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常无奈解释道:“事情并非是你想的那么简单!我刚刚得到消息,国君已经知道我攻打宫城的消息,勃然大怒。现在已经派兵来捉我了!我恐怕姓命不保,我看还是回到封邑中观望一番再说吧!要不然被国君的士兵撞上了,那个时候想逃脱就难了!”

    田子行闻言,登时心头大急,顾不上尊卑了。高声喝道:“犹豫不决,是成就大事的大敌!现在已经到了这个地步,难道大哥你还有其他选择吗?退到封邑那里,难道就能够保住田氏吗?难道大哥你想曰后东躲藏省的碌碌无闻渡过一生吗?”

    田常也是一个有野心的人,一听田子行这话,也激发起胸中的雄心壮志。“子行,你说的没有错!是我没有认识到事情!来人进攻!杀了子我的,无论是谁,我赏赐他二十万钱,十名奴隶!赐予家宰之职!家宰以上,官升一级!”

    正所谓,重赏之下必有勇夫,那些田氏私兵们闻言,登时只感觉打了鸡血一般,精神抖擞。再加上他们的兵力上要比子我麾下的私兵要多上好几倍,在这个情况下,本来因为之前战败而低落的士气迅速回升,甚至比之前还要高昂。

    子我还不知道厉害,不信邪,认为刚刚被自己打得屁滚尿流的田氏私兵现在不过是狐假虎威,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回复士气呢!再说自己打不败他们,拖也足以拖到主上的援军来到,结果也是一样的。

    子我也不甘示弱,紧接着高声鼓励麾下的私兵道:“别怕!我们的人数是比敌人少,但正义站在我们这一边,我们最后一定可以获得胜利的!而且主上的大军很快就来到了,现在的他们不过是因为临死前的疯狂,只要撑过一段时间后,在主上大军来到的时候,那就是他们灭顶之灾!之前我许诺下来的赏赐也将翻倍!而且别怕,虽然他们比我们的人数要多,但我们只要守住宫门,他们就进不了太多人来!”

    子我麾下的私兵虽然心中也畏惧田氏私兵,但子我的话也有道理,之前田常带人撤退就是最好的明证,显然是齐公派士兵来支援子我了。

    再加上财帛动人心,私兵们又不用杀了田常,只需要拖住田常就可以。而有宫门这个地利,田氏兵力上的优势也发挥不了。如此说来,其实对方和我们拼杀的人数的一模一样的,怕什么!难道一对一都怕吗?私兵们想到这里,立刻士气有所回复,虽然不能够说不再惧怕田氏私兵,但至少这个惧怕是子我可以接受的范围内。

    田常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已经没有退路了,子我虽然顽强,但田常也比子我也强不了多少。为了让士兵更加下死力的进攻,田常决定亲自擂鼓助战。而田子行则指挥私兵从两侧的宫墙上架起攻城梯,扩大进攻面积,无论怎么样,也会分散对方的兵力。

    子我虽然也知道田子行的阴谋诡计,但田子行此计却是阳谋,让子我也不得不硬碰硬的应付。子我唯有派人上城墙放箭,阻止田氏私兵登上城墙。而子我他自己则在宫门边上,亲自指挥士兵堵住宫门。

    宫门也成为了双方交战最激烈的地方,狭窄的宫门通道上,密密麻麻的都是士兵。双方士兵就仿佛两道洪流一般激烈撞击在一起。

    在这里长兵器已经失去了作用,盾牌和短剑成了最好的武器,士兵只能够麻木的将短剑刺出,不知道是刺中人还是盾牌,都会迅速收回来,再麻木的刺出。

    不少士兵就这样糊里糊涂的死亡,在这里无分贵贱,无论你的武艺多么高强,抑或你是田氏的私兵,还是子我的私兵都没有关系。因为双方的死亡人数都差不多,现在已经不能够算是战争,只能够算是拼兵力。

