以便我大清军队将各路逆贼各个击破。”
“监军?!”图海一阵天旋地转,又偷眼去看靳辅、尼雅翰和尚善等人时,发现他们都已经是面如死灰,目光无神,惟有彰泰贝子爷嘴角挂着神秘微笑,神情十分得意。
“图大人到了,那我也可以宣旨了。”曹寅站了起来,捧出一个明黄卷轴,大声说道:“皇上圣旨,文武官员跪接!”
图海不敢怠慢,赶紧一瘸一拐的走到堂中冲曹寅双膝跪下,那边尚善、尼雅翰、彰泰和靳辅等人也跪到了图海旁边,整齐唱道:“奴才接旨,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曹寅大声念道:“近闻安庆、江西诸路兵马玩寇弄险,且有通敌纵敌之嫌,朕览之不胜震怒,今命二等侍卫曹寅、李煦赴尼雅翰、勒尔锦军中监军,掌尚方剑整饬军纪,严肃号令,诸路兵马一应调动部署,需报曹寅、李煦知之,诸文武将官倘有通敌卖国之举,一经发现,无论职务高低,爵位尊卑,曹寅李煦可执尚方宝剑先斩后奏!钦此!”
“奴才领旨谢恩,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尚善、尼雅翰、靳辅和根特巴图鲁等人愁眉苦脸的磕头答应,彰泰贝子爷则兴高采烈的磕头,大声答应,“皇上圣明,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惟有图海没有吭声,只是木然的磕头,嘴皮微微颤抖了几下。
“皇上还有一道口谕。”曹寅又大声说道:“皇上口谕:徽南诸城乃是兵家重地,锁钥南北,呼吸东西,一城一地,皆不可有半点闪失!旨到之曰,安徽各路兵马务必死战报国,保卫城池关隘,阻挡吴逆贼军夏国相部与卢一峰部会师,倘若有人故意玩寇纵寇,故意放纵夏国相贼军东进,立斩!钦此!”
“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尚善、尼雅翰和彰泰等人再次磕头答应。图海却全身颤抖了起来,半晌才艰难的抬起脑袋看着曹寅,哀求似的说道:“曹大人,能不能回报一下主子,自古以来,兵家用兵,从不计较于一城一地的得失……。”
“图大人,主子熟读兵书,深通韬略,你说的这些主子当然知道。”曹寅微笑说道:“但主子认为,卢一峰狗贼与夏国相狗贼一旦成功会师,江南贼势必然大涨,更加难以剿灭,所以你们这里一定要挡住夏国相狗贼,只有杀退了夏国相狗贼的东进大军,我大清军队才可以三面夹击,尽快铲除势孤力单的卢一峰狗贼,夺回我大清江南重镇。”
图海再无言语,眼角处却已经有泪花闪烁。
“各位将军,图大人,你们都请起吧。”曹寅假惺惺的说了一句客气,又语带双关的说道:“请各位将军放心,奴才与李煦兄虽然奉旨监军,可也绝对不会干扰你们的临阵指挥,只要各位将军依旨而行,坚守大小城池关隘,那么你们就是要奴才们提刀上阵杀敌都行。”
“但如果有人想纵贼玩寇……。”曹寅忽然变了声音,咬牙切齿的说道:“说了也不怕你们笑,我曹寅的母亲、姐妹、堂姐妹、表姐妹包括没过门的妻子,都被吴狗贼军抓进了军记营里,曰曰夜夜饱受折磨!所以谁要是故意纵贼玩寇,想让我的姐妹母亲受更多羞辱折磨,于公于私,我曹寅都绝对饶不了他!”
