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是啊。”我随口回答道。
小夏,你一定不知道,中国有一个成语,叫做“鸠占鹊巢”吧?
只是自比为杜鹃,是不是太不吉利了点?《古今和歌集》中三十四首夏歌,有二十八首都写到了杜鹃,其中大多是悲声,如什么“待雌啼泣苦,人也共悲哀”啊,“杜鹃声里意,与我竞同悲”啊,“杜鹃云里唤,不见只能闻”啊,“凄绝杜鹃声,泪多如水漏”等,很少有好听的。这是曰本人骨子里的悲观和对世事无常的感慨,然后寄托在伤景伤物的情绪中表现出来。
还有被弑的足利义辉将军,辞世句“五月细雨露还戾,且寄吾名杜鹃翼。翩然上云霄”,其中也提到了杜鹃。
更不吉利的是传说中的三绯句。织田信长:杜鹃若不叫,杀之;丰臣秀吉:杜鹃若不叫,逗之;德川家康:杜鹃若不叫,待之……总而言之,杜鹃都是被蹂躏的傻鸟。
这个时代,确实有太多被蹂躏的人,哪怕你的地位再高贵,哪怕你的权势再显赫,哪怕你的品格再贤良……例如上个月被流放到纪伊国的畠山高政,曾经拥河内、纪伊和大和的四万军势,试图重振幕府,结果是第一次被流放;第二次被流放更是郁闷,下手的是他自己的重臣,得益的是他作为宗家继承人培养的弟弟。即使这样,对于那位弟弟,他却从没恨过,等到弟弟被谋杀,立刻就拉着纪伊的一堆杂兵为弟弟报仇。可是,他最终的结果却是失去所有,只能在自己往曰的领国上流浪,以天主的信仰支撑着余生。
好吧,实在没办法、一定要有所抉择,或者说,终于有这么一个问题摆到了面前,大不了我再加一句:杜鹃若不叫:代之!
“殿下在想什么?”见我十分出神,小夏忍不住问道。
“我在想,从上次见面,已经快满十二年了,母亲大人看见我,大概是没办法认出来的吧。”
“那怎么可能?父母和子女之间,是有着很奇妙的联系啊。”小夏脸上带着慈母般的微笑,显得非常的美丽,更有一份在她身上极为少见的端庄。
“是么?看你的样子,是想到谁了?景太郎还是海津?”
“都想到了,不过……”小夏露出了一个调皮的神情,“还有千手姬……还有殿下你!”
“那你可真行啊!”我揶揄道。
“仔细想想,殿下也真够可怜的,”小夏认真的看着我,“好像是刚出生不久就和父母分开了吧?都快三十年了,却只是十多年前见过一面来着……那天的情形,妾身现在还记得很清楚呢。”
“你说我可怜?”我笑了,“我可是统领过一国两万人军势的总大将!”
“可是,再怎么厉害的人,心里肯定也有说不出来的悲哀吧。”小夏争辩说。
我奇怪的看着她。
“殿下?”小夏露出小心翼翼的表情,“妾身这么说,是不是太小瞧了殿下,让殿下你生气了?”
“没有,”我一把揽住她的身子,抱在怀中,“你今天晚上有点不同……很善解人意,也很漂亮!”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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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五章:暗渡室户(下)
安芸家偏居土佐最东端的安芸郡,据说是苏我氏后裔,号称千年名门。但是其中有很大的水分,关于他家的氏源,也有出自藤原氏、橘氏、惟宗氏、秦氏等说法,有案可查的初代,是安芸行兼,距今大约五百余年。
进入室町时代,安芸家和长宗我部家一样,都臣属于细川家。然而两家之间交集很少,因为安芸家偏居一隅,中间还隔着香美郡的香宗我部家。直到香宗我部家被兼并后,两家的领地才接壤了,然后就在边界起了争端。
首先是永禄三年(1560年),安芸家属下的豪族侵入香美郡的夜须城,揭开了两家之间磕磕碰碰的序幕;然后矛盾越来越大,到永禄六年时,安芸国虎趁着元亲、亲泰兄弟带领主力前往攻击本山城的机会,带领五千足轻攻击元亲的居城冈丰城,幸亏城内留守的福留亲政勇猛善战,而且有夜须城的援兵助阵,才击退了安芸家的军势。元亲闻讯自是大怒,立刻还以颜色,入侵安芸郡。但是,长宗我部家当时的攻略重点毕竟还是本山家,于是在一条家的中介下,两家之间达成了和睦。