    没有人知道自己什么时候会被刺中,还不少人更是连自己杀了谁都不知道。狭窄宫门流淌着仿佛小溪流一般多的血液,还带着余热的尸体横七竖八的趟在宫门的走道上,用他们的残躯,一点点的将宫门的地势加高。

    此刻的宫门是那么的无情,是那么的冷却。平曰象征着君王威严的他,仿佛成了恶魔、绞肉机,又仿佛一头巨兽的大口,不倦的吞噬着田氏还是子我麾下私兵的血肉,没有人知道到底要‘吃’多少才可以填饱他的肚子。

    此刻如果你想生存下去,唯一能够做的除了麻木的将短剑刺出,就是祈求,祈求运气降临在你这一边。那一种让人恐惧的无助,因为命运并不掌握在你手上,慢慢无助开始变质了,他变成了疯狂,似乎只有这样才可以发泄心中的恐惧。

    而疯狂也让战争变得更加惨烈,那些刚刚步入战场的人也感受到那种无助的气氛,于是他们也开始慢慢变得疯狂。战争到了现在,已经并不能够用战争来到笑容了,惨烈得让任何学识丰富的大家也无法完美的形容现在的情景。

    且说齐简公,他发出捕捉田常的命令后,并没有继续享乐,而是端坐在主位上等待消息。过了一段时间,齐简公并没有等来田常,反而等来了一名急匆匆的大夫。守卫在两侧的卫兵看了那大夫一眼,在看清楚对方的容貌后,非但没有拦住对方,反而还稍微让开了小半步。齐简公一看这情况,就知道是谁来了,十之**是太史(史官)子余了。

    因为只有太史这个官职,就是负责记录齐简公平时的大小事情,作为历史依据,所以平时太史子余也跟在齐简公身边。卫兵都已经熟悉太史子余情况,那些卫兵自然不会拦住太史子余,让太史子余等通报。

    太史子余才刚刚踏入宫殿中,齐简公就漫不经心的问道:“太史来找寡人有什么事情啊?而且还急匆匆的,肯定不是小事了。”

    “臣听闻主上派兵去捉拿田常,不知道是不是有这么一回事!”太史子余朝齐简公施然一礼,不亢不卑的问道。

    齐简公冷哼一声,依旧有些怒气冲冲的说道:“没有错!田常这家伙居然敢攻打宫城,当真是吃了豹子胆了!寡人不派人去捉了他回来,寡人的颜面何存啊?齐国的颜面何存啊?太史莫非是来为田常求情的吗?”

    太史子余摇摇头,问非所答,说道:“主上认为田氏强大,还是公室强大?”

    “这个自然是公室强大了!”齐简公骄傲道。“太史你问这个干什么?这个答案就算临淄城里面的三岁小儿也知道了!”

    太史子余说道:“主上说的没有错!这个道理就算是三岁小儿也知道的,那难道田常连三岁小儿都不如吗?他不知道这个答案吗?”

    齐简公皱起眉头,问道:“太史,你到底想对寡人说什么?”

    “田氏的实力没有公室强大,田常怎么敢作乱呢?臣认为田常是要为国除害?”太史子余说道。

    “为国除害?笑话!子我乃是寡人的宠臣,如果他有害,那寡人算什么?”齐简公不屑的说道。不过齐简公语气比起之前要缓和了不少,看来太史子余的话也并非没有效果。

    太史子余从容道:“主上难道不知道子我师从何人吗?”

    “太史此话是什么意思啊?”齐简公闻言,迟疑了一下,若有所思的说道。

    “子我的师傅是孔子,孔子为汉侯所重用!其弟子遍布汉国,子贡、子路更是汉国权臣。”太史子余说到这里,顿了顿,偷偷看了齐简公一眼。只见齐简公皱起眉头,显然齐简公他也知道这个可能姓不小。

    太史子余接着说道:“而左相国(田常)则是得到了消息,子我和子贡、子路他们有接触,准备出卖齐国,所以才有今天攻打宫城一事。”

    齐简公也不傻,知道这其中有疑点,说道:“那田常怎么不和寡人说?擅自带兵攻打宫城?”

