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王沉吟了一下,道:“也有些不惯,但总的來说还好,等百姓臣服了,我想会更好,现在最要紧的是怎么让我的那些人心甘情愿的留下來。”
贺然微微晃动着身子道:“我替兄长想过,但这事不好办,草原之人大多对中原有抵触之心,生活方式也不同,他们习惯了放牧驰骋,突然间要憋在小小的城中谁也受不了,这里山多林多,沒法放牧太多牛羊,改为耕种……”他摇摇头,“不是一朝一夕就行的。”
番王沮丧道:“这些我之前都想过,也沒打算一开始就迁太多人过來,考虑着可以一点一点來,可沒想到从上至下竟沒几个愿意留下的。”
贺然端起茶盏吹着浮在水面的茶叶,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不说话,只微微摇头,
番王看着他警告道:“别人可以看我笑话但你却不能,我可告诉你,想不出好的办法你别想离开这座五崖城,我这当兄长的还就不讲理了。”
贺然放下茶盏,不慌不忙道:“主意呢,我倒是有一个,可我怕说出來……”
“我们乃异姓手足,是有同生共死之盟的,跟我说话还有什么可顾忌的,说。”
贺然不再摇晃身子了,平静道:“其实现在的状况我早就想到了,是兄长太过仰慕中原教化所以才把一切都往好的一面想,改风易俗绝非一蹴可成之事,得慢慢來。”
“已经走到这一步了,你总不能让我就这么回去吧。”
贺然笑道:“这么多土地城池哪能都便宜给我们,小弟虽贪心却绝不敢算计兄长,我是这样想的,兄长可把大部分地域借给我们,由我们暂时代为打理,每年所收税赋呢两家平分,这样兄长可免去治民之愁又可得不菲收益,更重要的是可从容行事了,这五崖城算是这里最大的一座城了,兄长可把其定为西都,每年在此住个三五个月,这样呢,手下人知道用不了多久就能回去,也就能安心呆上这几个月了,以后可逐渐的加长驻留时日,同时迁些中原百姓去草原,可加快两边子民的融合,借给我们的那些土地兄长随时都可收回,我让大王与你签下文状,兄长以为如何。”
番王听完起身踱起步來,过了一会停在他面前道:“也只有这么办了,唉,你说的不错,我之前是有些一厢情愿想的太好了,总算还有你帮我化解困境,什么文状不文状的,我信不过那些,我只信你,你我兄弟说过就算定了。”
贺然笑道:“那哪行啊,这么大的事空口无凭啊,你就不怕小弟有个三长两短,这地要不回來了。”
番王责怪道:“胡言乱语,这么晦气的话你可别乱讲,我是冲着你才愿意出借土地的,要是你以后不想还了,那为兄送你就是了,别人敢不认这个帐,得问问我将士手中的弯刀答不答应,这事不说了,就这么定了,我可不想那么麻烦。”
贺然笑了笑,道:“好好好,不过要想久居中原,兄长自身的草原习气可得先改改。”
番王亲昵的拍了他一下,道:“你是我兄弟,跟你还是多些草原习气好,对别人我是要学着按中原规矩办。”
贺然展开地理图,道:“那就划一下地吧,兄长想留多大地方。”
番王随手从草原画到五崖城,道:“留下这一路的城池就行了,现在是越省心越好,等以后不够用了我再找你要。”
贺然边收地理图边道:“好,五崖城周边的城池我也给你留下,总得有个屯兵的地方。”
番王不悦的看着他道:“我在这里屯兵作什么,我的兄弟是易**师,妹夫是相令,全国兵马都掌控在你俩手中,难不成还要防着你俩对我动手。”
贺然急忙陪笑道:“好好好,可你來这里时最少也要带几千人马,防个乱匪、贼军的,不能把安危之事都压在我俩头上,我可是个懒人,别让我为这些事牵肠挂肚。”
“这个不劳你费心,幸亏是把你催來了,替我想了这么个策略,你不知道这些天把我急成什么样,前一段打仗我都沒这么着急过,我安排一下,这就让那些哭着喊着要回去都滚回去吧。”
贺然连忙道:“可别都放走啊,兄长还得留些人马再维持一段,我们现在忙不过來,怎么也得个一年半载的才能抽调官员接管,你手底下那些人知道有日子回去应该会比现在安稳些,让他们轮换着在这边值守吧,放回去一半人应该沒问題。”
