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坂昌国脸上露出少许不自然的神色,语气中客气了许多,言道:“马场大人,不必再喊了,义信殿下就是听见了,也不会来见阁下的,还是请阁下放弃抵抗吧。”

    “原来义信殿谋反是真的。”马场信房闻言惊愕地退后了一步,转而又怒喝言道:“休想,要杀我马场信房可以,但若是生擒于我万万不可能。”

    就当马场信房说话时,一条勾索暗无声息地套住了他双腿。

    马场信房一愣神之下,直接被放倒,整个人被拖拽过去。

    随即几名武士如狼似虎般扑上将马场信房按伏在地上。

    长坂昌国见马场信房被生擒,微微松了口气言道:“马场大人得罪了,待此事过后,殿下会亲自向你赔罪的。”

    说完长坂昌国对那名放勾索绑到马场信房的人,言道:“加藤大人,多亏了你,否则真的杀了马场大人,我倒不好向殿下交代。”

    那名被称作加藤大人的人嘿嘿一笑,言道:“武田家四名臣之首的马场大人,亦不过如此。”

    马场信房现在被几名武士服侍,已被制服,他回过头盯向那名用勾索放倒自己的人,言道:“你是加藤段藏,果真义信殿下与上杉家勾结的传闻是真的,谋反加上勾结上杉家,义信殿下你已经是一错再错了。”

    长坂昌国耐心解释言道:“马场殿下,不要误会,上杉殿是秉持公义之人,他支持殿下是有理由的,请你不要对义信殿下,看法有所偏颇,我相信只要此事一结束后,义信殿下会给马场大人一个解释的。”

    马场信房不甘地扭动挣扎着,但却被几名武士死死压住,空有一身精湛武技却无法使出。

    他此刻很想怒骂眼前几人,但也知道毫无用处。

    终于马场信房将头低下,长叹一声,放弃了抵抗言道:“你们制服我,就是为了取得踯躅崎馆的掌控之权吧,也罢,主公现在在哪里?义信殿下难道连主公也要谋逆,父子之情都不顾了吗?”

    长坂昌国连忙言道:“不会,主公一切很好,这请马场大人放心。”

    说完长坂昌国担心事久生变,于是示意手下将马场信房押下,监禁起来。

    狩猎之后,已是几近下午。

    武田家群臣聚集在一间山寺中休息。

    武田胜赖,李晓,真田幸隆等人聚集在一处僧房之中。

    三人皆是满腹心事,沉默不语。

    李晓这时候微微笑道:“可能是我太过多虑了,义信殿下说不定,确实只是回去,而并非别有图谋。”

    武田胜赖,真田幸隆都干笑了下,他们派往踯躅崎馆监视武田义信的忍者,到了此刻仍是没有回报,这一刻尽管都在担心,却谁也无法说什么。

    在焦急的等待中,李晓却决定忙里偷闲,松弛一下,邀请真田幸隆与他手谈一局。

    在僧房油灯下,两人拿出棋盘,你一字我一字的对弈起来,而武田胜赖尽管在一旁观棋,但很显然心思却不在这里。

    就在这时,门外侧近禀报言道:“殿下,曾根内匠助求见,说是传达主公之命。”

    李晓,真田幸隆都是一愣,随即释然,曾根内匠助昌世,是武田信玄侧近,奥近习六人众之一,这次来参加祭祀大典,自然是由他来担任侧近,负责保护武田信玄之工作。

    武田胜赖沉声言道:“让曾根大人进来。”

    当时曾根昌世进入之后,武田胜赖上下打量着他,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到了此刻,对任何人都不可掉以轻心。

    曾根昌世对武田胜赖行礼之后,言道:“主公,传令殿下立即前去八幡宫见面。”

    说完曾根昌世伸手摸向怀里,掏出了一封信件,上面正印刻武田信玄的印判龙朱印。

    武田胜赖接过信后仔细看了一遍,确认信件末尾,正是武田信玄龙朱印判无疑,问道:“父亲要召见我,只需曾根大人随口一句话,就可以了,为何还要用龙朱印印判呢?”

    曾根昌世毫不犹豫地回答言道:“主公言道,近来甲斐有不好传闻,说是殿下和义信殿下彼此有所不快,主公听闻了十分担忧。所以想请殿下和义信殿下二人,在武田八幡宫里,在八幡大明神见证下,让你们兄弟二人修好。至于龙朱印上的印判,却是为了郑重之意。”

    武田胜赖听了随即释然,言道:“既然如此,请曾根大人在外等候,我收拾一下就来。”

    曾根昌世点了点头言道:“如此我就在外等候,还请殿下尽快,不要让主公久等。”

    待曾根昌世走出之后,武田胜赖转过身来,向李晓,真田幸隆二人问道:“可有什么不妥吗?”

    李晓,真田幸隆从武田胜赖手里接过信来,仔细看完一遍以后,二人皆是对望一眼。

    真田幸隆言道:“这封信没有问题,信上还有主公的龙朱印判,这也不是伪造的,况且曾根大人是主公一手提拔之亲信,忠诚应是不容质疑,这一切看起来毫无纰漏,但是这个时间却是不对,偏偏选在这个时候召见,实在令人不安。”

    李晓点了点头言道:“我赞成真田大人的意见,现在本家之中,除了殿下这一方的势力之外,几乎无人置信义信殿下会谋反,就连主公也绝对没有这种意料,所以若是义信殿下,在这个时候窃取龙朱印,用此印判来假传主公之命,确实有这个可能。”

    武田胜赖脸色剧变,言道:“李晓,你说这信上的龙朱印,是兄长找人窃取盖印的?”

    李晓问道:“殿下,本家的龙朱印奏者的是哪一位家臣?”

    武田胜赖想了一会,言道:“一般是由土屋昌恒出任,他是奥近习之笔头,也是父亲之信任的人之一。他绝对不可能背叛父亲,站在义信殿下一方,私自使用龙朱印的。”

    李晓想起历史上土屋昌恒的为人,在长筱合战中战死的一幕,以他对武田家,以及武田信玄的忠心,确实不可能背叛武田信玄。

    这点即使连真田幸隆亦不否认。

    “那这么说来,龙朱印确实是父亲亲印,这点是无疑的了。”武田胜赖似在释去怀疑。

    李晓突然言道:“殿下,你方才说龙朱印一般是由土屋大人保管,也是说有所例外?”

    武田胜赖点了点头,言道:“不错,近来土屋大人为主公重用,所以多差遣他出外委以重任,偶尔龙朱印会交给……”

    说道这里武田胜赖微微一停顿。

    怎么了?李晓紧接地问道。

    武田胜赖摇了摇头,言道:“这有点巧合了,若是土屋大人不在时,龙朱印,是给与三枝守友大人或者是曾根昌世大人保管的。”

    真田幸隆突然言道:“我突然记起义信殿下侧近众的笔头,曾根周防助就是曾根昌世的长子,曾根昌世的妻子,又是义信殿下的乳母,他实在很有可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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