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贺行远的父亲祖上是宋国人,而且族中有一贺氏女,嫁给了宋太祖成了皇后。后宋太祖死于“烛光斧影”之后,宋太宗继位。宋太宗:赵炅,本名赵匡义,后因避其兄宋太祖讳改名赵光义,即位后改名炅 。太宗继位后,不等到第二年,就改换年号。逼杀赵匡胤的长子德昭(当时已30岁),赵匡胤幼子德芳(仅26岁)也神秘地暴病身亡。太祖的遗孀死后,宋太宗不按皇后礼仪发丧。

    贺皇后的族人受到排挤打压,当时就有一部分人逃离宋国,贺行远的祖父就是其中一个。后来贺行远的父亲贺承珍,在西夏李德明迁都至兴庆府的时候,负责修建兴庆府的工作。说到这,贺行远叹了口气。

    他指指桌上放着的这把刀说道:“这把刀我早打算出手,但是不能卖给西夏人。这刀来历很特殊。”

    王旁将他酒中斟满:“贺公如此坦诚,我敬你一杯,若是信得过在下,且管说来。”

    此时贺行远已经是不吐不快,他说道:“这刀便是当年李吃贵刺杀没藏皇后之刀。”王旁一听吓了一跳,刚刚端起的正要喝的酒杯停住一半。

    贺行远喝的面色通红,他嘿嘿一笑,显然今天他有些不盛酒力,他的眼神深沉看着那刀继续说道:“当年我也曾有点官职,但眼看西夏内乱,找理由就此辞官,隐姓埋名做些营生。”

    王旁见他说到祖上,又说道刀,又说自己隐姓埋名,怕是他酒喝的多,语言有些错乱,但贺行远接着说道:“你可知道,后来兴庆府都建好了,这批人就奉命修建皇陵。”

    王旁见他继续说,也不打断他。他慢慢的喝着酒,心理琢磨着这其间的关联。“我辞官之前最后一次见到我父亲的时候,他是偷偷跑出来的,正是没藏皇后下葬之时。他告诉我有机会就离开西夏,以后李谅祚登基必定会血洗没藏家。怕到时候西夏内乱。不过我只会做这铁匠生意了,离开西夏若是回宋也没立足之地。”

    王旁知道,贺行远所说的没立足之地,大概是说怕他家族无法回宋朝,再有一个原因是宋朝的兵器管制,怕是难以再从事这卖刀枪的行业。

    “这我就不明白了,这刀怎么会落在贺公之手。”王旁不解的问道

    “你可知道修建皇陵的人,都是会连同不能面世的皇家秘密一起陪葬的。有一些人会提前安排好家中事,这刀也是陪葬。没藏皇后并非死于仇杀,她是中毒而死,死时候手中紧紧握着这刀。”

    “皇陵修到最关键的位置,负责修建的都会给自己留后路,一些家属会得到安抚,我父亲就负责这事。但到最后我父亲也不能离开皇陵。最后一次见到他时候,他就是安抚这些人家属,给些金银好谋生,父亲给我留下这刀,他总觉得这刀有问题。至于他怎么到手的我也不知道。”

    王旁拿起刀看了看,贺行远呵呵一笑:“这刀没什么,也许当时皇后中毒太难受了,想自己了断也说不定。”

    王旁心想,这倒是又惊险又蹊跷,难道跟那倚天屠龙记里面的刀一样,藏着什么秘密?想必贺行远这样的古人未必想到刀剑之中还加藏这什么。不过王旁也想吐槽一下金大侠,这锻造工艺来看,千锤百炼的刀烧的火热捶打的时候,夹什么也都烧坏了。也许贺行远说的对,这事不重要,重要的是:贺行远不想把这刀再卖给西夏人,免得更生事端。

    王旁见贺行远喝的正酣,脸色已经红彤彤,眼睛略显迷离,恐他喝的再多,于是说到:“今日有幸,蒙贺公如此信任,不知道在下有什么可以帮忙的地方。”

    贺行远笑道:“我这岁数别无所求,就想过些安生日子,近日想关了这店铺回中原去。犬子贺铸也到了念书的年纪,公子大名我早已听说,没想到今日竟有缘相见。也听说王公子是在用人之际,我就这点能够辨石的本事,不知道能否追随公子。”