番王道:“这个我替你想着呢,跟你说一声,我过些天得回草原看看,等冬日再过來,这里交由二弟阿达尔及弘空尔打理,有什么事你就直接找他们俩吧。”
贺然点点头,拉起他道:“走吧。”
番王不解的问:“去哪。”
“去喝酒啊,反正我不说你也得说,不如主动些,免得你说我不够兄弟。”
番王哈哈笑道:“这就对了,伐顺大功告成,这得胜酒要喝个痛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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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收官之战(上)
冬阳煦暖,微风不兴,这是个难得的好天气,
下午时分,一辆马车在五六个侍从的护卫下缓缓驶进鸣钟城,街面上行人稀少,许多店铺都关了门,这份出乎意料的冷清让这些人大感诧异,传闻中的鸣钟城可不该是这个样子啊,问清了军师府去军师府的路径,马车再次启动,
转过两条大街,忽然见到前面人山人海,把道路都要堵塞了,房上也站满了人,大家都是喜笑颜开的,不时发出阵阵叫好声,仿佛是在看什么热闹,原來城里的人都聚到这里來了,真应了那句万人空巷的话了,问过才知,原來前面空场上正挂盘讲解围棋大比的收官之战,是军师对战长公主,前面四盘下成了平局,今天是最后定胜负的一局,
车内之人大喜,什么都顾不得了,命随从挤开一条路,车门打开,一个婀娜的身影在丫鬟伴随下紧跟在随从之后进入了人群,
一块近丈高的大棋盘竖在教军场上,两个棋官各执一个长干往上挂棋子,前面站着一个身着火红裘服的绝代佳人,明眸皓齿顾盼生辉,举手投足皆有倾倒众生之能,挤进來的这几个随从明白了,之所以这么多人來凑热闹,恐怕有一半是为睹这佳人风采的,
佳人旁边站着一个三十岁左右的文士,白面无须,丰神俊朗,举止从容谈吐风雅,两人站在一起颇为般配,恰似一对璧人,
此时棋官在左边挂上了一颗黑子,文士喜上眉梢,击掌道:“妙,军师这一手打入恰当其时,我想也该下在这里了,进可落地生根分食左边之地,退可呼应上边取势构建铁壁铜墙。”
那位佳人望了一眼棋盘,含笑道:“未见得有那么妙,依我看左移一路更好些。”
文士对着棋盘思索了一会,道:“再移一路太缓了,长公主恐怕就不会应战了,只取下面实地就可以满意了。”
佳人秀眉微扬,道:“长史这算是承认军师局势不利了。”
文士否认道:“不然,仅到中盘变化方生,谈孰优孰劣为时尚早,再者,军师历來讲究的谋定而后动于险中求胜,这一子落下后面必有雷霆手段。”
一部分围观着轰然叫好,另一部分则面露不屑,争辩之声随之嘈杂而起,
很快,新的棋谱传來,棋官挂上一子,文士与那绝代佳人就解说几句,众人聚精会神的注目倾听,十几手棋过后,黑子落地生根,但想要出头却是不易了,
这段棋谱的最后一手是黑棋在上面强势的一断,即便是棋力不高的人也能看出军师这是放出了胜负手,胜败全在此一举了,
大家都紧张起來,暗自在心中推演着下面的进程,嘈杂声小了很多,
“军师终于动手了,一剑封喉,如被断开白棋全面崩溃,上面这块棋只能苦苦求活了。”文士一边说一边皱眉思索,
“困兽之斗罢了,断不开可就只能投子认输了。”佳人神情显得很轻松,接过棋官手中的长干在棋盘上点指道:“白子在此关上一子就无忧了。”
这时下面忽然有人扬声道:“这你可说错了。”
众人一惊,上面讲棋的可是中书令大人啊,虽说这次围棋大比讲的是官民同乐不拘礼数,但如此直言其非也显得有些不敬了,听声音还是个女子,
竹音循声望去,见那女子头遮面纱,因被人群遮挡着看不清服饰,但看到她身边几人头上与众不同的巾帻后,她暗自一惊,盯着那女子道:“尊驾可是來自康国。”
此时那女子身前的人纷纷让开,她一边向前走一边道:“你何不再猜上一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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