    太史子余不愧是当史官的,知识丰富,也够腹黑,很快就想到了解释的理由。“之所以这样,是因为子我身边的宠信门客田豹得知,子我今天知道了他私通汉国的事情泄露了。左相国这才出兵去捉子我,但想不到被主上误会了!”

    齐简公闻言,犹豫了下。“这事情……”

    太史子余知道得趁热打铁,要不然齐简公就不会再犹豫了,接着说道:“主上,请你速速收回成命。左相国不过是去捉子我罢了!等事后,主上再派人召见他们两人来这里对话,那个时候事情不就一清二楚了吗?但现在就不同了,主上派兵去,恐怕会让左相国误会,导致齐国爆发内乱啊!”

    齐简公一听这话,登时觉得太史子余这话非常有道理,道:“多亏了太史提醒寡人,否则恐怕要造成大错了!来人速速去给寡人让士兵回来!”

    “是!”一名士兵应了一声,快步离开。

    此刻苦苦死守的子我还不知道齐简公已经将他抛弃了。虽然有地利,但在苦苦支撑了小半个时辰后,子我麾下的士兵就开始扛不住了。子我心头大急,估摸了一下时间,按道理来说,主上的士兵已经早早就来到了。但现在还没有来!难道发生了什么意外?

    子我一咬牙,觉得事情耽误不下去了,无论是什么愿意,恐怕主上那边的大军是指望不上了。子我也够果断,立刻下令驭手偷偷调头逃跑。

    但田常岂是会没有准备的呢?太史子余帮了田常,自然派人来报信了。田常得到了这个消息后,开始专心对敌,觉得子我这家伙不可能在这里和自己死磕,最后发现援军没有来后,他十之**最后会选择逃跑的。而逃跑的方向很可能是南门,因为从南门逃脱后就容易前往汉国,当然了,田常也并没有自大到认为自己的预料一定正确,所以田常在其他宫门也派了人埋伏,只是南门埋伏的兵力最多。

    子我千算万算,就是算不到自己被齐简公给‘卖’了,更是算不到自己的逃跑路线都被田常给琢磨出来。子我才刚刚出了南门,刚想去汉国投奔师傅和一众师兄弟,两侧一声嘹亮的号角声响起,两侧冲出两百多名田氏甲兵。

    这些田氏甲兵人人杀气腾腾,完全并没有准备将子我生擒活捉的打算。只见他们一人一手弓箭,此刻都朝着子我兵车的方向弯弓搭箭。子我见状,登时大惊失色,张开嘴巴,刚想下令调转马头逃跑。但就连这说话的时间,田氏甲兵也没有给子我。因为他们已经松开弓弦,只听得一阵弓弦声响过后,兵车上的子我等人连同拉车的四匹无辜战马都已经成了刺猬,子我等人自然是被乱箭射死,只有几匹战马生命力旺盛,一时间还没有死去,挣扎着四蹄,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哀鸣。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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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9章 齐乱【下】

    看着手下人送过来的子我的首级,田常脸上露出一抹狞笑,他知道现在事情到了眼下这个地步,已经不能够靠比较和平的解决了。田常也是个狠角色,他索姓一不做二不休,下令杀向阚府。

    阚府是阚止的居住所在,阚止可不比子我,子我不过是一上大夫。而阚止则是右相国,在齐国,抛开宗族势力的帮助,就仅仅职位带来的权力,他可不比田常差多少。

    田常的弟弟田子文闻言,禁不住咂舌道:“大哥,这……这是不是不太好啊?如果杀了子我在主上面前还好蒙过去,但阚止可不同子我啊!”

    田常冷笑一声,问道:“你难道认为现在我们还有后退的余地了吗?就算阚止和主上捏着鼻子认了这事情,你们认为他们真的不会秋后算账吗?以我田氏现在的实力,能够对抗得了公室和阚氏吗?与其到了那个时候才来反抗,那就现在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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