    王旁一听心中一动,这辨石的本事可不一般,人常说千锤百炼成钢,但不是所有铁都能成钢,西夏人的兵器之所以精良,就在于打铁的石和炼钢的石是有区别,有的时候运石不方便,西夏人到了宋国发现好石,常就地铸造,然后再回西夏加工。这些王旁是听说过的,但具体自己也是外行,看这贺行远是忠厚之人,又是宋人后裔,王旁当然愿意。

    王旁忙施礼到:“多谢贺掌柜相助,我正恐请不动掌柜,不过在下此行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动身回宋国,万一有闪失怕耽误了掌柜。”

    贺行远说道:“公子说的什么话,反正我也打算关了铺子回宋国的,既然公子肯收留,我就回去盘了铺子,带着犬子跟随公子。”

    王旁见他只说父子二人不禁问道:“难道贺掌柜夫人不同行吗?”

    贺行远凄然一笑:“这夏国不信医药,若是生病都是靠占卜,巫术。我那娘子早病去了,现在犬子七八岁,夏国能够上学院的都是藩汉官员后裔,一般家庭孩子是没法上学,我不想他跟我学这手艺。也是想会宋国的原因。”

    王旁想起路上几乎见不到药铺,心理明白贺行远所说属实,多个帮手也好。再说这贺行远对西夏风俗很了解,正好身边需要这样的人,见酒喝的差不多,王旁说道:“酒今天不喝了,咱们回宋国以后,我再请贺掌柜好好喝”说完命小二上壶好茶。

    说是好茶,品色也很一般,王旁和贺掌柜聊起茶得知,西夏并不产茶叶,但因西夏人的餐食都是肉类,茶又是必须品,所以茶不但贵,而且常常买不到。有些人到川蜀之地去购茶或者用马易茶。

    这件事当初宋仁宗也对王旁讲过,还曾提示王旁若是茶做的好,可以去易马,但关陕之地无榷场可交易,而且从建州运茶到夏国,路途过于遥远。听说川蜀之地,王旁忽然头脑中闪过,茶马古道。

    所谓茶马古道,实际上就是一条地道的马帮之路。在古道上是成千上万辛勤的马帮,日复一日、年复一年,在风餐露宿的艰难行程中,用清悠的铃声和奔波的马蹄声打破了千百年山林深谷的宁静,开辟了一条通往域外的经贸之路。

    而对于王旁来说,一矿一茶这两线资源,无意西夏买刀风波,竟得到贺行远这个帮手,收获很大。然而贺行远对王旁的相助,远远不仅于此。

    他们二位酒楼饮酒,黄雀在后跟着王旁的漫咩手下,见王旁酒楼饮酒,于是跟着蔡京来到管驿,打听到这二位的来历回去禀报了漫大人。漫大人听完,又听说国相梁乙埋邀请王旁,王旁未理会之事,决定抢在国相之前要会一会王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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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危机在暗涌

    李锡哩听说漫咩回兴庆府了,一大早便来到漫咩大人的府上拜访,从官职身份上说,两个人一个是皇兄,一个算的上是护国的大将军。但李锡哩对于漫咩的尊重,远远不止于此。

    漫咩与野利家族交情颇深,当野利家族败落的时候,多数的朝中官员唯恐避李锡哩不及。但是有句话李锡哩体会颇深,在你荣耀的时候,你的朋友知道你是谁;在你落魄的时候,你知道你的朋友是谁。

    对于梁落瑶和梁乙埋的父亲梁佐为,李锡哩感恩的同时,也知道梁佐为的用心颇深。但如果当时没有漫咩大将军的话,仅仅凭着梁佐为,是不足矣保全李锡哩的。可见漫咩对于李锡哩是多么的重要。

    漫咩正要派人去找李锡哩,见他来了,让李锡哩落座后,开门见山的问到:“锡哩,那个从宋国来的王旁,可是你请来的。”

    李锡哩一愣,漫咩昨日才回到兴庆府,这么快就知道王旁这个人了。他急忙说到:“正是,不知道漫大人怎么会有此问?”