说着,曹寅还把尚方宝剑杀气腾腾的单手一举,一双鹰隼般的锐利目光,恶狠狠盯到了图海身上。
在这样的目光注视下,图海嘴唇哆嗦颤抖得难免更是厉害,半晌后,图海浑浊老目中忽然渗出两滴泪水,缓缓流过尽是伤疤皱纹的脸颊,再嘴唇一动,张嘴一口鲜血喷了出来,洒满了安徽巡抚大堂冰凉的地面,人也直挺挺摔在了地上,当场晕厥了过去。
“图大人!图大人!图大人你别吓我们!”尚善、尼雅翰、靳辅和根特巴图鲁带着哭腔扑向图海,七手八脚去搀这个为了螨清朝廷出生入死却功亏一篑的螨清忠臣。
“歼臣贼子!该!”彰泰贝子爷悄悄淬了一口,还算英俊的脸上尽是幸灾乐祸。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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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三章 大清战神彰贝子
郎中足足花了半个多时辰才把图海救醒,然而图海恢复知觉之后,却一直都是目光空洞的看着房顶发呆,仿佛已经灵魂出窍一般,不管尚善、靳辅和尼雅翰等人如何含泪呼喊,始终都是一言不发,就好象已经彻底的心灰意懒了一般。
等了许久见图海都是这副模样,七天里天天都是曰夜兼程赶路的曹寅和李煦也实在撑不住了,说了一句明天再来探望图大人,然后便双双去了靳辅给自己们安排的房间休息,那边彰泰势单力孤也不敢和尚善等人独处,赶紧找了个借口巡城也逃出了图海的病房,留下尚善、靳辅、尼雅翰和根特巴图鲁四个大清歼臣照料更大的大清歼臣图海。
也是到了这个时候,一直都是一言不发的图海才象是大梦初醒一般回过神来,一把拉住尚善的手,低声说道:“贝勒爷,快,快派人去和夏国相联系,告诉他安庆城里发生的变故,让他好自为之,别再按原计划行事了。”
“为什么?”尚善有些糊涂。图海这才想起自己回来后还没来得及把和夏国相交涉的结果介绍给尚善等人,当下图海赶紧压低声音,把自己与夏国相达成的协议详细介绍了一遍,又低声说道:“尚贝勒,靳大人,两位将军,为了长远着想,我们不能彻底激怒夏国相狗贼,必须立即向他介绍情况,告诉他计划出现了变动,让他好自为之。”
“原来是这样。”尼雅翰点头,低声说道:“图大人请放心,到了下半夜我就马上派人出城,去告诉吴狗计划出现了变动,让他好自为之。”
“尼将军,且慢。”尚善赶紧阻止,低声说道:“图大人,我认为我们没必要知会夏国相狗贼,一是我们和夏国相狗贼只是互相利用,并没有半点情谊,以后我们也不可能再和这个狗贼联手合作了,得罪了他也没什么了不起。二是万一走漏了风声,让曹寅和李煦那两个蠢货知道了我们又和夏国相狗贼联系,刁状告到了主子那里,我们就得吃不了兜着走。”
“还有第三。”尚善顿了一顿,又补充道:“图中堂你傍晚才和夏国相达成了协议,没几个时辰就又说协议作废,夏国相狗贼明白你的苦心还好,如果不明白的话,他恼羞成怒之下,又向安庆城发起强攻怎么办?吴狗这几次攻城的情况你们也看到了,吴狗这次是憋足了劲要打下安庆,攻城的时候非常舍得死人,另外吴狗还有飞艇助阵,真把吴狗惹急了,铁了心和我们拼一个鱼死网破,那我们即便最终能够守住这安庆城,只怕也是伤亡惨重,损失巨大。”
“是啊。”靳辅附和道:“如果吴狗没说谎,他们的粮草已经快要告罄,那么我们暂时不知会夏国相狗贼,让他往池州来回白跑一趟,耗光他的粮草,我们也抓紧时间修补一下城防,重新疏通护城河,安庆城也就可以稳如泰山了。”
“那随便你们吧。”图海也确实是灰心失望了,把脑袋把枕头上一躺,意志消沉的叹道:“做为奴才,我已经为主子尽了最大的努力了,也不在乎是否失信于吴狗了。”
看到图海这副模样,尚善和靳辅、尼雅翰等人心里都极不好受,尚善赶紧又安慰道:“图中堂,其实你也用不着这么灰心失望,你已经说服了夏国相狗贼绕开安庆直捣江南,夏国相狗贼明天就要渡江到长江南岸直接东进,发现上当后,说不定他一怒之下会效仿卢一峰狗贼不要粮道直插江南,如果真是那样,那我们的目的同样可以达成。”
图海微微点头,并不说话,尼雅翰却忽然冒出了一句,低声说道:“各位将军,我们干脆怂恿彰泰去守池州怎么样?皇上忽然派来监军这件事,十有**是这个草包搞的鬼,明天夏国相移师渡江,我们肯定得派兵增援池州,与其让别人去守池州城,倒不如让彰泰去守池州,到时候夏国相狗贼发现上当,一怒之下,火气可就要全部撒到池州军队的头上了。然后就算彰泰那个草包活着回来,丢城失地的罪名,嘿嘿……。”
“好主意!”尚善一握拳,咬牙说道:“明天吴狗一开始渡江,我们马上就一起联手,怂恿和唆使彰泰狗贼单独去守池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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