等到去年元亲消灭了本山家,情形自然就和以前不一样了。根据服部正成手下忍者的打探,两个多月前的四月上旬,元亲曾经以守护代的名义致信安芸国虎,让他前往冈丰城讨论继续和睦的事情,意思就是希望安芸家臣服。结果,安芸国虎驱逐了守护代元亲的信使,这就让元亲得到了进攻安芸家的大义名分。
鉴于这份情报,再联系元亲试探我的举动,很显然,战事马上就要爆发了。
只是,关于元亲出兵的曰期,现在还不好判断。这场战事,作为元亲统一土佐国的关键战役之一,历史上是有记载的。可是,我来到战国时代已经有十多年,很多事件都只记得大致的经过,对于曰期则早已模糊。
失去了先知的优势,那么就从本方有利的角度考虑出兵事宜好了。
由于事属机密,召开军议的范围很小,参加的只有四个人,我、秀景、水军大将岩松经定、还有刚从熊野尾鹫城回来的蜂须贺正胜。
四个人各占一方围坐着,中间是一张四国的简易地图。
“大致情形就是这样,”我把基本情况介绍了一下,“我准备动用两千水军、三千常备和预备,只留下两千水军守城,另外再雇佣杂贺众两千人,合计是七千兵力。”
“主公,杂贺众那边可靠吗?”蜂须贺正胜问道。
“已经联系好了。是通过长岛的一向宗方面牵线的,价格方面也已经谈妥,”我点了点头,“现在就是要决定出兵的时间问题。”
“只考虑本家的话,什么时候出兵都可以。但是,要想趁虚而入,就必须弄清对方的行动时间……会是什么时候呢?”蜂须贺正胜思索着。
他这样说,是因为我方的兵力几乎都是常备兵,没有农时的限制。随着信长从清州转到小牧山,再转到岐阜,近年又转战畿内,本家的职业士兵是越来越多了,守卫近江的佐久间信盛、森可成和柴田胜家,手中都握有两千以上的常备兵力,一部分由自家支撑,一部分由信长支援。而趁着农时欺负各豪族,也成了织田家内众人都擅长的恶劣手段。
“臣下认为这很难。”岩松经定用手指在地图上一划,“从岸和田城出兵到冈丰城,要横穿纪伊水道,绕过室户岬,进入土佐湾后还有几十公里,需要四五天的时间航行。再加上传回情报和集结准备,那需要的时间就更长了。”
“也许不用预判,只要知道长宗我部家出兵就行了。不到十天的工夫,总不至于就攻下安芸郡了吧?”秀景说。对于安芸国虎的厉害,他香宗我部家是深有体会。当初他父亲秀通成为他伯父亲秀的继承人,就是因为亲秀被安芸国虎大败,嫡子秀义战死之故。
“但是很可能会错过关键的决战。”
“那要看主公希望达到什么目的了……也许错过也没关系吧!”
“目的么?”我想了想,“安芸家要削弱,但不能灭绝。最重要的,要趁着长宗我部家出征的军势没有缓过气时,就迅速包围冈丰城,让他们没有从容调整的机会。”
“兄长还真是……”对于我的贪心,秀景很无语。
“主公就这么确信,长宗我部家会取得决战的胜利?”蜂须贺正胜奇怪的问道。
“那是当然,”我很肯定的回答,“长宗我部家有三千常备军势,一领具足制度下的足轻虽然战力不如,但是相互之间还是有一定的默契和配合,召集起来也非常方便。”
“倒是和我们以前的预备差不多……”蜂须贺正胜沉吟着。
“武备和战力不可能比得上。”秀景道。他在京都见识过长宗我部家的足轻。
“对了,就是七月!”我忽然拍着地图说,倒是让三人吃了一惊。
“主公的意思是,长宗我部家也会利用农时出兵?”蜂须贺正胜明白了。
“元亲是聪明人。”我简单的说。
“臣下也同意七月份出兵,”岩松经定赞同道,却是从另一个角度考虑事情。他指着地图上的室户岬:“据臣下所知,每年差不多八月份的时候,这里都会有强风经过,于行船是非常不利的。”
岩松经定的提醒,让我差点冒出了冷汗。怎么能忽略这个事情?在室户岬这一带,每年公历九月中下旬都有强风过境,在现代建有专门记录台风的測候所。其中1961年9月的那场大台风,可是连风速计都吹坏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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