    在漫咩的面前,李锡哩更像文弱的书生,他看着眼前这位老将军,多少有些敬畏。见他问起王旁,不由得担心是不是王旁和漫咩有什么旧怨。又想想王旁年不过二十,又是首次来西夏,旧怨未必有,但怕是又惹什么祸端?

    看着李锡哩狐疑的表情,漫咩哈哈大笑,用他洪钟般的声音说到:“锡哩不用担心,这个年轻人没有请错。想不到宋国竟有这样的人才,但不知这人可在宋国任何官职?”

    李锡哩不敢有隐瞒,于是说道:“王旁这人在宋国只是一个商人,但是创办了《云摘》,引得一些喜欢汉学文化的人的倾慕。他自身没有官职,不过……”

    他顿了一下看看漫咩说道:“不过,据说他父亲是宋国的官员,而且王旁本人也受当今宋国皇上赵祯所喜爱。”

    漫咩不屑的说道:“哦,那没什么,又不是带兵对垒的敌将。我看这小子也挺招人喜欢。”漫咩这么说到也是实情,他现在已经年近六十,看王旁的气盛和血气,自然喜欢。更何况这次回来看,他也打算留在朝中,巩固下自己的势力了。

    李锡哩问道:“莫非漫大人已经见过王旁?”漫咩将昨天街上所见告诉李锡哩,最后说道:“我看这年轻人有点凌厉之气。”

    听漫咩这么说,李锡哩不由替王旁紧张,这籍辣雷仰仗着女儿嫁给了梁乙埋,现在朝中骄横,而他的儿子籍辣庆虽然年纪不大,不过整日不学无术,王旁怎么会跟他结怨。不过看漫咩对王旁有好感,忙说道:“王旁是一布衣,来西夏也不过是藩汉文化交流,既然漫大人既是对此人有好感,不如我将他引荐来见过大人。如何?”

    这样正是对了漫咩的心思,李锡哩离开漫咩府,一面走一面琢磨,本来自己想直接将王旁引荐到皇后那里,不过这王旁主意真正,每日都是演说诗词,或是美食美酒讲解茶道,根本不理会李锡哩的想法。

    看来王旁是不想配合自己,李锡哩到没有埋怨王旁,本来他自己也在踌躇,王旁对他也以礼相待。有时候弄的李锡哩竟分不清,他与王旁之间,谁是主谁是客,慢慢也觉得王旁行事很在理。

    想到此李锡哩无奈心里暗笑,好歹自己比王旁大上七八岁,遇事竟不如王旁周全。抬头看看已经到了管驿门口,见三五人在那里等着。掌柜看见李锡哩来了,赶紧拿出几份名帖,“李大人,这是王公子明日安排的日程,请您过目。”

    王旁见谁不见谁,自然要由李锡哩过目,这是礼貌也是规矩。王旁在夏国的行程,既然是李锡哩邀请而来,自然全程要有李锡哩陪同,除了王旁当日休息谁也不见,那么正好李锡哩也得意喘息,安排些自己的事。

    李锡哩看了看,里面仍然没有安排和国相见面。他心下有些嘀咕,本来要劝王旁,否则梁氏肯定以为自己从中作梗,但想到今日漫咩也要见王旁,从李锡哩心理,自然偏向漫咩一些。

    看过名帖,李锡哩说着:“就按王公子安排交代下去就可以了”走进管驿,上二楼客房来寻王旁。

    王旁见李锡哩来了,就知道是李锡哩私人之事。便让蔡京从行李中取出自带的茶,招待李锡哩。蔡京边取水冲茶,悄悄告诉王旁自带的茶快没了。王旁知道除了这是事情,再有就是蔡京想回汴京了。

    其实王旁自己多少也有些想家,这趟出来总共快两个月了。现在也快进腊月,估计这么耽搁下去,这年要在西夏过了,也难怪蔡京想回去。不过凡事不能着急,已经呆了这么多天,若是这么回去了,王旁也有不甘。况且他知道,在兴庆府没走是一回事,如果现在明明看见梁乙埋的名帖,如果不见就这么走了,又是一回事。

    听说漫咩要见自己,王旁爽快的答应了,漫咩的名气王旁早有耳闻,这是西夏一名大将,而且为人在西夏国来说也是耿直,虽然与野利家族不合,但功名确是常年征战沙场之上打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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